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跨两国——奇葩巴勒镇②

冷眼看世界

匪夷所思的国境线，把一户人家割成两半——今天的飞地故事绝对精彩 　　⬆️2018年7月14日，我们从荷兰小城埃因霍温驱车去比利时旅游。发车后大约半小时不到，右前方便出现了一块蓝色牌子，女儿说，这就是荷、比国界标志。 　　⬆️没有停车，甚至没减速，小车以每小时130公里的速度呼啸着掠过了界牌进入比利时，就如杭州到上海一样平常，没有海关，没有边检，甚至连诸如“比利时欢迎您”的标语都没有。 唯一的不同之处是，比利时的水泥路代替了荷兰的柏油路，似乎在告知人们，你已进入了比利时王国…… 你在哪里越过边境？ 　　现在人们过国境线如在自己家里走动一样随意。 　　⬆️巴勒镇游客服务中心提供的导游册是这样描述这个镇独有魅力的：也许你在不经意间，已十多次穿过了国界…… 然而，许多年前，并不是这样的。 　　⬆️这个雕塑，我们在小镇上曾看到过，只因当时不知这雕塑何意，瞄了一眼，便擦肩而过、扬长而去。 回来后，再翻导游册，原来，雕塑讲的是那个国家封闭年代人们利用飞地的特殊形态，在荷兰、比利时两国之间走私的历史。这种走私曾猖獗一时，而两国警方却束手无策。 当然，现在两国之间再无需走私了。我常常想，申根协定大概就是为巴勒飞地量身定做的吧？ 　　⬆️小镇在镇中心专门建了个飞地展示亭，内有全镇平面图和飞地示意图，并有多媒体显示屏，点击画面，会清晰显示某飞地的资料。 　　⬆️地图下面，是块石碑，上面用多国文字刻了一句话： “你在哪里越过边境？” 这个小镇实在奇妙，你刚刚还在荷兰境内，没走几步竟然到了比利时；一忽儿，又莫名其妙地到了荷兰…… 22块比利时领土(飞地)，8块比利时飞地中的荷兰飞地，把一个小镇割得支离破碎。 幸亏如今两国都是申根国，过境无需签证，更无需护照，也无海关，否则，走几步就是边境，走几步都要签证，走几步就要海关检查，真的麻烦死人了。不知申根以前那个年代，小镇上的“两国人民”是怎样过国境线的？ 　　小镇偶遇一个中国小哥，正用导航一一对照国境线，满脸新奇状。 　　⬆️巴勒镇上有座教堂，很高大，在小镇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 　　是的，教堂很宏伟，至少在小镇上。 　　然而，教堂前飘扬的国旗告诉你：这是比利时领土上的教堂。 　　从荷兰领土上望对面比利时教堂。 　　教堂这边是比利时飞地（领土），也是当时“比巴勒”镇的中心。 　　⬆️曾经的比利时巴勒镇市政厅，现作为艺术类展厅。 　　⬆️这个大教堂右面还有个尖削削的顶，是什么呢？去看一哈。 　　⬆️对，就是这座，顶部也有圆球，但没比利时教堂高大。 　　教堂前没飘国旗，但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这是荷兰教堂，因为这是在荷兰领土上。 　　⬆️巴勒非常奇葩。别以为这些形同虚设的国界线可有可无，却是实实在在的国家主权标志。 　　巴勒镇有两个镇长——荷兰和比利时各一个。垃圾车和邮递员每天来两次（一次荷方的，一次比方的）。上图为比利时邮局，荷兰邮局我们没找到。 荷方和比方各有警局，但在同一个大楼里办公，组成了一个联合警署。 　　这幢飘扬着比利时国旗和荷兰国旗的小屋是小镇游客服务中心，由“荷巴勒”和“比巴勒”两镇（其实是两国）共管。 　　⬆️服务中心室内窗台上并立着两国国旗；门前两条彩色长椅上，各涂着“荷巴勒”和“比巴勒”的镇旗，大约是“两国人民”友好相处之意吧。 一户跨两国 　　巴勒地区的边境大致是沿着田地分界而定，但在某些地方边境非常复杂，复杂到出现了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奇葩事： 　　有的家庭的厨房在荷兰，起居室却在比利时。一户跨两国，国籍又如何界定？ 方法很简单：这房子的前门在国境线的哪一边，居民就属哪国。 　　