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以为,早上的天空是无尽的光亮,但你从未想过,夜晚的天空,它也是无尽的黑暗。
“黎笙姐,听...听说你喜欢...喜欢荼蘼...荼蘼花...”
诺大的公园,一个清秀的男孩背着双肩包,他捧着那一束荼蘼花,不知所措的站在她的面前,他挠着头,期待和紧张各种复杂的心情涌上了心头。
她会接吗?
万一她不喜欢怎么办?
他羞红了脸,只是呆呆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黎笙姐...”
“谢谢,我很喜欢。”
叶黎笙平静地接过那束花。粉色的卡纸包着那白色的花,黄蕊点点缀在白花中央
真美啊.....
但她真正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开花的荼蘼,她想要的,是那没开花的...那个春天。
“黎笙姐,我...我...”
“抱歉,我不能。”
叶黎笙打断了他的话,她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她不能。
放下...真的很难。
她能做的,只有收下那束花,不能再多了。她寻了一处坐下,抬眼便是那无尽的蓝天,她一下看出了神,那里有他的笑颜,那里有他们常去的面馆,那里...有他们。
不知何时,眼睛也模糊了,浮现的面孔也逐渐看不清了,她想要伸手抓住,却突然发现,这一切,只是她的梦啊。
那条河边,她独自一人在座椅上,抱着那洁白的花,呆呆的望着。
那个下午,她去了曾经的图书馆,曾经的面馆,那都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少了那个只会逗她笑的少年。
好像变了,却又什么都没变。
“诶,小笙是你啊,怎么这么久没来我这啦?”
“小贤呢?他没跟你一起来啊?”
她一愣,停下了手中的碗筷
她低着头,猛地吸了一口面
“他...太忙了...家里没饭,我就来了”
“姨,你这辣椒怎么那么辣了,都给我眼泪辣出来了”
她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擦着眼泪
“没变啊,是你太久没吃了吧,来来来,姨给你拿张餐巾纸”
是啊,太久了。久到她快忘了他们原有的模样,久到她忘了面的味道还是与从前一样。
“喜欢啊,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一愣,抬起了眼...
确认是他时,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般,心里的防线再怎么紧也绷不住了,她迅速把头埋了下去。
真想吃完就走...但她想再看看他。
“林姨,两碗牛肉面!”
“伯贤,好像没位置了”
“没事,和别人凑个桌,我和你说,这家面馆特别好吃,我以前和...”
“我以前和我兄弟每天都来吃”
话语全部落入了叶黎笙的耳中,她低着头,唯一的想法就是吃完这碗面,逃。
原来,在你眼里,前女友这个词永远都不会告诉那个站在你身边的女孩。
“诶?这不是小贤吗?这是...”
林姨拿着抹布擦手,看向边伯贤身边的女孩时,充满了疑惑,但猜也该猜到了,身边的女孩挽着边伯贤的手臂,笑的是那么幸福。
“林姨,这是我未婚妻,许琳涵。”
林姨回头看了眼一个劲吃面的叶黎笙,她认清了一切,哪有什么忙不忙的,只是人不在了罢了。
“嗷嗷,快坐吧坐吧,随便找空位坐”
林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
叶黎笙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面前两道身影缓缓遮住了她的光线,她不敢抬头,只是狼狈的继续吃着面
“你好,我们能和你拼个桌吗?”
叶黎笙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点着头。
“小贤呐,你们的面”
“谢谢林姨”
叶黎笙吃完刚要走,林姨便叫住了她。
“小笙!等等!”
话语刚落下,便有了筷子着地的声音。边伯贤呆愣的看着门口站着的叶黎笙,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刚坐在他面前的,是她。
“小笙,别骗姨了,今天是你生日,别人忘了,姨可没忘,你哪年生日不是来姨这过的,不过姨不知道你今天要来,没来得及准备,只有这一小块刚出去买的,你坐下,姨陪你过。”
叶黎笙早已红了眼眶,自他们分手后,父亲也在病房中去世。母亲早逝,父亲病逝,伴侣不再,叶黎笙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再记得她的生日,没有人再为她唱过生日歌,也再也没有人为她戴上那颗戒指了。
她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林姨
“林姨,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拼命的呼吸着,泪水布满了整张脸颊,抽泣让她喘不过气
“生日快乐,小笙。”
“姨,谢谢。”
叶黎笙被林姨签着手坐下,只有此时,叶黎笙才能忘记一切,快乐地过属于自己的生日。
“小笙。”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叶黎笙转过头,他还是那么的好看,那双下垂眼还是那么清澈,他没变,她却变了。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叶黎笙强忍着眼泪,心刀绞般的疼痛。
“生日快乐。”
“谢谢。”
好像安静了一般,大家都坐着,一句话也没有,叶黎笙受不了这安静的窒息的氛围,便先开了口。
“这是你女朋友吧?很好看”
“谢谢!姐姐我叫许琳涵,可以叫我小涵”
“我跟伯贤谈了一年了,伯贤他...很爱我,昨天跟我求婚了!”
女孩一脸兴奋激动的样子叶黎笙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嗯。恭喜你。”
恭喜你要和那个我很爱很爱的男孩结婚了。
恭喜你能完成我未完成的愿望。
恭喜你能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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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笑着给她过生日的男孩已经不属于她了。
很快,他便要结婚了。
“明天是我的婚礼,你来吗?”
“来。”
她想,是该有个了断了。
那天,天很蓝,花很美,站在台上的两人更美。
她看着他们说着爱情的誓言,看着他们接吻,看着他们互换戒指,仿佛是一场梦,梦里新郎是他,新娘是她自己。
随着那吵闹的宴席声,梦在一瞬间破碎了一般
是啊,梦该醒了。
他的男孩很幸福,不,不能说是他的,他已经不属于她了。
迫近傍晚,叶黎笙一个人在河边走着,左侧望去的晚霞很美,可右边却是一片阴霭。
她才明白
“终是那条分界线把我们分隔两地,也...隔开了真正的我们。”
“连老天都要将我们分开,或许...你真的不属于我。”
在婚宴的桌上,她留下了一支开花的荼蘼
意为——末路之美。
荼蘼花开,表示感情的终结。爱到荼靡,意蕴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或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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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在转,白天到黑夜的变化,不过是常理罢了。但你知道吗?白天转为黑夜的时候,会出现一道分割线,那边是美丽的晚霞,而另一边,是阴沉的乌云,就像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生日快乐,我的爱人。
作者迟来的生日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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