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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博物学家林奈,有着怎样的一生?

作者:[英] 维尔弗里德·布兰特(Wilfrid Blunt)出版社:商务印书馆出版时间:2017 年 11 月

现代生物分类学之父林奈的第一部中文传记。卡尔·林奈(1707-1778)因发明“双名法”,用拉丁语组成的属种名作为动植物学名而闻名于世,双名法成为现代动植物命名的基础。在瑞典,人们称这位伟大的博物学家为“花之王子...

本书简介

现代生物分类学之父林奈的第一部中文传记。卡尔·林奈(1707-1778)因发明“双名法”,用拉丁语组成的属种名作为动植物学名而闻名于世,双名法成为现代动植物命名的基础。在瑞典,人们称这位伟大的博物学家为“花之王子”。林奈一生经历了几个多姿多彩的时期:从早期游学考察的穷学生,到乌普萨拉有名的医药学教授,再到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创始人之一。作为一位敏锐的旅行家、科学家、采集者、画家和地理学家,他将其一生的热情投入到植物学中,命名并分类了9000多种植物、828种贝类、2100种昆虫和477种鱼。这本书用通俗易懂的文字,鲜活再现了林奈的一生:他在拉普兰的探险经历、他的家庭生活、他和学生的交往,以及他在科学史上的伟大成就。

曾梦龙昨天

“很清楚,他认为林奈是个法师,林奈的画如同他家乡的鼓,具有某种魔力。”

作者简介:

维尔弗里德·布兰特(Wilfrid Blunt)是伊顿公学资深的绘画老师,皇家艺术大学和伦敦林奈协会的会员,著有多部传记作品和关于欧洲艺术与植物学的著作。他的《植物学插图艺术》已经成为植物科学画的标准的参考读物。逝于 1987 。

译者简介:

徐保军, 1983 年生。 2012 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获博士学位。现为北京林业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科学哲学、科学思想史、博物学、生态文明。

书籍摘录:

在吕克瑟勒短暂停留期间,林奈得空买了一个驯鹿角做的鼻烟壶,画了几张盛装打扮的驯鹿图。他还去了教堂,发现教堂就像一个破旧的、损坏严重的仓库,在里面集会的时候如同在室外一般,座位很低,人们坐着的时候不得不弓着腰。最后,林奈还诊察了一位妇女,她认为自己喝了带有蛙卵的水,因此肚中有三只青蛙。她坚持认为自己能听到它们在她的肚子里呱呱直叫,声称只有圣灵才能减轻自己的不适。另外一位妇女几年前也有同样的病情,并且有同样的抱怨,但她恰巧吃了三个 nuces vomicas ,然后康复了。但那位妇女却不敢这么做了。“我建议试一下焦油,但她说已经尝试过这个办法,结果只是呕吐。”

在吕克瑟勒似乎平日也有宗教仪式,林奈就是在周三的“祭礼结束”之后离开的。在一封信中,林奈透露,他计划等到途中再购买更多的食物,因此随身携带的只有三大块面包和一些鹿舌。他再次选择乘船出发,目的地定在索舍勒(Sorsele),但事实上他从未到达那里。

林奈的文字之中有许多关于拉普兰风俗、他采集的植物、他看到的鸟类和其他动物的信息。他提到,拉普兰部分地区已经出现了芬兰殖民者,他的船夫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定居在此并且同当地居民建立了很好的关系。林奈绘制了一种叫“Kåta”的拉普兰人居所。他还注意到,拉普兰人“睡觉的时候一丝不挂,只盖鹿皮被。无论男女,人们裸身穿衣的时候并不尴尬”。“消化不良”(ullem)是这里最常见的病症,这是因为他们常常饮用污染过的水引起剧烈腹痛所致。“他们靠烟灰、烟草、盐和其他办法治疗。腹部的疼痛常常如此剧烈,以至于痛苦得倒地爬行”。哮喘、癫痫、胸膜炎和风湿病也很常见。“头痛的时候,他们把一小片蘑菇放在痛得最厉害的地方,然后以火烧之,直至表皮脱落”。

林奈的日记中还提到另外一种真菌,很可能是牛肝菌属的菌类(Boletus suaveolens),拉普兰的年轻人常用它来求爱。在他的《拉普兰植物志》中,他用最浪漫的格调浓墨重彩地描述了这个主题:

当年轻的拉普兰人发现这种真菌的时候,他会小心翼翼地将它装在一个小袋子里,悬挂在腰间,它令人愉快的味道会使约会的姑娘更容易接受这个年轻人。噢,神奇的维纳斯 !在世界别的地方,求爱的时候,你必须准备咖啡和巧克力、蜜饯和糖果、美酒和佳肴、宝石和珍珠、黄金和白银、丝绸和饰品、舞会和集会、音乐会和戏剧。在这里,你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干枯的真菌 !

