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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端午棕飘香

花匠小妙招
2025-01-25 08:42

岁月匆匆，转眼又是一年端午节。街上粽子飘香，看见超市里各式各样鲜绿粽叶的粽子，我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看母亲包粽子的情景。

小时候姐弟三人，家里很穷，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至于端午节能吃到粽子简直不可想象。虽说日子艰苦，母亲还是变着法儿让我们吃上美食。母亲去邻居家拿回一些干瘪的红枣，碾了半布袋黄米。淘了米，洗了枣，搁在盆里添上水，把米浸泡一宿，放到锅里蒸一蒸，出锅后给碗里放上糖精，热乎乎、香喷喷，自制甜米吃起来津津有味。母亲把这不包皮的美食叫“香粽子”。粽子熟了，我们全家围坐在热炕头，吃得津津有味。粽子香和白菜香在旧屋子中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后来，家里条件渐渐变好了。那年端午节前，母亲不知从哪买来了糯米、红枣和粽叶，我们全家准备包粽子了。只见母亲把买来的粽叶用清水洗干净泡好，淘好糯米，左手拿起三四张碧绿的粽叶打成三角包裹形状，右手捞起一把黄色的糯米装入包裹，打个卷儿系个结，完美的粽子就呈现在眼前。看母亲包得干净利索，我也想试一试。学着母亲的样儿，精心挑选出两张又宽又绿的粽叶，先卷出一个“漏斗”，可我的粽叶“漏斗”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别别扭扭的。放糯米也不是太多就是太少，还总要往外漏，我只得从盆里再抽出一张粽叶，把它们缠绕在一起，用绳子扎得横一道竖一道，像给粽子来了个五花大绑，还真有些惨不忍睹。虽然试了几次，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看来包粽子并不简单。包完后，母亲把所有包好的粽子放在锅里煮。而这会儿，粽子的香味早在我心中弥漫开来，令我不禁昏昏然垂涎欲滴。好不容易粽子出锅了，我顾不得冒着热气的粽子会烫到手，匆匆地剥开一个粽子碧绿的“外衣”，香味儿扑鼻而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吃粽子喽！”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一个，我感觉还没解到馋，又剥开了一个，轻轻蘸上一点糖，然后大口咬进嘴里，那甜蜜的滋味甜透心窝，我感到那是我一生吃到的最好的粽子！

2019年端午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儿，母亲拿出做好的粽子。有用糯米加豆沙包成的豆沙粽，有用糯米加火腿肠包成的火腿粽，有用糯米加白糖包成的甜粽，这是送给我们吃的。还有用香菇、花生、虾米、绿豆等食物加糯米包成的咸粽，是母亲为自己准备的。母亲不知啥时得了糖尿病，不敢吃甜东西。

我知道，母亲在享受做粽子的快乐，而自己却吃得很少。她不怕苦，不嫌烦，年年都会包好多粽子让我们兄弟姊妹过好节。吃了几十年，总是那么喜欢，那么满足。沧桑岁月虽在母亲额头和脸庞上留下道道皱纹，但母亲的手脚还是那么利索，包粽子的习惯依然没有变，唯一改变的是，母亲的粽子花样不断翻新，吃母亲包的粽子，有爱的味道，童年的味道，幸福的味道。

如今，我们姐弟三人都住城里了，可母亲始终愿意住在农村老家。我们姐弟三人都给老家的房子翻新了。每年到端午节前夕，她都用一晚上的时间包好粽子，端午节当天起个大早煮好，然后分装好一袋一袋的，送给我们吃。乡里乡亲的，母亲经常从西街一直至我家东街，十几家近百十个粽子一路分送。我们姐弟三人早早地等在街口，远远地看到走来的母亲，弟弟总是第一个冲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粽子，随手抓出一个扒开来，把还有余温的粽子送到口了，一边吃一边哄着女儿，哼着歌领着女儿上学去……

如今，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粽子情里，有生活的香。糯米包裹着大枣、鲜肉、豆沙、水果等粘连着母子情，那是幸福的味道。

（作者系辽宁省鞍山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