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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的推荐

花匠小妙招
2024-10-10 09:46

※第二十三夜，全文1w3+，下一夜@00

※老土丧尸paro+地府设定，含我的其他各种paro文的私设杂糅

※在群里说过准备要写的阴间爱情，拿来做七夕活动文

0、这并不是美食文

布诺前脚刚结束他这次的任务回到居所，黄泉后脚就踹开了他家的房门。这家伙比他早来一年多，已经当上新任白无常了，因此作为黑无常候选人的布诺不得不低头喊他一声前辈。不过他这次完成的就是结业任务，等达到一个与黄泉平起平坐的职位他就不用再喊那尴尬的敬称了。

说起来自从他来这边之后黄泉就总喜欢缠着他，先不说为什么白无常会跑来骚扰一个黑无常的候选人，这种无师自通的亲昵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

“有些东西我不方便说，说了你也不信。”黄泉把袖子甩来甩去，“我们以前认识的。”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地指了指头顶上。

那就是指人间了。布诺觉得人间是没什么意思的，时空的流逝速度还和地府的时间流动完全不同，搞得他最初不适应还过了一阵子倒时差的生活。目前似乎那儿还丧尸肆虐，带魂灵来地府成了频繁的麻烦事。布诺多少次带着勾魂锁路过情况最严重的地区，远远地看着城镇的最高处都会心有余悸。那或许是作为鬼差对死亡的本能敬畏。

“我觉得我在人间不会有你这种朋友。”布诺冷声说完，补上一句，“黄泉前辈。”他觉得他们之间不该有这种称谓……至少不该说“前辈”……

“所以说不是朋友啊。”黄泉轻声道。白无常的制服白得吓人，黄泉本身就肤白，发色还是罕见的红，衬得他整个人惨兮兮的，脆得像张白纸，一戳就会受伤。可布诺知道无常候选人之间的竞争有多么激烈，黑白无常自地府成立便是共进退的搭档，因此在白无常调换后黑无常也立刻开始筛选合适的后继者。上一任的黑无常相当看好他，私底下偷偷告诉过他不少地府的轶事趣闻，念叨得最多的白无常那边，他的老搭档一眼相中的继承人一个人揍趴了其余全部的候选人，实习制服上染了半身的血，面无表情地摘下了最后试炼的任务卷轴。这是地府唯一一届仅有一人参与最后试炼的白无常选拔。老白无常来找他喝酒时劈里啪啦地倾倒了不少的心事，什么“老黑你也快点退休吧，这样以后我们不管怎么约酒都不会误了事被阎王大人责备了”啊，什么“新人实在很靠得住啊，我的招魂旗后继有人了。年轻真好，未来可期”啊……什么“我想他可能是为了孟婆的那东西，那孩子有不愿意遗忘的过去啊……”。

“我找你来是要给你送这个。”黄泉把手里考核优秀的单子掏出来给他看，表现得比布诺还兴奋，“你通过测试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布诺“哦”了声，表情毫无波澜：“那我以后可以直呼你名字了是吧？”

“不不不。”黄泉笑得很怪，边说边刷刷几下把手上的通知单折成了纸飞机，“孟婆要请你吃顿饭，吃完才能正式上任——你会喜欢那个味道的。”

得，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布诺推开另外半扇黄泉没踹开的门，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走出去了。

现在的你对我爱理不理，以后的我你高攀不起。黄泉在心里腹诽。他对着纸飞机哈了口气，随便找了个方向丢出去，纸飞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世界充满爱之势一头栽进了院子自带的小池塘里。

另一边的布诺顺着自己早早摸清楚的地形往孟婆的住处走，最后在殿前停下了脚步。

黄泉。他默念。黄泉。

很奇怪，尽管直呼其名，但他仍旧感受到了一些违和感。或许他们以前真的认识吗？

“来了就别让我久等了，水要烧干了。在门口念你心上人的名字做甚么？我不管姻缘的。”孟婆的声音自大殿中传来，布诺快步往里走，一入门便看见那位虽然不管姻缘却一手承包了地府全部伙食的不知道活多少岁了的女人抬起里间的帘子招呼他进来。

“我们今天吃火锅。”她说。

1、油条

“油条已经泡软了，吃吧。”

通往钟楼的路上被堵了个大块头的物件，是一块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讲台，木屑颗粒在地上弄出不少。不过越过去对布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逮学校里翻墙的不良都轻轻松松，更何况散架的讲台比起围墙提供了更多的落脚点。

他到了另一边，路一下子变窄了些，仅仅留下往前、向上的一条路，一种选择。他只能顺着走。钟楼顶部的门没锁，他屏住呼吸听了会儿，他来城里读书前在乡下和守墓的爹一同生活，五感出了名的敏锐，他听出除了他因为方才的剧烈运动而格外大声的心跳，门后还有另一个呼吸声。

