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流+花] 不离不弃》一雨纵横 ^第5章^ 最新更新:2005
不离不弃（第5章）
55.
俗话说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一千年。转眼樱木与流川已在湘北谷呆了5年，两人也都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儿时的精致可爱悉数变为俊美非凡，不愧日月之子的称号，仿佛蓄满了日月精华，灵气逼人。且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又肯下功夫，5年中，二人于武学一道自然已有相当成就，就连其它杂学，也可算粗通了。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俊美无俦，气质非凡，也改不了儿时的脾气，见面仍是狗咬狗，不是“白痴”“狐狸”吵得天昏地暗，便是拳来脚往打得难解难分。谷中众人先时还劝劝，再发现不仅全无用处，反会遭池鱼之殃以后，也就学皇宫中人一样，顺其自然，让他们吵个过瘾，打个痛快。人人都明白，不管是流川还是樱木，都绝不会真正打伤对方。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为湘北风景线之一，被彩子称为“湘北名产——狐猴大战”。
不过还是有两件东西能令流川和樱木停战，那就是赤木刚宪的拳头，和彩子的大扇子。流川二人虽然表面上不服气，心里还是有些畏惧被樱木称作“大猩猩”的赤木，而对彩子则是怕了她凶悍的气势，不敢招惹。
每到初十，按规矩众弟子都要打扫湘北精舍和整理花园药圃，所以今天除了上山采药的赤木和去了京城的彩子外，其余人等包括安西都在忙碌。樱木也拿着花锄装模作样地挖着，木暮公延看着好笑，问道：“樱木，你这是在干吗？”
“哎呀，二师兄，你眼神儿不大好，没见本天才在辛勤除草吗？”
木暮笑道：“你在除草？你这样除下去，恐怕不仅是草，花也没了。”
樱木看了看那块已被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的花圃，强辩道：“哈哈哈，二师兄，你就不要那么挑剔了。难得本天才肯来这里帮你，你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木暮无奈，摇摇头道：“是是是，让堂堂太子殿下来除草，的确是委屈了点。”
樱木大力拍着木暮的肩，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知道就好。不过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本天才可是很有平民意识，施恩不图报的，不像某只狐狸。”他得意洋洋的说着，四处看了一下，“怎么不见那只狐狸？哇哇哇！我知道了！肯定是躲到哪里偷懒睡觉去了！岂有此理，这只睡虫狐狸！”樱木哇哇大叫，扔下锄头，一边跑一边喊：“二师兄，我去抓那只狐狸！身为师兄，本天才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木暮看着已经跑远的樱木，又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个樱木性子飞扬跳脱，除醉心练武外，对旁的学问都没有耐心，只学了个皮毛。流川则比较沉稳，什么都能学得有模有样。二人同时入门，原本不分先后，却偏偏两人都要当师兄，为这个问题也不知打了多少架，他们几个师兄弟又有多少次被樱木的头锤撞昏，再被流川的寒气冻僵，让所有人都头晕目眩外加冷得哆嗦，安西于是宣布两人都是师兄。不过这丝毫没有解决问题，这么多年了，二人还是会为这个打架，看来这次又是不打不会收场了。
这边樱木正四处寻找，终于在药圃旁的草丛里发现了正睡的不亦乐乎的流川，当即怒火冲天，使劲踢了踢他，大叫：“流川枫！你这只懒狐狸，我们都在那边辛辛苦苦地干活儿，你却在这边睡大觉？！你给我起来！”流川动也不动，继续梦周公。樱木更是火冒三丈，一把抓住流川的衣领，硬把他提了起来：“死狐狸，你还睡？我是师兄，你敢不起来就是欺师灭祖！”
最后一句话看来是起点了作用，流川缓缓睁开眼，然后毫不犹豫一拳挥出，樱木早有防备，立刻放开他，闪到一边，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只睡狐狸醒来要发疯，不过凭你也打得到本天才？”
