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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园之爱莲说

花匠小妙招
2024-12-04 02:55

伏虎园水流环绕，沟塘连片，是种植荷花的好地方。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初进伏虎园的时候，在操场北边就有一个大水塘，种满了荷花。那是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不怎么欣赏荷叶荷花之美，反倒很看重秋天踩上来的藕节。后来扩建操场，这藕塘也就被填了，伏虎园不再有荷。直到前些年，为整治校园水系，净化水面环境，伏虎园又重新植荷。主要在两个地方，一处是逸夫楼前水塘，种的是观赏荷类，不长藕。另一处是南楼南边一片较大的水域，临水建有仁风亭和清远榭，此处栽种的是普通荷类。

有了荷，伏虎园不仅水面清洁了，而且增添了春夏时节的自然景色，这荷塘也就成了人们赏春消夏的好去处。人们关注荷的生长壮大，欣赏它的绿意和花容，评说它的人文内涵，更倾心于它与仁风亭和清远榭所共同构建的美妙景观。笔者尤其醉心于这荷塘之美，无论阴晴雨雾，时常拿着手机，缓步荷塘边，捕捉最美的镜头。笔者还曾写有小诗，抒发漫步荷塘莲池的真切感受：“夏日阴雨天转凉，独步校园觉清爽。郁郁池塘满眼绿，白荷红莲透来香。”诗题是《伏虎园赏荷》。

伏虎园作为校园，其种植花草树木除了妆点校园，展现自然景观之外，还有其文学欣赏和文化传承的意义，所以我们在教学中可以借助园内的自然生态之美，引导学生在欣赏的同时，品味其独特的文学趣味和丰厚的文化内涵。

即如荷塘，仲春时节，平静的水面开始飘起稀疏的荷钱，不久这荷钱变成小荷，这时我们很自然地想起了杨万里的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小池》）。待盛夏之日，荷叶满塘，亭亭玉立，更有荷花含苞吐蕊，红白相间，在翠叶的映衬中，煞是好看，我们又会脱口而出杨万里的另一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我们也会读出周邦彦的词：“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苏幕遮》）。而深秋来临，霜花侵袭，荷花凋零，荷叶败落，荷茎曲折，荷塘萧瑟，我们又不免吟诵李商隐的诗：“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兖》）。也许在荷花盛开的时候，你也来一次夜游荷塘，感受月下荷塘的风致，这时，仿佛听到朱自清的低吟：“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有羞涩的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荷塘月色》）。原来，这眼前的荷塘景象与我们的诗词美文是如此的亲近，使这荷花荷叶散发着无穷的文学韵味。

其实，在文人的笔下，这荷莲何止是富有诗情画意，更有象征着美好品格和高尚情操的意蕴。北宋周敦颐的《爱莲说》，说的最好：“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作者以一连串铺叙，对荷花挺拔秀丽的芳姿，清逸超群的令德，特别是可敬而不可侮慢的嵚崎磊落的风范，作了有力的渲染，着力表现了其具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高尚品格。这是荷花的品格，更是做人的品格，做人的风范，在世俗社会里，尤其显得可贵。

而清朝文学家李渔在他的《芙蕖》一文中，则对荷叶荷花的实用价值作了生动形象的描述：

“自荷钱出水之日，便为点缀绿波；及其茎叶既生，则又日高日上，日上日妍。有风既作飘飖之态，无风亦呈袅娜之姿，是我于花之未开，先享无穷逸致矣。迨至菡萏成花，娇姿欲滴，后先相继，自夏徂秋，此则在花为分内之事，在人为应得之资者也。及花之既谢，亦可告无罪于主人矣；乃复蒂下生蓬，蓬中结实，亭亭独立，犹似未开之花，与翠叶并擎，不至白露为霜而能事不已。此皆言其可目者也。

可鼻，则有荷叶之清香，荷花之异馥；避暑而暑为之退，纳凉而凉逐之生。至其可人之口者，则莲实与藕皆并列盘餐而互芬齿颊者也。

只有霜中败叶，零落难堪，似成弃物矣；乃摘而藏之，又备经年裹物之用。

是芙蕖也者，无一时一刻不适耳目之观，无一物一丝不备家常之用者也。有五谷之实而不有其名，兼百花之长而各去其短，种植之利有大于此者乎？”

李渔从可目、可鼻、可口、可用的角度，形象阐述了芙蕖（荷花荷叶）无可比拟的“种植之利”，再现了荷花荷叶的无私奉献、服务于人的精神品质，这不正是我们这个社会所推崇和提倡的吗？

漫步伏虎园，徜徉荷塘莲池，笔者突然觉得，这荷莲，这芙蕖，给予我们的，是不是已经很多很多。

图文：汪劲松　2019年6月28日于伏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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