风纪委员克劳德同学掂了掂逃亡路上顺手拿的拖把，面无表情地踹开了门。

门那头是另一个提着一支沾了不少血的网球拍的人，脏兮兮的校服的袖子被胡乱撸起，此时正一脸惊诧地看向布诺，打量了半天松了口气，慢悠悠地说：“我还以为那群玩意杀上来这么快呢……”

“都不确认一下我是不是感染者？”布诺反手把门推上，钟楼顶部的风很大，又没有很好的防高空坠落措施，短短的仅仅到人脚踝的护栏让人不知道设置这个有什么意义。

“感染者在初被感染时还会有一段清醒期的，我觉得学校里绝大多数人在清醒的时候都翻不过去我在楼道上整出来的那么一堆障碍。”学生把袖子放下来半边，拖长了声音说说，“你有这个身手真的不至于被感染。而且我知道你——”

“克劳德•布诺•里维奇，高一A班，过了暑假就是高二了，学生会风纪委员。”布诺为自己做了介绍，又盯了会儿面前的人，开口道，“我好像没见过你，是高三楼的吗？”

“确实是高三的。你好啊小学弟。”学生冲他笑笑，那笑有点古怪，“我是科里森。”

布诺往他那儿走了几步，极佳的视力让他清楚地瞟到了他校服上挂着的名牌，确实是叫科里森，为了糊弄过去自己状似不经意的察探，他随口说了一句扯开话题：“学长，学校不让染头发吧？”

“哦，天生的。而且女王殿下允许了。”学生说，“我有点饿，早饭没怎么吃，就遇到这种灾祸，你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吗。”

女王殿下就是他们学生会的会长，看来这家伙也是会长的忠实粉丝。布诺掏了下裤袋，掏出一份凉掉的油条。那是他本来打算带给有点胃病的同桌金易杰的，但很遗憾丧尸们似乎没有想留给他这个关照同学的机会。现在这个状况食物是很重要的物资，可他还是不太想把这个留在他的身边……就好像在时刻提醒他最熟悉的朋友们的逝去。

生命的重量有时候轻得只像份早餐，却在某个人的心底能够被无限放大。

科里森接过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吃了，咬了两口含糊不清地表示那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你去把那边那个包打开，里面还有点食物，想吃什么可以拿，钟楼后背有取水间，我看过，里面的水都是可以饮用的。

“那你刚刚还问我要？”布诺没有立刻去取用什么，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这位学长的自相矛盾。

“直到刚刚为止我不相信你。”科里森眨眨眼，语气透露着理所当然，“我虽然认识你，推断你不是感染者，但不代表我就愿意和一个对我态度暂且成谜的人在这种丧尸横行的大背景下长时间待在我先占据的地理环境里。”

他又说：“你要是不给我些什么，我就把你丢下去。”

“学长的信任只值一份油条？真是廉价。”布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了。

“女王殿下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她应该已经不在了吧。”科里森幽幽道，“你说本大爷为什么要把信任托付给明明知道里面有人却偏偏要踹门而入的失礼家伙啊？稍微给我考虑一下门踹坏了我们拿什么替代的情况啊……你这家伙，我记得你住宿，如果有机会……不，我早晚会踹回去的。”

他把剩下半根油条转了个头递到布诺嘴边：“所以在本大爷报复回去之前，你也得给我活着。”

2、生鸡蛋

“这边还有个蛋，你喜欢生吃还是敲进去煮着吃？”

事实上两个人对等到救援这种事情不抱什么期望，看看地面上簇拥着受饥饿的本能驱使行走着搜寻幸存者的尸群，都觉得政府部门估计已经放弃这片死地了。学校的钟楼是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但也是最难攀登的地方，一般人们都不会优先考虑来这儿，等有那种想法时大多都已经命丧尸口，也不会有什么感染者逃上来，简直是一方净土。

黄昏时分科里森从钟楼的角落里发现一只小鸟，身上有遭受攻击的痕迹。小鸟整个缩成一团，羽毛被人扒开检查伤口让它害怕得瑟瑟发抖，它的羽毛是罕见的蓝色。

“它受了些伤，学长，我们最好给他包扎一下。”布诺把鸟从科里森手里接过，安抚似的轻拍了几下鸟背。

科里森抿了抿唇，反问了个看起来与这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觉得它的伤是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现在这个情况，难道还有人有闲心打鸟不成？还能自由活动的都是哪些人？又或者说，是哪些生物？

除非已经没有太多幸存者了，政府可能会放弃这里但绝不会容忍丧尸闯入其他城市扩大他们的优势，所以必然建立起火力封锁，而被围困在这里的丧尸们已经开始……对其他非人类的生物下手了。

布诺不是傻子，不会考虑不到这点。科里森缓了口气道：“受伤比死亡还危险……这只鸟的羽毛已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蓝羽都是新生的羽毛，它原本可不是蓝鸟，它可能已经……”