流川看着他得意，也不说话，忽然脚下一绊，将樱木四脚朝天摔在地下：“白痴！我才是师兄。”话音未落，樱木已扑了过去。流川向左一让，身子一矮，右拳直取对方要害——下腹软肋。樱木象是早有预料，身形一顿，右拳挥出，目标也是对方软肋，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双方都是力道沉稳，出拳带风，眼看二人都不免身受重伤，却又同时在与对方身体将触未触之际硬生生停住。对看一眼，又是极有默契的左拳挥出，啪的一声，两人左眼同时挨了一拳，一人黑着一只眼互瞪，恨不得把对方吃下去，空中电光闪烁。
忽闻头顶哈哈大笑：“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别停别停，继续打继续打！彩子，狐猴大战又开始啦，快来看快来看！”
樱木不用抬头也知道说话的是宫城良田，只有他才会仗着轻功好，成天呆在树上，而且三句话不离彩子。于是也不搭话，与流川一左一右，不约而同向树上飞扑过去。宫城连忙闪开，一边大叫：“彩子，快来救我，这两个小子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哎呀！糟糕，我忘了彩子不在！这下惨了！”大叫声中，人已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快如闪电向精舍逃去，流川与樱木在后紧追不舍。
宫城冲进廊下，侧身避过迎面而来的三井寿，远远问道：“大师兄呢？让他快来救我！”
三井幸灾乐祸道：“大师兄采药去了，彩子也不在，这下你死定了……”还没说完，只听樱木大喊：“小三！快闪开！”三井还没反应过来，樱木一个刹不住，两人撞在一起。流川瞥了一眼，冷冷抛下一句“白痴”，闪身继续追了过去。
这边跌成一团的两人也不站起，只哼哼唧唧互相埋怨：“小三，你是不是老了，体力不好？我让你快闪，谁让你那么慢？”
“混蛋！谁让你自己功夫那么差，这点速度都停不住，还敢说我老？怪不得流川说你白痴！”
“笨蛋小三，他是骂你！”
“胡说！明明是骂你，你才叫白痴！还有，我是你师兄，不准再叫我小三！”
“你才胡说，我叫天才！他明明是骂你白痴！小，三！”
“混蛋！你还敢叫！他是骂你！”
“骂你！”
“吵够了没有！两个白痴！”一道冷峻的声音打断二人没营养的吵闹，流川已抓住宫城回来了。
“这么热闹啊？”木暮温文而雅的嗓音也加了进来。
宫城气急败坏对着木暮喊道：“二师兄，你还敢来，我正要找你算帐！你也太偏心了吧？要不是你拦着，凭我宫城的轻功，能被流川抓到吗？”
木暮却是不愠不火：“你要从师父房顶上飞过去，我能不拦你吗？”
宫城有些心虚：“有什么关系？师父又不在里面。”
“不在里面也不行。”木暮的声音带着难得的强硬。
樱木听着两人抬杠，正要插话，一抬头，眼尖的发现木暮身后低着头的清丽少女，是晴子！这一下，早把刚刚的争吵抛到了九霄云外，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立刻跳起来，一个箭步窜到她面前，有些窘迫的道：“晴子，你去整理药圃了吗？怎么不叫我帮你？”
晴子还没回答，三井在一旁凉凉的拆台：“叫你去帮？肯定把所有的药材全当杂草除掉了，还不越帮越忙啊？还有，我说樱木啊，你当真是目无尊长。人家晴子比你早入门，师姐也不叫一声，成天晴子晴子的。”
樱木脸红，大叫：“我比较大，为什么要叫师姐？我这样叫师父和晴子都没说什么，要你多管闲事！”
三井不依不饶：“晴子入门在先，就算比你小也要叫师姐！晴子你说是不是？”
感觉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晴子大窘，嗫嚅道：“没，没有关系，叫什么都可以，我，我不介意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已几不可闻。
樱木看着晴子，脸上更红，一脸傻笑，众人也都善意地看着他俩笑。只有流川仍是面无表情，黯沉的双眸冰寒更甚，忽然低低骂了一句“白痴”，转身走出门去。其他人习惯了流川不易亲近的性子，也都不以为意。只听宫城在后面叫道：“流川，你不管我了吗？那你把我抓回来干嘛？”
流川疾步走出屋子，越走越快，索性展开轻功在谷中飞奔。良久，只觉心中的烦闷散了些，才慢慢停下来，沿着溪边漫无目的的闲逛，心中思绪纷乱。为什么一看到那个白痴对晴子傻笑就不舒服，胸口闷闷的，好像喘不过气来似的，生病了吗？流川探了探脉搏，除了跳得稍快之外，应该没有任何不对才是。那是为什么？
流川一边走一边专注的思考原因，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湘北精舍很远了。忽然发觉周围空气有些异样——身后有人！