林奈和同伴继续沿河而上,行驶了一天一夜 — “如果说有黑夜的话,它也同白昼一样明亮,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下的时间仅有一个半小时左右”。林奈写道,这是一件令人疲惫不堪的工作,夜里异常寒冷。“我的同伴不时地下船涉水,缓慢地拖着船前行,有时一口气只能行驶三英里多一点”。

早晨的时候,他们看见一些帐篷,他们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拉普兰人作为下一段旅途的向导,但帐篷是空的。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一个岛屿,碰到一群人。这群人正安营扎寨以待狗鱼产卵季节的到来。“他们是格兰隆的乡民,距离这里大概五十英里。他们建造了像澡堂一样的临时小屋,只不过屋内没有火炉,门口也没有烟雾冒出来。他们睡在长凳子上。”但这些渔民太忙了,无暇帮助他们,他们只好继续前行。继续艰难行驶数英里后,他们决定弃船改走内陆。情况开始变得糟糕:整晚风雨交加,他们紧抓倒下的树,跋涉在没膝深的泥潭和齐腰深的冰冷的河流中。

“这简直比判了死刑还要残酷,我多么希望自己从未开启这次旅程!”早上六点,他们停下休整,设法生火烤衣,并希望能借此延缓蚊子的骚扰。然后,在一个名为“幸运沼泽”的地方(林奈认为取名“不幸沼泽”更为合适),他们看到一个帐篷,而且有人同意帮他们寻找向导:

下午两点左右,他满脸倦容地回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人,但第一眼看过去,我几乎不能分辨其性别。即使是诗人笔下的复仇女神也不能与其相提并论,她看起来似乎来自冥府。她体形格外瘦小,脸庞被烟熏得乌黑;一双棕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眉毛黑色;乌黑的头发松散地挂在头上,头顶则是一个红色扁平帽子;衣服是灰色的;胸前悬着一对长而松软的褐色乳房,看起来如同青蛙的皮肤;戴着一些黄铜手镯,腰间系着腰带,脚穿拉普兰靴子。

第一眼见到“复仇女神”的时候,我有点警惕;但同我说话的时候, 她向我传达了怜悯之情:“噢,可怜的人 !何等残酷的命运才会把你带到这里?可怜的 !你是怎么来的?又要到哪里去?难道你没有看出我们住在这里的不幸以及我们去教堂的不易吗?”

我问她,如果不走来时的路,无论前行还是后退,从这里出发我可以到哪里去。她却答复我:“不,先生,没有别的道路可选。你必须原路返回,前面的河流洪水已经爆发,我们什么也帮不了你。我丈夫本应该接待你,但他病了。离我们最近的邻居居住在六英里之外,如果你能找到他,或许他能够帮你,但对此我持怀疑态度。”

我问她这里离索舍勒多远,她回答:“我不知道。但目前这种情况下,起码要一周才能到达,这是我丈夫说的。”

在历经千辛万苦、长途跋涉后,我因背负行李(拉普兰人扛船)、彻夜不休、无熟食可吃以及饮用太多的水(除了没有加盐且经常长蛆的鱼,我没其他东西可吃,也没其他东西可喝)而彻底筋疲力尽,已然病了。如果不是牧师妻子给我一点盐腌的驯鹿肉干,我应该已经死了,尽管这种东西如果不配以面包会对胃不好,而且排泄出来也基本没有消化。

我渴望碰到一些人,吃一些烹煮过的饭菜,而非像鲑鱼一样逆流而上,最终走向灭亡。我问她是否可以给我一些吃的。“没有,除了鱼之外没有别的。”我看着那些未经加工的鱼,嘴里全是蛆,这个场景不但没有增强反而带走了我的食欲。我询问是否可以得到一些拉普兰人售卖的风干驯鹿舌,其中的脂肪深受拉普兰人赞赏,但她却告诉我不可能。“那么有驯鹿奶酪吗?”“有,但是离这里大概要六英里。”“如果你有,我能买一些吗?”她回应道:“我不希望你饿死在我的地盘上。”