“被感染了。”风纪委员头也不抬，“我知道，但我想试试看。学长。”

科里森拗不过他，又被他口口声声的学长搞得拿他没有丝毫办法，撇撇嘴低垂下眼，那模样看起来乖顺极了：“……随便你。绷带在蓝色的那个包里，大格最上面，不过不多了，省着点用。”

他乖了不到三秒，后知后觉地咬牙切齿起来：“妈的，我养你一个还不够，你还要用本大爷的物资养鸟？你被咬死可别连累我，记得用绷带把那破鸟的嘴给缠上！”

蓝鸟貌似听懂了科里森是在喷他，颤抖得更厉害了。布诺默默地摸了摸小鸟的鸟头：“你别怕，他说气话，我不信。”

布诺把科里森丢给他当晚饭的面包撕下来一些分给小鸟吃，科里森终究是看不下去他把日子过得惨兮兮紧巴巴，拿着他的面包凑过来围观，布诺喂鸟他喂布诺，倒也没闹脾气，总算有点高三生的样子。

然而这鸟实在很乖。他们在钟楼顶上凑合过了一晚，第二天大概五点多被硬生生冻醒的科里森偷偷拿布诺的袖子擦鼻涕，还没擦几下对上小鸟的眼睛，小鸟抖抖翅膀叫了两声，伤势看上去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亲昵地凑上来蹭了蹭科里森的手指。

科里森也不顾布诺袖子上还沾着啥了，嗷嗷叫着把后半夜才睡着的受害者摇醒：“学弟！！！你养的鸟生蛋了！！！”

布诺给他气笑了，起床气都发不出来：“学长，丧尸鸟也不会生鸡蛋啊。”

“可它生了好多！我没在做梦啊？！”

“那也不会生出个塑料盒的，那是超市生鸡蛋十枚装。”

科里森再次看向小蓝鸟时，眼神已经变得深情极了：乖，宝，你知道咱们学校小卖部在哪里吗？”

于是他们就把鸟留着养了。

布诺管它叫“风隐”，科里森对于取名没什么兴致，对他来说这鸟能给他叼点零食就很不错了。

3、毛肚

“在人间的火锅店里这玩意下面通常会垫着一大坨冰显得量很多，实际上就只有顶上几片东西……不要客气，我放了很多。”

“学长，你说你之前就认识我了？什么时候？”

“风纪委员名声在外，大家都说你一天能抓九个迟到八个翻墙扣上七分，逮作弊六场五份检讨罚抄课文四遍，举报三对情侣通报两次去教务处一趟，我怎么可能不认得？”科里森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您可是大忙人，我这种小角色就不劳您费心去记了。”

布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回怼还是夸他对子对得真好。

这是他们占据钟楼的第二天，校园内所能听到的只有丧尸行走的声音。这群怪物是从哪里来、怎么产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不能从它们的包围中尽可能地多活几天。科里森起身，从红色的书包外侧抽出水杯：“我去弄点水喝。”

布诺注意到他站起来得有些缓慢艰难。蜷缩着睡了一夜腿麻了？

科里森在布诺来的第一天就告知他，自己一共有两个背包，蓝色的那个装着一些简易的医疗用品，红色的那个则装满了五花八门的零食。蓝包明显比红包鼓起很多，考虑到风隐能偶尔外出带点可食用的东西回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昨天布诺在蓝包里找绷带的时候发现两卷绷带中的一卷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几圈，科里森为什么不带卷完整的？

被他隐瞒下来的事情太多了，而自己对他的了解除了“科里森”这个名字就再没有其他了。情报上的不对等让布诺有种自己始终落于下风的不甘感，尽管两人的相处还算融洽。那两个包布诺只翻了蓝的，绷带就在大格的最上面压着，底部沾了点血污，布诺不太想在科里森看着他的时候多观察，也没有理由翻别人的私人物品，所以没有多看几眼就把拉链草草拉上了。

布诺坐的位置离得远，但仗着视力好忍不住再次朝那两个堆在角落里的包投去视线。蓝包上有鲜血干涸的怪异颜色，鉴于科里森把那一看就知道是和他的拖把一样随手拿来做打丧尸的防身武器的网球拍就放在蓝包旁边，布诺不敢断定那血是从哪里来的。

“你喝点不？”科里森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抓着水杯，用大爷遛弯的走姿晃荡到布诺面前，“小学弟，你想什么呢？”

“在想你。”布诺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

“哦，我是你前任。”高三生笑眯眯地回他话，“嗯，是前任哦。”

“你说话怎么比我还大喘气？”布诺站起身来与他平视。其实布诺比科里森要高一些，所以也可以说是俯视。科里森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减少角度带来的威慑力。

