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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秦岭再现大熊猫“遛娃”：“灵异”往事开启40年保育之路

花匠小妙招
2024-12-03 22:03

来源：高台兴南加油站

近日，位于陕西洋县的陕西长青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华阳管护站工作人员在回收的红外相机中发现了一组两只大熊猫同框活动的高清影像。经过比对分析，确认这是一对野生大熊猫母子。消息一出，即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

红外相机视频显示，这段视频拍摄于2022年5月30日19:00左右。视频中，走在前面的大熊猫妈妈来到一棵大树前，先是嗅了嗅，然后头和脖子在树干上开始蹭来蹭去，紧接着在树下通过撒尿的方式标记自己的领地，又背靠着大树懒洋洋地蹭了一会儿之后才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后面的大熊猫宝宝则边走边吃，即便妈妈远离了视线，它也没有停止埋头“干饭”，年幼的大熊猫对于妈妈的“言传身教”似乎并不感冒，只是好奇地在大树上四处嗅嗅。

如今，秦岭出现野生大熊猫的消息越来越多，除了传播方式发达，令人们更方便地跟踪大熊猫的踪迹外，另一方面也彰显了随着秦岭生态环境的好转，大熊猫保育意识的增强，大熊猫野外种群规模和生存质量也在持续提升。

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贯穿汉中的秦岭作为中国大熊猫三大栖息地之一，近四十年里，大熊猫保育经历了怎样的历程？

首先，大熊猫作为中国国宝，名曰“貘”（音：莫），早在两千多年前，汉朝初年的《尔雅》一书中，便有“貘体色黑驳，食竹”的记载。汉代著名文学家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列举了当时咸阳上林苑饲养的近40种异兽，大熊猫名列首位，可见大熊猫在古代就是被人们视为珍贵的名兽。1869年，法国人阿尔芒·戴维来到四川雅安，在穆坪（今宝兴县）第一次看到了大熊猫，这在他之后的《戴维神父日记》里被称为“惊世的发现”。从此大熊猫走出国门，名扬世界。

大熊猫闻名的同时，也引来了一些不逞之徒的“关注”，各种人出于获取皮毛、制作标本等目的开始猎杀大熊猫，而各地动物园也开始捕获大熊猫作为“镇园之宝”，还有人将活着的大熊猫带到外国展出。由于大熊猫繁殖力有限，栖息地因气候变化、人类活动减少，故到了20世纪初，这些憨态可掬的国宝就已十分濒危，猎杀和运输活体大熊猫的行为，又加剧了大熊猫数量的减少，到了1945年，大熊猫捕猎才终于被限制。

1950年5月，中国颁布《关于稀有动物保护办法》，禁止任意捕猎大熊猫等稀有动物。1961年，世界自然基金会（WWF）成立，大熊猫被选为该会的标志。1963年，四川卧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正式成立，通过一系列的保护措施实行，大熊猫才避免了灭绝的后果，随后数量开始稳定下来并逐渐增长。

以往，很多人认为大熊猫主要是在四川，其实在陕西汉中的秦岭山中也有不少。

而秦岭大熊猫保护事业是如何开始的呢？这里还有一段颇具“灵异”色彩的往事。

1957年冬。一天，陕西秦岭岳坝乡的上空掠过一架飞机，并且扔下了什么东西。村民以为是来了特务，便报告给上级。乡长杨笃芳不敢怠慢，带着一群民兵，进山搜索。

在一片竹林边，他们看到一个活物，远看只见这活物头戴“白草帽”，身穿“黑马褂”，一副谁也没见过的打扮。

民兵便向对方喊话，“站住”、“举起起来”，都没见回应，便认定是特务，开了枪。

活物应声倒下，近前一看，原来不是人，是个黑白色相间的，熊一样的动物，便称其为“花熊”。而“白草帽”原来就是“花熊”头上的白色毛发，而“黑马褂”则是“花熊”身上的黑皮毛。

