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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布纹经典：一个由维多利亚时代启发的图书实验（全新版本已发售）

花匠小妙招
2024-11-24 10:30

前言：14年前，布纹经典系列彻底改变了经典书籍的面貌。随着“小布纹经典”的推出，在这篇文章里，我们将为你介绍这个系列是如何颠覆传统，并最终赢得了胜利。你有没有最喜欢的布纹经典书籍呢？欢迎留言与我们分享。

图源｜Penguin

作者｜Alice Vincent

编译｜尚义晗

原文来源｜企鹅兰登英国官网

在伦敦南部一个日光晒过的阁楼工作室里，科拉莉·比克福德-史密斯（Coralie Bickford-Smith）正在翻阅一张张A4纸，上面溅满了黑色油墨。它们从中间折叠起来，在镜子中映照出蜘蛛网状的斑点。比克福德-史密斯藏在眼镜和黑卷发下，身材矮小，还有点害羞。她解释说：“ 我在这儿搞点乱七八糟的名堂；不过我喜欢充满乐趣的生活，以及可以远离电脑的时光。”

正是在这里，在这张整洁的办公桌上，现代出版业中最抢手的精装书系列问世。

比克福德-史密斯是企鹅的高级设计师，也是《狐狸与星》（ The Fox and the Star ）等多本插画书的作者。近15年来，她为企鹅的 布纹经典系列（Clothbound Classics）设计了许多独特的概念和封面。这些书已经成为出版界令人赞叹的现象。 如今，这个系列已经在全球110个国家销售了600万册，从剑桥公爵夫人凯特的个人办公桌，到Instagram和TikTok令人垂涎的平面设计图，到处都有它的身影。而现在，这个系列又出新款了：“ 小布纹经典系列”（Little Clothbound CLassics）。

科拉莉·比克福德-史密斯的画桌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对于一些读者来说，这套书来得真是太晚了。早在2014年，一位名叫诺拉的Goodreads用户就表示，希望卡夫卡《变形记》的布纹经典版能够问世。现在，在比克福德-史密斯的工作室里，我们看到了受罗克夏测试 *启发的手稿，这本书的封面已经呼之欲出。

（编者注*罗克夏测试（Rorschach test），又称为墨迹测试，是人格测试的投射技术之一，由瑞士精神医生赫曼·罗克夏（Hermann Rorschach）于1921年发明。测验由10张有墨渍的卡片组成，其中5张是白底黑墨水，2张是白底及黑色或红色的墨水，另外3张则是彩色的。受试者会被要求回答他们最初认为卡片看起来像什么及后来觉得像什么。心理学家再根据他们的回答及统计数据判断受试者的人格还有状态。这项测验从1939年开始被采用，最初被称为「人格投射测验」）

她告诉我，她之所以选择这个角度，是因为对她来说，《变形记》是“关于他的感知的一部作品，在变化中，他对一切都有不同的看法。这也像某种蝴蝶或飞蛾。我们已经很多次用过这些昆虫，但这次我想以一种稍微不同的方式来表现它。我认为它真正传达了书中所展现的能量，而不仅仅是——哦，这又是一只甲虫。

在比克福德-史密斯的笔记本上有一张早期的铅笔素描，奇怪的翅膀占据了封面的四角。在那一页，比克福德·史密斯写下了“变形记的墨水”几个字。她心中的颜色构想是黑色的墨水在蛋黄色的封面上。她说：“ 我感觉，这就对了。太抓人眼球了。”

人们并不总是对漂亮的精装书感兴趣。2007年底，当杰夫·贝索斯公布他的新产品时——一种名为Kindle的亚马逊图书阅读器——他们对未来还一无所知。

Kindle直到2009年才在英国上市，但这并没有减弱人们对它的狂热。Kindle的第一个版本在五个半小时之内就卖光了。出版界似乎分成了两类人：对数字革命极度渴望的人，和对数字革命恐惧非凡的人。《华氏451》的作者雷·布拉德伯里就敏锐地否定了亚马逊的这个新设计，说：“电子书闻起来就像烧完的燃料。”

“我记得当我加入公司的时候，每个人都对数字技术感到十分担心。”企鹅经典的出版总监杰西卡·哈里森（Jessica Harrison）在比克福德-史密斯工作室的一把深色扶手椅上，向人们解释道：“ 当时的人们对电子书有各种各样的焦虑。”

