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钿是我国古代女子用来贴在两鬓、眉间或面颊上的一种花朵形装饰物。早在战国时期,人们已经意识到花钿之美,到了秦代,贴花钿已经成为风俗。我国传统花钿颜色丰富、质地多样,其中翠钿、金钿最为出名。花钿形态各异,圆点、三叶、牛角形等各式各样。在具体使用时,花钿可以用胶粘也可以描绘上,装点方便。
在古代文学等艺术作品中,女子常用的花钿被赋予各种意象。或是表现女子的美貌、或是表现女子的惆怅失意,又或是展示当时的社会风貌。因此虽然这种化妆方式现在人们已经不再使用,但花钿所代表的人们对美的追求以及花钿相关的文学作品一直为人们喜欢。
传统艺术花钿的丰富多样妇女在面部装饰图案,在出土的战国楚墓陶俑脸上就有发现,这应该是早期花钿。但按照历史文献中的记载,花钿最早应该始于秦始皇时期。"秦始皇……帖五色花子画为云凤虎飞升。"粘贴"花子"面饰在秦代贴花钿已开始趋于成俗了。花钿之美,已经得到人们的赞同。
(图一 战国楚墓彩绘俑中女俑脸上有早期花钿)
花钿的颜色丰富,其中以红色、金黄色、黑色和绿色为多。花钿的色彩,多是由其本身材料的质地所决定的,如用金箔片做的花钿为金色,金光灿烂;以黑光纸剪成的花钿则为黑色,乌墨闪亮。也有的女子将花钿依据图案的内容而染上不同的颜色,更是争奇斗艳,色彩斑斓。
(图二 影视剧中贴金黄色花钿的女子)
翠钿是花钿中十分常用的一种,是用翠鸟的羽毛制成,整个钿饰呈翠绿色或是湖蓝色。这样的花钿,不仅质地轻盈妙曼,在阳光抚照下还会闪耀出别样的光彩,是深受女子喜爱的一种花钿。在古代诗词中也是频频出现,如"翠钿琼珰谩好"、"春阳朴翠钿"。晚唐时期,翠钿大行其道、风光无比。"翠钿金缕镇眉心。"花钿贴在眉心即可"镇"住整个妆容。
(图三 翠钿)
金钿多是贵族女子的钟爱之物。在当时所流行的花钿样式中,能够与翠钿相媲美。因为薄如蝉翼,所以也被称为"金蝉"、"钿蝉"。但由于质地昂贵,金钿非普通女子能够消费得起,因此也有用金黄色的薄纸来剪成花朵的形状来代替金钿的。所以,"金钿"其实是指两种花钿:一种是黄金、金箔等材质做成的花钿,另一种就是染成金黄颜色的花钿,可以是各种材料所制。
(图四 露珠形花钿)
花钿的形状多种多样,简单的有圆点形,状如印度女子的吉祥痣;有梅花形,如唐墓出土的陶俑面上。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描绘成各类抽象复杂的花钿,如菱形、蝶形、蝉形、燕形、三叶形、寿桃形、铜钱形、露珠形、花朵形、牛角形、雉鸟形、鱼鳞形、元宝形、扇面形、塔形等等,这些装饰图案被描绘的疏密得当,精致匀称。这样的花钿贴在额头上,宛如奇葩般绚丽鲜艳,女子的华丽雍容赫然于面上。
(图五 寿桃形花钿)
圆点形,这种花钿的形式应该是最简单的样式了。正是这种样式极简的小圆点开创了古代妇女花钿妆的历史先河,从此带领着爱美的女性们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美妆的盛世,装饰了风景,也点缀了历史。
三叶草形是三片树叶居中和向左右两边,丰满的形状像花蕾,整个花钿呈淡蓝色,纤细的叶尖朝上,正好配合画中女子从额头中分向两边梳去的发式,给人以和谐舒适的美感。
传统艺术花钿的使用方法在文人笔下,经常可见安贴花钿的情形。据文献参考,花钿的安贴是有两种方法来实现的,与额黄相似,一种是粘贴法,一种是绘制法。粘贴法必备"呵胶"。妇女们在贴花钿时呵热气使胶融化,然后用其将制作好的花钿轻轻粘贴在额头或其他地方即可。
