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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花开》：秋风里的温暖绽放｜中国童年专刊

花匠小妙招
2025-12-28 02:35

《芙蓉花开》故事叙述流畅，充满生活的质感。作品像它所要表现的主题那样，有勇气，有担当。在女性视角的观照下，陈蔚文将笔触伸向女孩成长中面临的种种压力和危险，揭示了一个普通女孩突破困境，追寻美好的内在力量。

秋风里的温暖绽放

文 / 邱凤莲

《芙蓉花开》

陈蔚文/著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

2024年6月出版

打开这本《芙蓉花开》，我们看到一个并不出众的女孩在她的世界里踮脚张望，她望见的是舞蹈，是被像水一样的音乐托举着的丽娃，是不同于她的狭小世界的另一个世界。

这个名叫姚姚的女孩，在故事的一开篇，就在她的好朋友马小夏完全不按逻辑的美丽和无法企及的跳皮筋技艺面前，黯然失色。炎炎夏日，当这个小女孩不断地在两棵树间跳来蹦去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她的用力。她用力地练习——不是因为她喜欢，而只是因为跳皮筋是女孩子最流行的集体活动，她必须参与，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必须参与。这是一个愿意用力的女孩子。当她的努力失败，当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行的时候，作家没有让我们为这个沮丧的女孩过分担忧，因为小说很快就写到了她闻到的食物的香气以及马小夏身上花露水的香气。不断被美好的事物吸引，不断靠近美好——这是这个女孩身上连她自己也并未察觉的力量。

就在这样的吸引和靠近中，“吱呀”一声，姚姚面前的一扇门开了。丽娃从门里出来，她带着姚姚，步入她曾张望的那个世界：音乐、节奏、舞蹈带来的身体的苏醒……

那经由舞蹈打开的身体自由不仅让姚姚重新面对镜中的自己，也让她开始重新面对自己的心灵。“美和漂亮不一样，”丽娃老师说：“美是有力量的，一个人心里有热爱，有信念，就会显得很美。”

有多少像姚姚一样普普通通的孩子，需要这样一个人，帮助她或是指引她，去推开身边种种限制、锁定、甚至标记她的大门，让她看到、走到外面更敞亮的世界啊。这是丽娃的意义。

但是，丽娃的意义还不仅在此。

这部小说更可贵的地方在于，它并没有以艺术的浪漫与升学的压力这对显性的矛盾遮蔽更多的童年心灵与社会生活的灰暗，而是直面更深更冷峻的现实。小说里，丽娃帮助姚姚推开了另一扇门——那是女性常常面对，却又选择回避的黑暗之门。它以近乎狰狞的面目压抑着一个个女孩的成长。它幻化为公交车上的黑手、幻化为城里、乡下驱之不去的男尊女卑的思想、幻化为女孩出生的“原罪”，缠绕着一代代女性的命运。这部小说直面这暗沉的黑影，并让小说主人公姚姚借助丽娃的引导，勇敢地正视它，直至努力地抗争它。

对于生活在当代背景下的儿童，尤其是女孩以及女孩的父母、师长，这种文学的呈现是一种唤醒和帮助。小说以直面的姿态洞开了一扇沉重的大门，给所有回避这一问题的人们以警示和提醒。这不仅是这部作品在社会生活意义上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它也在努力开拓儿童文学的审美边界。

陈蔚文也是一位散文作家。她的这部小说也有散文化的倾向。相对于那些情节跌宕起伏，集中势能达到某一次爆破的小说，陈蔚文似乎更着力呈现儿童视角下学校生活和社会生活的日常。需要注意的是，作者除了着力塑造姚姚身边的丽娃、马小夏、蒋小芸等人，也不止一次提到美国舞蹈家、伦敦最具创造力的时装设计师、三毛、安妮等或真实或虚构的人物对姚姚内心产生的冲击，这是舞蹈生活之外的阅读视界对姚姚心灵的指引和照亮。

陈蔚文的语言无疑也具有一种散文化的跳脱和亲切。她这样写马小夏的美：“马小夏穿米色的棉布无袖连衣裙，愈衬得肤黑，是种皎洁的黑，像月光漂出的。”写申海明的淘气，“那种皮劲儿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不定什么时候往外滋水。”小说中，这样的句子是有辨识度的，它超越了一般的具象化描述，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想象力准确地表现了人物的特质。

如芙蓉花一般在冷冽的秋风里温暖绽放的姚姚们，无疑会召唤更多正在经历成长的孩子，无畏向前。这是陈蔚文通过这部小说传达的力量和光亮。

新媒体编辑：郑周明

配图：本书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