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植物,竟会让我们身体出现这变化!

最近,我发现自己在牛津的植物园里散步。这个位于城市中心、美丽且历史悠久的地方,每年吸引超过 20 万游客前来,漫步于其宁静的步道,欣赏宁静的景色。但吸引我注意的,不只是各种各样优雅的植物,甚至也不是这里正在进行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科学研究,而是一个小孩子伸手去触摸玫瑰的叶子,而她的祖母没有制止她,反而把柔软的花瓣贴在她的脸颊上。孩子感到好奇和高兴。
我们经常被告知,“不要触摸”和“请勿践踏草坪”。也许是时候摒弃那些过时的态度了。也许通过触摸树叶、树皮和花瓣来体验大自然对我们有好处。也许奶奶是对的。
我们从小就有触摸东西的冲动。带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进商店,他们简直会把眼前的一切都摸个遍。这是因为我们通过触摸来学习。但是,对于我们对大自然的感觉,以及它的外观、声音和气味的反应,是否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呢?
几年前,允许动物进入医院病房、疗养院和儿童疫苗接种诊所的想法是不可想象的。感染的风险会被认为太大。时代已经变了。当我最近去一家疗养院看望一位年长的亲戚时,房间里满是被居民抚摸的狗。从老年人的脸上和狗摇着的尾巴可以明显看出,正在进行一场共同的“爱的互动”。居民通过抚摸这些狗所获得的快乐和精神健康是显而易见的——这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治疗犬在临床环境中越来越常见。当触摸和抚摸这些狗时产生的积极情绪以及减少的恐惧和焦虑,现在常常被认为超过了与它们潜在的生物危害相关的风险。
有趣的是,这些研究还表明,在这些互动中与狗有更多身体接触的人之后的压力水平更低,这表明很可能是这种触觉刺激(触摸)的因素为我们带来了通常与动物相处时所获得的好处。
但对于无生命的自然物来说,情况是否一样?我们能从触摸树叶、抚摸树皮甚至早已死去的树木木材、植物材料中获得类似的好处吗?
我们很多人似乎确实有一种本能的愿望,甚至是需求,去摩挲木制家具的表面
这在我和牛津郡当地的家具制造商巴纳比·斯科特(Barnaby Scott)的一次交谈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创办了 Waywood 公司
当人们看到我的家具时,他们首先问的是能不能触摸它,他们显得很犹豫
但我们都特别想触摸木材,而且木材让人感觉温暖又安心
从这次谈话中能明显看出来,有这种感觉的不单单是他的客户
木材营造出一个温暖且令人安心的环境,还带有来自生物世界的美好联想,这是其他材料所不具备的。
当车间接到切割一些塑料围栏栏杆的任务时,我们急不可耐地想要摆脱它们,回归到木材这边——对每个人而言,这种差异清晰可感。
但是,当我们触摸和抚摸植物材料时,我们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它是否会引发与我们抚摸某些动物时相同的生理和心理镇静机制?我们是否应该像抚摸邻居的猫一样毫无顾忌地在公园里拥抱树木?长久以来,人们皆知园艺对年轻人和老年人均有诸多积极的健康益处。如今,园艺疗法已成为一种公认的职业健康干预手段,适用于患有诸如抑郁症和失忆症等心理健康问题的人群,尤其是老年人。它还被证实能够有效缓解精神分裂症患者的部分慢性症状,以及降低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和自闭症的儿童的压力水平与烦躁情绪。人们通常认为“在户外”会通过提供声音、视觉、嗅觉、运动和社交互动的综合益处来达到效果。这可能是正确的——这是所有这些因素的结合。但在这其中,触摸具体起到了什么作用?我们能将其影响与我们的其他感官分开吗?例如,治疗性的动物抚摸环节通常在室内进行,没有大自然的气味和声音的额外环境刺激,也没有增加运动量。当我们触摸植物时,我们的身体是否会引发特定的变化?
一个有趣的实验促使我开始思索触摸植物是否会对我们的身心健康造成影响。在该实验中,参与者坐在临床环境里,闭上眼睛,被要求触摸四种不同的材料:一片活的绿萝叶(Epipremnum aureum,我们已在其别名“魔鬼藤”下见过);一片树脂制成的人造绿萝叶;一块柔软的织物;一块金属板。在他们这样做的同时,使用红外光谱对他们的大脑进行扫描,以检测脑血流的变化,从而检测中枢神经系统的活动。清晰的结果出现了:与触摸其他材料相比,触摸绿萝的活叶会产生显著的镇静反应。这是一个简单的实验,参与者数量很少——只有 14 人。但是,对我来说,它提出了其他问题——尤其是,当我们触摸和抚摸植物材料,如不同类型的木材,或活植物的叶子时,这种反应有多常见?还有,我们身体的哪些部位应该进行触摸;仅仅是用手触摸,还是当我们例如赤脚在草地上或木地板上行走时会得到类似的反应?这些体验往往是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它们真的对我们有好处吗?我们应该积极去寻找它们吗?
我们每个人都有数百万个感受器,它们会对分布于我们全身皮肤的各类触觉刺激作出反应。然而,我们身体的某些部位——比如我们的脸和手——这些感受器的密度高得多。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些区域对包括触摸在内的外部物理刺激更敏感。我们的皮肤中还有几种不同类型的感受器,分别受到机械触摸(如抚摸、拉伸、振动)、温度(温度感受器)和化学物质(化学感受器)的刺激。我们的皮肤、肌肉、关节和大多数内脏器官也包含疼痛感受器(伤害感受器),这些感受器会被可能造成组织损伤的行为激活。当我们触摸某物时,这些感受器被激活,并产生信号,这些信号沿着感觉神经传递到脊髓中的神经元和大脑中的丘脑区域。丘脑区域的神经元随后将信号传递至大脑的其他部位,引发各种不同的反应,例如我们四肢的运动、心率的变化、呼吸频率的变化、注意力、专注力和意识的变化。这是对触摸生物学所提供的刺激的实际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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