布诺还想说自己单身十八年只在童年帮老爹做收尸生意时碰过女尸，其他时候根本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曾经高一刚进来他刚当上风纪委员那会儿在校门口值周，有还没领教过他厉害的小女生娇滴滴地扯着蕾丝裙边来给他递情书，布诺拿着记分册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一眼看她校牌记下班级姓名学号，一眼看她宛若漫展cosplay现场的着装打扮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说同学校纪校规说了禁止男女生发展过密关系，念在你触犯这次只记你一分，还有周一穿校服是死规定，你穿成这样出操的时候往那儿一站开屏给谁看。

女生当场表演变脸把情书撕成碎片，叉着腰边哭边喊臭小子你等着我必找我表哥把你痛扁。布诺当晚出校门去对面文具店买修正带果然遇到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纹身平头老头汗衫，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牢里放出来，为首那个肥猪脸腻得都可以掐出一把子油来，呲牙咧嘴地放话说王八蛋敢欺负我妹现在就叫你狗带。

反正这货确实是保持着呲牙咧嘴到最后了，混混们被布诺种萝卜一样埋进学校门口花坛里感受双十一过后的吃土，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惹谁都不要惹挖坟的。

自那之后新任风纪委员一战成名，女生们看见他就像见到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部分性取向成谜的男生看见他也绕道走，脸上的抗拒之意活像是阿伟见到杰哥。

其实他也不是那种低情商故意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只是身为风纪委员就必须要做出行为规范方面的表率，他今天收了情书，明天就有送巧克力的，后天就有送玫瑰花的。上一任风纪委员指名道姓把这个岗位交给他，是代表着他对自己的信任，他不能辜负这份信……草。

“你是前任风纪委员？”克劳德•布诺•里维奇大惊失色，冰山脸崩得一塌糊涂。他的反应明显取悦到了高三生，憋笑都憋得很辛苦：“一群人的申请表里就你看着最顺眼。我开学那天被不懂规矩的新生挤得校门都进不去，是你拉了我一把，你肯定不记得了。”

“为什么不干了？”

“这不是发现有个能替我的人了吗？你看你刚当上没几天就有漂亮妹妹来求交往，换我就只有食堂大妈会给我多大几勺肉满脸慈爱说多吃点我的好乖乖，我这官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科里森说，“而且啊，你其实是这届新生里最符合这所学校学生会的准入标准的。”

“是什么？”

“我们忠于自己，且绝不甘于平庸。就是这个道理。”

布诺心说，这可没明文写在任何学生会的申请表上，还怪玄乎的。莫非是个坑？而科里森拍拍裤腿又蹲坐下去，随手抱过一个书包懒懒散散地说：“我让大家对你保密，你不会真以为是阿尔伯特给你开后门进来的吧？虽然我人走了一年，不过纪检部里可都是我的老部下。本来女王殿下说高三要把我拉回来替她做会长的……谁知道发生这种事。”

是啊，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布诺远远地看见他们放出去觅食的风隐飞来了，被饿坏了的丧尸嚎叫的声音越发凄惨。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感。而科里森说了：“好像只剩下我们了，布诺，陪我说说话吧。”

4、鸭血

“鸭血熟得比较慢，这给了你先去品尝其他菜品的机会。”

时间是第二日的下午，大概四五点的样子，布诺听到钟楼下方传来一些动静，把搁在门旁还未见血的拖把握在手里，等待未知的生物前来。科里森原本半蹲在角落里给风隐撕面包屑吃，看到他的动静缓缓敛了笑，把剩下的面包都丢在地上，起身抓牢了网球拍。

风隐歪歪头，似乎不是很能理解这两位幸存者的焦虑。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科里森做了个口型：“我放在楼梯间里的障碍。”

他们对视一眼，明白来者不善。

脚步声近了，能听清那步子有些踉跄，受了重伤的感染者？还是丧尸？

到门前了，杂音短暂地停顿了，沉寂稍纵即逝，紧接着就是几近疯狂的抓挠、踢打声，混杂着几声呜咽，很快又演变成咆哮。布诺觉得那音色很耳熟。

“谁啊。”他忍不住轻声说，声音不大，但足够门外的人听到。

“……是克劳德？是布诺吗？”

……金易杰。

科里森光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勾起一个笑：“是熟人就放进来。”

布诺还没理清楚头绪，脑内乱糟糟的，理智告诉他不该放外面的人进来破坏、侵占他与科里森的安全领域，可感情上他又做不到见死不救。他的手握在被拔了钥匙只有他这一边才能打开的门把手上，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科里森帮他做出了抉择。

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钳制着按了下去。等回过神来血液已经在地上蔓延开，科里森把网球拍随意转了一圈，一道血随着这个动作被狠狠甩在地上。

布诺揪起高三生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贴着他的耳朵质问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你难道还真打算放他进来？”科里森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刚刚的一抹笑似是错觉，“我们就是最后了，这个钟楼就是最后了。你难道不想活了？”

