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毛虫是鳞翅目枯叶蛾科松毛虫属昆虫的统称,古称松蚕,食害松科、柏科等树种。1530年广东《龙川县志》载:“明嘉靖九年,大旱时连年发生,毛黑,食松叶尽而立枯,作茧松枝上,冬末乃化尽。”这是最早的松毛虫成灾的记录。
松毛虫的种类有很多,胶东地区以赤松为主,所以胶东地区的松毛虫主要是指赤松松毛虫,
一般在七月上中旬化蛹,20天左右开始羽化,成虫为中大型蛾类,体色如枯叶,前翅颜色深于后翅,浑身毛茸茸的,腹部肥大,有横纹。
产卵孵化后,幼虫即以松针为食,但此时的食量较小,为害不是很严重。初孵幼虫头部黑色,体背黄绿色,老熟幼虫深黑褐色,额区中央有狭长深褐色斑,体侧有灰白色长毛。十月下旬幼虫开始下树越冬,在树干基部裂缝内、石块下、地面杂草落叶内或土缝中越冬。赤松松毛虫的幼虫在寻找过冬地点时,会一个跟着一个排成一条长队,有时爬满窗框,有时沿着墙角从地面一直排到仰棚,这实在是个很有趣的现象。法国昆虫学家法布尔曾观察过毛毛虫的队列,通常是由一个队长带头,其他的毛毛虫就头顶着前一个伙伴的屁股,一只接一只排成一列前进,最高纪录是600只排成长队,一起觅食或寻找过冬的地方。
如果把队长拿走,排在后面的那一只立刻自动递补,成为新的队长;如果把队列用东西隔挡,切成两队,后面那一队的队长就会到处闻,到处找,只要追上前面,两队又会合二为一。这是因为毛毛虫在爬行的时候会分泌“追踪费洛蒙”,后面的虫子可以循迹追踪。法布尔还诱使毛毛虫走上一个花盆的边缘,结果它们就开始绕着花盆转圈,整整转了七天,不吃不喝,看得法布尔都不忍心了,直到第八天,一只饿晕了的毛毛虫从花盆上掉了下来,这才带领大家摆脱了困境。
在黄县一带,越冬的松毛虫幼虫翌年三月下旬至四月初开始上树为害。唐山大地震那年,渤海湾地震频发,当时上级命令家家户户必须要在院子里搭抗震棚——就是用木头支个架子,盖上松枝——且要求晚上都得在抗震棚里睡。那时应该是四五月份,早上起来被子上和衣服上总会发现好多松毛虫,我对此印象非常深刻。随着松毛虫幼虫身体不断长大,其食量也大增,所以松毛虫为害主要是在春季。赤松松毛虫是赤松林主要的害虫之一,百余只松毛虫终其一生能吃光一棵二三十年树龄的松树的全部针叶,松毛虫肆虐时,很多松树只剩秃枝残梗,就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我读初中的时候,有一年松毛虫成灾,几乎每株松树上都有好几十条肥大的毛虫,有的松树已经没有叶子了。当时喷洒农药也不跟趟了,便动员所有能上山的进山剪松毛虫——就是人工除虫,用洋剪子把发现的松毛虫一剪两段。学校师生也拉儿队上山,我记得那时应在七月,因为我上树剪毛虫时让千脚蜂儿蜇了三下,脑门上像有三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后来到水库里泡了半天才消肿止疼。既然可以下水库漤澡,时间应该不会太早。
从七月上旬开始,赤松松毛虫的老熟幼虫陆续在针丛、树杈及杂草灌丛中结茧,其中以针丛中为多。有一年夏天,我上山剜兔儿菜,看到松针中结着好多灰白色的茧,茧上附有黑色细长的毛。同行的小伙伴说这是松毛虫的茧,里面的蛹可以吃。
我从小是个吃货,蚕蛹、豆虫蛹还有地里挖出的一些蛹我都烧了吃过,那种醇香想起来就要流口水。当下如获至宝,兔儿菜也不剜了,两手如飞,摘棉桃一样采着松毛虫茧,茧上的黑毛很细,也很脆,一碰就断,当时也没在意,很快摘了半篓,得胜回朝。一回家,妈妈就叫苦不迭,拉过我的手,一看,从指肚到掌心,密密麻麻全是黑点,看上去黑乎乎一片,妈妈赶紧找来面碱,浓浓地化在水里,要我把手泡在里面。我这才知道,原来那茧上的黑毛是有毒的,用手摘茧黑毛就会断在皮肤里。当天晚上两只手就肿胀了起来,连筷子都没法拿了,而且又热又痒又疼,还不敢碰,直到六七天之后才慢慢好了。松毛虫的蛹是栗褐色的,个子比蚕蛹小,长得也比较秀气,味道如何,现在却忘记了。
松毛虫灾害多发生在大面积的纯针叶林地区,针阔混交林就不易成灾,一般可选用栎类、栗类等壳斗科植物,作为混交林树种,对针叶林进行改造。林区内的蚂蚁有时会捕食松毛虫,且松毛虫的卵和蛹,更是蚂蚁非常喜爱的食物。杜鹃,也就是布谷鸟,是松毛虫主要的天敌。灰喜鹊的食谱很宽,在哺育幼鸟时也喜欢捕捉松毛虫。螳螂和赤眼蜂等寄生蜂类也是松毛虫的天敌。前几天看到一篇文章,说松毛虫的蛹含天门冬氨酸、谷氨酸、苏氨酸等18种氨基酸,并含有钙、锌、蛋白质、磷等微量元素。现在一斤松毛虫蛹要卖到几十元,在有些林区,人们已经不舍得杀死松毛虫了,要留着它们结茧卖蛹。看来人类才是松毛虫的最大天敌,我们只动动嘴,就把几千年来难以解决的虫害给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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