流川不动声色，猛地加快脚步，趁那人也跟着加快脚步的同时，突然停下，等对方收势不住冲过来，一指向后疾点。满拟先将他点倒再说，谁知来人像是料到流川会有这招，算好来势，竟一把抓住了他食指。流川一惊，再不容情，右手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削向他手腕，忽听一声大叫：“哇！”正是樱木的声音！
流川大惊，急忙收剑时，已然不及，锋利的剑尖从腕至肘划了长长一道口子。幸亏收力得快，伤口并不深，但鲜血还是迅速浸透了樱木右手衣袖，缓缓滴在地上。
流川心中蓦然刺痛，气急败坏抓住他，就要割开衣袖察看伤势。樱木叫道：“喂喂喂，你干什么？这件衣服是晴子给我做的，不能割啦！”流川本就烦乱已极，一肚子无名火，闻言更是大怒，用力一拉，半幅衣袖已被他扯了下来。这下樱木也火了，一把推开流川，吼道：“死狐狸，你疯了么？划我一剑也就算了，竟然还莫名其妙撕我衣服！”
流川更不答话，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樱木脸上，出手奇重，混不似平日两人打架时的情况。樱木猝不及防，被这一拳打得摔倒在地，脑中嗡嗡作响，流川的声音雷霆一般响在耳畔：“樱木花道！你这个白痴！谁让你跟在我后面？！我差点砍断你的手你知不知道？你居然只关心那件衣服！”语音狂怒，双目尽赤，跟平时那个冷冰冰的流川枫简直判若两人。
樱木从未见过这样的流川，一时愣住，难得没有反唇相讥。流川骂完，那股仿佛炸开胸膛的怒火稍稍平息，一步步走近地上的樱木，抓起他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将瓶中药粉洒在伤口上，再撕下自己白衣下摆包扎起来。他抓住樱木的动作粗暴，敷药包扎时却十分轻柔，似乎生怕碰痛了他。樱木愣愣地任他摆弄，搞不懂这只狐狸究竟发了什么疯，一会儿横眉竖目，恨不得吃人，一下子却又如此小心翼翼。
流川仔细将伤口包好，正要拉他起来，忽觉额上一热，原来是樱木的手，暖暖的很舒服，流川莫名的有些留恋，竟没有动。樱木探了探他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喃喃道：“没有发烧啊。”
流川奇道：“谁说我发烧？”
樱木也奇道：“没发烧？你这狐狸今天做事乱七八糟，莫名其妙，肯定有问题。喂！你要是有什么事就不要逞强，去找晴子帮你治，不然去找师父，不要装酷。我可不想每天面对一只疯狐狸！”
流川看看他，胸中闷气竟在瞬间一扫而空，突然很想笑，也当真笑了出来，一边仍不忘骂道：“白痴！”
樱木看着哈哈大笑的狐狸，毛骨悚然，差点没吓晕过去，拉着他转身就跑。流川心情大好，也跟着他跑，笑问：“白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樱木大叫：“你这狐狸病得不轻，赶快去找晴子，不不不，还是找师父亲自给你治！”流川也不分辨，只微笑的被他拖着走。两人就在谷中飞奔，流川心中一片平和安详，轻得仿佛要飞起来，只希望这条路变得很长很长，最好永远也走不到头。
忽然，两人同时停下，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讯号：有人来了！流川拉着樱木一闪身，躲进旁边的灌木丛，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片刻，果然出现两个陌生男子，浑身是血，脚步踉跄，看来都伤得不轻。其中比较高大的有一头奇怪的尖尖头发的男人，样子虽然狼狈，却仍是显得英俊潇洒，尤其嘴角还带着轻松的笑容，若不是衣衫带血，那副样子简直像在闲庭信步。
樱木碰一碰流川，指了指那个人，又指了指流川，最后再点点自己的脑袋，意思是：“他跟你一样，都有病！”
流川不去搭理这个白痴，又盯着那较矮的人。他似乎伤得更重，低着头，好像晕过去了，全靠那尖头发的人扶着他，才没有倒下。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那人连忙闪身到旁边的矮树丛。选的正好是流川和樱木的藏身处，双方一照面，都大吃一惊，一时间面面相觑。一会儿，马蹄声又近了些，那尖头发的人索性扶着同伴蹲下，就躲在二人身畔。樱木正要说话，流川一把拉住他，做个噤声的手势。
那追兵来得好快，转眼已到了跟前，只听一声呼哨，十几匹马骤然停下，动作整齐，十分干净利落。那为首之人跳下马来，审视着地下，道：“血迹在这里就不见了，他们一定在这附近，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不要放过任何一块石头！”其余人等哄然答应，尽皆身手矫健跳下马来，四散搜寻。
流川皱了皱眉，趁那群人还没搜到，拉着樱木慢慢向后退到密林里，轻轻一纵上了树，躲在浓密的树荫里。那人看在眼里，笑了笑，又看了看身旁昏迷的同伴，只是将身子伏底，并没有动。