风纪委员咬紧下唇：“我很想揍你。”

“敬称都不喊了，装个屁的好学生。”科里森说，“乌洛波洛斯学生会没有一个不是野心家的。”

他们僵持不下，布诺的拳头眼看着就蓄力完成要砸在面前的人脸上，科里森突然先一步伸出手——一拳头砸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爬起来贴近两人的“金易杰”脸上。

刚刚那鼻息都快喷在风纪委员的颈侧脉上了，他居然因为愤怒、惊诧等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而没能第一时间觉察到。

科里森一把推开他，走得一脚深一脚浅的，抡起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的网球拍，用比前一次更大的力气砸在了瘫在地上尚处于痉挛状态的“金易杰”的后脑勺上。

“把门关上。傻逼。”确认尸体不会再动起来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有一坐不起的架势。

风纪委员把门锁上，总感觉自己像个挂件。

“以后有机会让你来杀。”科里森眼皮都不抬一下，“到时候我给你摇旗助威好不好？”

“他叫金易杰，是我的同学。”布诺没接他的话，“人很好，平日里都挺友善。”

“所以呢？所以就让他进来，然后我们同归于尽？”科里森的迟来的愤怒终于发作，布诺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出现那样怒意与痛苦共生的表情，“克劳德•布诺•里维奇，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朋友！也不是只有你的朋友在这场灾难中逝世！金易杰早在没能逃出来、被丧尸抓破皮肤却没有及时处理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死了！不要为了死人把我们两个搭进去！你想死我不想！我的命很贵！”

“不要给生命标价划分贵贱好吗？！”布诺也烦躁起来。等后来他想清楚了，觉得他们两个只是借着这个矛盾的节点发泄自己压抑许久的恐惧与崩溃，对方说的在理，他们心里其实都明白。

“科里森……科里森应该活下去……死掉的人本来得是我……！”

高三的学生抽噎起来，一面掉眼泪一面骂：“操，烦死了，真的不想这样的。”

5、午餐肉

“昂贵的主食。”

“科里森是我朋友的名字。”高三生拿血迹斑斑的校服袖子抹眼泪，被浸湿的部分很快就把血污沾染在了他白皙的脸蛋上，“他是傻逼，总喜欢擅自作主帮我做决定……这傻逼只有我一个朋友。”

——

他有点赖床的毛病，科里森就天天喊他起床，免不了有时两个人一起上学迟到，他们就偷偷走后门，一次都没被布诺逮到。他们那天晚到，发现学校里已经开始出现丧尸，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决定一人搜刮小卖部一人跑去医务室，两个人分头行动，在天台会合。但天台在五楼，上天台的楼梯在四通八达的教学楼共有四侧的楼梯通道，顾及到班上还有不少同学可能事发突然没有口粮，他零食多拿了些，没有算好行动路线抄了近路，被几只丧尸围堵在了楼梯口，等他尽力挣脱束缚冲上天台时，科里森用凝重的眼神盯着他被抓破的小腿。

“你们给他处理一下，拜托了，东西都在蓝包里面。”科里森拍拍一位同班同学的肩，那位同学一直是很靠得住的人，也是纪检部的老干部了，沉默着点点头，把他扶过来按下。科里森把他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

“等等……门还没关！科里森！”

“处理好伤口之后，去钟楼。天台不安全。”科里森说，“我刚刚看到纪检部的卡尔文达尼了，他是从属于你的部员，可以信任。他叫我们快点转移，他已经被感染了，意识撑不了多久。本能驱使他尽可能地寻找存在生物最为密集的地点……就是天台。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才到这里的。大家现在都在这里，只要你们活着到那里就好了……不要管他们了……只要挚友你活下去……”

他还想说什么，名叫般若的同学已经把腿侧被感染的死肉切了下来，时间紧迫，甚至没有时间留给他多做些消毒，剧烈的疼痛逼得他眼泪都掉下来，眼前一片眩晕，他可能叫出声了，也可能没有，但是他看到般若也流下了眼泪，他看到——他看到科里森走出去了。

“……丧尸们都被引开了，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我们现在快走。”般若草草止了血，拿他的那件校服胡乱地擦了擦满腿的血液，又把绷带往伤处粗暴地一缠，痛得他倒抽一口气，他背着他的包，手里抓着科里森留下的蓝包，被般若背起来：“他不是去关门吗？他不是去关门吗？”

没有人回应他。天台仍有幸存者前来躲避，以为可以免于一死，为得以生存而欢呼雀跃，般若背着他，与人群逆行。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钟楼附近，为了绕开行踪不定数量未知的丧尸小心翼翼。没什么人想到逃来这么远这么高的地方，爬楼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缓过来了，要求自己下去走路。伤口本来就不深，只是简略的手术让他心理上有些膈应罢了。

