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你说我该怎么办?”麦菱的样子看起来无助极了。
“小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很为难啊……”我皱紧眉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可,你一向聪明,你一定有办法的。”麦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我不放,“小可,你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认真的想,使劲的想,终于冒出一句:“既然你不是欧阳少爷需要的那个人,那就找一个他需要的人关心他,疼他好了。”
“这样可以吗?”麦菱忧心忡忡,对这个办法实在没有信心,也信任不起来,“表哥那么久都没有遇到,我们就一定可以找到吗?”
看来麦菱对欧阳灏的感觉应该不是爱,不然我说找其他人关心他,疼他,根本就是找人代替了她的位置,而她却没有吃醋,这就是说……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小姐,我说找另一个人关心欧阳少爷,疼欧阳少爷,你,不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醋,这是对表哥好啊,我干嘛吃醋?”麦菱一脸疑惑不解。
“你不喜欢欧阳少爷吗?你说你希望嫁给他,疼他,爱他,可是现在有人疼他爱他了,就不需要你嫁给他了,你,有什么感觉?不会吃醋?”
“对啊,我为什么没有吃醋?”麦菱同样疑惑。
“这说明你并不爱他!”我下结论,“小姐虽然喜欢欧阳少爷,但这种喜欢并没有深刻到可以上升到爱。”
“是这样吗?”
“嗯。”我开始给麦菱分析起她的爱情本质,“小时候你认为欧阳少爷是好人,因为老爷的关系,你不希望自己儿女也像你这样成长,所以你认为嫁给他可以得到幸福,因此你希望自己嫁给他,让他疼,让他爱。后来,因为欧阳少爷变了,你就决定换你疼他爱他,因为你希望好人有好报,或者是你身体里潜在的母性,让你觉得应该疼爱欧阳少爷。这些都让你产生了自己爱上欧阳少爷的错觉。”
“是这样?”麦菱表示怀疑。
“哎呀,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肯定不是爱就是了。”我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我毕竟不是当事人,所以也不是很肯定,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地给出这样的答案。不过看麦菱的样子,恐怕她已经接受了我的解释,毕竟她确实没有吃醋的感觉。
“那我们……”
“安啦,包在我身上。”我拍胸口保证,“不过小姐,既然你不爱欧阳少爷,你就应该找个喜欢的人嫁了,这样我们找的范围就广了,或许你在自己的姊妹妯娌里,就可以找到那个人也说不定。”
“可我不放心。”
我突然正色,握住麦菱的手:“小姐,即使我们找不到欧阳少爷命定的那个人,那也是欧阳少爷的命。可如果你迟迟拖着不嫁人,欧阳少爷恐怕会认为你恋慕他,反而会离你越来越远。所以,不如你正常地结婚生子,把欧阳少爷当成哥哥般关爱,或许欧阳少爷还会比较开心快乐一点。”
麦菱沉默。
“我们为他找的是爱情,可他也需要友情、亲情,所以……”
“我明白了。亲人也是可以疼他爱他的,所以我就做他的亲人。”麦菱释然地微笑。
我欢快地笑:“这才对嘛。”可一等麦菱的视线离开我身上,我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为什么我做个丫环就这么难,不仅遇上了欧阳灏这样的人,还要解决小姐的感情问题,现在又包揽上了欧阳灏的终身问题……我感觉我的脑细胞肯定会死掉好多好多。
次日早晨,我们并没有见到欧阳灏,听说是商号突然出了点事情,他现在正在解决,对于我们,他只是安排了人让我们先去禅清寺,说一会儿他就赶过去。
我们也没有意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禅清寺。
这个禅清寺,风景秀丽,环境洁雅,听说是平州城的一处游览胜地,而且它更有高僧坐镇,因此寺内香火鼎盛,香客连年不断。我们在山脚的迎客亭下了马车,只见去往禅清寺的石阶上,香客三三两两,络绎不绝。
我撩了车帘,扶麦菱下车,然后看看四周的环境,问麦菱:“小姐,我们是上去等欧阳少爷呢,还是在这里等?”
