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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得天真：黄居寀及其花鸟画

花匠小妙招
2025-01-16 12:11

黄筌画派是五代时期形成于后蜀的花鸟画流派，在中国花鸟画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黄筌画派形成时期的主要画家有黄筌、黄居寀、黄居宝、孔嵩、黄惟亮和夏侯延祐，虽然他们主导后蜀皇家画院三四十年，但其影响主要在西南地区。而使黄筌画派在中原王朝产生巨大影响并有卓越成就者，当首推黄居寀。黄居寀不仅通过长期的艺术实践，深化了黄筌画派的富贵风格，而且凭借精深的艺术造诣和宋太宗的厚爱确立了黄筌画派在北宋花鸟画坛的主导地位，使其统治皇家画院近百年，致使当时花鸟画无不以“黄家体制”为标准，直至北宋中期“自崔白、崔悫、吴元瑜既出，其格遂大变”。

一、生平事略

黄居寀（933—993），字伯鸾，黄筌之子。黄筌有三个儿子，长子黄居实英年早逝，没有画名，在《宣和画谱》等史籍中未见记载。次子黄居宝，字辞玉，“以工画得传家之妙，兼喜作字”，曾得黄筌悉心指导，黄筌传世的重要作品《写生珍禽图》就是给黄居宝临摹用的稿本。黄居宝官至后蜀水部员外郎，和黄筌同为皇家画院翰林待诏。《宣和画谱》记载北宋御府所藏黄居宝作品有41幅，题材和黄筌花鸟画较为类同，诸如《竹岸鸳鸯图》《牡丹太湖石图》《架上角鹰图》《竹石金盆戏鸽图》等。可惜，黄居宝不到40岁就辞世了。黄居寀成为继黄筌之后黄筌画派最重要的画家，擎起了黄筌画派的大旗。

黄居寀的绘画艺术生涯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供奉后蜀内廷，和黄筌应诏制作，作品为世人珍重。

黄居寀生于933年，次年即明德元年，孟知祥称帝，国号蜀，史称后蜀。孟知祥当年病故，孟昶继位。孟昶统治前期，勤于政事，体恤百姓，向州县颁布《戒石铭》云：“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民父母，莫不仁慈。”并且慎用刑法，节约开支，减轻百姓负担，促进了四川地区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孟昶统治后期，生活逐渐奢侈，《益州名画录》记载：“（孟昶）崇奢宫殿，苑囿池亭，世罕其比。”出于粉饰太平的需要，孟昶特别注重皇家画院的建设。明德二年，他在前蜀画院的基础上，设立翰林图画院，这在中国绘画史上是具有创举性的，中国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宫廷画院。孟昶优待画院画家，见于画史典籍的画家黄筌、黄居宝、赵忠义、蒲师训、蒲延昌、张玫、阮知诲、阮惟德、杜敬安、高从遇、李文才等，均授予翰林待诏之职。黄筌负责画院日常工作，“授翰林待诏，权院事，赐紫金鱼袋”。

黄居寀随父兄进入后蜀皇家画院，得到了孟昶的赏识和重用。《图画见闻志》记载：“（黄居寀）始事孟蜀为翰林待诏，与父筌俱蒙恩遇。”《益州名画录》的记载更加明确：“居寀父子入内供奉迨四十年”“授翰林待诏，将仕郎，试太子议郎，赐金鱼袋。”

在后蜀画院，黄居寀跟随黄筌、黄居宝刻苦研习绘画，画艺不断提高，风格一如其父，“默契天真，冥周物理”。黄居寀擅长花竹、翎毛、怪石、山景，喜欢表现宫苑内的珍禽异花，作品工致周密、富丽端庄，深得帝王喜爱。而他所绘的怪石山景更是超越了其父，“画艺敏赡，不让于父”。后蜀的高官显贵和艺术爱好者争相购置黄居寀的作品，“家藏户宝”，视为稀世之珍。黄居寀画名甚至远至中原朝廷，连北宋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也知道黄居寀。《宣和画谱》记载：“艺祖（宋太祖）知其名。”《图画见闻志》记载：“（宋）太祖旧知其名。”