“好了，就送您到这儿了。”般若把他扶进去，在墙角安顿下，把酒精和止疼片放在他脚边，“您自己消毒吧。”

“你不留下来吗？”

“其实我在到天台之前就……”般若顿了顿，似乎是在措辞，“和我在一起您会有危险。被同化后丧尸不会伤害我，我得先走了。”

怎么办，没有理由挽留啊。

“照顾好自己，黄泉大人，我们有缘再见。”

6、汤底

“这是整顿饭的灵魂，所有食材的特色口感（所有记忆所蕴含着的情感）都在里面了。”

布诺从蓝包里倒出那两卷绷带，其中被使用过的那卷散开了，乱七八糟地堆在一块，随着它们一起掉落出来的还有半瓶酒精、几盒药片、创口贴、应急针管、一大包的一次性手套，以及被塑料袋包着的手术刀，上面还残留着血丝，般若使用过它后来不及清洗就匆匆离开了。埋在最底下的是一团沾满血的衣服，校牌上写着【黄泉】两个字，看样子蓝包就是被这件校服给浸湿的。

他们所处于钟楼的上风口，“金易杰”那颗心脏停止跳动后早已开始腐烂的躯体所散发出的尸臭味传不到他们那儿。布诺一言不发地帮他黄泉替换绷带，几个小时前刚哭过一场的高三生一副自闭了的样子，等他包扎完才慢腾腾地把一根手指递过去：“给我消毒一下吧，挺疼的，别整根切下来了。”

布诺看那上面有个口子，差不多快愈合了，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那朋友咬的，就在我揍他的时候。”黄泉自嘲地笑了一下，“毕竟是回合制战斗，就算是ssr也要给人揍……”他的嘴巴被堵上，布诺抓着他的手指吻他，黄泉看上去并不感到意外，试探性地回应了这个吻，满脑子都是“前任风纪委员和现任风纪委员早恋，这算什么事啊”。

校纪校规说了禁止男女生发展过密关系，没说不让男生和男生谈恋爱。再说我都快死了，要是还不谈个男朋友我就真算是单身一辈子了，已经算迟的了，哪里能叫早恋呢？前风纪委员毫无压力地自我欺骗起来。

布诺仗着身高优势揉揉他的红发，半蹲下来去摸酒精棉花：“学长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先谈会儿恋爱。不然感觉有点亏耶。”黄泉轻笑一声，心情好多了，“好像只剩下我们了，布诺，陪我说说话吧。”

他们就聊了很多事情，风隐窝在他俩中间睡得很安详，两个疯子把红书包里全部的零食都倒出来，也不管能不能吃完、还有没有未来，开派对一样摆了一大堆。黄泉笑着说这就是开派对啊，庆祝我们脱单。聊到后半夜两个人都有点犯困，布诺捂着黄泉的眼睛闷声道：“你是对的，学长……期待有你的未来显然比被拘束于友人死亡的过去要让我愉悦很多。”

“可怜的克劳德，才谈对象不到十二小时就要做鳏夫。”黄泉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一小会儿，如果我再也醒不过来了，就麻烦你把我干掉。像约定好的那样，我会为你摇旗助威的。在阴间摇旗助威。”

“你相信阴间这种存在吗？”布诺问。

“宁可信其有吧。”黄泉说，“既然一直有三界的说法，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那人间一日地下也应该一年365天，所以人间一年地下就是……133225天……”

为了疗伤吃下的药片没让前任风纪委员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睡意，算个三位数乘法把他给整睡了。

布诺再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黄泉站在钟楼边上回头看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跳下去的动作，估计就是在专门等他睁开眼，想再和他说上几句话。

“我不想变成那种茹毛饮血的怪物，我要选择一个更适合我的死法。”隔得远了，黄泉的话被钟楼楼顶的风吹得支离破碎，布诺想起来，这儿是全城镇的最高处，他努力辨认黄泉的口型，逆着风接近他——“我们忠于自己，且绝不甘于平庸。”……？

“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你也得尊重我的。”他最终站到高三学生的身边，黄泉愣了一下：“……殉情？真够浪漫的。”

“只是忠于自己喜欢你的内心罢了。”布诺说，“不可能让你一个人下去的，我陪你一起。”

——

我死了吗？

在意识即将消亡的最后，布诺依稀看见有人持着一面旗帜在自己身前站定了，这一届唯一的白无常候选人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朝他投来一瞥：“这就是最后的任务了吗？你和我走吧。”

去哪里？

“去阴间——”白无常笑起来，“我有必须要想起来的人，不管你还想不想活，配合一下我吧。”

“——所以在本大爷报复回去之前，你也得给我活着。”

活着可能做不到了，但是报复的机会还是可以给你的。

——黄泉。

红发的白无常挥下了那面招魂旗。

7、都说了这不是美食文了

“味儿太怪了。”新任的黑无常放下筷子看似随意地抱怨。孟婆可听不得这话，拿眼睛直瞪他：“臭小子，你自己的记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泪水的咸味和恋爱的酸臭味混在一块，我没把你赶出去已经是我脾气好了。”

