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花诗会，四十年倏忽之间
■林海蓓
又一次橘花诗会在五月的橘乡举行。恍惚间，时间倒流了40年。
今年的橘花诗会，虽然错过了橘花盛开的鼎盛期，但在黄岩柑橘博览园，依然有零星的橘花在枝头闪烁着洁白的光芒。
漫步橘园，有了拱起的石木桥，有了一路各式年轻人喜欢的金句，有了桥下缓缓驶来的小船，船上有人吹着悠远的箫声、有人轻轻地往河里放着点燃的小橘灯，再远一点有个凉亭，一位白衣少女弹奏着古琴，仙袂飘飘；草坪上有五户文艺家庭组成的青诗小集，也在忙碌着吟诗作画，或者为游人写书法，或者是在扇子上题字送给游人。橘园中间，一个舞台在绿色包围下，有着橘的元素，舞台两侧，两棵开着橘花的橘树散发出橘花的清香，这难以描述、令人心情愉悦的清香还来自每位嘉宾座位上带着“橘花、橘叶”的橘型香包……
当嘉宾和领导们按下了“诗话永宁”全国知名作家、诗人黄岩乡村行走计划大型采访活动启动仪式的按钮，一台以橘花为名的沉浸式演出展示在人们面前。以诗音画《千年永宁》为花蕊，以舞蹈《橘颂》、诗朗诵《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五月，与一朵橘花相遇》《又一个春天》《黄岩的三种形状》等节目串起橘花的五朵花瓣，给大家带来了一场诗意盛宴……
几乎没有人想到，这次橘花诗会，距上世纪1983年的首届橘花诗会整整40年了。
当走在嘉宾队伍中的黄岩籍诗人王自亮看到路边的我，惊讶地说，我们是在第一届橘花诗会认识的，今年刚好40年了！那时你还是个小姑娘……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开了。人们在感慨时光易逝的同时，也由衷地赞美黄岩把一个文化活动坚持了那么久。
我找到了之前几届诗会的资料，那些泛黄的纸张、有些模糊的照片记录了当年的盛会。嘉宾名单中，赫然写着已是当时“大咖”的文化名人，他们有当年《人民日报》的徐刚、《萌芽》杂志赵丽宏、浙江人民出版社田地、台州地委宣传部洪迪、浙江人民出版社张德强、《东海》编辑部楼奕林、《括苍》杂志蔡庆生、黄岩文化局梁雄、黄岩文化馆夏矛、台州地区行署办王自亮以及本地作者江健、叶廷玉、王怀佐、牟超日、林馨菊等……第二届则有中国作协主席团成员，《诗刊》《人民文学》编委邵燕祥、《新观察》邵焱、《人民文学》韩作荣、《中国文学》徐慎贵、《诗刊》朱先树、刘湛秋、邹静之、《草原》赵建雄、浙江省作协副主席冀汸……以及本地作者徐怀生、黄茵茵等。第三届有中国作协副主席、浙江省作协主席黄亚洲、中国诗歌学会秘书长张同吾、《诗刊》副主编李小雨、湖州师专沈泽宜、《扬子江》胡弦、《星星》萧融、黄岩籍诗人蔡天新……以及后来参加诗会的《光明日报》韩小蕙、《十月》谷禾……一连串在文坛响当当的名字，有些还是多次来过黄岩并留下他们对黄岩的赞誉。
我作为一名黄岩作者，有幸见证了历届橘花诗会并组织了其中几次活动，还收藏了大家们的作品。如现今已是著名环保专家的徐刚老师，在首届橘花诗会后写了《抒情诗七首》；文学报的成莫愁写下了《当我走近你的时候》；田地写的《澄江橘林的繁花》；楼奕林写的《月夜，橘花飘香》；赵建雄写的《黄岩蜜橘》；邹静之写的《橘乡的滋味》；黄亚洲写的《橘花诗会》；洪迪写的《橘子的颂歌》；张德强写的《热爱橘子》……
橘花年年飘香，诗会“隔五差十”。每次诗会要么是在橘花开放的暮春，要么是在橘子成熟的金秋，从那些作品的题目就能看出诗人们对黄岩的钟情，对橘子的喜爱。
难能可贵的是每次诗会嘉宾们都与当地作者座谈，对黄岩作者的诗作认真点评、努力提携，使黄岩众多的诗歌爱好者受益匪浅，为黄岩的诗歌创作成为全省实力地域打下了基础。