作为皇家画院的画家，黄居寀享受着优厚的待遇，有着良好的艺术创作环境，但是艺术创作实践深受君主艺术审美倾向的影响。孟昶喜欢工致富丽的艺术风格，对黄筌、黄居寀“小笔精妙”的作品极为赏识，常常让黄筌、黄居寀绘制花草虫鸟以装饰宫廷，“殿庭墙壁，门帏屏幛，图画之数不可纪录”。黄居寀曾受孟昶诏命与黄筌合作绘制卷轴画，作为国礼赠送给淮南国，如《四时花雀图》《青城山图》《峨眉山图》《春山图》《秋山图》等，其中最为世人称道的是《秋山图》。《益州名画录》记载：“使命将发，秋山全未及画，蜀主令取在库秋山图入角，居寀与父奉命别画。经月方毕，工更愈于前者。”后蜀翰林学士徐光溥还撰写了《秋山图歌》，赞颂黄筌、黄居寀的艺术成就。

第二个阶段，成为北宋初年皇家画院的艺术权威，使黄筌画派成为画院主导力量。

北宋乾德三年（965），宋军两路直逼成都，孟昶归降，后蜀灭亡。孟昶被送往京师汴梁（今河南开封），封秦国公。黄筌和黄居寀随孟昶来到中原，“昶衔璧入觐，筌与子居寀皆从赴都下”。宋太祖厚待黄筌，改授太子左赞善大夫，但黄筌哀亡国之痛，不久辞世。

宋太祖赏识黄居寀的艺术才华，“寻赐真命”，即按照后蜀职位仍授翰林待诏。宋太宗即位后，更加推崇黄居寀的绘画艺术，“尤加眷遇，供进图画，恩宠优异”，先后授予翰林待诏、朝请大夫、光禄寺丞、上柱国等职务，赐紫金鱼袋。淳化四年（993），宋太宗破格将成都府一路送衣袄使授予黄居寀，可谓恩宠到极点。

黄居寀虽然没有像黄筌那样主持皇家画院，但是被宋太宗委任负责“搜访名画，诠定品目”。这项极具学术性和权威性的工作体现了宋太宗对黄居寀的艺术造诣与审美倾向的高度肯定，也使黄居寀借此确立了自己以及黄筌画派在皇家画院中的崇高地位，形成“筌、居寀画法，自祖宗以来，图画院为一时之标准，较艺者视黄氏体制为优劣去取”的局面。

二、画迹

黄居寀的绘画才能是多方面的，山水、人物和花鸟均有涉及，《圣朝名画录》将黄居寀的人物画列为妙品，《宣和画谱》和《益州名画录》记载多幅黄居寀的山水画作品。当然，黄居寀的花鸟画艺术成就最高，绘制技法也最为精妙，为世人所重。《圣朝名画录》将黄居寀的花鸟画与黄筌、徐熙、唐希雅的花鸟画并列，均定为最高品，即神品。

《宣和画谱》记载北宋御府所藏黄居寀作品332幅，其中花鸟画有308幅之多，比例高达92.8％。然而，由于年代久远、社会变迁，黄居寀的花鸟画作品大多散佚不存。流传至今唯一公认的真迹只有《山鹧棘雀图》，较为可信的有《花卉写生册》和《竹石锦鸠图》。