那时也没有动物保护意识，一队人就把这“花熊”给炖了吃肉。但有股烂竹子味儿，非常难吃。

饭后，大家围着篝火聊天，杨乡长忽然感到有水淋到自己脸上，抬头一看，树上又有一只“花熊”，正朝他撒尿呢。他拿起枪，一扣扳机，又打死了一只。这时，一个传说不胫而走，这“花熊”会法术、有灵性，还会给同伴报仇，怕不是“成精”了吧？

子不语怪力乱神，传闻虽然有些邪乎，但身为一乡之长，怎么可以任迷信滋生？杨乡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花熊”皮毛剥了，做成垫子，摊在床上保暖，以示破除迷信。

第二年，北京师范大学生物系的老师郑光美（↑↑↑）带着学生，来秦岭考察，搜集当地的动物皮毛标本。杨乡长便把熊猫皮贡献出来，郑老师一看，浑身直哆嗦，说，这可是国宝呀。

1964年，郑光美在《动物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介绍秦岭生活着大熊猫。1973年，陕西动物研究所研究员张纪叔先生到汉中的佛坪县考察时，又获得了8张大熊猫皮，两个头骨。看来，秦岭生活的大熊猫数量其实还不少。

为此，1974年，陕西省组织了一支有475人参加的生物资源考察队，对秦岭的珍稀动物进行全面调查。据推算，此地的大熊猫数量大约有200多只。

东西走向的秦岭山脉，遮挡了北方的寒流，面前的汉江又提供了水汽，让秦岭南破成了熊猫的天然庇护所。比起四川的800多只，数量虽不多，但是密度更大，平均10平方公里就有一只。

再加上两地是相隔离的，大熊猫属于不同种群，长相也有区别。四川的熊猫头比较长，像熊，陕西的熊猫头圆，像猫，看起来也更漂亮，被称为国宝中的“美人”。

四川熊猫最长是1.5米，陕西熊猫能达到1.7米。用佛坪作家白忠德老师的话说，“前者是娇小的林黛玉，后者是富态的薛宝钗。”

于是，在1978年和1979年，汉中在佛坪、洋县分别以当地林业局牵头，成立了大熊猫保育领导小组，建立了野外保护站，并聘请了专家，还成立了汉中第一个大熊猫保护区，佛坪大熊猫自然保护区（位于当年的“三官庙”一带，今天的“佛坪熊猫谷公园”前身），开始大熊猫的保育工作。于是，1979年，也被后人认为是汉中大熊猫保育事业的“元年”。

一开始，一些村民还对大熊猫的保护意义不甚了解，加上国内外一些不法商贩提出高价收购秦岭大熊猫的标本和毛皮，偷猎时常发生，保护人员为此风餐露宿，走乡串户，挨家挨户宣讲，“大熊猫是国宝，国宝打了要判刑”。

在保育领导小组的不懈努力下，村民们对大熊猫保育的态度从“好奇”、“牟利”变成了“支持”，秦岭的人与大熊猫的关系也变得和谐起来。熊猫会钻进农民家的牛圈，把牛吓得四散而逃，它呆在里面休息。即使离开后多天，牛还不敢进圈。

有的熊猫病了，也会跑到农民家里。当地人都知道它们爱吃甜食，就煮一大锅稀饭，放一袋白糖，给它补充体力，然后再去找保护站的工作人员来救助。

1995年，汉中又成立了第二个大熊猫自然保护区——位于洋县的“长青大熊猫保护区”。

2005年，秦岭大熊猫作为具有明显特征的种群，被世界科学家确认，拥有了和四川大熊猫同等的地位。汉中乃至陕西大熊猫的特点就是野生，密度高，很容易看到。并且，还有金丝猴、羚牛等其他珍稀动物，生活一起。因此，科研人员或摄像师，都愿意来秦岭，要是去四川，只能看到圈养熊猫。

2015年，中国进行了第四次大熊猫普查，数据显示有1864只，其中四川1387只、甘肃132只，而陕西为345只，相比上世纪80年代的109只，增加了217%，为全国最高。2016 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将大熊猫的受威胁级别从“濒危”降为“易危”，表达了国际社会对中国大熊猫保护工作的认可。2018 年，大熊猫国家公园管理局正式挂牌。自然保护区制度建立60年后，中国迎来了以国家公园为主体，自然保护区和自然公园作为基础和补充的崭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