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写下了《雪绒花》，更改变了音乐剧的历史
2018年8月23日，是奥斯卡·汉默斯坦二世逝世58周年。即使对汉默斯坦二世这个名字不甚熟悉，相信大家也一定听过《雪绒花》这首温暖的歌。
文 | 钱赫
雪绒花雪绒花
清晨迎着我开放
小而白洁而亮
向我快乐地摇晃
白雪般的花儿
愿你芬芳
永远开花生长
雪绒花，雪绒花
永远祝福我家乡
《雪绒花》是音乐剧《音乐之声》里最有名的歌曲之一，也是汉默斯坦生前写的最后一首歌。琅琅上口的曲调和朴实优美的歌词相得益彰，使人过耳不忘。其中浓郁的民歌风情使得很多人误以为这首歌真的是由奥地利民歌改编而来的，实际上《雪绒花》完完全全是词作家汉默斯坦和作曲家理查德·罗杰斯这两位美国大师的原创。
电影《音乐之声》
得益于上海电影译制片厂对1965年电影版的引进和译制，《音乐之声》想必是很多人的音乐剧启蒙，而坚毅爱国的冯特拉普上校和活泼可爱的修女玛利亚也因这些优美的歌曲定格成音乐史上的经典形象。
不过，作为美国最著名的词作家和剧作家，汉默斯坦的代表作可远远不止《雪绒花》一首，在他近40年的职业生涯中，他与别人合作写了850首歌，8次获得托尼奖，2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脍炙人口的经典曲目数不胜数。汉默斯坦的合作伙伴们也都是音乐界的佼佼者：杰罗姆·克恩、文森特·尤曼斯、鲁道夫·弗里姆尔……但最为人熟知、也可以说是最成功的合作，还要数他与理查德·罗杰斯的合作。
罗杰斯与汉默斯坦二世（右）
这对音乐剧史上的“梦幻组合”结缘于音乐剧《俄克拉荷马》（Oklahoma!）。这部音乐剧改编自里恩·瑞格斯的戏剧《绽放的丁香花》（Green Grow the Lilacs）。汉默斯坦和罗杰斯都对这个故事充满热情，但他们当时各自的合作伙伴，杰罗姆·克恩和劳伦茨·哈特都对此兴趣缺缺，于是俩人一拍即合，开启了他们近20年的合作，也开启了美国百老汇音乐剧的“黄金时代”。
音乐剧《俄克拉荷马》剧照
《俄克拉荷马》讲述了发生在美国西部的一系列爱情故事。潇洒的牛仔、可爱的乡村少女、广阔的农场、阳光灿烂的西部平原……都为这部作品增添了淳朴大气的新鲜情调，尽管起初不被投资人所看好，但一经上演便在百老汇引发了观剧狂潮。
休·杰克曼演唱《俄克拉荷马》中的名曲《哦，多么美丽的早晨》
剧中最有代表性的曲目是牛仔克里上场时唱的《哦，多么美丽的早晨》，听着这首朝气蓬勃的曲调，我们仿佛能看见翠绿草场上点缀的牧群，闻到金灿灿的麦地散发出的温暖气息。
电影版《南太平洋》
在《旋转木马》、《博览会》之后，两个人的合作又迎来了一个高峰——《南太平洋》。这部音乐剧获得了普利策戏剧奖的殊荣，更成为当时在百老汇上演时间第二长的音乐剧（仅次于《俄克拉荷马》），演出达1925场。同样是一正一副两条爱情线，这次的故事发生在“二战”期间的南太平洋小岛上，异域风情更为浓郁。
剧中的两段爱情因为战争和种族隔阂而危机重重，来自美国的护士内莉爱上了一位居住在当地的法国农夫埃米勒，而他与身为土著的前妻还有两个混血孩子。两人背景的巨大差异让内莉萌生了退意，她一边洗头搓泡泡一边念叨着要忘记那个男人，一曲活泼的《我要把那个男人从头发上洗掉》令人忍俊不禁。
这样的异国恋情让人想到歌剧《蝴蝶夫人》，好在《南太平洋》还是给了观众一个圆满的结局，淡化了战争的血腥和残酷，爱情战胜了语言差异和种族偏见。
1958年，汉默斯坦和罗杰斯创作了一部以旧金山的唐人街为背景的音乐剧《花鼓戏》，它也是屈指可数以中国人的生活为题材的音乐剧，原小说的作者便是逃亡到美国的华人。《花鼓戏》表现的是一个充满戏剧色彩的中国式“包办婚姻”故事。
Lea Salonga主演的复排版《花鼓戏》
在2002年的复排版中，情节有所改动，但两个女主角冲破家庭桎梏、勇敢追求自我和爱情的女性主义色彩却始终闪耀其中，琳达的《我喜欢做个女孩》在那个时代堪称新女性的自白。
在美国百老汇有这样的说法：“如果罗杰斯没有遇到汉默斯坦二世，他们俩还是完全可以各自名留千古；可当罗杰斯遇上汉默斯坦时，他们就注定要改写音乐剧的历史。”这句话恰如其分，因为他们的合作不仅使百老汇音乐剧走向成熟，还使其走向了世界。
公允地说，“R&H音乐剧”取得的商业成功是有一定程式的，例如剧情的可预测性、卡司的固定搭配（一般由雄壮的男中音、轻灵的女高音和陪衬补充性质的男高音和女中音构成）等。这样的配置尽管有些“套路”，但也简化了试唱过程，并与《风流寡妇》等维也纳轻歌剧一脉相承。
聆听演员面试的汉默斯坦
据同时代的人评价，汉默斯坦是个理智坚定的人，但他笔下的音乐剧剧本又是浪漫主义的，真爱总能跨越一切阻碍。虽然这些音乐剧的基调都是积极欢快的，但它们从来不乏严肃现实的社会背景，因为汉默斯坦始终关注现实，带着良知和信仰写作。无论是美国统一前西部牛仔和农夫的矛盾、种族主义、性别歧视、家庭暴力、阶级鸿沟还是反战思想，在他的剧本中均有涉及，最著名的《音乐之声》便是第三帝国时期德国吞并奥地利的历史侧写，闪烁着人性、爱和自由的光辉。
最后我想以《音乐之声》中的另一首名曲来结束本文。汉默斯坦所作的歌词是这样的：
玫瑰上的雨滴和小猫的胡须
亮闪闪的铜壶和温暖的羊毛手套
细绳系着的棕色纸盒
这些都是我心爱的东西
奶白色的小马和香脆苹果馅卷饼
门铃、雪橇铃和炸肉排面条
野雁张开翅膀飞向月亮
这些都是我心爱的东西
女孩们穿着系蓝色缎带的白裙
落在我的鼻子和睫毛上的雪花
银白色的冬天融化成春天
这些都是我心爱的东西
电影《音乐之声》插曲《我心爱的东西》
读汉默斯坦的歌词，总能体会到美妙的诗意和对生活的热爱。若要在“我心爱的东西”的列表中加一项，那一定是“汉默斯坦的歌曲”。汉默斯坦在1960年8月23日离开了我们，到今天已有58载。但他的歌会一直传唱下去，不仅在百老汇，更是在全世界：即使潮流易逝，歌声却是永恒的。
谢谢你为我们带来的快乐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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