山鹧棘雀图

《山鹧棘雀图》（绢本，设色，纵99厘米、横53.6厘米，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绘山野溪水之畔、坡石竹草棘枝之中，山鹧和麻雀栖息、展腾之情态。作为画面主体的山鹧蹲踞在溪水中的岩石之上，伸脖探头，似乎注视着溪水中游动的鱼虾，一尾长翎迎着微风轻轻摇曳，姿态优雅，情趣盎然。岸边巨石后的平坡之上野竹杂草丛生，三枝荆棘挺立其间，数只麻雀或栖息枝头，或俯视寻食，或昂首鸣叫，或展翅翱翔，形象逼真、神态生动，展现了画家极其深厚的写生功底。正如范镇《东斋记事》记载：“黄筌、黄居寀蜀之名画手也，尤善为翎毛。其家多养鹰鹘，观其神俊，以模写之，故得其妙。”由于该作品朴素宁静的意蕴不同于黄家富贵体制，引来鉴赏家的怀疑。笔者以为它是黄居寀真迹无疑，理由有二。其一，画面中的麻雀和黄筌《写生珍禽图》中的麻雀有明显的承袭关系，确系一脉相传。其二，它的装裱样式是典型的北宋内府样式，画作上方诗塘左边宋徽宗题署“黄居寀山鹧棘雀图”，上钤双螭一玺。诗塘右边有乾隆御题：“棘雀爱卑栖，山鹧喜清廓。雀在高棘枝，鹧步低泉壑。图之素绢中，短言识其略。常闻古人云，君子慎所托。”另有“宣和”“政和”“睿思东阁”“缉熙殿宝”“乾隆鉴赏”“石渠宝笈”“三希堂精鉴玺”“嘉庆御览之宝”“宣统御览之宝”等收传印记，可见是一幅流传有绪的黄居寀真迹。

《花卉写生册》，现藏于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元代学者虞集在至顺二年（1331）为《花卉写生册》写志道：“右黄居寀写生花蝶虫草二十幅，由昔迄今，几三百载，而颜色鲜好、绢丝完整，益名贵之践，自由神鬼呵护，非偶然也。”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于2002 年出版《五代黄居寀花卉写生册》，收录了《牡丹图》《水仙图》《兰花图》《月季图》《芙蓉图》等十八幅册页。刘建平在《前言》中记叙：“因作品年代久远，几经修补，破损严重，出于对作品的保护几乎秘不示人。就是在80年代国务院组织五人专家小组进行书画鉴定时，也未拿出示人。可以预见该作品在行家之中有争论也在情理之中。”

竹石锦鸠图

《竹石锦鸠图》（绢本，设色，纵23.6厘米、横45.7厘米，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绘鸠鸟栖息山石栎树间的情景。只见秋日山野，溪水潺潺，岩石突兀，石旁栎树虬曲，叶片稀疏，几只斑鸠或停栖，或觅食，或啄饮，姿态各异、形神兼备。图中树木用勾填法绘就，斑鸠刻画细腻，极具黄筌画派风格。

传为黄居寀所作的花鸟画作品主要有《梨花鹦鹉图》《斗雀图》《苍鹰捕雉图》《芦雁图》《晚荷郭索图》《蛤子蝴蝶图》和《会禽图》等。

《梨花鹦鹉图》（绢本，设色，纵27.6厘米、横27.6厘米，现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博物馆），题签为“梨花鹦鹉图黄居寀作”，绘绿色鹦鹉倒挂梨花枝头，轻嗅花朵。作品用笔简逸、敷色雅丽、格调明快，呈现出典型的黄家富贵风格。

《斗雀图》（绢本，设色，纵24.2厘米、横25.4厘米），旧题为黄居寀所作，《虚斋名画录》著录。耿昭忠题记：“黄居寀能世其家学，点染具简澹野逸之致。画史以黄家富贵评之，未必无议。”图绘两只麻雀嬉戏争斗，扑展翅膀，互相用爪紧抓对方的喙和爪，动感十足。

《苍鹰捕雉图》（绢本，设色，纵142.2厘米、横78.7厘米，现藏于美国圣路易斯艺术博物馆），题署“五代黄居寀苍鹰捕雉图”，钤虚斋审定名迹印。这是一幅典型的“捉勒图”，只见坡面之上桃花绽放、翠竹挺立，一只身姿矫健的苍鹰一边用爪子紧紧扣住张喙惊叫的雉鸡，一边回首远眺展翅远遁的山禽。

