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走不远,磐石叠叠不见山。
闷雷隆隆不下雨,雪花纷纷不觉寒。
春夏秋冬汗落地,东西南北都走遍。
十里八里不歇脚,千里迢迢在眼前。
这是儿时大人常给我们猜的谜语,把我带回到了那个推石磨的年代。
石磨,如今已经成了稀罕物。它看似简单,实则融入了许多机械原理。从外貌上看,它是两块上下对接的圆柱形石头,两块圆柱形的石头中间镂空上下连通的孔道,用来固定在一个木盘上。上块旁边再镂空一孔道,往下流通粮食或其他物品。下面的那块固定在底座上,承载着上面那块石头的旋转。在中间结合部两个对接面上,两块圆柱形的石头中间密集地镂刻着一行行凹凸有序的纹理线条,当人们推动上面的那层石头时,从中间孔道里流通下来的粮食,就会随着上层石磨的转动,被磨成细面,并顺着凹凸沟旋转出来。两层石块旋转摩擦产生的力量,就会很容易地把小麦、玉米、大豆、大米等类似的粮食磨成面粉。
石磨,是过去城乡不通电时一件重要的家什。说是家什,是因为它不是任何农家想置办就能置办的。要把一块从山上采下来的大石头镂雕成石磨,需要很高的技巧。过去会镂雕石磨的手艺人很是吃香。谁家需要石磨了,尤其是年轻后生刚结婚自立门户,急需置办这些家什时,就必须请匠人上门,先上山采来大青石或花岗岩,在庭院里连着干上七八天时间,才能镂刻好一盘像样的石磨。
石磨雕刻完毕,家里就有了一件像模像样的东西,放置在哪里不能随意。这时候,主人一般会在院里专门建盖一个棚子,或安置在偏房宽敞的房间地面上。沉重的石磨不能直接放在地面,下面还需筑一个台面,台面上还得专门制作一块比石磨大出一些的圆形木制平台接粉。
石磨就像村庄的牙齿,啃咬着儿时的贫困和苍凉。从我记事起,从早到晚,一碗谷、一碗豆、一碗面地磨着一家人的温饱,也磨着家人的辛酸和憧憬。那时,村里石磨很少有清闲的时候,几乎天一亮,睁开眼,就听见家家户户的石磨响起来,家家户户的粮食需要磨,喂猪用的杂粮需要磨。记得那时候家里用石磨磨得最多的就是小麦和玉米。母亲把从缸里舀出来的小麦用水淘洗几遍并晒干后,就会一桶一桶地放在磨房里。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村里的石磨开始热闹和活跃起来。只要有空闲,一家人呼儿唤女齐上阵,就会拿起推杆开始推磨,一圈又一圈地推着,直到把月亮和星星也推进茫茫无际的夜色中。
推磨要不停用力地转圈。在石磨的上层外侧有一个眼,放上一根木桩,然后用绳子拴住,再用一根长一些的木桩作为推杆,横在腰间,用手扶着往前推,一圈一圈,不紧不慢,反反复复。费力气是不怕的,关键是转上一两个小时,头晕眼花,停下来时真的找不着北。那时,即使是孩子,也是要推磨的。乡下孩子耐劳,自家的活儿得自家干,时间长了,也就熬出来了。
农闲了,家里的大人们就会连着推好几天磨,多磨一些粮食存储起来,方便日常食用。用石磨磨出玉米面,用箩筛筛出的细面做成饼子,筛出的渣子熬粥,那股醇香至今难以忘怀。
一到逢年过节,石磨就更加忙碌起来,很多人家要磨豆子制豆腐,磨米做汤圆,石磨则成了大人们的天下,我们这些孩子只能望而却步。这时你会看到村民们一边推着石磨,一边用小勺往磨眼里舀泡发好的黄豆大米。这时,石磨从来不会闲着,一天到晚都在吱吱呀呀转动着。
离村子不远的箐里,有两条小溪,溪水潺潺,平时洗衣、吃饭的水都从这里挑。当然,这时对于磨豆腐的人来说,又有了新用场,用它浇豆浆。清凉的溪水浇在磨盘上,水流顺着磨心流遍了磨沿,磨好的豆浆米浆便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滴答——滴答”地流进铁桶里。
推不完的磨,转不完的圈,石磨的形象,就是勤劳生活的缩影,踏踏实实,平平淡淡,一年又一年,经历了多少年,经历了几代人,春夏秋冬,日子在汗水中不断迎接着一个又一个丰年的到来。
制磨、推磨,如今都极少见了。与今天的孩子们讲起其中甘苦,竟也如同故事一般新鲜。无论城里还是乡下,条件都越来越好了,大小超市里现成的面粉多得让人挑花了眼,而那种石磨磨出的粗细不均的面粉已难觅踪影。经过漫长岁月使用的劳动工具,被新时代所淘汰虽是件正常不过的事儿,但心里总觉得作为一种文化传承还是值得留存一二。(作者 杨继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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