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又是一年桂花开
文｜刘和云 尹运中
每年的中秋前后，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
桂花素净雅致、高洁美丽。它的花瓣呈淡黄色。十分细小，簇生在枝头，一绺绺一的，随风摇曳，十分迷人。
桂花虽不如牡丹那么雍容华贵，光彩夺目，也不如桃花那么娇艳妩媚，俏丽动人，但它自有一番独特风姿。每年到了金秋季节，只见桂花树浓绿的叶片中间，一朵朵金黄色的花儿竟相开放，就如一颗颗迷人的星星缀满树枝，又如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风中飘闪。桂花米粒般大小，四片花瓣裹着金黄色花蕊。它们密密麻麻、一簇一簇的，玲珑剔透，芬芳馥郁。
“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记忆中的故乡古朴而宁静，简单而祥和。小村共住着二十多户人家。村民们所居住的房子大都是些十分老旧了的青砖瓦房。其斑驳的墙壁，结满了尘网的梁木以及凋漆的门窗，无不令人产生一种年代感和苍桑感。
老家有个名叫塔坡的地方长着几棵高大的桂花树。它们枝繁叶茂，姿态婆娑。每年到了秋天，浓密的树叶中间，便开满了一簇簇米粒般大小的黄色花朵，清芬袭人，浓香远溢。到了金秋时节，凉风渐起，整个村子，到处弥漫着泌人心脾的馨香，就连空气里，似乎也可让人闻到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桂花花期较短，大约仅个把月时间，便开始凋零。桂花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它味辛，性温，可祛痰止渴、行气止痛、活血化瘀。它食用的方法多样：既可煮茶喝，又可泡酒喝，还可煮粥喝。从前老家的长辈们，每年中秋节时，总是将桂花与黑芝麻等物混合在一块，然后将它加工成馅料做月饼吃。
从前老家有个习俗，每年中秋节的前个把星期便得开始准备采摘桂花了。因为做馅料的桂花必须完整新鲜、色泽美观、且没受过虫害才行。因而桂花必须是趁它开得最旺火的机会进行采摘才最为上乘。而在中秋前所采到的桂花既品相好看，又香味特浓。桂花最怕风雨侵袭。倘若一遇上暴风雨天气，它们便会纷纷坠落于地面，然后被污泥浊水所毁损。因而，那时，村里的长辈们要时刻提防着天气的变化。每当发现天气有变坏的迹象时，便有人提醒说： “天要变了，快打桂花去哟！”只要听到了这一声吆喝，大家便纷纷提着袋子或竹筐儿，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赶到塔坡争着扑打桂花。
扑打桂花则是村里的妇人与小孩们所抢着做的一件事。一到了扑打桂花的日子，村口几棵桂花树下人头攒动，到处聚满了捡拾桂花的妇人与小孩，场面十分壮观。但将桂花从树上撸下来的动作千万不可过于简单与粗暴，否则便会给桂花带来伤害，其结果是将它弄得枝残干折，遍体鳞伤。这对于它们来说，无疑是种推残。于是，聪明的人们便想法在竹竿的一端套上一个铁钩之类的东西钩住桂花树顶头的枝丫上下左右摇动，使大片大片的桂花象漫天飞雪般纷纷飘坠于地，任人捡拾。这时，小孩们便会突然变得欢欣雀跃起来。他们一边舞动着双手，一边拼命追着随风飞舞的片片桂花大声嚷着说：
“下雪啰！下雪啰！今年的桂花雪下得好大呀！”
接下来他们还会兴高采烈地唱道：
“八月天，凉又凉，
桂花开花满眼黄。
提着篮，背着筐，
老呀少呀哥呀妹呀采花忙！
桂花儿甜，桂花儿香，
吃了桂花儿月饼心里喜洋洋。”
大人们每当这时看见小孩们如此活蹦乱跳的样子，心急如焚，他们生怕孩儿们不小心会踩坏掉落在地面上的桂花，连忙出面制止道：
“小心点，千万别将地面上的桂花给糟蹋了！桂花仙子是我们村的福神，一定得好好爱着她。如果惹她生气了，我们今后便吃不到又香又甜的桂花饼儿了！”
桂花被捡拾回家后要经过一番拣挑，除去杂质与尘土后，晒上几天，才可留着备用。拿它做馅料时，先得将它与芝麻等物混在一块捣成碎未入锅炒会，待它稍显焦黄时再掺上些许糯米粉与红糖入水进行熬制，成糊状后便可。这时所制成的馅料既色泽艳丽，又香甜软糯，十分可口。每年临到中秋节到来的前二、三天时间，我们村家家户户便开始动手做月饼儿吃了。这时，各家各户将桂花月饼做好后便将它们全放进铁锅内用炭火炉烤，直烤到月饼的表皮略显焦黄才作罢。于是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月饼儿所散发出来的一种扑鼻的香味，让人闻了垂涎欲滴，心里觉得好不快活和舒畅。
外婆是个心里老念着别人好，最重情义的人。每当家里收莸了一些桂花后，她便要拿它送人。她总这样吩咐我说：
“隔壁的杨阿婆心肠真好。她老给俺家送腌菜吃！今年村里打桂花的那段时间她正赶上生病了，你赶快送瓶桂花给她泡茶喝养养神吧！”
“对面的朱阿公为人挺实诚，俺家每次杀年猪他都要主动上门帮着捆绑。前段时间他和老伴由于上女儿家去了错过了捡拾桂花的机会，你也给他送瓶桂花让他泡酒喝补补身子吧！”
是的，老家从前每年在中秋前收获了桂花后的那段日子里，家家都沉寂在一种丰收后的喜悦之中。人们将桂花晾干后，纷纷用袋子或瓶子装好藏着，然后或将它们拿来泡酒泡茶喝做饼吃，或将它们拿来作为礼物进行互赠。而这时整个村子始终洋溢着一种快乐喜庆的气氛，浸润着桂花的芬芳。
作者简介：
刘和云：男，攸县黄丰桥镇文联主席，攸县作家协会会员，攸县历史文化研究会黄丰桥分会会长，株洲市作家协会会员，世界汉诗协会会员。历年来，在县、市、省、国家级刊物和媒体发表小说、报告文学、散文、通讯达 150 多篇，其中：80 年代在《湖南日报》《湘江文艺》刊登散文《聚龙仙游记》，短篇小说《水》《未关门的小店》。近年来，在《人民日报》发表品质新闻《攸县黄丰桥镇：从7个小时到7分钟，这是一种文明的进步》，在株洲市《文艺窗》发表短篇小说《顾书记》，报告文学《扎根黄土地，报效桑梓情》被评为优秀文学奖，与武开龙先生合创的《携手创业显英豪——湖南省龙昊重工科技有限公司走笔》获报告文学一等奖，《心中的航标》获《现代作家》一等奖
尹运中：中学教师，本科文化，株洲市作协会员，曾先后在《株洲日报》《红网》等媒体平台发表多篇散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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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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