橘花无言，她用芬芳浸润美好的时光；诗歌有情，她让平常的日子淡淡生香。每次诗会，嘉宾们走橘园、去省柑橘研究所、游永宁江、到黄岩特色景区采风、创作、朗诵自己即兴为黄岩创作的诗歌。初期的诗会参加者基本上不写身份，都是以诗人的名义来到黄岩。其实，每届诗会都是群英荟萃。有中国作协、省作协领导，如黄亚洲、刘庆邦、邵燕祥、张同吾、郑晓林、王益军；有著名报刊主编、副主编，如徐刚、李小雨、韩小惠、韩作荣、赵建雄、胡弦、谢克强、赵兰振、袁敏、梁平、宁肯、谢鲁渤、王夫刚；也有一些后来名声大噪的作家，如“中国编剧一代宗师”邹静之，其编剧的著名电视剧作品包括《琉璃厂传奇》《康熙微服私访记》《铁齿铜牙纪晓岚》《倾城之恋》等，著名电影作品包括《千里走单骑》《一代宗师》《归来》，创作了《麻雀》《旗袍》等一系列谍战电视连续剧的海飞，名导张艺谋“御用编剧”周晓枫等；获过鲁奖的刘庆邦、王久辛、黄亚洲、胡弦、荣荣等；还有一些著名文学评论家吕先富、李建军（北京）、沈泽宜、柯平等。大家以诗会友，共同推进黄岩文学艺术的繁荣和发展、提高黄岩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四十年前，大家大多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满怀激情。四十年过去，许多人依然激情不减，创作勃发。当我把整理好的当年他们创作的诗歌发给本人，很多人都说找不到自己写过的这么多作品，徐刚老师当即把这些作品挤进去收入到已在印刷厂准备付印的个人全集中；张德强、楼奕林、梁雄、夏矛、伊甸、王自亮等老师十分惊讶，说没想到还保留着这些作品。梁雄老师说：“重温四十年前的旧事旧文旧梦，感慨万千，唏嘘不已！黄岩今年举办橘花诗会活动，有关消息在我们诗社也有转发。大家（楼奕林、左亚林、王瑞芳、冰凌、杨敏生、魏德平、张德强等）都有热情的反应。四十年了，那时文学的气氛很好！怀念上世纪八十年代！”
“倘若有朋自远方来，
有橘子时，
咱们就尝橘品酒在月下；
有橘花时，
咱们就泡上一壶橘花茶，
让生活的芳香，
从这里远送天涯；
让橘树的风骨，
走遍都市京华……”
——徐刚《橘花辞》
“我这里，飘下了一片片的雪花，
你那里，可收到一瓣瓣的橘花？
虽然这里已是五月艳阳，
却有雪的温暖，爱的春芽。
在一丛丛墨绿色的树林中，
那一簇簇橘花满枝满丫……”
——成莫愁《致远方》
“还记得这条弯弯的小河？
五月的黄昏，
桨声呢喃，
暗香轻浮，
夹岸密密的橘林，
吐露着悄悄的情愫，
懂得她洁白而芳香的语言吗？
那是为你开放的花朵。”
——梁雄《流蜜的橘花河》
“走进橘园，我闻到太阳的气息
太阳的确是芬芳的，如悬挂在枝头的橘子”
——王自亮《走进橘园》
“问罗浮洞庭，九州佳果，谁为第一
看断江凤阳，黄岩蜜橘，天下无双”
——朱幼棣《黄岩蜜橘》
这些吟咏橘花、橘子的诗句，也许会在许多年后，向后人们展示黄岩曾经的美，曾经的甜；告诉后人，社会在进步、在发展，文学，依然是许多人心中的梦和远方，而诗歌，永远是文学桂冠上的明珠。
我不会忘记时任中国作家副主席、省作协党组书记、主席黄亚洲在第三届橘花诗会上以《橘花诗会》为题赋诗一首：
“……今天，橘子正红/我走进橘乡/掰开一个橘子，我才知道/橘子其实是包藏了许多月亮的太阳/集日月于一身/才这么甜蜜//因为橘子，黄岩闻名天下/因为黄岩，橘子成为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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