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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花神之①：正月水仙花

花匠小妙招
2024-12-09 22:19

▲[明代]仇英《花神圖》，絹本設色，尺寸不詳。藏處不詳。

傅惜華藏抄錄清代乾隆時期梨園抄本《堆花神名字穿著串頭》據說為目前可見十二月花神扮相中最早的文字記錄。其中，記錄有“十一月花神，為雪紅令寒雅郎，外色扮。戴東坡巾，白三髯，穿沉香緞褶子，外罩披風，手執水仙花。”將水仙花安為十一月花神。但在傳統中國年俗中，水仙花為正月之花，又名中國水仙，別名淩波仙子、金盞銀台、落神香妃、玉玲瓏、金銀台、天蒜等。

▲[五代]黃居寀《花卉寫生圖冊》（水仙），絹本設色，尺寸不詳。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中國水仙的原種為唐代從意大利引進，是法國多花水仙的變種，在中國已有一千多年栽培歷史，經上千年的選育而成為世界水仙花中獨樹一幟的佳品，為中國十大傳統名花之一。

▲[南宋]趙孟堅（款）《水仙圖》，紙本設色，尺寸不詳。私人藏品。

其中，福建是中國水仙的傳統產地，南宋時建陽一線即以盛產水仙著稱，明代《（弘治）八閩通志》福甯府、福州府、泉州府物產志中都有水仙的著錄。尤其自康熙中後期開始，漳州府龍溪縣水仙開始一枝獨秀，產生影響。《（康熙）龍溪縣誌》（1956年刊本）“水仙，歲暮家家互種，土產不給，鬻于蘇州”。從光緒年間開始，漳州水仙不僅經銷國內，還自廈門出口遠銷至美國、加拿大等海外地區，由此漳州成了國內最著名的水仙產地。宣統三年（1912）廈門海關稅務司巴爾稱：“水仙球莖種植於兩山靠近漳州城的南門，當地存在著引人注目的出口到美國、加拿大的水仙球莖貿易。”據1928年《申報》載：“水仙花之產地散在於漳州府之南門外、日橋附近五里之地黃山諸鄉社，一年平均可產350萬個，達10萬元之譜，其產額最多者為新塘，及蔡均兩地方，年各有兩萬元之產額。次為大梅溪，年約一萬元。其它多者6000元，少者1000元。”1997年8月28日，福建省第八屆人大常委會第34次會議第34次會議通過，將水仙花定為福建省省花。

▲[南宋]趙孟堅《水仙圖卷》，紙本水墨，34.0×341.8cm。美國弗利爾美術館藏。

水仙花男花神傳說為高似孫(1158-1231)，字續古，號疏寮。鄞縣（今浙江寧波）人，一說余姚（今屬浙江）人。南宋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進士。他著有《水仙花前賦》和《水仙花後賦》，極盡水仙花之美。其《前賦》曰：

▲[南宋]趙孟堅《水仙圖頁》，絹本設色，24.6×26cm。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天以一而生神，坎以習而成玄，渫沖奧以致潤，抱孤貞以成妍。禹何智以能海？羲何神而開乾？際壑炁之無畔，壯英心之自仙。悲莫悲乎巫鹹之鄉，哀莫哀乎原胥之淵。迅英挻以如濯，肯徘徊而自憐。至若鮫館截綃而凝霜，貝庭含璣而媚川，蒼茫乎三島之接霧，杳眇乎十洲之匯天。雲雨閑霽，水空澄鮮，一色如磨，萬波不顛。亦有帝女兮泣竹，湘君兮鼓弦，神妃兮解佩，冰夷兮扣舷。是皆凝姿約素，挺粹含娟，以婉自將，以淑相宣。芳以氣屬，妙以辭傳，指北渚以將下，薄西津而驟旋。或搴芳若，或采佳荃；有蘭可餐，有蘋可搴。於是樂極忘歸，塵空失蠲，萬慮俱泯，餘情獨筌。扣冰娥以勺尠，訪瑤母而潔蠲，挹水星以請命，托神祇而垂甄。已矣乎，超萬劫以自蛻，麗一徽而獨涓，懷琬琰以成潔，抱雪霜以為堅，參至道以不死，秉至精而長年。是蓋苞水徳之靈長，合五行之自然者乎？