“你去年请白无常吃的也是火锅吗？”

“不！是串串！”孟婆豪迈地一拍桌，“我很多年前收的小徒弟对人间的饮食很有研究，我就把那一顿全权交给她负责了！”

……没记错的话奈何桥上那位帮孟婆打杂的“小徒弟”好像是他们乌洛波洛斯高中会给黄泉一脸慈爱地多打几勺肉的食堂大妈。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顿的布诺放空大脑盯着孟婆刚从锅里捞起来的金针菇发呆，说起来这锅里的每样食材好像都是有寓意的……

“想什么呢，这是你受到记忆恢复的冲击露出痴呆表情的时候我自己加的，我为你小子的结业礼物加班了那么多天，还不允许我吃点自带食材了？”孟婆没好气地说，“你想的那种东西是不会出现的，不然这篇文就发不出去了。”

“结业礼物……？我从没看到鬼差实习手册上有写这一条。”作为笔试A+通过的布诺忍着记忆回归的眩晕感和吃太多撑着了的饱胀感询问这位老前辈。

孟婆还算有耐心，有问必答：“本来有明文写出来的，但一年前的白无常选拔因为那孩子就是冲着我的饭来的，功利性太强，影响太不好，所以就重印了一批手册，把恢复记忆的结业礼物相关说明给删去了。”

布诺想起不存在于学生会申请表上的“准入标准”。把“野心家”这种灰色地带的词汇摊在阳光之下的确不是一种好的做法，加上乌洛波洛斯学生会在校内有着极高的特权，极端状况时有出现，维持秩序便成了必要。

孟婆的絮絮叨叨还在继续：“其实一直有一种说法，十八层地狱比不上一碗孟婆汤。失去记忆的苦楚是对魂灵的最大惩罚，而即将作为鬼差为地府做事的你们，有资格重新获得失去的东西，这是地府给予你们的【特权】。”

似曾相识的设定让布诺若有所思。但没给他时间多考虑，外室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白无常撩开帘子探头探脑，视线落在布诺身上，期期艾艾地说：“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学长。”布诺喊他，“真的不是朋友啊。”

被秀了一脸的孟婆忍无可忍，把他们两个一起赶了出去。

8、恋爱在哪儿谈不是谈

“可恶，你居然比我多活五分钟，我死得干脆利落结果硬生生在地府熬了四五百天！”黄泉摇着缩小版的招魂旗开始翻旧账，“还好我的结业任务刚好是带走你的魂灵，不然还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布诺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黄泉大声哭闹：“我以为这波是你做鳏夫，想不到居然是我做寡妇！真不知道女王殿下是怎么想的。你要是想不起来我可就丢下你自己快活去了！”

可以，这很黄泉。

“我就说怎么这么顺利，原来是有人给我们开后门。”布诺叹了口气，“兜兜转转一圈大家还是特权阶级。”

“哪里哪里，本大爷凭本事。”黄泉给他按头科普，“女王殿下的哥哥是地府的判官，每天被公文缠身忙到头秃，用发际线换业绩，阎王大人怜惜他，给他放了年假，但是工作还是需要人来做，这不女王殿下去人间玩一趟回来正好赶上。呜呜，一把子心疼了。”

“其他人呢？”

“金易杰和女王殿下的副手咸岸关系还不错。另外我揍他尸体的时候他果然已经死透了，一点记忆都没有，原来转化彻底开始后人就死了，清醒期蛮短的。亏我还有点愧疚。”黄泉一脸轻描淡写，“科里森我送他去转世了，这次能够降生在一个更幸福的世界，我也挺想知道他还能不能交到除了我以外的朋友的。”

“虽说我们的城镇沦陷了，但是其他城市大多数的人们都还在好好生活着。还能跟你继续在阴间搞对象也不错。”布诺说，“不过我怎么总感觉忘了些什么。”

黄泉一紧张就要掐他：“你不会还有事情没想起来吧？？”

“应该是不太重要的事情，想必与你无关，那就随便了吧。”

哇，救命，这男的真会说话。我要是小妹妹我也想给他递情书。黄泉把袖子甩了两下，甩出自信甩出强大，你说尬话我不怕，讲不过就加入，商业互吹谁不会啊：“黑无常大人名声在外，大家都说你一天能抓九个恶鬼八只丧尸当场击毙七只，做任务六次五回超额完成获阎王赞赏四次……”

布诺接话：

“用三天共处学会两辈子去爱一个人。”

【END】

9、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啊（风般）

“……”

“好，我懂了，我是不是等不到他们来接我了。”蓝毛小鸟悲愤地大叫。

“没有缘分那就制造缘分。”青年摘下赤鬼面具，斜斜地将它系在脑侧，冷眼看小鸟发癫，“我们不能插手他们的生死，你得记住你是来休假的。”

