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本文是风玖线吖。
「几日不来春便老,开尽桃花」
西亭门檐边,滋润的,新芽潜滋暗长,风里漫着淡香。老旧的牌匾贮藏着属于夏天的醇厚的黄昏,有一句词在熏人的光斑旁静静留痕。
路转溪斜,五个少女,轻衣飘然。
青砖斑驳,连成长长的小径,溪边延往门前。她们自小溪源处行近,亭楼的轮廓逐渐明晰,脚步逐步逐步放缓,知觉或不知觉地凝视着它。
中野五月看得渐乎神游,眼里却好似点闪了一点泪光,脆生生又不敢零落的情态。她暗暗仰起头,手攥紧了衣角,走在落叶稀疏的道路,背向行色匆匆的人。
树影稀稀,遍地是落花,风把它们吹起来。
“五月?”
中野三玖放下大大的行李,一脸茫然地望向她的黯然。她伸出手摸摸耳机,把它拿下来,递在五月面前。
问:“怎么了?”
“也只是,”
五月脸部半掩,轻轻拭去泪水,接下了沉甸甸的耳机。“只是…有些有感而发罢…?”
周围杂草隙中沙沙作响,偶尔才有人影穿过,渐渐近来,缓缓远去。
暖黄的夕阳光抹在小径的面容上,远山上,粉红色的云朵上。一层一层的云,舒展在山的身旁,边沿烙印上余霞。
余霞下,是人家。山野一旁的乡间里,稀疏的光点渐次透亮。
“也是,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小学生呢。一不留神这么多年,回来都要票了。”
中野一花似打趣地悄悄走在喜极而泣的五月身边,双手扣在身后,静静注视着不远的前方。
“听点以前爱听的,记着你之前——”
“诶诶诶甭说出来喂!!!”
五月眯着眼睛不睁开,忙喊。世界上最不能够分享的就是音乐,姐妹也不行,黑历史够多了够多了。暗道。
然后这五个一模一样的人影稀稀松松地往小山上极其缓慢地腾挪,她们的身后是深藏了岁月的堤岸。
丛间是一丝丝轻轻的声响,慢慢地清晰。
“找到你们了。”
上杉风太郎静立在落日前,道路上洒落了灿烂的黄昏,他的影子魁梧地穿在金黄色的晕染里。天空路过一半云遮,身影在沉暮的背景中似乎要焕发着光色。
“吓到我了,哎。”中野二乃清了清她的嗓子,嘹亮地说,“这么晚?”
“没赶上车。”他说。
顺着小路走,走去亭子上找青绿色的夏。
小亭很精巧,弥漫着古朴的纯粹,花香在其中微微酝酿。中野三玖靠近了一朵嫩白色的薄荷花,开得亭亭玉立的薄荷花,它散发着柔软的淡香,不像薄荷叶那么浓烈。花开得正欣然,往彼处一看,遍地点洒着陶艳的颜色,无数朵斑斓的花绽放开来。
俯下身子,双手缩回,她将鼻子凑近,舒缓地闻一闻。她忽然想到,薄荷花的花语,永不消逝的爱。
“我可以摘吗?”
三玖呆呆地看着花叶,她好像是向着自己说的,又像是向身侧的上杉风太郎说的,向着花儿,溪亭,向热切的夏天说的。
她伸出手,慢慢地抚摸着花瓣,小小的玲珑的薄荷花,仿佛在她白白的手心融化。
“摘几片叶子吧,可以泡水喝的。”小亭里有一位工作人员,他的声音很轻,正坐在不远处的小椅上,握着一把扇子。椅子旁有一张方桌,放着还剩半杯加了冰的白开水。
“本应是收费的,不过这几个月人少,就当做一份心意,送诸位留念罢。”
“谢谢。”三玖微笑着看他,稍稍地鞠了一个躬。她没摘过花,叶子都没有碰过,她伸出手,手指不利索地在叶片上徘徊。
“怎么摘?”
