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感觉到生命不断从身体中流逝,却还是固执地想要再撑上一时半刻,撑着再看她一眼,保护她到最后一秒。不要去,什么也不要做,安静地等到一切都了结,然后好好活下去。啊,是什么,挡住了我的眼睛……好累,我这一生……好累……阿若……
----“云生!云生!你醒醒啊云生!云生啊……”杜若凄厉的哭喊惊呆了所有人。
----“世子!”白烛眼看着她立誓拼尽性命都要保护的主人就这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震惊地带立在当场。“世子!----啊!”她不顾一切地用力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想回到骆霄身边,却没想到一把钢刀从背后捅穿了胸膛,殷红的鲜血汨汨留下,染红了一身白衫。
听见一声惨呼,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停了手,人群种的杜明一脸错愕,随即大喝:“你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白烛身后的崔惊鸿一脚踹在她背上,踹倒了尚未僵硬的尸体拔出刀,冷笑一声:“抓活的不容易,死的杜捕头也能拿去交差吧?”
“这……”
杜若垂首跪在地上,张大了嘴,无声尖叫。伤口终于不再流血,可身旁那个人再也不会醒来。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呢。真是奇怪,明明失去了那么重要的人,可心却一点也不痛,只是眼前的世界愈发虚幻,只是身体失去了感觉,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没事了,哥带你回家,咱们一起回家。”杜明慢慢走近静默如同雕塑一般的杜若,心中满是不忍与慌张。
“杜捕头,我看,现在还是不要刺激她比较好。”陆小凤走过来插话道。
“陆大侠,花公子,你们快帮我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啊我……”慌乱的杜明才想起来他俩还在这里,哭腔都带出来了。
花满楼走近看了一眼已经仍然呆愣在原地的杜若,小声安慰杜明说:“不碍事,我看她只是惊吓过度。”
听花满楼都这么说,杜明虽然心存疑虑,却也不希望更糟的事情发生。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伸手去搀跪在地上的妹妹。可他还没碰到杜若的衣袖,她自己就动了。杜若缓缓推开怀中已经僵硬的尸体,单手撑地努力站起来,看着杜明红了眼眶。
“对不起,哥,我回不去了。”她的声音平缓而坚定,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你瞎说什么呢?我们这就回家了。”五大三粗的杜明脸上在笑,心却在抖。
“人是我杀的。”她转头不忍再看杜明,“崔家、鲁家、赵家、陈家、章家、李家,都是我带人去的,我脱不了干系。我做过的事,我绝不推脱,可是我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推到我身上来。”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说完她瞬间从左边的袖笼中抽出一根六尺长的银线,灌注了全身的真气凌空向崔惊鸿劈下:“最后那个人到底是是谁杀的别说你不知道!”
对不起,云生,我还是辜负了你。
此时的杜若宛若嗜血罗刹,手中银线如利剑般寒芒四射,不到十招就打得崔惊鸿几近重伤。陆小凤看着崔惊鸿身上的伤口,极细极深,那是杜若用银线刺入她身体再用力挑出造成的,和鲁震天尸体上的伤口一模一样。当真,那个带人血洗六个武林世家的凶手的确是她。
此时的崔惊鸿已经被杜若逼至墙角,退无可退,而站在她对面的杜若已经提剑直指她的咽喉,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杜姑娘,你想清楚,不要做傻事。”沉默许久的花满楼终于开口,“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一想杜捕头,你让他该如何自处?”
闻言杜若行动忽然一滞,片刻后终于放下了持剑的右手,她转身沉声答道:“有劳花公子、陆大侠为证,我杜若今日和杜家断绝关系,所做一切皆与杜家无关。杜若自知往日所做万死难赎其一,今日以死谢罪作为交代。”
话毕她回身神右手一把抓过靠在墙角的崔惊鸿挡在身前,左手运足真气猛一抖袍袖,霎时飞出数百根金针凝滞在两人周围,形成一圈可怕的金色针墙。
“不要……”被死死卡住脖子的崔惊鸿还挣扎。
杜若见她还不死心,于是贴着她的左耳轻轻说:“怕了么?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银线金针……一直没开腔的司空摘星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小声说了一句“难道她就是杜二?”
“什么杜二?坏了!”陆小凤话音未落就听见了杜明撕心裂肺的哭号:“妹妹啊!妹妹!你何苦……”
两人回头再看,只见杜若和崔惊鸿两人已经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杜明跪在杜若的尸体旁痛哭不止,他周围还横七竖八地倒几具捕快和执剑侍女的尸首。
一派惨景。
来之前三人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无辜者有罪,杀人者含冤,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贪字惹的祸。再想起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也许倒是最好的结局。
看看窗外天光微亮,一切已经了结,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陆小凤和花满楼便扯着还想干点什么的司空摘星悄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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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混乱(下)
累到不行,改了好几遍,总算觉得不那么奇怪了,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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