林奈终于想方设法买到了一小块奶酪,他没有提及往返十二英里的路程,因此奶酪想必是从“幸运沼泽”的这个乡民那里得到的。在放弃了去索舍勒的想法之后,林奈开始启程返回吕克瑟勒。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回去的路比来时还要危险。小船沿着激流奔腾而下,最终撞在岩石之上,摔成碎块。万幸的是,这个时候河水很浅,林奈和同伴毫不费力就到了岸上,但这个拉普兰人不但失去了他的小船,也失去了他的斧子和长矛,林奈则失去了一只苍鹭和一只海鹰的标本。他们在太阳下脱掉衣服并晾干后,接着穿过灌木和沼泽,沿着海岸线走了至少6英里,然后他们幸运地碰到了驻扎此处捕捉狗鱼的人。这个人为他们做了吃的并送他们上路。

两天后,林奈抵达吕克瑟勒,此时,他早已筋疲力尽、又累又饿,牧师夫妇很贴心地照顾了他。6月8日下午,林奈安全返回于默奥。在经历了两周的内陆旅途后,他给了自己4天时间恢复。此后,他继续沿海岸线北上,目的直指吕勒奥(Luleå)。

经常,一个特别的植物便能燃起林奈的兴趣,让他意兴横飞。(他的学生安斯文·德斯·赫定(Sven Anders Hedin)曾写道:拉普兰的小花都“友好地向他挥手致意”。)在离于默奥不远的沼泽地里,林奈碰到一种开粉红小花的灌木,正值“它最美的时候”。在此之前,这种植物是地桂属(Chamaedaphne)的一种,但林奈决定将它单独划为一个属,并且为其取名青姬木属(Andromeda)。

我注意到:开花之前,她是血红色的,但开花的时候,她的花瓣变成肉色。我怀疑是否有画家能够在年轻女孩的肖像画中将这些迷人之处表现出来,或者用这些美去装点女孩的脸颊,其效果是化妆品所无法比拟的。当我凝视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诗人笔下的仙女,我愈是深思,就愈发觉她们之间关系如此密切。事实上,即使让罗马诗人奥维德来描述植物神秘的美,他也不可能想出一个更好的比喻……她的美只存在于纯洁之时(对女人而言亦复如是)。受精不久,她很快就成为新娘。她矗立于远方的水面上,总是在沼泽之中成簇生长,就好像扎根在海洋中某块石头之上。水面盖过她的根部,涨至她的膝处。她总是被毒龙和野兽环绕,比如邪恶的蟾蜍和青蛙在春天交配的时候总是用水淋湿她。她站立于彼处,低头哀伤。然后,那些长有美好脸颊的成簇的小花开始枯萎,日渐苍白……

林奈并未满足于文字描述,他还用自己笨拙的笔勾绘了一个牵强附会的寓言,将一只蝾螈比作恶龙。菲力克斯·布莱克(Felix Bryk)曾从艺术家的角度点评过林奈的绘画作品,他在一篇文章中写道:这幅画总让我想到“英国前拉斐尔派,比如罗塞蒂……他们竟然对此毫不知情!”无论如何,布莱克所言远超林奈能力所及。布莱克甚至不惜称林奈为“一个很好的制图员”,这个就有点无稽之谈了。相比人物和风景画,林奈可能更擅长画蚊蝇,他对后者的结构也更为了解。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同意斯特恩的一些观点,比如,他(指林奈)“在处理微型对象方面是个制图专家”,或者他将他的研究和图片贴在墙上证明“他对绘画有着强烈的兴趣”。马蒂斯*曾说过,他最大的志向就是像他五岁的小女儿一样画画;如此来说,林奈轻松地做到了这点。顺便说一点,诺拉·古尔利(Norah Gourlie)在其传记中的第九幅插图复制的正是林奈作品,但将其作为林奈在花朵研究中最为深入的四幅作品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旅途后期的某天,林奈给一个拉普兰人看了他的绘画。那人“立马惊呆了,摘掉帽子、鞠躬、低头,将手恭敬地放在胸前,喃喃自语,并且不住颤抖,似乎要晕倒的样子……”。但这并非是一个审美反应:很清楚,他认为林奈是个法师,林奈的画如同他家乡的鼓,具有某种魔力。

题图来自:pixn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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