“这样,”风太郎忽然走到中野三玖身旁,手靠上她所指的薄荷叶,捏着茎,把叶片熟练地摘下去。“我说,把叶子和嫩茎一起摘了。”
三四片的薄荷叶连着嫩茎被慢慢摘下,清清的香气延展开来。三玖把它怀揣在手里面,紧紧地抱在胸前。
“谢谢你。”三玖怜惜地看着绿色的叶子,语气愈渐温柔,话好像在潺潺地流淌。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感觉她跟他早已没有了隔阂,敞开嘴,心结解散,慰藉你我。
似乎已经穿着洁白的婚纱,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在殿堂上用庄严的誓词念下坚定的誓约,往后携手共度时光的蹉跎。醒来,她与他却依旧保持着长长的距离,枝上月,谁携手?却只能傻傻地为那不经意的好意而暗自欣喜,让泪水悄悄落下了,也没人明白。视线是渐地模糊的,眼有红润,鼻稍酸涩,身旁的轮廓熄灭辉光。
“送你。”
他在眼前,捧着一株黄白色的薄荷花,清香异常怡人。
花瓣在她的眼下,润上晶莹的泪,闪闪发光的泪珠忽然遍洒了满地,流淌开来,想就此流尽了情深意长的思恋。
“喜欢花吗——咦?怎么了?”
“没什么的……”
三玖吸吸鼻子,从包里翻找出一包纸巾,颤地将泪擦去。
“风太郎…为什么…”
“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喜欢…”
忽然她顿了,停了下来。她最终还是没有能力把她的思念心念,统统地叙出口来。
夕阳最终沉没了下去,热切的夏光已然冷寂,繁星点点的乡间夜明亮着旷野,寒意与暖气渐渐融汇,故乡心事忘在了天涯。
“诶?”
睁开眼,一个深蓝的耳机递在跟前,她缩紧了眉眼,挤掉泪花,这是她的耳机,她想把它拿回来。
风太郎一直停留三玖身旁,或因有些惊,他的神色并不平常了。他一面小心翼翼地环抱着那些花,一面拎着耳机,望向她黯然忧伤的神色。
南风微微拂动她轻盈的头发,在心里清清地拉着一把大提琴,携着风霜的音色悠长地悲鸣,敏感的心灵好似忽地受了潮,柔软皱缩起来。
“好冷。好暗。”
风太郎深吸一口气,将耳机平稳地放进三玖的怀抱中,“听点喜欢的吧。”
“嗯。”三玖戴上沉重的耳机,即使她知道并没有声音在播放。
奇怪的是,她听到的是熟悉的旋律,眼前仿佛的转瞬即逝的记忆慢慢清晰,终而明亮。
那是什么时候呢
我开始想碰你的手
脑海里也几乎
被你的事情充满
“是这一首吗?”
“风太郎怎么知道?”她尽力平稳地说出话。
逐渐被寒意噬去的身体,负隅顽抗更加令人心寒。
“这个……我待在你们的生活里,当然是要认真了解下你们的。”他的脸上不知觉地泛起了浅红色的晕染,他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不自然地将手臂埋在身后,眼睛躲闪,忽而环顾,忽而远望。
夜光似水一般淼淼,目所及处的小溪,流淌着璀璨的星空。
静悄悄的夜,三玖凝视着风太郎手无足措的样子,露出一抹和缓的微笑。她面色的怅然轻松了一些,变得不再冷凄了;她抬起双手,捂在嘴上,感知呼出吸入的热气。
“怎么了?”风太郎脸部泛红,红得愈发鲜艳。
“没事。”三玖嘟着嘴,“花呢?”
风太郎回过神来,把捂着发热的鲜花奉给她。那些花静静地躺在她的怀中,似已安心睡去了,她双手持着轻盈的薄荷花,轻轻地抚慰着那睡着了的小生命,紧紧地握着,怕它散去。
也有一朵薄荷花,在遥远的心间,无数个静谧的夜晚,静静地开,静静地落。深夜不再暗淡,花开不再无言,她有一抹纯真的笑颜,随花绽放开来。
“你知道薄荷花的花语吗?”
“知道的,所以才将它献给你。”
夜幕彻底将田野笼罩,浅紫色的夜空烟云稀疏,星星的光芒耀人眼目。夜有微微凉风,云卷云舒,枝叶摇移,夏天的倩影藏匿着永远的清澈的薄荷花香。
边天是两只伴飞的燕。
写在后面
作者还是个天真的学生党……文可能有错误百出之类的情况
总而言之,期待听到您的意见,非常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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