科拉莉·比克福德-史密斯（左）

企鹅经典的出版总监杰西卡·哈里森（右）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比克福德-史密斯回忆说：“当时我们面对的情况是，我们是要永远把纸质书做下去还是迟早都要变成电子书？”这也是设计师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关键时刻：我刚刚在企鹅公司找到一份封面设计工作。她说，在此之前，“我的职业生涯一点都不顺利；我一度找不到工作。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但我最后还是走到了这儿。我特别幸运。”

比克福德-史密斯一直都是个书迷。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对那些印刷标记就非常痴迷——在文字周围的那些彩色框线和小小破折号，它们标示出书页的边缘位置。她承认：“这些东西的确意义不大，但我也是真的对书籍设计很感兴趣。”五岁时的她已经积累了一整套书，这些书的印刷方式都各不相同。很后来她才想到，“哦，这是一种专门的工作呢。”

到2008年初，比克福德-史密斯已经在企鹅工作了几年。2007年，她拿出了她自己所说的“布纹经典的前身”——一本名为《生命之诗》（ Poems for Life ）的书。布纹经典设计的起源，就可以追溯到这里：双色调——淡淡的、长矛般的绿色，铺在深绿宝石上；复杂的线纹，以及20世纪初风格的、被藤蔓环绕的树木的复杂描绘。同样的设计还见诸另一本比克福德-史密斯设计的书《安徒生童话》中。这本书于2005年发行，它再次采用了双色调（霓虹粉色和深栗色），它的边框设计也在十多年后被“小布纹经典”采用。

这一个书系的合作方是Waterstones，这场合作吊足了人们的胃口。Waterstones小说部门的Richard Clesham解释说：“当我们表示有兴趣以一个稍好的价格推出一个内容更宽泛的系列，并且可以给读者提供类似的收藏价值时，布纹经典系列便应运而生了。”

对比克福德-史密斯来说，灵感恰恰来自那些不可能之处。图片是来自印度的薯片包装。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比克福德-史密斯解释说：“我翻遍了那些我们收集到的书籍装订面料样本。我想用这种布，放弃纸质封面，回到维多利亚时代的装订方式。”她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来到她藏在凹室里的书架前，拿出一本《维多利亚时期出版商关于布和皮的书籍装订》（ Victorian Publishers’ Book-Bindings in Cloth & Leather ），作者是鲁里·麦克林（Ruari McLean）。这本书里面藏着宝藏；比克福德-史密斯翻阅着鎏金和花丝、金船和压花书脊。

“这就是我的起点。所有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书，所有复杂的设计和烫印都是。我想知道，该如何用现代的印刷机重新赋予他们生命。我想做一本真正被人喜爱的精装本。这一切都始于，我希望这种书被喜爱和珍惜的想法。”

没有封套，没有对应的平装书版本；相反，它追溯了几个世纪以来的技术变化，而且是在出版业正在转向更新的现代性，在实体书受到威胁的时刻。“这不是什么邪恶的计划，”比克福德-史密斯笑着说，“它只是就这样发生了。”正当整个图书业感到犹疑，不知道那些传统类型的书籍是否还能生存下去的时候，比克福德-史密斯则着眼于过去，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个行业的未来。

比克福德-史密斯家中像彩虹一样的书籍，以及一些小玩意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在比克福德-史密斯的家中，客厅墙壁上整齐地摆着按颜色顺序排列的布纹经典书籍。书架之间是一个置物架，上面摆放着装饰性的生物、闪闪发光的小盒子，以及一个彩虹形状的圣诞树装饰，由两朵拟人化的云支撑着。在这下面的，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本布纹经典作品——简·奥斯汀的《理智与情感》。淡蓝色，深粉色的花朵，它就像墙纸一样在封面上生长。

比克福德-史密斯又去看了看这些第一批印刷的书。她仍然记得这批书在她手中的感觉。“事实上，对于封面设计者来说，这是一个胜利。书的背面全是图案，没有文字简介。我觉得我们做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东西。 我的感觉只是，哇——我真的实现了我脑子里的想法诶。”

将布纹经典系列从比克福德-史密斯的笔记本上送到读者手中，过去是——现在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挑战。当时，比克福德-史密斯做了一些关于箔（附着在布上的颜色的名称，用来制作设计的图案）和布的实验。最初，她只是想了解箔是如何附着在布上的。比克福德-史密斯解释说：“有这么多箔，我们没有办法覆盖得均匀。在这一点上，我萌生了利用负空间的想法。”

