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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看馀花｜旧年记忆，用花作保留

花匠小妙招
2024-10-05 09:53

此文首发《新民晚报》“夜光杯”（2019.7.14）。

冬夜寒冷，人往往处于冬眠的状态，像动物般蜷缩在被窝里懒得动弹。又不想浪费时光，找一些事情来做。翻一些旧书，常会翻到内页里夹着一两片花叶，有时是紫藤花瓣，已经暗紫；有时是不知从何处折来的枝叶，叶子还是绿的。它们薄如旧年记忆，让你重走一遍走过的路，某月某日，在哪条路，带着怎样的心情，发生过什么。

大多是平常无变的日子，但总带着一点欣欣然，花开了，去捡一朵。捡花的心情，总不会太差。

捡来之后，我就把它们夹在干燥纸里。有一次正是冬去春来花开繁茂绵密，在郊区的田野劳作之时，我采集了满满一袋花枝绿叶，小心翼翼带回来。在一个阳光很浓的午后，静静地把它们一点点铺平，压在干燥纸里。能独享一年四季中繁盛和光亮的日子，心里涌上来的是丝丝的喜悦和美好。

夏天压绣球花。左边是已经干燥好的绣球，右边是刚采摘的

也常去花鸟市场闲逛，曹家渡花鸟市场一度是一片热闹的天地，也就是在这里，我陆陆续续买过桔梗、南天竹、玫瑰、剑兰等。花养一段时间变枯萎，是一件悲伤的事情。有一次去看孟令的博物艺术个展《拾遗》，有一面贴满干花的墙面，知道花朵是可以永久保存下来的。之后花开由盛转衰之际，我就用绳子系住花枝，倒立悬挂在阳台，隔一两周花朵基本定型，也就可以作为干花插于花瓶，或者我也学做一回艺术家，就把家中一块白墙贴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有玫瑰，有花园里自种的绣球花、百日花和菊花，有去安吉采摘的小雏菊，还有去森林公园捡拾的红果。

日子一装扮，即便心情低落，也就被冲淡许多，变得坦然起来。

而那些押好的花瓣、叶片，又可以把它作成标本、书签、钥匙扣。这个也是慢慢深化的过程，比如刚开始我用来做书签，先把花叶用胶水黏在空白书签上，盖好印章，再去照相馆覆一层膜，这样花叶既不会变形也不会掉色，可以使用很久。两三年下来，花签越积越多，送给亲朋好友，他们也是欢喜得很。

而钥匙扣的做法比较简单，从淘宝买透明的钥匙扣，把小的鲜艳花瓣压入其中，就可以了。

再后来，我用花瓣、花叶、花粒做画框。把紫色菊花瓣一片片地黏满整张画纸，远望过去，像一条条小鱼在摇曳游动着；晒干的桂花粒随意洒在画纸上，灰褐色般杂乱，反有一种行为艺术之美；而把害虫啃食过的绿叶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又有一种残缺的美……

往往此时，我都不由地感慨——大自然真美啊！即便是那落叶，折一折，揉一揉，变成三角形、圆形、正方形，或者一只小船、风车，裱于画框之内，都会让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神奇。

花开花落，四季的流转尽在其中。承载着人的情意，花作永存世间。历经过往，记忆的美好也变得永久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