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视点 | 花开富贵 国色天香——谈牡丹的文化意蕴流变
编者按
在这最美人间四月天，洛阳迎来了第40届中国洛阳牡丹文化节。在本届中国洛阳牡丹文化节中，人们将体验到“牡丹花车巡游狂欢嘉年华”“牡丹幻城之夜”等一系列活动，从视、听、娱等角度全方位欣赏到牡丹文化的历史底蕴及当代创新。为什么牡丹文化从古至今备受欢迎？古人又是如何认识和理解牡丹的？牡丹与洛阳又有怎样的联系？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源远流长的牡丹文化。
牡丹真正的兴盛始于隋唐。尤其是盛唐时期，社会安定，国力兴盛，文化上对明艳、华丽之美的推崇也和牡丹的特点不谋而合。宋代周敦颐在《爱莲说》中提到的“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牡丹之爱，宜乎众矣”便体现了唐人对牡丹的喜爱。在唐朝，牡丹有着国花的地位，在园林中十分流行，并常作为统治者的赏赐而存在。这一切，都大大抬高了牡丹的价值，使其成了富贵的象征。这种“牡丹热”可谓是当时文化审美的缩影，也表现了唐人的价值取向。
唐 周肪 《簪花仕女图卷》绢本 182cm×46.4cm
牡丹的流行，使这一花卉的审美价值被人们大力挖掘。洛阳的牡丹栽培专家宋单父擅长吟诗和园艺，“凡牡丹变色千种，红白斗色，人不能知其术”。这表明，当时牡丹研究者和文人群体存在一定的重合。王维、刘禹锡、李商隐、白居易等唐朝著名诗人都创作过关于牡丹的诗歌。“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此类诗歌既描写了牡丹盛开时的美丽，也提到了牡丹雍容华贵、艳压群芳的盛况。据记载，唐朝花鸟画的代表人物边鸾也十分擅长画牡丹，所画的《牡丹图》“然花色红淡，若浥露疏风，光色艳发，披哆而洁，燥不失润泽，凝结则信设色有异也”。同时，牡丹还常出现在当时的工艺装饰里，有着饱满、华丽的特点。这点从《簪花仕女图》中的人物佩饰可以看出。
洛花千朵焕双明
宋代的牡丹栽培技术逐渐完善，人们对牡丹的研究也更加深入，在培育出更多新品种的同时，也涌现了一批以牡丹为主题的理论著作。这些著作有的介绍了牡丹的栽培技巧，有的则从艺术审美的角度挖掘了牡丹作为意象的价值。文学家欧阳修的《洛阳牡丹记》是世界上现存最早的一部牡丹谱录。该作详细介绍了牡丹的种类、特点、栽培方法以及作为艺术元素的表现，蕴含着宋人“格物致知”的哲理思考。
每个时代都不乏期望国家昌盛、生活安定的人。由于宋代文人艺术的兴起，牡丹也常作为文人寓情于景、托物言志的媒介，抒发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对个人、家庭、国家的祝福。当时的文人多喜爱牡丹，常精心研究牡丹的栽培。盛开的牡丹多用于赏玩，文人们也会毫不吝啬笔墨地赞美它们。这种创作不止是表现牡丹本身，更蕴含着创作者在栽培、赏玩牡丹的过程中所衍生的心灵体验。他们会在这一过程中思考自身、陶冶情操，甚至将这种对牡丹的喜爱升华为一种情怀和志向。宋代诗人杨万里曾在《谢张功父送牡丹》中写道：“病眼看书痛不胜，洛花千朵焕双明。”可见，当时的牡丹已成为集合了诸多美好的祥瑞符号，成了人们心灵的力量。
宋 佚名 《牡丹图》38cm ×41cm
在花鸟画兴盛的宋代，牡丹也是当时画家们笔下的常见主题。这些画不仅有小幅作品，也有长卷巨制，能够工写结合、墨彩兼施，以严谨、工细见长。从宋代佚名作《牡丹图》中我们可以看出，此类画中的牡丹多采用无衬景的表现方式，选取牡丹中最具特征的局部入画，设色艳丽，笔法细腻动人。这幅画将红花与绿叶相衬，以浅黄点缀花蕊，花瓣层次丰富，整体艳而不俗。
含香含态醉春晖
明代的牡丹栽培地较之前有所变化，部分南方地区也开始流行牡丹，但洛阳依然是牡丹的重要产地。当时的洛阳人对唐宋时期的部分名园进行了修复，还增建了不少种植牡丹的新园。明代徐渭在《牡丹赋》中提到：“何名花之盛美，称洛阳为无双……尔其月陂堤上，长寿街东，张家园里，汾阳宅中，当春光之既和，蔼亭榭之载营。天宇旷霁兮丝游，景物招人而事起。”这足以表现当时洛阳牡丹满园的盛况。
清 恽寿平 《山水花鸟图册》（牡丹）
明代文人以“贵客”“酣酒客”形容牡丹，显现了牡丹在花卉中的地位。在理学和心学的双重影响下，明代的牡丹图也分化出了两种不同的风格。除了富贵华丽的一派外，水墨写意牡丹图也在画界十分盛行。沈周、陈淳、徐渭等名家都画过牡丹图，标志着牡丹这一“富贵花”与文人思想的进一步融合。在徐渭的《水墨牡丹图轴》中，画家并未使用艳丽的设色表现牡丹，而是采用自己一贯的泼墨技法。花头、花叶皆以大笔点染而成，只有枝条以细笔勾出。花瓣从内向外逐渐淡化，花头则由浅至深逐步过渡。整幅画虽没有色彩，却在画家奔放的笔墨下体现出牡丹盛开时的别样韵味，水墨淋漓而又泼辣豪放。
让牡丹飘香四方
清代以来，牡丹文化不断发展，许多名家都致力于描绘牡丹。恽寿平将“撞色撞彩”的技法运用到了牡丹画中。郎世宁则创作了中西合璧的牡丹画。以牡丹为装饰的工艺品数不胜数。《广群芳谱》《曹南牡丹谱》《曹州牡丹谱》等研究牡丹的理论著作也不断诞生。而在民间艺术中，牡丹更是凭借自身的美好寓意而得到了民众的喜爱。刺绣、剪纸、年画等民间艺术门类中都不乏牡丹元素，也拓展了牡丹作为艺术元素的表现形式。可见牡丹无论是作为艺术元素还是花卉，都深入到了人们的生活中。
明 徐渭 《水墨牡丹图轴》纸本 109.2cm ×33cm
如今，人们对牡丹文化价值的挖掘随着牡丹栽培技术的精进而逐步深化。多地都视牡丹为市花，并建立了诸多牡丹园并举办赏花活动，以展现牡丹的芳华。在创作者们的构思下，牡丹与文创、非遗乃至影像作品相结合，使更多的现代人了解了牡丹文化。相信牡丹文化在今后也会被赋予新的内涵，更加飘香四方。
编辑：高源培
统筹：彭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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