印刷商们习惯于在将箔印到精装书的布上，但这是在书籍上，而不是在封面上。哈里森解释说：“以前根本没有这样制作的书籍，这给印刷商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最初，比克福德-史密斯想，如果拿掉防尘套，也许可以节省生产成本。但她错了。说起这件事，她笑着说：“这属于虚伪的节约了。”

新的布纹经典系列的早期草图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理智与情感》的布纹经典版于2008年11月6日发行。在此后的14年里，企鹅经典系列已经出版了85本布纹经典，从《悲惨世界》（封面为树枝上的鸣禽柱，黑底红字，2012年）到《孤独的伦敦人》（封面为火车站天花板的拱形椽子，橙底黑字，2021年）。这个系列最初以单本或小系列的形式发行，如今的布纹经典已经被纳入企鹅经典的出版计划。企鹅营销主管阿尼亚·戈登（Ania Gordon）说：“ 当我们发现一本书适合这个丛书系列时，我们就会立马把它出版。” 客户经理莱斯汉姆继而说到：“一开始只是一个系列，现在已经越来越多了。”

对于比克福德-史密斯来说，每本书几乎都要经历同样的设计过程。她先从故事开始；每本布纹经典上的每一个符号或图标，都是以某种方式提取自文本。“这一切都从阅读这本书开始。我会思考作者，思考这本书的年代，”比克福德-史密斯说。她还补充到，她还会研究这本书的旧封面。“显然，我设计的图书是那些已经有过太多不同封面的内容了。”

比克福德-史密斯把这些想法进行勾画和涂鸦，然后扫描、上传，并以数字化的方式进行细化。让她仍然感到惊讶的是，她为第一本布纹经典设计的模板至今仍然在使用。她只打破过一次：为吴承恩的《西游记》。她笑着说：“这本书的背面有一只小猴子，确实有些无聊。但我从小就非常喜欢这本书。我感觉有点疯狂，打破了自己的规则呢。”

比克福德-史密斯置物架上的一个小狐狸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至今85本书的设计稿给比克福德-史密斯带来了存储上的问题。她说，她经常疯狂地制作一版又一版的封面，以至于自己都很难记住它们放在了哪。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脱颖而出的很难被忽略。《鲁滨逊漂流记》是一个挑战，也是她最喜欢的作品：她自己毕业论文就是研究的这本书，她几乎看过每本书的封面。因此，她以月亮来显示时间的流逝。《一千零一夜的故事》的封面上的阿拉伯式拱门不仅受到中东建筑的启发，也受到《布偶秀》片头中戏剧场景的启发。后来，比克福德-史密斯才意识到，《一九八四》上封面的卡通化眼球与英国恐怖剧集《加思·马伦吉的黑暗之地》中的“眼瞳船长”（Skipper the Eye Child）角色十分相像。

对于布纹经典来说，企鹅经典从来不为封面的决定而开会，对封面设计进行展示、检查和品评——这在出版界可不是件寻常的事。完全就是因为是比克福德-史密斯操刀设计，而企鹅经典就负责接纳。企鹅经典的品牌总监山姆·沃尔特（Sam Voulters）解释说：“ 我们完全信任科拉莉，我们让她去寻找书中的内容，然后带着设计稿来见我们。 这些设计稿我们会看，但不会纠结是否采用。”

就在2021年初，封城最初几天，企鹅经典在讨论一个新的布纹经典系列——这是一个反映季节变换的系列，尺寸更小，有点像2015年推出的小黑书。一年后，布纹经典背后的团队在出版商办公室的一间会议室里，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系列的封面。“鲜艳的标本箱”（Brightly coloured specimen cases）——这是对没有任何内页的精装书封面的称呼——在办公室里被传来传去。

“它们看起来是那么令人难以抗拒，”哈里森当时说道；“想象一下，假如你有一整个桌子的这些封面，它们简直就是你想拿起的珠宝。”比克福德-史密斯的设计就像往常一样。企鹅的团队甚至要花几周时间，给这些小书取名：最后决定的名字不是“迷你布纹经典”（Mini-Clothbounds），而是“小布纹经典”（Little Clothbound Classics）。

