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蓼花
辣蓼花
(2017-11-02 02:0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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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蓼，学名水蓼。辣蓼这个名字，是一位当地人告诉我的。因为它有辛辣气味，遗憾的是，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要闻它的味道。
与它相识也相当偶然，金秋十月的一天，我在土坎边上，发现一丛丛、一片片、有粉紫色穗状花朵的草，十分惹人怜爱。摘下它们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它叫什么，只是觉得好看。不曾想，我与它的缘分从此开始。后来，当地人一眼就认出了它：是辣蓼花嘛，还特别强调“是草字头的蓼哦，莫写错了。”
其实，辣蓼就是水蓼，是回家后查资料才晓得的。辣蓼花如此有味，早知道多采几根回来的，集中闻一下，也是相当过瘾的事。我生活的周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植物，就连海天园也是没有的。可想而知，小山村的植物品种堪比一个国家植物园。
据说，“溪里的白条鱼最喜欢钻进丛生的水蓼里面，如果是刚刚涨了水的季节，那就更是让人高兴了，拔了几丛水蓼，就装了一篓子的鱼。”
“《周颂》里有首《良耜》，在这首诗里，蓼是作为庄稼地里的杂草写入的，为了保证黍稷的丰收，伴生的蓼自然是要铲除的。蓼为黍稷的丰收而让位，稍明事理的人都知道，只有将荼蓼这类杂草除尽，才会有太平盛世。”
我怎么理解出另外一层含义了呢？我与蓼的命运仿佛殊途同归。我想即使有被铲除的命运，也曾经赋予过我们灿然的瞬间。恍惚间，我的心里长满了水蓼，一丛丛，一片片，开出粉紫色的穗状花朵。
今晚，我将水蓼标本收藏进相框里，这是我第一次用相框收集标本。于我，它的珍贵程度，远远超过前面制作的那三个，因为它赋予我特别含义。看到它，我就想起那个黔东小村庄、茶褐色阳光的午后，我小心翼翼地将它装进一个保鲜盒，并且在标签上写下：辣蓼花。
其实，水蓼作为杂草，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烹煮鱼时，老家人喜欢将水蓼做调料，水蓼的辛气有去除腥味的作用，鱼肉也似乎要鲜得多。尤其是烤生鱼时，更需在鱼肚里塞水蓼，去了腥味，又鲜又嫩，香气扑鼻，味道实在是好。
水蓼还是一种常用的草药。据说吃下蓼汤煎的蛋，胃痛就会慢慢地消了，灵验得很。
一株杂草，一株没有边界意识的杂草，被放在相框里束缚起来，它的美被定格成小永远，这是它的终极命运。今天，我把它放在显眼处，明天，一抬眼就可以看见，不仅告别了浅尝辄止的思念，仿佛还闻到了它辛辣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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