“这个……”麦菱犹豫不决。
“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小姐也不用再烦恼了,看,欧阳少爷来了。”我指着前面扬起的尘土,对麦菱说道。
只见飞扬的尘土间,两骑飞快地向我们接近,现在已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身影,正是欧阳灏与他的护卫欧阳虎。
麦菱笑着迎接他们:“表哥。”
欧阳灏潇洒地一跃而下,淡淡应了一声:“嗯。”旁边下人急忙接过缰绳,牵着马儿去了一旁。
“表哥,我们上去吧。”麦菱淡定而温柔地微笑着。
欧阳灏不禁奇怪地望她一眼,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只好暂时搁置一旁不去想:“上去吧。”
上得山来,就是禅清寺的所在,只见它依山而建,红墙黄瓦,翘角飞檐,气势恢宏,自有一种别于其他府邸的庄严肃穆。
“表哥,我们先去上香,你……”
麦菱还未说完,欧阳灏已打断她的话语:“我四处走走,你上完香,就去后院,在那等我。”
麦菱一时愕然,然后婉转一笑:“好。”神情轻松,没有被欧阳灏拒绝的伤心难受。
欧阳灏再次奇怪地看了麦菱一眼,不发一语地走了。
“小可,我们走吧。”麦菱带着我上了香,就往后院去了。“小可,你知道吗?这里的梅花可是一绝,常人可是难以看到的。要不是表哥认识这里的空性禅师,我们恐怕也见不到呢。”
“这么好?”我最是喜欢冬梅,现在自然见猎心喜,心痒难耐。
“嗯,等一下我们可要好好欣赏一番。”
“好!”我大声应了。
“看你兴奋的,等一下你就自己去逛吧,不用陪我了。”麦菱柔柔一笑。
“真的?”我惊喜。
“难得来一次,自然要尽兴。如果拘了你在身边,你恐怕也放不开。”
“好耶,小姐最好了。”我欢呼,心中尽是欢喜,终于可以好好享受这好时光了。
等欧阳灏领我们进了梅园,我偷偷拉了拉麦菱的衣袖,在她掩饰不住的笑意中,悄悄离开队伍,折向另一个方向。
禅清寺的梅花确实名不虚传,就我眼前所见,洁白素净的玉蝶梅,花如碧玉、萼如翡翠的绿萼梅,红颜淡妆的宫粉梅,胭脂滴滴的朱砂梅,浓艳如墨的墨梅,更有枝干盘曲、娇若游龙的龙游梅,就已经让我叹为观止,惊喜不已。等我看到猩猩红、骨里红、宫粉、跳枝、胭脂、玉蝶、送春等珍贵品种时,我已经不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闭上眼,想象着落梅纷纷,飘飘摇摇,柔柔抚触我全身的情景,我心驰神往……
突然,一个突兀的踩碎树枝声惊醒了我,我转头……
一袭如雪白衣的欧阳灏缓缓从林中步出,坚毅冷漠的身影,仿若这冬日之梅,坚强的,冷漠的,独自绽放。
他来到我身边,抬头赏梅,语气冷淡如常:“你是不是跟麦菱说了什么,不然她对我的态度怎么会变了?”
“你不是应该很喜欢这种改变才是。”我的声音同样平淡,冷漠。
欧阳灏一愣,凝视我:“这是你真正的性格?”
我直直地看着他,良久,突然灿烂一笑,如盛开的鲜花:“当然不是。”
我低下头,看着脚尖,双手张开在两侧,一步,一步,一步,一条直线走到树下,然后转身,背靠大树,抬头:“想象着自己是梅,有些孤傲,有些冷漠,就不自觉地想静一静,不自觉的……”我看向欧阳灏,突然绽开笑颜,“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现在好像我突然有了烦恼似的,我是不是长大了?”
“或许吧。”
我嗤笑:“这些都不过是胡话,你竟然也跟着我瞎搅和,你的年纪是不是变小了?”
“你现在的胆子变得更大了。”欧阳灏也不回答,淡淡一笑。
“哎呀,好像是这样。”我一副现在才察觉的样子,然后满脸笑意,“那你想怎么办?”
欧阳灏无语,怎么感觉这人油盐不进的样子,真难对付。
我不为己甚,转开话题:“你刚刚是不是问麦菱的事?”
“是。”
“麦菱呢,小时候觉得你是个好人,希望长大后嫁给你,让你疼,让你爱,可是长大了,她反而觉得你比较需要人疼,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嫁给你,然后疼你,爱你。”
看着欧阳灏渐渐狰狞的脸色,我却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说下去:“可是昨天我跟她谈了以后,认为她并不爱你,只是因为你需要人疼,她才觉得自己应该爱上你,然后……”
我耸耸肩:“她就觉得自己爱上你了,可是,这其实并不是爱。所以,”我重重一顿,“我就劝她把你当成亲人,这样也可以疼你爱……”
我还没说完,欧阳灏就已经欺身上来,一把捏住我的咽喉,暴虐狠戾充斥其双眼,狠声道:“你们这是在可怜我?还是有什么阴谋?嗯……”说着,手掌渐渐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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