Clays印刷厂的流水线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在2022年一个温暖的初夏，我来到了北萨福克，走进了一个漂亮村庄的仓库和红砖建筑的迷宫中。这里就是Clays印刷厂，200多年来，这里源源不断地印刷着书籍。在这个房间复杂的流程背后，每年有1.6亿本书出版，这其中就包括布纹经典系列。

阿尔菲·博吉斯（Alfie Boggis）带我参观，他是一位印厂经理，一直在厂里工作。博吉斯身材高大，超过一米八，剪着金黄色的头发。在90分钟左右的时间里，他耐心地解释了印刷书籍有多复杂。这些书籍的装订灵感来自维多利亚时期的装订传统。

他向我展示了不同的机器：在包裹纸板盒或封面的Brillianta布上印上彩色箔片的机器；每小时在纸上印刷23,000本书的机器；那些将封面的书脊绕成圆形，并在两边形成两个整齐的凹痕的机器；在书脊处装上丝带或布条、铺上适量胶水的机器；还有用来熔化胶粒的大桶。这里有一条供叉车行驶的小公路；有一个角落，有一个人用软管末端的喷嘴，手工将一摞书的边缘喷成蓝色。时不时地，你会看到一个遵守“十本书规则”的员工：每印十本书，就必须手动检查一本。他们用手拨开书页，翻开封面，然后满意地把书放回书堆。

博吉斯的声音穿过泡沫耳塞。戴上耳塞，是为了隔绝机器重复的轰鸣声。耳机里还放着音乐——先是Nickelback，然后是Abba——员工们轮流选择他们想播放的内容。

Clays印刷厂的员工，正在制作“小布纹经典系列”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早在2008年，当布纹经典首次交付给Clays印刷时，Clays遇到了全新的挑战：他们以前没有在织物封面上印制过铝箔设计，仅仅在书脊上做过。从那时起，印刷厂的团队和在伦敦负责生产的团队前前后后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小麻烦。

这对于每次出版12本的小布纹经典来说，是一件相当耗费劳动力的差事。多年来，布纹经典的许多颜色组合，就像濒临灭绝的恐龙。企鹅的高级制作人塔林·琼斯（Taryn Jones）解释说，“我们遇到了许多问题，比如，到底该如何给到科拉莉她想要的颜色。有些颜料已经停产。有时候我们会想说——那个，科拉莉，我们能不能稍微改变一下这个？——有些设计一开始就与现在的印刷方式不同。”

而“布纹经典”的兴起——颜色、系列、印刷数量的增加——也改变了Clays。“在我从事这项工作的六年里，这简直闻所未闻，”博吉斯解释说。"我们曾经有一块地方来专门存放织物。现在，我们找了一个新的地方。 那里简直就像一个地毯世界。”

《变形记》的封面箔化后的剩余物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博吉斯把我带到那个传说中的“地毯世界”。这是一个关于布纹经典的特殊地方：这里有一卷卷的丝带——用作书签——标签上整齐地写着“艰难时世”的字样（狄更斯的《艰难时世》）；旁边堆满了预先剪好的橄榄绿布料，准备进行烫印和包装。在这里，我找到了“傲慢与偏见”（金黄色）和“呼啸山庄”（皇家蓝色）。他解释说：“我们的丝带数量大增，现在我们不得不把它们放在架子上了。”

在工厂的另一个角落，第一批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变》正在进行压制和装订。这些书页从传送带上下来，由一台机器接手，与青绿色布装封面结合在一起。这两部分被夹在一起，然后弹出到另一条皮带上。博吉斯拿起一个成品，递给我。他兴致勃勃地说：“刚出炉的。”的确如此。我感觉到温暖沉入我的手掌，就像14年前比克福德-史密斯手中的《理智与情感》一样。

虽然布纹经典的成立远早于2020，但那一年有三件事情碰到了一起，布纹经典大为流行。首先，由于新冠疫情，实体书的销量猛增；其次，巴诺书店（Barnes & Noble）在其遍布美国的600家门店中进了一批货，他们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将布纹经典带入美国；最后，Z世代的读者开始通过社交媒体赋予布纹经典以全新的生命。

在Instagram的一个小角落，这里长期以来一直是分享布纹经典所代表的复杂设计，以及不加掩饰的纯粹享受的园地——有13,700个帖子打上了#clothboundclassic标签，其中许多是flatlays——这指的是从上方拍摄的、精心策划的静物照片，例如将布纹经典与香味蜡烛或切花摆在一起——和shelfies——这个则指的是精美的书柜。有些用户专门为他们的布纹经典系列新建了账号。

