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生华人婚礼寓意满满
▲土生华人的婚礼
土生华人在新加坡已有150多年历史，是早期南洋华人移民与当地妇女通婚的后裔。他们继承了中国明朝的一些习俗以及马来人、印度人和印度尼西亚人的生活方式，又受到欧洲殖民统治的影响，生活趋向洋化，形成独特的峇峇文化。这反映在衣、食、住、行和结婚大事上。
▲黄俊荣
新加坡土生华人协会第二副主席黄俊荣（40岁），是出生于土生华人家庭的娘惹服饰创作者，也是“金珠肉粽”的第三代少东。他坦言是在到澳大利亚念大学时，才意识到了解自身文化的重要。于是主修会计与金融的他在毕业后，一边帮忙打理家族生意，一边进修峇峇文化，还学会了珠绣手艺和设计卡峇雅，对土生华人婚礼习俗也有较多的认识。
黄俊荣说：“跟华人传统婚俗一样，传统上土生华人结婚须经过提亲、下聘、订婚、纳采、择日、婚礼等步骤，但比一般华人更讲究细节。”
婚礼前的细致筹备
婚礼前两星期，男女双方会互换礼物，男方正式向女方下聘，俗称纳采。按传统，男方会送女方活公鸭和公鸡、猪脚、甜品四盒、钻石戒指、一套白衣、拖鞋，还有红信封、红蜡烛、龙凤烛。聘金是108银元或108颗佛珠，象征天的36种祝福和地的72种祝福。女方则回送银腰带或金银衣襟扣环、钻石戒指、扇子、拖鞋和橙。
过去土生华人的新房一般设在新娘家中。房中会安放一大一小四柱新床，小床宽度约为大床的一半，与大床并排在一起，是大床组合的一部分，作用类似房屋的门面。
女方会以银吊饰、布挂饰、枕头等布置小床。这些饰物都会以珠绣或刺绣的方式缝上各种寓意吉祥的物品如八卦、八仙神器，象征富贵的牡丹以及代表爱情的鹦鹉等。
马来传统有把茉莉花、白玉兰、胡姬花碎浸泡在檀香木和玫瑰花混合的水中制成芳香剂的习俗，过去土生华人会把这样的芳香剂放在特制的容器中，悬挂在小床上，以辟邪去霉气。
跟印度族和马来族一样，过去土生华人也爱嚼槟榔，并视槟榔为款客上品，所以槟榔盒是小床上重要的摆设品之一。新房里还有一个放置新娘嫁妆的双层衣柜，嫁妆包括一块背孩子的峇迪布，布上有双喜和双龙图案，两端印上彩虹般的条纹，有早生贵子的象征意义。
婚礼长达12天
按传统，土生华人的婚礼会持续12天，但不是一连举行12天，其中最重要的是第一天迎娶，第三天敬茶和第12天摆喜宴，当中有几天为休息日。
▲小娘惹在婚礼上献唱。
迎娶前夕，新郎新娘分别在自己家里行上头礼，表示已长大成人，凡是要有分寸。新郎新娘上头礼穿的白服得用同一块布缝制，仪式后须收藏妥当，留待去世时再穿或陪葬。土生华人相信，这样夫妻死后才能在天堂相会。
结婚当天新郎新娘身穿有清朝遗风的华丽礼服。新郎头戴瓜皮帽，身穿长袍马褂。新娘穿一袭缀满凤凰、蝴蝶、鸳鸯、花卉等吉祥图案的裙褂；肩上披五层霞帔，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及人生五个不同阶段。新娘的头饰也很讲究，首先在前额两端以红白丝带结穗，若发穗卷曲，表示新娘已非处女身，接着别上整百只金银发簪、白色茉莉花和红色龙船花而成。
出门迎亲前，父亲会交给儿子一把钥匙和一把称，寓意已可当家做主，凡事要衡量轻重，然后再为儿子斟上三杯酒，祝他事业顺利。新娘则头披喜气的红盖头和代表不舍离家的黑头纱等新郎迎娶。
▲汤圆盅
新娘进门后，先拜天地和祖先，夫妻对拜后在龙凤烛光下共餐，即所谓的吃“春桌”，也吃汤圆。汤圆以盖盅盛放，“盖盅”福建话谐音为“感情”，有夫妻恩爱甜蜜之意。第三天一对新人才向双方父母敬茶，并在第12天宴请宾客，椰浆饭是必不可少的，表示双方都满意这桩婚事。
时移世异，大体未变
土生华人的传统婚礼华丽细致，据说上世纪20年代，富裕人家的一场婚礼就要5万元。随着时代变迁，这样的传统婚礼在本地已很少见。
▲一场婚礼，两种礼服，展现土生华人把传统和现代相融合。
如今有的行西式婚礼，有的中西合璧，礼服虽然西式，但仍保留纳采、安床、迎亲、敬茶、婚宴等几项，只是程序已简化许多。比如纳采不再用公鸭和公鸡，有些家庭也会效仿潮州人以“四点金”为聘礼。
▲传统仪式上，槟榔银盒，象征订婚仪式顺利。
安床一般不会在新床放置槟榔盒，更不可能把公鸡和母鸡放在新床底下，以预卜新人先生男或先生女。至于迎亲、敬茶、婚宴等婚俗大都浓缩成一天。
黄俊荣说：“我们必须保留传统文化与习俗，并加以延续，但也必须与时并进，才不会与时代脱节。”
(感谢黄鼎翔、蔡适吉提供结婚照片)
（本文首发于《华汇》第30期，文章版权归新加坡宗乡会馆联合总会《华汇》杂志所有，未经授权请勿转载使用，欢迎朋友圈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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