樱木有些着急，喃喃道：“白痴，这样迟早会被发现的。”转过头，“狐狸，你不救他们？”
流川道：“你认识他们？”樱木摇头，流川道：“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救？”
樱木急道：“你这只冷血狐狸！你就这样见死不救？”流川看他一眼，没说话。
那群人越搜越近，樱木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流川一把拉住他。樱木左掌一立，切向他手腕，流川并不缩手，右手成抓，拿向对方左腕，顷刻间你来我往拆了七八招。两人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樱木既已被抓住，失了先机，自然挣扎不脱。
眼见那些人已搜到这片林中，樱木大急，忽然轻呼一声：“哎哟！”流川一惊，以为拉扯到他伤口，急忙松手。待回神上当，樱木早已跳了下去。
樱木三言两语似乎就取得那人的信任，竟将同伴交到他手里，往林中慢慢退过来。流川无奈，只得也跳下帮忙，与樱木各自带着一人纵身上树。
那人道：“下面有血迹，会被发现的。”
樱木笑道：“那有什么问题？我们换一棵树好了。”说着带着手中的人飞身而起，在旁边的树上一点，跳到另一棵树，轻轻一顿，又跃到下一棵树，如此蜻蜓点水一般，纵跃如飞。流川右手抓住那人手臂，紧紧相随，丝毫也不落后。到了密林深处，樱木落下地，将手中人轻轻放下，转身看着流川笑道：“狐狸，你也不慢嘛！”
流川哼了一声，放开那人，对樱木道：“我们走。”
樱木还没答话，那人已闪身拦在流川面前，笑嘻嘻道：“多谢朋友救命之恩，请留下尊姓大名，以图后报。”
流川冷冷道：“不必。”说着侧身要走。那人紧走几步，仍然挡在前面，笑道：“朋友，留下姓名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真叫狐狸……”话还没说完，颈上一凉，流川的声音冰寒彻骨：“别以为我救了你就不会杀你。”
樱木连忙抓住流川的手，用力抢过架在那人脖子上的剑：“狐狸，你干什么？这个刺猬头只是开玩笑而已，你还真要杀他啊？”说着唰地收剑还鞘，又笑道：“再说，你本来就是狐狸嘛，还怕人家说？”
流川脸色一沉，一拳打向樱木笑的可恶之极的脸。樱木不慌不忙往后一退，大叫：“死狐狸！你又打我脸，是不是嫉妒我长的比你帅呀？”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摆手道：“好了好了，现在不跟你打，我先救人。”说着走到那昏迷之人面前，轻轻拨开他遮住脸的头发，只见那人苍白失血的脸上虽是点点血污，却仍不掩其秀色，竟是个绝代佳人。
樱木仔细看了看，再抬头盯着那尖头发的人，问道：“刺猬头，他真是男的？长得也太漂亮了点，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那人苦笑道：“当然是男的，若是女扮男装，你抱了那么久都没发现吗？还有，我不叫刺猬头，我是有名字的，叫仙道彰。他是藤真健司。你们呢？”
“本天才是樱木花道。那只狐狸嘛，就叫狐狸咯。”樱木说完，轻轻擦掉藤真脸上血污，右手搭上他腕脉，察看伤势。
忽觉眼前这幕无比碍眼，流川咬牙，一脚踢开樱木：“白痴!你那点本事，少装模作样。”说着一把抓过藤真。
樱木怒道：“死狐狸，敢说本天才装模作样？那你说他怎么样了？”
流川不答，放下藤真手腕，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那个白瓷瓶，将药粉敷在藤真胸前伤处，再拿出一个红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樱木大惊，一把抢过：“死狐狸，你想害死他吗？”
流川道：“那你能救他？我们可没带别的药。”见樱木迟疑，流川又转向仙道：“他内伤极重，这红花丸能助他吐出淤血，不过他若是受不住，也可能吐血不止。你要不要？”
仙道看看流川，又看看樱木，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樱木忽道：“对啦！让晴子来救……”
流川打断他的话：“你敢把他们带进彩晴居？”
樱木不吭声了。半晌又道：“我把晴子带到这里来不就好了？”
“等你把她带来，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而且你别忘了，外面那群人可没这么容易走。”
樱木没话说了，慢慢走到仙道面前，将药交给他，低声道:“你自己决定吧！抱歉。”
