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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年说龙舌兰

花匠小妙招
2025-01-14 23:18

龙年说龙舌兰

劳动报 2024年04月28日惜珍

龙舌兰的绿色看上去柔和、平静且稳重。■ 作者供图

草木有情|惜珍

今年是龙年，和龙字有关的花花草草无形中成了养花者的新宠。我家也有一盆名叫龙舌兰的植物，它并非我的新宠，乃是相伴已久的旧友。

说起来，这盆龙舌兰来我家有七年了，把它带进家门是在曹家渡花市关闭前一天，我去闲逛，算是和这家留下过我无数足迹的家门口的花市作个告别。

在一家常去的摊位前，看到一盆灰绿色的龙舌兰，和一般的绿色不同，它的颜色看上去柔和、平静且稳重。它让我想起刚去过的法国南部的昂蒂布，这座地中海边的城市至今保留着古朴的海港、城墙、城堡和民宅，身后的历史积淀造就了昂蒂布独一无二的气质，吸引了无数作家和画家。

印象派画家莫奈在此逗留，莫泊桑的《漂亮朋友》在此写就。1946年毕加索在昂蒂布的格里马尔迪城堡居住了六个月，临别前，他留下了自己在这里创作的全部画作。他说：“如果你们想看毕加索在昂蒂布的作品，那就得来昂蒂布。”1966年，格里马尔迪城堡被改建成全球第一座毕加索博物馆。博物馆的石头墙壁上镶嵌着的毕加索巨幅画像居高临下地傲视着前来瞻仰他作品的人们，墙上的毕加索只露出了半张脸和一只眼睛，却掩盖不住这位天才画家不可一世的目光。

记得那天我从毕加索博物馆出来，穿过古老的城门，在一侧突然看到一大片长得高大肥硕恣意烂漫的龙舌兰，在南法温暖的阳光下，在地中海边湿润空气的滋润下，那片灰绿色龙舌兰挺拔的身影显得如此优雅高贵，生机勃勃，像极了毕加索无拘无束的人生态度，从此这片龙舌兰长在了我的心里。

摊主见我呆呆地看着这盆龙舌兰，说你喜欢就带走吧，送给你。这位女摊主不仅人漂亮，她的花摊也是整个花市中最美最整洁的，我在她手里买过不少花。她说送我，好像有点临别纪念的意思。我懂得她的心意，但还是坚持付了钱。后来我看到龙舌兰的花语是惜别、离别，就觉得那真是一种巧合了。

龙舌兰植株呈莲座状排列，大而肥厚，没有明显的主茎，叶尖有硬尖刺，灰绿色的叶子沉着优雅。它原产于美洲热带，尤其是墨西哥。龙舌兰在墨西哥也叫世纪树，在那里流传着一个关于龙舌兰的古老的神秘传说。据说，这种独特的植物是由一位名叫普埃布拉的女子的眼泪浇灌而成。美丽善良的普埃布拉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在一次意外中，她被迫与心爱的男子分离，从此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中。她每日以泪洗面，泪水滴落在土地上，化作了一株神奇的植物，这就是龙舌兰。据说，这株龙舌兰拥有神奇的力量，它能治愈一切心灵的创伤，让人们重新找回失去的爱。在墨西哥，每年在特定的日子里，村民们会聚集在龙舌兰周围，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他们相信，只要用心倾听这神奇植物的低语，就能感受到普埃布拉的美丽与善良以及她对爱情永恒的期盼。随着龙舌兰的广泛种植，这个古老的传说跨越时空传播到了世界各地，许多人甚至特意前往墨西哥，去寻找那株传说中的龙舌兰，希望借助它的力量治愈内心的创伤。龙舌兰一般不开花，一旦开花后全株就会死亡，这更增加了它的神秘色彩。据说龙舌兰开花时为圆锥状的大花序，颜色为黄绿色，我没见过，想象中应该很美，但我并不希望自己亲手培育的龙舌兰开花，因为，我不想它因开花而离去。龙舌兰代表着对爱的执着与坚守，是无怨无悔付出的象征。它叶片上有刺，用手碰到不会有疼痛感，但抽离后疼痛感会很明显，因此象征着相爱的人分离时的疼痛。

充满神奇色彩的龙舌兰喜欢温暖干燥，它特别耐旱，能够在贫瘠的环境中生长，显示出极强的生命力和适应能力。鲁迅先生特别喜欢龙舌兰的这种品格，1926年，鲁迅先生在厦门大学任教，1927年1月，在即将离开厦门时，鲁迅先生特地请了中山路照相馆的老板郭水生为他在厦大后山龙舌兰丛生的地方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鲁迅先生身着长袍，双手合拢，目光炯炯，身边围绕着茂密的龙舌兰。不过，有幸和鲁迅先生同框的这种龙舌兰和我在南法看到的龙舌兰不同，它是另一种品种，学名叫剑麻。它的叶片丛生在根部，向四面展开，犹如一把把指向天穹的绿色利剑。也许正是龙舌兰的坚韧品格与鲁迅的精神相融相通，鲁迅先生才那么喜欢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