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人马不停蹄般地赶到凤凰山时,天色已时傍晚,太阳也已经褪去最后一抹挂在山头的霞缎,天空的飞鸟都大片或孤零地落入安息修养的地方。
顿时周围的一切从白天的喧闹嘈杂片刻间沉于宁静,宁静中偶有鸟兽发出的嘶鸣,时时牵动两颗胆颤却又执着勇敢信心的赤字之心。
“宇飞,我看还是明天再来吧,天都快黑了。”鞠萧瞅了瞅连绵起伏的山脉,心里忍不住有点发慌。因为在他特别的眼里,已经看到了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胆子虽然不小,但也称不上胆大如虎或义胆敢天。
“怎么,你怕了吗?”韩宇飞走在前面,转过头看他。
“怕是有点了,不过我还是认为凭我们俩个单枪匹马般的上去,很难有收获。”鞠萧咬咬唇。
“不怕,干粮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韩宇飞提提背上的小包,显得坦然又轻松。
鞠萧本想再说什么,可看他那么执着只好认服,他虽然也想制造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但百分百选择的场合绝对不会是在这种恐怖的让人发寒地方。
“萧,你看,那里好象有人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韩宇飞突然发现奇迹般的呼唤身后的鞠萧。
“是真的,我们走过去看看。”鞠萧知道他所指的‘是不是真的’是另一层意思,他一定以为自己看见鬼影了。
在山脚下的一处,一个伛偻的身影进入他们的眼帘,走到近处才发觉是一个老头,鞠萧感觉这个老头好眼熟,走到面前才看清楚并想起这正是上次花店里卖花盆的老头。
“老大爷,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鞠萧轻声地打搅询问。
“你们年轻人不都还在,为什么我一个老头子就不能在这了。”老头没抬头,只是一个劲地在花草丛里找寻挖锄好看的花草,然后放进一个挑担里,里面装满了刚挖到的奇花异草。
“我是说都已经这么晚,您一个老人家该回家了,要不然这天一黑就很难回去了。”鞠萧恭敬地挠挠头说道,希望不会说错话得罪老人。
老人这才抬起头来,看见鞠萧眼一眯,“你不是上次来我店里买花盆的年轻人吗。”老人直起腰,惊喜地叹了口气。
“是啊,就是我。”
“怎么,你们认识?”韩宇飞奇怪地看看他们。
“只是买东西时,稍微客套了几句话,只此而已。”鞠萧回答。
“哪是只此而已,我们还能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碰见,那才说明缘分不浅呐。”老人露出和蔼的笑容。
“老大爷,你刨些花和草的也用不着跑这么远来吧。”韩宇飞感到困惑。
“这里人不常来,所以奇花异草就特别罕见,来这里刨一些回去卖几个钱,倒还是能让我这个老头子过的舒服自在。还有这里的泥土拿些回去混合在制作花盆瓷器里,还别说特别好看耐用。”老头说的很实在,笑的也很爽朗。
“对了,小伙子,你上次在我那我送你的那个小花盆,拿回去用了没?”老头突然认真地问鞠萧。
“用了。”鞠萧淡淡一笑,感觉这个老头子话有点多了。
“那是不是真像我上次所说的要吸血的情况啊?”老头子的两眼发出炯炯有神的光芒。
“老大爷,我们还有点事,今天就不说了,下次去你店里再拜访你啊。”鞠萧赶紧推拉着韩宇飞往别处走去。
“老大爷,那下次再会啊。”韩宇飞被推着赶,回头还不忘告别。“萧,你干什么这么急着走啊,人家老大爷刚才说什么会吸血的花盆,那是什么东西?”
“哎呀,那老大爷胡说的呢,那只是一个传说故事,唬小孩的,我就被他唬了一次。”鞠萧倒抽一口气,刚才差点露馅,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老头子的确挺阴阳怪气,是不是罗嗦的太过头了。
鞠萧把韩宇飞拉扯到不会再听见老头子唠叨没完的一处,回过头张望却不见那老头子的身影,奇怪碜人的感觉不禁从脚底升上胸口。鞠萧越来越感觉这地方随时都充斥着恐怖与黑暗,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被拉下地狱,落的个永世不得超生的悲惨命运。
“我看你怎么连老头子也怕成这样。”站在一处随风摇曳的草丛里,韩宇飞对鞠萧仓促的举动有所不满。
“随便你说,现在该往哪走啊?”鞠萧挥挥手,真是超烦人。
“东面是坟墓区,西面是荒山野林地带,我也不知道这千年紫龙参到底会在哪个地带。”韩宇飞眺望远方,不觉得实在比探险更困难,至少探险也都有地图手册之类的可引导。
“走西面吧。”鞠萧悠悠一叹,某种感觉驱使他认为这人参会在西边,至少心底也抵抗会往坟墓地带穿行这种可怕腻烦的事。
“你是怕吧?”韩宇飞好象猜到了鞠萧的心理,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鬼才怕啊,你当那人参是笨蛋还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老不死的谁会愿意跑到坟墓里去生根发芽,我看就你吧。”不知哪来的火气,鞠萧一下子如小火山喷发,头一扭,径直往西面走去。
“这样就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韩宇飞呆呆地听完他倾泄的不满,傻傻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才不禁回过神来,“等等我啊,萧,等我,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鞠萧前进时气恼地用手里的那只萧鞭打着拦路的杂草,下意识的发觉这是自己心爱的东西,马上又揣进怀里心疼地抚摸。
“你走慢点行吗,走这么快怎么找人参啊。”韩宇飞一凑近鞠萧,鞠萧就故意闪离他几步。
“天都已经这么晚,反正我看也找不到了,走快走慢不都一样。”鞠萧早已在心底打好了主意,想让他注意就得让他感觉难以分舍的存在。
“不行,我爸还在昏睡着,我得赶快找到人参救我爸。”韩宇飞一想起自己的爸,心一急,一个箭步跨过鞠萧身前,很快地就跑到了山脚跟。
“还真是个孝子。”鞠萧笑着喷出鼻息,赶紧追上去,却不小心被石头给重重绊倒。
听见鞠萧“啊”地一声惨叫,韩宇飞赶紧回过头看见趴在草丛堆里的他就慌忙跑回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伤哪了?”韩宇飞蹲下身子,焦心地察看着鞠萧某处受伤部位。
“没事。”鞠萧站立起来,却感到脚腕处撕裂的疼痛,“好象崴到脚了。”