“哈？那你还和个老妈子一样帮忙照顾白无常，又是包扎又是背人的，人家还不是按时死了。作为掌管鬼门关的鬼王你这样真的很逊诶！”风隐拍拍翅膀飞到青年肩上开口嘲笑，没说两句就险些被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的青年一把掐在手里，好在反应快才逃出生天。如果黄泉在场会认出这青年正是般若，此刻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什么尸斑，一点被丧尸同化的痕迹都没有。

“怎么，给黑无常当鸟养着玩就这么高兴？迦楼罗。”般若不甘示弱立即反讽，“丧尸鸟装得挺像样子，怎么不继续装哑巴了？”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只可惜你又小来他又大，般若打风隐就像打条狗，风隐还没正常狗狗大，充其量就是一只会飞的茶杯犬。

“可恶，我也不知道我一觉睡醒他们怎么就双双跳楼了呢？！”风隐变回人身平视般若，“这怎么能怪我呢？你不也没看好吗？”

“……”般若撇了下嘴，“……鬼王有权限向阎王要求查看生死簿，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死，但作为鬼族我不能干预他们的死亡，只能在不改变结局的范畴内给予黄泉大人一定的帮助……再和他待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违禁……”

“简而言之就是我插手你就不会被罚？”

“对。现成的背锅侠。”

风隐看上去阑尾都要气炸了。

“你说「没有缘分那就制造缘分」，那是因为你回去阴间你就能再见到他们，但我怎么办啊？我的假期就只有三天诶？？我特意来人间度假就是为了多摸会儿鱼，蹲在高中门口的树枝上看布诺老大给违纪学生扣分是我鸟生中的最大乐趣……人间三年我已经用掉两年了！”

般若被他烦的不行：“那你跟我一起去阴间好了嘛。”

“咦咦？”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人间一日地下一年，人间一年地下133225天。怎么样，要不要来我的地盘玩一阵子？”

风隐承认他心动了。然而他还没来的及给出肯定的回答，一个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抱歉，打扰一下。”

两人齐齐回头，来人手里拿着一卷书、一只判官笔，一身的书生气，特征过于明显，还能在尸群中来去自如的，般若只一眼就知道这是谁了：“判官沙迦大人。”

“嗯……阎王大人给我批了假，我来人间找点写作素材，结果发现根本没什么好写的。”沙迦抱着手稿笑得很温和，“但是黑白无常两位大人在人间的经历看样子会是很好的创作题材，应该可以写个八段吧……还有你们可以允许我把你们刚才的对话放在故事中吗？”

“？为什么？”

“这样就可以凑九段，祝久久。”

“你写！！！”

【END】

没了。真没了。

有的大妈嘴上说着没时间参加，实际上说完转头就开了文档x

这篇是我入坑以来写得最长的一发完了……创作这篇的环境是总有一堆老师转来转去的教室和一群二次元舍友抱着本子大声聊天鸡叫的宿舍。对创作影响最厉害的是后者，她们叫的实在太他妈的大声了，我一直到写下这一句话为止她们都在讨论老师来查寝的话备机要怎么藏，根本没有备机只有被刷机得无法下载除了wps以外的任何软件的平板的我戴着耳机开最大音量都顶不住。可恶，因此我的文风有点变了，我写东西的时候实在很讨厌听音乐，因为思路很容易受歌曲内情感的影响，至于到睡觉时间都根本没停过的”涩死了”“啊啊啊啊啊”“嘶溜嘶溜嘶溜”的鸡叫就完全是杂音的范畴了……描写很浅很俗很直白，请大家理解一下。我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冒死在课堂上写的orz

顺便，写最后一段的时候（现在是周四晚上）我唯一的希望——被刷机了的平板，不知道咋回事右上角内屏被压碎了……周日我得把它寄回家去，不幸中的万幸是还在保修期内。应该能修好吧……

下课是晚上十点半，下午的课总是会留作业……搞定总是得凌晨一点半左右了，早上要七点多起床准备上课，大概是这样的生活。好在还是把这篇赶出来了。

里面其实有很多小细节都可以前后照应。比如开头就有提到的“踹门”对应报复，“招魂旗”对应摇旗助威，对城镇的最高处心有余悸是因为他们曾从那里跳下来过，“没有很好的防高空坠落措施”，般若鬼王的“有缘再见”……我一直对挖个坑再填上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乐此不疲呢。而且特地查了一下百度说【黄泉可能是中国宗教信仰中最早出现的阴间地府的概念】√希望大家能看得开心✨✨✨

sos可以的话拜托给我一个评论吧！！！呜呜！！！

——二次编辑——

周五下午板子就寄回去了，呜呜，本来还想再加篇雷文给大家乐一乐的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