《芦雁图》（绢本，设色，纵144.5厘米、横93.3厘米，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著录于《石渠宝笈》三编（延春阁），旧标为黄居寀所作，但是作品的表现技法呈现明清院体花鸟画特点。图绘三只鸿雁栖息于秋日水渚，一只缩项静卧，一只伸脖顾盼，一只回首张望，岸旁稀稀落落的二三芦苇，还有停息在芦苇之上的孤鸟，陡添萧瑟意蕴。

《晚荷郭索图》（绢本，设色，纵23.9厘米、横24.7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构图简略，仅有河蟹、莲蓬、荷叶和野草而已，虽然河蟹用笔细腻、设色浓重，与黄筌《写生珍禽图》的技法颇为相似，但总体风格与黄筌、黄居寀相距甚远，故而旧签题署黄居寀所作，今改为无名氏作。

《蛤子蝴蝶图》（纸本，设色，纵58.3厘米、横29.8厘米，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画面左下方款署“黄居寀”，钤印“居寀”。画面上方乾隆题跋：“荷叶枯擎金线蛙，栩然蝶可是南华。漫言飞跃非同族，海眼犹来本一家。”钤“乾隆御览之宝”“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乐寿堂鉴藏宝”“宣统御览之宝”等收传印。

会禽图

《会禽图》（绢本，设色，纵203.9厘米、横64.5厘米，现藏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题签“宋黄居寀会禽图”，绘有锦鸡、白头、画眉、山雀等数种禽鸟，以及桃、竹、山茶等多种植物。画中枝干缠绕、花叶密布，铺满画面，加之蓝色作底，极具装饰意味。

三、艺术风格

虽然传世的黄居寀花鸟画真迹较少，但是历代画史典籍的记载和文人墨客对黄居寀花鸟画的描述，以及传为黄居寀所作的花鸟画作品，为我们展现了黄居寀花鸟画在题材、构图和笔墨技法等方面的基本面貌。

在题材上，黄居寀注重富贵题材花鸟画的创作，深化了黄筌画派富贵雅丽的风格。

《宣和画谱》著录黄居寀花鸟画作品308幅，其中富贵风格的作品就有193幅。这些作品里描绘御禽御物的作品有《牡丹金盆鹧鸪图》《写瑞兔图》《御鹰图》《架上鹰图》《架上鹦鹉图》《桃花御鹰图》《写生金瓶魏花图》《湖石金盆鹁鸽图》等，共68幅；描绘富贵祥瑞的作品有《牡丹图》《牡丹雀猫图》《海棠锦鸡图》《牡丹山鹧图》《牡丹锦鸡图》《夹竹桃花图》《秋景芙蓉图》《桃竹山鹧图》等，共125幅。

苍鹰捕雉图

倘若将《宣和画谱》著录的黄筌花鸟画和黄居寀花鸟画作一对比，我们就会发现黄居寀花鸟画富贵风格的作品比例高于黄筌花鸟画。这无疑强化了黄筌画派花鸟画的富贵风格，也加强了黄筌画派在北宋初期皇家画院中的地位，“黄家体制”成为当时花鸟画的样板。

在构图上，黄居寀承袭黄筌花鸟画内向敛势的基本风格，并有所发展。

“内向中的宁静、安逸似乎是黄筌构图的一个基本信息。”“从心理角度言，黄筌的构图势态，也是其富贵境遇中的心态使然。守住宫廷富贵生活，或说宫廷富贵生活使他产生内守的意绪，或还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孔六庆《黄筌画派》，吉林美术出版社2003年版）而生活境遇和黄筌几乎一模一样的黄居寀，势必承袭黄筌花鸟画内向构图风格，在艺术创作中彰显内守敛势的构图意趣。譬如《山鹧棘雀图》中作为中景的丛竹、荆棘和麻雀，呈圆形分布，虽然右上方飞跃的麻雀有冲破圆形的动势，但是基本稳定态势没有改变，这样的构图设计显然深受黄筌内向构图的影响。又如《竹石锦鸠图》中的溪水、山石和栎树，呈弧形分布，散布其间的斑鸠与翱翔于画面右上方的斑鸠形成内向而开阔的空间。

