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尚玉 | 打破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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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碗花
文/冯尚玉
打破碗花是当地山民们的一种叫法，至于这花真正的植物学名称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但那些山民对这花还有一种叫法，那就是狗头花，这样的叫法从何而来，我也就无从可考了。
打破碗花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簇生且保持着一定的间距，根是埋藏于地下的，似胡萝卜那么大，茎是一年一茬，就如胡麻杆般粗细，盛夏时节便开满各式各样的各色花，但对这种植物，那些食草动物是从不光顾的。还听得山民们说，打破碗花有毒，但我也不大清楚。这花是我童年时代见得最多也长势最旺的一种，因为它独特的个性，使它与我童年时山洼上疯长的臭草一样，总是不会受到任何动物的践踏和破坏。
我的童年是生活在小山洼上的，那里只有我们一户人家，离村子还有两公里的路程，而这打破碗花或臭草似乎就是那片小山洼上独一无二的草本植物，离开了那个山洼，你再也找不到它们的踪影。
簇生的打破碗花，当地山民们还有一个讲究，那就是傍晚时分不能带到家里，倘若那个小孩一不小心带到了家里，就会打破碗的，这种说法是否有什么根据，我也难以去考察。但有一点是必须肯定的，那就是我的童年时代，全国各地都处在贫困线以下，山民们手头也找不到几个可以自由支配的钞票，一不小心而打破了碗，那则是一种难以估量的损失，山民们自然地十分珍惜家具什物，也就自然地生发了这样那样的禁忌。
每年春天，从打破碗花的根上生发出密密麻麻地胡麻杆似的茎，茎上布满了像胡麻叶子似的细叶，有的对生，有的错生，但大部分的都是错生，一片一片的一直到柱头，盛夏之时，各色花相继绽放，红的、绿的、白的、蓝的，把那片山洼映照在一片花的海洋中。
我小时侯是放牧的，因山大坡陡，没有耕种的土地，便时常摘下打破碗花的地上茎在手里玩弄，有时候还挖上几个地下茎趁傍晚羊群收圈的时候带到家里，有时也有打破碗的事发生，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外婆总是对我一顿训斥，她还千方百计地从柴草堆里找出我所带进家里的那些打破碗花。
家里发生打破碗的事，那纯属一种偶然，究竟与那种草本植物有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山民们的一种猜测、一种迷信罢了。
十三岁那年，我离开了那一片山洼。此后再也没到过那片山洼，同时，也再没见到过童年时代时常观赏的那种打破碗花。据说，我离开那片山洼后的三十余年间，因雨水浸湿，山体滑落，夏日干旱，洼上寸草不生，也不知这打破碗花还有没有呢？也许这打破碗花就像各地传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渐渐灭绝，销声匿迹了吧！谁还能说得清呢？
作者简介
冯尚玉，甘肃积石山人，在柴达木腹地工作生活了近30年，现已退休，居住陕西西安。诗词散文及教育教研论文被多家报刊与微刊采用刊发、推介。写作理念：抒真情怀，写真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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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〡圣湖雅韵 出品〡现代作家文学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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