仙道笑笑：“不用道歉,你能回来救我们，就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说完接过药，走到藤真身边蹲下身将他扶起来，仔细的看着他的脸，目光中无限温柔，突然抬手，十分果断的将药喂进了他嘴里，然后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反应。
片刻，藤真身子一震，张口吐出一大口暗黑色的血，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散乱的眸光在仙道身上慢慢凝聚，瞬间泪光莹然。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又是一大口血喷出，这次却是鲜红色，血还不断的沿着嘴角流下来，人又晕了过去。仙道与樱木都是一惊，流川已大步跨上，闪电般连点他胸口九处大穴，左手扶起他，盘膝坐在身后，右手抵在他背心大穴，将真气送过去。
约摸一顿饭功夫，流川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对仙道点点头。仙道望向樱木，樱木笑道：“流川说没事就是没事了，狐狸从不会废事安慰人家的。”又拍着流川肩膀，“不错，狐狸，虽然跟我这天才还有点差距，不过也勉强将就了。”流川哼了一声，却没有拍开他的手。
仙道满脸感激之色，正要开口，流川打断他：“道谢不用，你跟我来。”又转向樱木，指着藤真道：“你照顾他。”说完转身就走，仙道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
一直到确定樱木不会听见，流川停下脚步，却并不转身，只冷冷道：“你是故意的。”
仙道有些尴尬，顿了顿，答道：“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不错，当时我是还有其他方法躲避搜查，不过风险太大，健司也不一定经得起。所以一动不如一静，索性就呆在那里。我在赌你们会不会下来救我们，总算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差。”
流川又道：“你知道樱木会下来，也知道我们能救你。原因？”
“知道樱木下来，这只是直觉，我一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了。至于你们能救我，是从你的衣服上来的，我闻到你身上有淡淡的药味。流川是吧？你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我也不能瞒你，你还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仙道诚恳道。
流川转过身来，冷电似的目光锁在仙道脸上：“我搭过你们的脉，你是陵南皇室中人，藤真是翔阳派的。我不想知道你们怎么弄成这样的，不过我不希望在这里再看见你们，尽快离开。”
他竟能一口道出自己二人的来历，仙道十分惊讶，点头道：“我们会尽快离开，以后再也不回来这个山谷。”
流川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片刻，扔给他一颗药丸：“红花丸中我做了手脚，刚才你的话若是让我有丝毫怀疑，藤真必定死得惨不堪言。如今我相信你，这是解药。”
仙道怔了怔，随即笑道：“多谢。”话音未落，一道剑光飞快划过，仙道本能地一闪，剑锋还是在左肩划破一道深深的伤口。只听流川道：“功夫还不错。这道伤口是还你利用樱木。希望我们不再见面，若还有下次，我一定杀了你！”说完转身往回走。仙道苦笑一下，只得忍痛跟在后面。
樱木正在包扎藤真横七竖八的伤口，一抬头看见两人，叫道：“舍得回来啦？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还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知道。”一眼瞥见仙道鲜血淋漓的肩膀，急忙走过去：“你们干什么去了？遇到那些人了吗？”
流川接道：“没关系，他们没找到这里。”说着左手掏出那个白色瓷瓶扔给仙道，右手抓住樱木，展开轻功飞快离开密林。
一直到精舍附近，樱木终于甩开流川铁钳般的手，怒道：“死狐狸，你又开始莫名其妙！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什么事需要这么赶？”
流川淡淡道：“大师姐回来了。”
樱木一看天色，大叫：“糟了！这么晚了，这下死定了！还有良田这家伙在旁边添油加醋……啊！这次肯定不只一扇子了！”边叫边往屋里冲。
流川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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