上图：根据前门所处位置，立刻就可判定这户居民是比利时的。 那么，你凭什么把三分之一的房子建在我荷兰国土上？ 　　⬆️然而，有的房子既有属于比利时的前门，又有属于荷兰的前门。这种情况一度给监管带来困扰。 　　此时，就以门牌为准。巴勒镇上所有房子的门牌号上都标上了标志自己国籍的国旗。而重要建筑物，则挂上国旗。 　　上图，荷兰门牌采用其国旗红白蓝三色；而比利时的门牌则是白底，左上角直接标上国旗。 　　⬆️这两户居民属哪国的，看一下特殊门牌，便一目了然。 　　⬆️看一个具体例子：上图这幢房子，两扇门，一扇红木门，一扇玻璃门，国境线正好在两门之间。那么，到底哪扇算正门？这户居民又应该属哪个国家？ 如果以玻璃门为正门，应该属荷兰，因为荷兰的国境线更多一点；如果以红门为正门，则绝对属比利时。 这户人家究竟属哪国国民？只能看门牌了。 　　看到了吗？门牌告诉我们，这户是比利时国民！ 　　⬆️最最奇葩就是这户人家了，估计全世界都独一无二：国境线从前门正中穿过，将此户人家割成两半。 我查了资料，只有一家图书馆，把房子建在了美国与加拿大的边境上。而住宅横跨两国的，还没发现。 　　走近看，国境线不偏不倚就在正中。 无法裁决。于是乎…… 　　于是乎，只好将这户人家也一分为二：一半属荷兰，一半属比利时。 门牌号设两个，一个荷兰的19号（右），一个比利时的2号（左）。 　　两边在白色门框上各装一个门铃，哪国的有关人员如警察、邮递员来访，就按哪边门铃。 　　⬆️在那个有真正国界线的年代，比利时人只能走左边，荷兰人只能走右边，不可越雷池一步。 我突发奇想，这户人家若要走私，实在太容易了：比利时人携物从左边进入，荷兰人转手从右边带出即成。 就这么简单。 当然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绝对没有怀疑他们走私的意思 　　房屋可各属一半，人又该属哪国？总不见得也各属一半，如男的归荷兰，女的归比利时吧？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这户人家到底是荷兰人还是比利时人。 很可惜，无缘进入这户人家去看看，家里是否也画了根国境线？ 　　一个极偶然的机会，我在网上看到了“一户跨两国”的室内，忙截了两张图与众人分享。 真的够奇葩 非常开眼界 　　在“申根”出现以前，在自己家里从荷兰这边走到比利时那边，是否也要签证？从这边拿东西到那边，算不算走私？家里应不应该设个海关？ 想不通 瞎操心 　　⬆️这家“一户两国”所处的比利时领土（飞地）只有极小一块，四面被荷兰包围。看到了吗？绿圈处就是一户两国的人家，到荷兰国境线最多三十米路。 　　⬆️还有奇葩的。请看仔细，这条国境线上方是比利时。看清楚对面的红顶房子了吗？在比利时境内，是吧？ 　　⬆️走到对面一看，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排房子，挂的门牌全部是红白蓝荷兰国旗颜色！ 　　⬆️再看这张，也是比利时境内（马路中间没有国界线标志），马路这边全是比利时门牌，马路对面却是荷兰门牌。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比利时飞地中的荷兰飞地”呢？ 我想，应该是的。 　　看完全文你一定会感叹，国境线干嘛要弄得这么复杂？为什么就不能合并一哈，干脆全归荷兰，或干脆全归比利时？ 在中世纪，领土纷争频仍，国界经常易主，整个欧洲经常划出飞地，奇葩巴勒镇就是那个时期的产物。 如今世界绝大多数地方边界问题已理清弄顺，巴勒成了中世纪边界问题仅存的个例。对我而言，倒非常喜欢这个样子，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类社会五彩斑斓，就这样，挺好，真的非常好。

一户跨两国——奇葩巴勒镇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