来自俄亥俄州的27岁护士利亚·索沃兹（Leah Sowards），2019年12月拿到了她的第一本布纹经典。此后的一周，就在Instagram上推出了她用来分享书籍的账户@coffeesoakedpages。她po出了怀旧风的、深褐色调的图片，这些图片中的书籍安静地躺在清爽的布单上，上面摆着一杯黑咖啡。阿尔伯特·加缪的《局外人》布装版的粉红色抽象封面，是她Instagram上难得的一抹亮色。@coffeesoakededges现在有超过21,000名粉丝。“我的直系亲属中没什么人热爱阅读，所以能与全球各地和我一样热爱阅读的人分享和沟通，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索沃兹通过电子邮件告诉我。“在Instagram上分享我的布纹经典收藏，这使我能够与其他有共同兴趣的人形成有意义的联结。”

虽然布纹经典出现在Instagram上已经有了好多年，但TikTok则为它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舞台：截至本文撰写，TikTok上使用#clothboundclassics标签的视频已经有了55亿次浏览量。

对于Z世代来说，2000年代末布纹经典的到来，刚好赶上了他们青春期前对独立阅读的认识。企鹅公司的影音制作人助理、TikTok的狂热用户菲奥娜·卡梅伦（Fiona Cameron）解释道。“我记得，大约12岁的时候，我和朋友一起去逛街。那时我只见过几本布纹经典，但它们真的让我眼前一亮。单说颜色和图案，它就是如此的不同。封面上居然没有一个真正的logo。这是个神秘的东西，只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现。”

比克福德-史密斯在她的工作室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卡梅伦说，这种神秘感仍然是TikTok对布纹经典着迷的背后推动力。“科拉莉对人们来说是个谜。我真的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我只见过她的一张照片，但那张照片现在已经很旧了，”卡梅伦解释说。“这些书太有趣了，你虽然知道作者是谁，但你不知道谁设计了这个系列—— 不知道的东西才让它更有趣。”

虽然比克福德-史密斯活跃在Instagram上，但她不上TikTok。卡梅伦说，这两个平台的受众没有什么交集。但即便她不上TikTok，她的设计作品中内在的谜——横跨《达洛维夫人》的飞机，或《小妇人》封面上的剪刀——已经成为热衷于在网络上揭示流行文化之谜的观众的盘中餐。

Clays印刷厂的生产线

图源：Stuart Simpson/Penguin

2022年4月，有关小布纹经典的消息传出。此时，距离该系列作品上架还有四个月，距离那本《地狱变》来到我手掌上还有两个月——Instagram和TikTok上已经出现了风声。 “再见了我的钱包。”一位粉丝在比克福德-史密斯的帖子下面评论道。

“看到你喜欢的艺术家的新作品，这总是件令人兴奋的事。这就像等待你最喜欢的歌手的新专辑一样。”24岁的BookTok博主Stacey Yu说道。“当我第一次听说这个项目时，我兴奋地想收下所有封面，因为这个系列不是单单一本书，它是整个系列构成一个整体。小布纹经典？它们既然小，肯定更有收藏价值”。几周后， Stacey Yu收到了样书，上面还有比克福德-史密斯的签名说明。浓度爆表的羡慕与嫉妒涌入了她的TikTok账号。这一期视频的标题是：“ 我唯一比漂亮的书还要喜欢的东西，是小只一点的漂亮的书”。

在实体书受到互联网威胁的时刻，布纹经典始于比克福德-史密斯“书应该被爱和珍惜”的想法。人们或许可以想象到布纹经典的诱惑力，但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他们最狂热的观众会生活在网上——在货架的照片与视频中，在备忘录和平面图中；互联网成为了实体书的居所。这些有几百年历史的书以维多利亚时代装订的方式印刷，寻觅到了全新的意义。

哈里森说：“布纹经典证明了我们的行业的生命力。它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在这个实体书可能处于真正危机的时刻，布纹经典问世了。 这不仅是对文学本身的礼赞，也是对书的礼赞。如今人们虽然有了这么多的阅读和视听方式，但人们仍然关心书本身。”

小布纹经典目前英国已发售，上海外文专营店已上预售链接。喜欢的朋友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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