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墙面在滴着水,幽暗的地牢里只有几缕微弱的光亮透过窗户照进来,爬满青苔的墙壁透出沉重的湿气。
污水顺着地势向下流淌,地牢的深处锁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
冰冷的铁链扣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长长的锁链拖在地上,尾端定在墙面上。
白衣少女青丝如瀑,头上毫无装饰,长发一直垂落到了腰际,遮挡了脸颊,只露出的侧脸和下巴也能依稀看出是个惊艳的美人。
麻木的手指轻轻蜷了蜷,少女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
左手上传来的痛感令她皱起了眉,抬眼看去,手腕处俨然系着一圈白布,白布上透着一丝鲜红。
少女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阖上眼,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轻轻叹了口气。
忽然,地牢的门发出刺目的光亮。
少女睁眼看去,牢外的结界似乎受到攻击般发出刺耳的嗡鸣,连带她身上的铁链也微微晃动着,紧接着守在地牢门口的黑衣人齐刷刷地倒在地上。
一名白发仙人进入少女的视线中,迎着光亮,少女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个浑身透着威严的人,少女看穿了他眼中的杀意,竟丝毫不惧地直直盯着他。
白发仙人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你不怕吗?”
少女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只是瞧着他。
白发仙人叹了口气,“罢了。”只挥了挥手,束缚住她的玄铁便断了,“你走吧,我不杀你。”
少女双手撑住身子,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干涩的朱唇轻启:“为,什么?”
白发仙人背过手,“因为啊,我乐意。”
少女瞥见他腰间挂着的酒壶,强撑起身子,指了指。
“你还会喝酒?”白发仙人取下酒壶,递给她。
少女接过酒壶,拿下木塞,将酒壶微微倾斜,壶中的陈酿撒出。
白发仙人连忙伸手扶正酒壶,“诶,你这丫头,不喝也别浪费啊。”
少女左手拿着酒壶,右手取下左手手腕上的白布丢在地上,对准酒壶口,左手微微用力,一滴鲜红的血便顺着手腕滴进酒壶。
见血滴进,少女拿着酒壶晃了晃,塞好木塞,将酒壶还给白发仙人。
白发仙人接过酒壶,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女。
“血,有用。”少女缓缓跪下,仰着头看他,结结巴巴地说,“谢礼。”
“你还挺知恩图报。”白发仙人看了看手中的酒壶,终是不忍心,蹲下身来,“出去以后,你这血可不能这般随便就给别人了。”
少女歪歪头,尽力理解着他的话,随后点了点头。
白发仙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下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少女扶着墙面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出地牢,手腕上的血一点一点滴落。
彻底走出地牢,来到地面,金黄色的日光照在少女脸上,晃得她下意识抬手去挡。那温热的感觉,与地牢的阴湿截然相反。
少女适应了一会才将手拿下,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走出那个地牢,她好奇地四处张望。
四周荒无人烟,只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掩盖着身后的房屋。竹林不远处有一条河,在日光的照耀下莹莹发光。
少女缓缓靠近河岸,蹲下拿手接了一捧河水,低头便喝了下去。
有了水的滋润,喉咙不再干涩,体力也得到了恢复。少女站起身,沿着河流向上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少女感到一阵眩晕,眼皮越来越沉,脚步也越来越虚浮。
最后少女便倒在河岸边,彻底失去了意识。
片刻后,一名红衣少年手持一柄剑缓缓靠近河边,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混杂着的血腥味,瞬间警惕起来,他握着剑柄,戒备地慢慢靠近河岸。
见到一名少女倒在河岸边,他疾步跑来,蹲下身,将剑放在地上,轻轻推了推少女:“姑娘,醒醒。”
昏迷的少女毫无反应,少年思索片刻,终是不忍将她丢在这里,“冒犯了,姑娘。”
少年将少女抱起,带回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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