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睡图局部（图源网络）
宋·释惠洪《冷斋夜话》记载：唐明皇登香亭，召太真妃，于时卯醉未醒，命高力士使待儿扶掖而至。妃子醉颜残妆，鬓乱钗横，不能再拜。明皇笑曰：“岂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此后，人们把美丽的海棠比拟杨贵妃，便有了这“花中贵妃”的美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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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海棠的起源》中我们讲到“海棠”在唐朝开始登上观赏花卉的舞台，并且一出道就是“准一线明星”，被称“花中神仙”，不仅皇宫流传出“海棠春睡”的故事，民间也吟诵着“春教风景驻仙霞，水面鱼身总带花”（唐·薛涛 《海棠溪》）和“昔闻游客话芳菲，濯锦江头几万枝”（唐·贾岛 《海棠》）等诗句，可见当时栽培海棠之盛和人们的喜爱程度。因为“太红”以至于很快就有另一类相似花卉（“西蜀昌州产者，有香有实”）也被当作海棠，之后这种事情还在不断上演，所以谁是正宗的 “花中贵妃”的争论也开始了。
西府海棠
《簪花仕女图》中头簪海棠花的仕女，大家给出很多自己的猜测。按照现代植物分类学的指导，上植君觉得它是蔷薇科的花卉，典型的五瓣小花，花型叶型都与苹果属（Malus）的西府海棠十分相似。加上《百花谱》中记载其“花香而无实”，杂交往往会导致子代不结实，据此推测是苹果属的自然杂交种。苹果属野生物种多为白色，因变异出娇艳的粉色而被筛选出来了。大多数观赏花卉如梅、桃、牡丹等都是类似情况，因出现红色植株而登上观赏植物舞台。
“秾丽最宜新著雨，娇饶全在欲开时”
—— 唐·郑谷 《海棠》
贴梗海棠
而另一类是在四川产的结香果的海棠，猜测为至今当地还大量栽植的花色艳丽的贴梗海棠(Chaenomeles speciosa)和木瓜海棠 (C.cathayensis)，同属蔷薇科，但为木瓜属植物，花虽类似，株型为多分枝的灌木。
贴梗海棠的株型
到了宋代，海棠战胜了牡丹荣登“一线花旦之首”。真宗皇帝为御花园的花做诗都“以海棠为首章”，宋徽宗在京城开封建造著名的传奇皇家园林“艮岳”，专门用一洲种海棠名“海棠川”（宋·张淏《艮岳记》）。此外，宋代还出现专门研究海棠的书籍，最著名的为沈立的《海棠记》和陈思的《海棠谱》。
宋《海棠蛱蝶图》（图源网络）
《海棠记》中讨论了哪种是真正的海棠，认为“棠”就是杜梨，不属于海棠。“垂丝海棠”（M. halliana）也首次在这本书中亮相了，记载其产于江南地区并深受当地人喜爱。可是作者认为“惟紫绵色始者为海棠”，即如西府海棠（M.× micromalus），但也如实记载也有人认为是产于西蜀的贴梗海棠和木瓜海棠更好。该书已提及一些海棠栽培变异品种的出现，如重瓣的“千叶海棠”。
垂丝海棠
对于海棠的争论一直延续到明朝，当时的园艺家王象晋终结了这个话题。在其大名鼎鼎的园艺著作《群芳谱》中提出了“海棠有四种皆木本”，分别为西府海棠、垂丝海棠、贴梗海棠和木瓜海棠。也就是说大家不要争什么最正宗了，做园林的要包容务实，漂亮的都当海棠用。此后，我国传统古典园林最常应用的海棠也以此为参考，并且常与玉兰、迎春花、牡丹和桂花一起栽种，营造“玉堂春富贵”的意境。
恽寿平《玉堂春色图》（图源网络）
虽然“大牛”给海棠定了义，奈何百姓们过于喜欢海棠花，因此不断在身边找类似花卉给起“海棠”名。所以我们会看到清末时，“白海棠”出现在一些文学著作里，如大名鼎鼎的《红楼梦》。园林中我们也会看到苹果属中白花小果的物种如湖北海棠（M.hupehensis）、山荆子（M. baccata）、八棱海棠（M. × robusta）等的应用。
湖北海棠
很多名人字画中“秋海棠”（Begonia spp.）也出现了。很多地方会将红花绿色比较娇艳的花都冠以海棠之名，如“四季海棠”(Catharanthus roseus)、“铁海棠”(Euphorbia milii)等等。
齐白石《海棠双蝶》画中为秋海棠（图源网络）
长春花，很多地方名其“四季海棠”（图源网络）
铁海棠，又名虎刺梅
（图源网络）
我们从海棠的古代栽培史可以看出，虽然“海棠”包含的植物在不断增多，但主流一直是指两大类木本植物，分别为蔷薇科苹果属的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以及一些果实小（即以观赏为主，区别与以食用为主的苹果）的物种，木瓜属的贴梗海棠和木瓜海棠。
走进20世纪后，园艺学飞速发展，园艺家们培育出了大量的海棠新品种，所以大家会在公园中看到有的标有“北美海棠”、“倭海棠”，“傲大贴梗海棠”等等，这些海棠又都是什么海棠呢？敬请关注下一篇《现代的海棠》。
图：BYK、网络用图
原标题：《海棠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