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观眺处筑斯,似避外隐内之义。
— 明·计成 《园冶》
著名建筑大师贝聿铭曾说过,“在西方,窗户就是窗户,它放进光线和新鲜的空气,但对于中国人来说,它就是一个画框,花园永远在它的外头。”
窗牖,是中国传统园林中的“眼睛”。通过这只眼,我们可以窥见中国人自古以来对生活的情致,对人生的思考。
绿城·台州宁江明月
“窗含西岭千秋雪”是杜甫眼中的静谧之美、“西山排闼送青来”是王安石眼中的生机之美、“檐飞宛溪水,窗落敬亭山”是李白眼中的灵动之美……
因窗得景,通过窗户,把外面的广大空间和优美景观收入眼底,使得内外空间发生交流,正所谓“纳千顷之汪洋,收四时之烂漫”。
在园林营造史上,中国古代造园家巧妙地通过花窗、通过借景,使院落空间得以无限地扩展,让有限成无限,园林内外构成了一个有机、空间互为的艺术整体。因此,明代造园家计成总结到:“借景,园林之最要者也。”清代文学家、戏剧家李渔也说:“开窗莫妙于借景”。
绿城·杭州西溪雲庐
花窗,俗称花墙头、漏花窗、漏窗,在园林“借景”艺术中最为常见,因此有人把它形容为美人的眼睛。
花窗其外为不封闭的空窗,窗洞内装饰着各种漏空图案,透过漏窗,窗内窗外之景互为借用,隔墙的一丛修竹、一枝古梅、一棵芭蕉或几块山石、一湾小溪,配上窗框图案,皆可成为一处景、一框画。
绿城·象山白沙湾玫瑰园
花窗之美,美在空间。
花窗不仅使墙面产生虚实的变化,更使两侧相邻空间似隔非隔,似隐还现,可望而不可即,随着观者的脚步移动,景色也随之变化,让人感到空间与时间的变化,真正产生一步一景、移步换景的效果,并免除空间的闭塞感,增加空间层次,创造出小中见大的景观效果。
绿城·杭州西溪雲庐
花窗之美,美在光线。
花窗大多设置在园林内部的分隔墙面上,以长廊和半通透的庭院为多。从花窗中漏过的阳光、月光、灯光,诡谲变幻,晨昏不一,四季变化,呈现出变幻莫测的光影变化,让人产生不同的空间感受。透过窗格,光影迷离斑驳,似乎有无尽的生气和流动变幻。
绿城·海口桃李春风
现代美学家宗白华先生说:“古希腊人对于庙宇四周的自然风景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们多半把建筑本身孤立起来欣赏。古代中国人就不同。他们总要通过门窗,接触外面的大自然。”深刻地道出了中国传统园林善于通过窗来借取景致的重要特点。
花窗不仅连通着美,创造着美,花窗之上的雕花也被赋予了灵性的生命力,拥有了意蕴之美与灵魂之美,亦有着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妙意情趣。动,乃是万物的流动,生命的流动。四时风光各不同,因为流动,才有了鲜活的生命;而静,是一种心灵的状态,是一种心境凸显。
传统花窗花纹图案
苏州园林中出色的花窗景观不胜枚举,沧浪亭、拙政园、怡园都有长长的复廊,廊间以一个个的花窗沟通,空灵异常。沧浪亭的一百零八式花窗,留园长廊的三十多种花窗,都早已名闻天下。沧浪亭沿河墙,一字排开,连绵不断,透过水光云影,让人感到园外的沧浪之水仿佛是园中之物,“借景”效果特别显著。
狮子林的“四雅”花窗,四个不同形状的花窗中,依次塑有古琴、围棋棋盘、函装线书、画卷,这些富于鲜明文化特色的图案内容,为园林增添了不少的雅气。再加上窗下栽植的南天竹、石竹、罗汉松,四季常绿,与粉墙花窗相配,既具有形式美感,又饱含耐人寻味的幽雅情调。
花窗不仅以其自身千姿万态,体现着独特民族审美意象的形式美,装点着园林,更在园林的整体景观创意中发挥着无可取代的重要作用,它们沟通和交流园林内外的景致,捕捉和收摄赏心悦目的“画面”,寓“通”于“隔”,以有限见无限,大大拓展了园林欣赏的空间、层次和趣味。
可以说,花窗的布置和意匠,是中国古典园林得景、成景和文化艺术精神得以体现的一个重要方面。
传统花窗花纹图案
作为中式园林艺术点睛之笔的花窗,绿城在营造过程中,继承了其中传统的韵律美,并对花窗的图案、布局进行细腻设计,这一过程,极其考究,且十分耗费人力,值得庆幸的是,时间回赠于人的,是艺术品般的景观,其精美的工艺技术、深厚的文化底蕴、独特的视觉效果和意境丰富着每一处院落的内涵。
绿城·杭州西溪雲庐
细细的雕花,镌刻了绿肥红瘦的往事,穿堂的微风,解读着古语今说的变迁,时光的窗前总是旖旎着东方艺术的建筑之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停留得刚刚好。而无论再过去多少年,花窗的魅力只会历久愈香。
对于绿城来说,对传统居住符号的承袭,是对居住的一种尊重与回归,对美好的一种重新理解与建构才是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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