“还能走不?”韩宇飞扶着他走几步。
“可以的,没问题。”鞠萧勉强地走了几步,为了不让他担心只能强忍着。
“还很好,你额头的汗都滚下来了。”韩宇飞发现他的异样,“来,我背你。”韩宇飞蹲下身子示意鞠萧趴上去。
“不行,别说你身子不好不能背我,即使我受了点小伤也死不了人,还要别人背多丢人。”鞠萧推开他,深吸了口气走往上山的路。
“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韩宇飞愤懑地跑过来。
“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鞠萧顺便折下根树枝当支柱。
“上来,别婆妈了,搞得跟女人似的。”韩宇飞再次跑到他身前蹲下。
“放屁!你才像女人。”鞠萧瞪了他一眼。
“要我不说也行,那你上来。”韩宇飞回头笑了笑,手指自己的后背。
“上来就上来。”鞠萧猛地扑上去,想让他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等知趣的时候自然会说背不动他。
韩宇飞提了提后背的鞠萧,挺立起身,“抱紧我,从现在开始要是你乱窜,一不小心我们就得从山腰直接像球一样滚到山底,到时候要是死了可就冤枉。”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鞠萧赶紧抱紧他,这样的拥抱是他梦寐以求,只不过他好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他的压力。
“我这人呢,平时没事的时候除了喜欢胡说八道,还有就是让别人也一起胡说八道,最后呢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一句是人听的懂的。”韩宇飞以免路途的无聊,笑嘻嘻地讲着笑话。
“那是鸟语!”鞠萧被他逗得咯咯笑,贴着他后背真的好温暖,他身上那淡淡的体香让人陶醉,
“萧,我有时候想我们认识是不是也是种缘分,做兄弟的缘分。”韩宇飞抬了抬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迹象。
“从小我身体就不好,和我真正交朋友的人也不多,即使有也是些酒肉朋友,过了也就忘了,从来不会留恋些什么。”韩宇飞悠悠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总在想,真正以心交换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是夫妻,朋友,父子还是兄弟……”
鞠萧早已被韩宇飞的温情所融化,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心里不禁快乐的浮想联翩。
“只要真正地用心交流,去感触,去融合,去爱……那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一切的力量,因为这世界是用爱筑成的,所以只要心不跨倒,那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有可能……”鞠萧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在韩宇飞的颈间,脉脉地述说着心底的秘密,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与理解。
韩宇飞被鞠萧这突如而来的温情,搞得浑身有种触电的感觉,他不禁伸了伸脖子。“既然你这样说,那为什么我刚才说你害怕,你就生气了,那还算是兄弟吗。”
“好啊,你激我!”鞠萧用手扣响他的脑袋,见汗珠涔满他的面孔用手把它们轻轻拭去。
“你真好,要是我以后娶到像你这样的老婆,那就有福咯。”韩宇飞被这举动所感动,露出一副如孩童知足后的欣慰。
“那要是我是女的,你会喜欢我吗?”鞠萧想了想。
“当然会了。”韩宇飞一口咬定,过后感觉到这样回答太愚昧,不禁傻笑道,“你以为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啊。”
“我是说笑啦,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鞠萧拍拍他的肩膀,心里不禁美滋滋的,有了他这句话这几天他就没白费心思。
“我紧张吗,哪有,哪有啊。”韩宇飞赶紧疯狂大甩头,企图掩盖自己的难为情。
“哎哟,你干吗呢。”被这猛地摇头给撞击到的鞠萧,忍不住一声惨叫,“痛死我了,你个猪头,头硬的跟个石头。”鞠萧赶紧揉搓自己的脑袋。
“哈哈……”俩人回眸,忍不住大笑。
“宇飞,看那边!”鞠萧仰着头高兴的同时,突然看见远方林子里有一块白雾环绕,还时伴有异光闪烁。
“什么?”韩宇飞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一脸迷茫,“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鞠萧这才知道那光肯定是某种灵异所散发的光芒,所以他才看不见,但不知那是不是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参,还是有危险异体所散发的彩光来吸引生命,从而吞噬精华。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尤其在这僻静的深山野林里更是危险藏身,鞠萧从跨进这凤凰山脚开始就发觉很多异体一直伴随着他们,因为是些孤魂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
“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不是就是那紫龙参啊?”韩宇飞见鞠萧一直蹙眉犹豫,不禁觉得奇怪。
既然来到了这地方,也不管有没有危险都要闯一闯。鞠萧看了眼韩宇飞,认真地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兴许会有什么收获。”
“好,你指路,抱紧我,我加速了!”韩宇飞不知哪来的冲劲,奋起一挺,背着鞠萧飞速往那林子深处赶去。
也不知道赶了多远的路,天色如昏暗的纱布缓缓遮盖住这片林子,更是给这幽静遮蔽的地方添了笔诡异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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