欧阳修的《诉衷情·眉意》词中便是描写了一位清晨起来想要贴花钿的女子,因为天冷的缘故,不得不先将纤手拢在嘴边,用口中的呵气来暖手,女子柔弱细腻又爱美心切的娇态立刻浮于眼前。用这种呵胶粘贴的方法还能将花钿贴在发髻上面,温庭筠的《菩萨蛮》中曾提到:"呵花满翠鬟",指的就是这种方法。
(图六 贴花钿的女子)
呵胶除了以呵嘘一口热气来使用外,还可以用唾液将其湿润。"舌头轻点贴金钿"即是对这一方式的传神描写。"玉钿黏唾上眉心"更是将这一情节表现的活灵活现。这样看来,古代的呵胶有点类似我们现在的邮票,背面附有薄薄一层固态胶水,使用时只要将其微微湿润,即可溶解使用,可谓是非常方便快捷。如此细小之物,却被古人做的精巧复杂,实在是令人赞叹。
(图七 影视剧中描花钿)
其二是描绘法。最简单的描绘法莫过于用笔蘸上胭脂或颜料,在眉心间染上一个红点儿,便已然有了妩媚之意。若是再精心绘制出一个复杂多彩的图案来,那更是姿态婀娜,迷倒众生了。白居易的《燕子楼》中述道:"钿晕罗衫色似烟",描写的花钿便是用的描绘法,因此颜料才可能晕染开。
古代文学作品中的花钿意象以花钿来表现女子欢愉、娇媚的情态与美貌。花钿本身就是漂亮精致的饰物,用来装饰女子的容颜,则更显得女子娇俏秀丽。"芙蓉出水妒花钿",以花钿代佳人,意指以花钿为饰的女子是那样的美艳,就连出水的芙蓉都会妒忌。花钿的魅力由此可见一斑。"花间有游妓,醉去堕金钿。"花钿是古代女子妆台上的亲密伙伴,在男人的眼中,有香艳、迷人的意味。
以花钿来表现女子惆怅、失意的哀思。花钿作为女性重要的化妆饰物,不仅增添了美丽,也会像朋友般陪伴着女子们的寂寞和惆怅,默默地细数那些不尽人意的哀伤。刘兼的《春怨》:"绣林红岸落花钿……菱镜鸾孤貌可怜。"花钿好像飘落的花瓣,季节更替,女子与心上人分隔两地,连书信都难以寄予,这时日的变迁,不由得使人心酸和思念。
(图八 影视剧中失意的花钿女子)
以花钿来表现人文情怀、社会风貌与时代特征。白居易写道:"盛时陪上第……妓席俨花钿。"从诗中我们可以窥见到当时文人墨客的闲暇生活状态,常常盛装聚会,并邀请舞女歌妓作陪,诗中以花钿作为女子们妆扮的代表,通过诗中的描写,我们也可以看出花钿在当时的流行程度,满席的女子俨然都饰以花钿,争芬斗艳。
花钿有飘零的独特、性感之态。在诗词歌赋中,花钿常常以一种性感、迷离、朦胧的形象出现。花钿本是应该安静地置于眉目间、额头上的,但有时会随着主人眉头的轻皱、腰身的款摆、碎步的促移而飘零滑落,甚至在风中随身姿而急辗慢转,最后如落叶般纷飞跌荡。
如"神女花钿落,鲛人织杼悲"、"钗钿堕处遗香泽"等诗句中,都是描写花钿坠落时的迤逦之姿,为它原本安宁静谧的倩影增添了几分飘逸和动感。
结语花钿的大小不过方寸之间,但其形状、颜色、材质、使用方式、贴置位置等,却均是精心设计思量而成,这些无不体现了古代妇女们的情趣与智慧。经过一番追寻和探索,能够从中发现不少的异趣和知识,在千百年前,花钿这小小的妆品,曾经用传统点缀着时代的风尚,用浪漫演绎着佳人的温柔,凝聚了古代女性的智慧和情趣。
花钿虽然只是一种女性饰物,其地位和作用远远不及一些重要的文物,也已于女性的梳妆台上不复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花钿就此在我们的生活中烟消云散。花钿虽是细小之物,但也能从某些方面折射出古人服饰习俗、审美文化等影像,这对于我们还原历史、研究宗教文化、发扬传统的民族特色饰物、向世界展示我们国家文化内蕴之丰富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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