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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今年的槐花五月不香，盛夏它却“淹没”了京城？

花匠小妙招
2024-09-26 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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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公众号“ KINFOLK基本生活 ”

2022年的你，若在北京生活、工作，或许已经观察到：今年春天，年复一年的“五月槐花香”似乎并没有很香，也没有香多久；到了夏天，本应承担春季浪漫的槐花，似乎迎来了“反季”现象，满街满街地开，又满街满街地落，整个北京城仿佛都要被槐花淹没了。

那么问题来了：今年春天的槐花，为何没有往年热烈？为何到了夏天，开始“反弹”？从六月至今，为何出现相较往年更凶猛的开花落花现象？春天的槐花和夏天的槐花，是一回事吗？

北京的一条街道上，刺槐（画面左侧）与国槐（画面右侧）混合栽种。枝繁叶茂，是夏日里很清凉的风景。

首先，替槐花们自我介绍一下：每年的春天和夏天，北京都有槐花开。春天开的叫“刺槐”（也就是俗称的洋槐），树长得高大，叶子偏圆，花束大、白，花开很香，因此有了“五月槐花香”的美谈。夏天开的叫“国槐”，相对刺槐稍微矮小些，叶子尖尖的，花型偏细、略黄，几乎没有香味。

可能生活在北京、对植物比较关心的朋友们会发现，最近北京城被槐花“攻陷”了。满街满巷的国槐，开得热烈；风一吹，人行道上、汽车上、行人的脑袋上，落满花。把时间往回拨，春天的时候，往年香满城的刺槐，今年反而很低调。

这就带出了自然界一个有趣的现象：植物“大小年”。

夏日，北京城，槐花落满地。

每年的气候，或者人生活环境的（重大或微妙）改变，植物会随之呈现不一样的状态——强盛或衰弱——这就是植物的“大小年”。有些年份，气候整体情况特别适合某种植物开花结果，那它开花结果就会多，这就是大年；反之，就是小年。这在农作物上的体现更明显，遇到小年，一些瓜果蔬菜就会欠收。

槐花在形成过程中，需要比较充足的雨水。虽然暂时还没有统计学上来确认这件事，但根据北京气象局早前的数据，今年一至五月份，北京降雨量少，只有近30年来平均数的70%，由此可以推测，今年的刺槐，怕是撞上了小年。而到了夏天，降水量大幅提升，六、七两月相比往年同期，多了近三成降雨，这就为国槐可能迎来大年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关于自然界的大小年，有一个非常通俗易懂的例子，就是葡萄酒。不管是喝酒不喝酒的人，多少都会熟悉这样的说法——葡萄酒的年份之类的。某些特定年份特别出名，该年份的酒也特别值钱，其背后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个年份，是某地葡萄的大年，葡萄本身含糖量高、收成好，产出的葡萄酒就棒、名气大。苹果酱、番茄酱，这些生活中相对更普通的产品，也是会因“大小年”而有所差异的。

槐树是很好的行道树，夏日庇荫，颇浪漫。但国槐有属于自己的问题——落花容易出黏液。国槐很招虫子，尤其是蚜虫。国槐花落在地上，会产生像糖浆一样的黏液，一部分原因在花朵本身分泌花蜜，更主要的原因在于槐树上的蚜虫，蚜虫体内的糖类物质含量很高，它跟着花一起落下，身体破碎、腐烂后，和落花混在一起，就会产生很粘的黏液。所以很多国槐树底下（特别是不太通风的地方）都是粘粘的。有趣的是，刺槐虽然比国槐香，但刺槐本身不那么招蚜虫，所以刺槐树底下反而没有黏液；刺槐花摘下、炒来吃，也是很棒的。

不过国槐的这点小问题无伤大雅——比起那些城市内常见的问题植物。城市植物为人类遮风挡雨，营造美观、供人欣赏。但与此同时，花粉、杨絮、柳絮、悬铃木球果的刺毛，是引发季节性过敏的“元凶”，这些植物平时就令人苦恼，若到了开花结果的大年，对于过敏人群而言是非常不好的消息。我们很难对植物的“大小年”以及植物本身引发的一些生活问题进行人为干预，尽管目前城市有在进行相应的措施（比如给杨树打药），但暂时还没有特别好的根治办法。只能说今后尽量少种或不再种。

这也就带出了另一个问题：城市如何选择适合自己的植物？植物又如何在适合自己的城市里尽显美丽？

借着今天一开始槐花的问题，我们先拿北京举例。每年春夏，北京城的花都开得很热闹，榆叶梅、连翘、樱花、海棠、月季、木槿......甚至不用去公园，社区门口、马路边、高速隔离带，都有鲜花热烈绽放。很流行的说法就是：北京最好的赏花地，就在马路旁。对此，“旁观者”会觉得，啊，真美，是不是北京水土适合这些开花热闹的植物生长啊？其实不然，正是因为北京气候条件本身有很大的局限性，对多数开花植物不太友好，所以北京才会出现这般热闹的开花景象——听起来是个悖论。但从专业的角度进行解释，就豁然开朗：北京地区鲜花热闹的样子，更多的是“人为选择的结果”，在气候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为了呈现更好的市容市貌，人们会选择去专门种植一些能够适应当地水土且开花繁盛的植物，于是就有了春夏时节的热闹样子。

我们不否认它是美丽的，但在从事植物学相关工作的人看来，这份美丽与热闹的观赏性确实单一了些，数来数去，拿得出手的就这几样。再看华东华南地区，那种万紫千红的状态，是真的脱离了人为束缚、由土地里喷薄而出的，植物种类非常丰富，非常迷人，这些丰富除去一部分城市园林规划设计外，更多是“野蛮生长”，大家一起大合唱。拿广东举例，广州、佛山、顺德、东莞，在这些地方生活，不需要刻意地走向郊外，在城市里，就能感受植物的多元魅力。

北京春夏的花开热烈。这份美丽，也来自人为的努力。

这不是城市的问题，是南北东西城市所属地区的自然环境的限制——要知道，植物们可都是有个性的，它们对自然环境可是很挑剔的。

不过北京是聪明的，懂得挑“好的、适合自己的”来展现。还有一点北京是得天独厚的——北京是历史文化名城，天坛、圆明园、颐和园，这些名景点，古建筑和古木共生，能够带来非常独特的游玩体验。因此，在北京，与其去纠结“自然的那一部分”，不如好好享受“人为的那一部分”。在此插播一条：北京植物园现在已经升级成为国家植物园，还有奥林匹克森林公园内的植物多样性非常棒，都值得前往。

当然，家门口、社区周边、马路旁，有槐花开的地方，同样值得前往、驻足、观赏。它们一年又一年，为人们留住这座城市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