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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的诗意雪趣

花匠小妙招
2025-01-11 09:36

原标题：古代文人的诗意雪趣来源：长春日报

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明王谔《踏雪寻梅图》。

清《雍亲王题书堂深居图屏·烘炉观雪》。（本文图片均为资料图片）

□ 钟芳

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古代文人常常赏雪饮酒、踏雪寻梅、煮雪烹茶，可谓优雅有趣，也颇具意境。

明人张岱喜欢趁下雪天到湖心赏雪，他在《陶庵梦忆》中有一篇《湖心亭看雪》，记录了自己的一段赏雪经历：“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崇祯五年（1632年）十二月，张岱住在西湖边，大雪接连下了三天，湖中天地一色，游人绝迹，飞鸟罕至。这一天，他划着一条小船前往湖心亭赏雪，这是何等的雅兴啊！谁想，到了湖心亭才发现，已有两人正围炉煮酒。他们看到张岱也很欣喜，颇有幸逢知己之乐。他们拉着张岱一同饮酒，张岱在尽力喝了三大杯后才与他们告别。下船时，就连船夫也喃喃地说：“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其实早在宋代，赏雪玩雪便成为市井间流行的冬季户外活动。吴自牧在《梦粱录》中记载：“考之此月虽无节序，而豪贵之家，如天降瑞雪，则开筵饮宴，壕雪狮，堆雪山，以会亲朋，浅斟低唱，倚玉偎香。或乘骑出湖边，看湖山雪景，瑶林琼树，翠峰似玉，画亦不如。”在南宋时期的杭州，天降大雪时，除在家中开筵邀朋友赏玩之外，还有人在西湖上乘雪船游览，兴味别致。周密在《武林旧事》卷三《赏雪》中说：“禁中赏雪，多御明远楼。后苑进大小雪狮子，并以金铃彩缕为饰，且作雪花、雪灯、雪山之类，及滴酥为花及诸事件，并以金盆盛进，以供赏玩。”雪狮子用金铃彩缕作为装饰，可谓豪华讲究，还有雪花、雪灯、雪山等，可见宫廷赏雪规模较大，形式多样。

趁着雪天，来一场清雅的踏雪寻梅之旅，亦是古人所钟爱的风雅活动。唐代诗人孟浩然情怀旷达，常在雪天骑驴外出寻梅，曰：“吾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背上。”隆冬时节，百花中唯有梅花于风雪中独自怒放，铁骨虬枝，风姿卓雅。这时，文人们往往诗兴大发，骑上毛驴，在书童的陪伴下，走进深山幽谷的晶莹世界，寻找傲雪的梅花。他们在花下喝茶弹琴，自得其乐。今天的我们通过一幅幅传世画作，仍能够感受到一丝深邃的优雅。

提到古人爱梅，北宋诗人林和靖首屈一指。他终身不仕不娶，隐居于杭州西湖的孤山，种梅养鹤，后人称他“梅妻鹤子”。每年梅花盛开时，他便从早到晚流连在梅树之间，饮酒吟诗，怡然自得。他的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被誉为咏梅的千古绝唱。

在古人看来，雪为煮茶的上品之水，煮雪烹茶一直是古代文人的风雅之举。唐代诗人白居易有诗云：“冷吟霜毛句，闲尝雪水茶。城中展眉处，只是有元家。”明代戏曲作家高濂在《扫雪烹茶玩画》中说：“茶以雪烹，味更清冽，所为半天河水是也。不受尘垢，幽人啜此，足以破寒。”

在《红楼梦》第41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中，妙玉为了招待黛玉、宝钗，取出自己五年前所收的梅花上的雪，用来泡茶。还提到她自己“总舍不得吃”，可谓珍而重之。收取梅花上的雪，封进坛中，埋入地下，日久愈加清越甘淳，用这样的水烹茶，想想都是一件充满诗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