黄居寀花鸟画也有不同于黄筌花鸟画的独具特色的构图设计。譬如《山鹧棘雀图》采用全景式构图，前景位于画面底部，由溪水、山石以及作为画面主体的山鹧组成，构图中最为巧妙的是山鹧的一尾长翎斜割画面，使山鹧从喙尖到尾端几乎横贯整个画面，把中景里浓重的大石一分为二，增加了画面的灵动性。又如《山鹧棘雀图》中的麻雀形体有大小之分，以显示空间的远近差异，说明黄居寀在进行《山鹧棘雀图》的构图设计时已经有了一定的透视意识。

在笔墨技法上，以“黄家体制”的勾勒填彩法为主要表现手段，兼用没骨、逆锋干擦和水墨等技法。

芦雁图

黄居寀花鸟画的黄家富贵风格在《山鹧棘雀图》的绘制上表现得最为典型，此图用笔工致、设色富丽，较为接近黄筌的《写生珍禽图》。黄居寀根据禽鸟的形体和特质，先用粗细、浓淡不一的线条勾勒出轮廓，再敷以色彩，随类赋彩、真实自然。譬如画中的山鹧，画家用朱砂绘就红嘴朱爪，而头部和颈部则以墨为色，层层分染，羽毛用石青罩染，色彩明丽。虽然历经千年，但我们仍然能感受到山鹧的俊美和黄家体制的神韵。又如图中体形较大的麻雀，无论造型、线条，抑或敷色，都与黄筌《写生珍禽图》中的麻雀极为相似，可谓一脉相承、系无旁出。

较之黄筌，黄居寀在笔墨技法上的最大特点是没骨法的使用和山石画法的演进。

《山鹧棘雀图》中荆棘敷深赭色，用没骨法涂染而成，洒脱野逸、自然生动。图中的岩石采用焦墨逆锋干擦，虽然还不是成熟的皴擦技法，倒也独具特色，反映了五代至北宋初期山水技法的基本面貌。“正是运用了介于雨点皴和小斧劈皴的方法，再以浓淡墨渲染，富于棱角峭硬的质感和阴阳凹凸的立体感，有虎踞熊蹲之势。”（徐建融《宋代名画藻鉴》，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年版）

此外，《山鹧棘雀图》中体形较小、双翅舒展的麻雀采用了近似明清水墨法的绘制方法，简略明了、意趣别具。《宣和画谱》著录的黄居寀水墨花鸟画作品，如《湖滩墨竹图》《水墨竹石鹤图》大概就使用了此种技法。

斗雀图

值得注意的是，黄居寀曾绘制过具有装饰性的壁画。《益州名画录》记载：“广政甲子岁，蜀王令居寀往葛仙山修盖仙化，回至彭州，栖真南轩画水石一堵，自未至酉而毕，敏而复妙者也，今见存”“今衙厅余理毛啄苔鹤两堵、水石两堵、龙门图一堵、武侯庙龙水一堵，并居寀笔，见存。”显然，黄居寀绘制的壁画在宋真宗咸平（998—1003）之前依然存在。而今，我们只能从传为黄居寀所作的《会禽图》中窥见一斑。

总之，黄居寀花鸟画在唐宋绘画史上，乃至中国绘画史上都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他承袭滕昌祐、黄筌花鸟画的优良传统，在工致写实的基础上进行技法和意境上的拓展，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艺术面貌。他开创黄筌画派主导北宋皇家画院长达近百年的花鸟画格局，并对明清时期，乃至近现代花鸟画产生了巨大而又深远的影响。

来源：中国书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