▲[元代]趙孟籲《水仙圖卷》，絹本設色，26×188cm。私人藏品。

女花神有兩說：一為娥皇與女英。她們姊妹都是堯帝的女兒。堯帝立舜為繼承人，並把這兩個女兒一同嫁與舜為妻。後來舜帝巡視南方，在蒼梧突然病故，不久即去世，葬在湖南九嶷山。娥皇、女英聽聞夫君病倒，千里尋夫，至君山時聽說噩耗，淚如雨下，灑在竹子上，斑竹由此而來，又名湘妃竹，淚竹。二女最後雙雙殉情於湘江，上天感動，將兩人的魂魄化為江邊水仙，而為水仙花神。

▲[明代]陳洪綬《花鳥草蟲寫生冊》，絹本設色，尺寸不詳×12。私人藏品。

另一說為文昭甄皇后（183-221），名不明，相傳為甄宓，史稱甄夫人。中山無極（今河北無極）人，上蔡令甄逸之女。魏文帝曹丕（187-226）的妻子，魏明帝曹叡（204-239）的母親。甄夫人三歲失父，九歲喜書，視字輒識。十余歲時，天下動亂，又逢饑饉，甄家廣有儲谷，甄夫人勸母親將穀物賑濟親族鄰里，廣施恩惠，得舉家稱善。漢獻帝建安年間，袁紹（？-202）之子袁熙（約178-207）聘娶甄宓為妻。及曹操（155-220）平定冀州（天下九州之首，大約包括現在北京、天津、河北、山西、河南北部、及遼寧與內蒙部分地區），攻破鄴城（遺址主體位於河北臨漳境內，），曹丕納其為夫人，生曹睿及東鄉公主。黃初元年（220）曹丕在洛陽登基，史稱魏文帝（220-226年在位），漢獻帝（181-234）進獻郭氏、李氏為嬪妃，二妃受寵，甄夫人失意，約有怨言（著有《塘上行》，如下——

▲[明代]仇英《水仙臘梅圖》，紙本設色，49.5×24.6cm。美國弗利爾美術館藏。

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
眾口鑠黃金，使君生別離。念君去我時，獨愁常苦悲。
想見君顏色，感結傷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莫以豪賢故，棄捐素所愛？莫以魚肉賤，棄捐蔥與薤？
莫以麻枲賤，棄捐菅與蒯？出亦複何苦，入亦複何愁。
邊地多悲風，樹木何翛翛！從君致獨樂，延年壽千秋。

▲[明代]仇英《水仙蠟梅圖》，絹本設色，47.5×25cm。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曹丕大怒，于黃初二年六月派人賜死甄夫人，葬于鄴城。魏明帝曹睿即位後，諡為文昭皇后。

▲[明代]馬舜舉《水仙蝴蝶圖》，紙本設色，23×22cm。私人藏品。

另在希臘神話中，有一位美麗少年那西瑟斯（Narcissus），他是河神克菲索斯（Cephissus）與林間仙女甯芙（Liriope）之子。剛出生時就被先哲泰瑞西斯（Tiresias）預言，只要他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就可以長命百歲。一天，那西瑟斯漫步到一處小溪，無意中看見自己的倒影。那是怎樣一個絕美的男子！那西瑟斯深深為水中的倒影陶醉，並深深愛上了自己水中的倒影。他用手去抓，水泛出波紋，破壞了美麗的影像，他很氣惱，又用手去抓，還是沒有抓到。最後他幾近瘋狂，為了和水中美麗無比的倒影呆在一起，竟決然撲向水中……幾天後，在湖邊的草叢中，在那西瑟斯倒下的地方，長出一株株嬌黃的水仙花，它散發出淡淡的幽香。在扁扁的，細長的綠葉的映襯下，在白色的花瓣中央裝點著金黃色的花蕊。它斜生在岸旁，在晶瑩的湖水裡清晰地映照出它美麗的影子。它就是那西瑟斯的化身。今天，在希臘，水仙花就叫那西瑟斯（Narcis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