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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社|新书推荐——百花入馔,古人餐桌上的仪式感

鲜花入馔,并不稀奇。早在古代,顶级吃货们对吃花自有一番讲究。诗人屈原的经典长诗《离骚》,其中两句便是“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元代文人倪瓒在《云林堂饮食制度集》一书中细致描摹了橘花茶的制作工艺,如“以中样细芽茶,用汤罐子先铺花一层,铺茶一层,铺花茶层层至满罐,又以花蜜盖盖之”。

转眼大暑已至,天气炎热难耐,胃口欠佳,此时最宜品尝消暑小食,治愈久未悸动的味蕾。一部《餐芳记:一部厨中花间集》,收录四季中的花馔文化,写尽餐桌上的风雅之事,从中可感受夏日古人吃花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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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簪花 /

玉簪 〔比利时〕约瑟夫·雷杜德 绘

玉簪花可食。明高濂《遵生八笺·饮馔服食笺》中说,采半开的玉簪花,分作两片或四片,拖面煎食;又说若在面糊里加少许盐、白糖,味道甚是香美。如今我们在家做蛋糕,百十来克的砂糖之外,配方表里也会有5克的盐。在甜食里加少许盐,可以起到提味的作用,古人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只是玉簪花的做法一如既往地单一:面拖油煎。

——《餐芳记·玉簪、鹿药和熊葱》

/ 荷花 /

动脉影 摄

那古人都是怎么吃荷花的呢?宋代陶谷著《清异录》里有记载: “郭进家能作莲花饼馅,有十五隔者,每隔有一折枝莲花,作十五色。”看上去像是用荷花花瓣做馅,饼放在分格的盒子里,每一格里都放了一朵荷花做点缀。做这种点心有点难度,不好供家庭日常操作。明末姚可成著的《救荒野谱补遗》上有一道“蒜泥荷花落葵”,倒可以常做来吃。落葵就是木耳菜,各地叫法不同,也有叫胭脂菜、潺菜的,上海叫紫角叶。做法是木耳菜和荷花花瓣分别焯熟捞起,用蒜泥油盐佐味。这道菜的味道应该不坏,并且像个家常菜。

——《餐芳记·愿生命化作那莲花》

/ 茉莉花 /

茉莉 选自《本草图谱》

茉莉花酒在《金瓶梅》中露过面。西门庆回到家,听丫头玉箫说李瓶儿和潘金莲在一起吃酒,问吃的是什么酒,玉箫说是金华酒。西门庆就说应伯爵不是送了一坛茉莉花酒吗,去打开来吃。玉箫把茉莉花酒打开,西门庆尝了尝,说正好你娘们吃。西门庆也算是个识家,在外边应酬多,知道什么人吃什么酒,像茉莉花酒这样芳香馥郁的酒,让李瓶儿、潘金莲等女眷们吃正好。

茉莉花茶、茉莉花酒之外,还有茉莉花水。明朝有“茉莉汤”,制法简单易学: 在干净的空碗中抹上厚厚的蜜,蜜的厚度要达到倒扣放置不会流淌的程度。把这个碗向下覆在新鲜摘下的茉莉花上,让花香熏一早上。午睡醒来,用这个蜜碗冲调上一碗冰水,凉爽香甜。清代还有“花香熟水”的做法: 凉开水浸泡半开的茉莉花、玫瑰花等香花一夜,早上拣去花,用两倍热水冲,自然冷却后就是花香熟水了。

——《餐芳记·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 夜来香 /

夜来香 选自《新渡花叶图谱》

至迟在清中后期,广府人就以夜来香入馔了。清人孙枟的《余墨偶谈》刊于同治十二年(1873),书中写道, 当时粤西人多取夜来香入馔,风味清美;一日,他与朋友酒楼小饮,席间即有夜来香菜品,朋友说“夜来香”三字难对,他一眼看到旁边有一盏春不老,拈起作对。春不老即雪里蕻,常作腌菜食用。“春不老”对“夜来香”,确实工整。

夜来香在广府常被称作夜香花或夜兰香,是夏季常见食材。附近农村一亩一亩地种,菜市场里一筐一筐地售,城内人家半斤几两地买。买回家先用淡盐水浸泡,再摘去花梗花蒂,只用花筒花蕾,滚汤也可滚粥也可;炒鸡蛋也可,做皮蛋汤也可;炒虾球香甜,氽肉丸鲜嫩;蒸海鱼去腥,蒸肉饼添味;高档的配鲍鱼、花蟹、香螺片,随意的就蒜蓉清炒、豆腐清炖、蟹柳清拌……

——《餐芳记·只有那夜来香》

翻检历代典籍,

寻觅花卉在饮食史上的踪迹。

游历江南江北,

捡拾民间风味中的芬芳记忆。

全书按季节分为四章,讲述一年四季可采而入馔的花卉。这些看似新奇的吃法并非凭空生造,它们或者 记载于历代典籍,是古代雅士文化的一部分;或者 来自民间,是乡野食俗的组成部分;而番红花、旱金莲、薰衣草等花卉 来自异域,用它们烹海鲜饭、调制沙拉、烤饼干则属于外来饮食文化了。

无论其来源,花卉肴馔与果腹,总是不能完全画等号的。吃花,吃的是有趣,吃的是风雅。

作者简介:

蓝紫青灰

曾经的小说作家,出版过《离魂》《十二楼》《随身而没》等极具个人特色的小说作品十一部。

热爱植物,转而写花花草草,致力于传统植物文化的普及,已出版《野有蔓草:诗经草木图志》《香草美人:楚辞芳草图谱》《花月令:四时赏花录》等近十部。

封面由知名插画师鸟川芥绘制,红白山茶交映,乱花入杯盘。

选用动脉影、宋乐天、爱植物的梨子等知名摄影博主的图片,呈现植物的绰约风姿。

是美食文化之书,也是植物文化之书。

资料来源丨第二编辑室

插画丨鸟川芥

摄影丨刘小军

视频丨珉君

策划丨总编室

编辑丨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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