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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尽的山中蓬蘽，闪烁着耀眼的红色

花匠小妙招
2024-12-09 09:01

假期再看了一遍《小森林·夏秋》，五六月是野果的季节，市子带着梯子和篮子到林中摘胡颓子，预备做一些胡颓子酱。胡颓子去籽很费功夫，并且味酸，即便放许多糖，仍然是酸。在我们山上，也是有胡颓子的，但不多，若要做果酱，哪有蓬蘽[lěi]好，漫山遍野都是，既甜，又不用费太大功夫。

今年五月初，温度并不算炎热，即便到了立夏，山上仍有大片大片的蓬蘽，红艳艳地结出一个个球形浆果。乔木大伯告诉我们，低矮处的“公公”（蓬蘽）已经摘得差不多了，但是塔山的最高处还有，可以开车上山，穿过一片美国山核桃树，再穿过一片桂花林，向右转，路过一片小茶园，看到山峰处的枇杷园，那里成片都是。

我们开车到了塔山，几年前的早春，我曾在这里摘过茶叶，不知何时满山满垄的茶园，换成了美国山核桃树，也就是碧根果树。大概是种植茶叶不赚钱吧，采茶人工成本高，茶农将茶叶卖给茶商的利润有限，不如改种经济价值更高的碧根果树。桂花树也是好多年前种下的，一直没有合适的买主，树就一年年长大起来，如今已是两排粗壮高大的老桂树了。桂树上挂满了深紫色的桂子。我想，今年十月，可以来山上采桂花，做些桂花干、桂花糖或者桂花红茶之类的。

还没找到蓬蘽，我们先发现了两棵桑树，树上正挂着桑葚，有紫红色的，也有黑色的，黑色的为熟透的桑果，最是甜。你无需花费力气去折，轻轻一碰，一小串黑色的桑葚连带着青色的小杆子，就落在手心里了。我们站在桑树旁，舍不得挪动脚步。黑色的桑葚，在口中迸裂出紫红色的汁水。在五月的甜蜜多汁中，我们戴着遮阳帽，像鸟儿一样食着山中果实。树底下落了许多没人吃的桑葚，颗颗紫黑发亮，真是可惜。

手中的篮子还是空的呢。我们踏过遍布藤蔓的山路，不一会儿，枇杷林便在眼前。身后的村庄，已经像火柴盒一般大小，连绵低矮的山峦，匍匐在我们脚下。我特别爱站在高处望向远方，那些起伏的山脊和闪亮的河水，总让人在心中升腾起气象万象、心朗神阔的舒畅之感。

乔木大伯说得没错，到处都是蓬蘽啊，如一面宽阔的瀑布，垂挂在如梯田般错落的缓坡上。这片蓬蘽瀑布上，缀了数不尽的蓬蘽果子，闪烁着耀眼的红色，散发着甜蜜的果子味道。我只需站着，就能非常轻易地摘到。只是，果子太多了，多到我无从下手。摘哪一颗好呢，每一颗看起来都甜蜜多汁，在可供挑选的情况下，我毫不犹豫地伸向那些最大最红艳的蓬蘽果子。蓬蘽，蔷薇科悬钩子属，春天开白色的花，当地人叫其“公公”。云爸说，那些特别大的“公公”，大家又特别称呼为“大水公公”。为什么是“大水”呢？大约是汁液丰富，在口中如大水般炸开吧。蓬蘽和覆盆子其实很好区分，蓬蘽为中空，覆盆子则不是。我觉得蓬蘽要比覆盆子甜软许多。

我站在枇杷林中，不停将新摘的蓬蘽塞进口中。任何水果，都是现摘现吃的一刻最为完美。每一颗蓬蘽果子都甜，每一颗蓬蘽果子的甜度都不一样。我尤爱那些果粒饱满、颜色深红的蓬蘽——饱含着初夏的甜蜜清润。

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篮，此时我的手背、手臂，已被蓬蘽带刺的枝条，划出条条红道道。小云摘累了，爬到了美国山核桃树上，倚靠着树干，朝着村庄和兰江的方向，悠哉哉得玩着手中两片绿叶。

这么多的蓬蘽果子，一天是吃不完的。蓬蘽很难保鲜，我们得在当天晚上就熬成果酱。这也是为何蓬蘽至今仍为野果，未能走向市场化销售的原因吧。

多好，留一些野果在山间。这是大自然的馈赠，也是吸引我们走入山林的美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