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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文苑】滇食蚕豆

原标题:【清风文苑】滇食蚕豆

短篇小说《社戏》中,鲁迅描写了他清明回老家扫墓之后和小伙伴划船去看社戏。看完社戏后,在桂生的提议下,去偷了罗汉豆在船舱里煮着吃。六一公公发现他们偷了罗汉豆,因着他说好吃,便又摘了新鲜的送去给他和母亲吃。文末,先生说“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

鲁迅先生大概也是最爱罗汉豆的文人了。后来在《孔乙己》一文中,又再次写到了这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豆子。文中他写道“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做下酒物了。”那时候,就觉得这茴香豆该是多美味的食物,得鲁迅先生再三地写进文中。

鲁迅文中反复提到的罗汉豆,其实就是菜市场常见的蚕豆。蚕豆的叫法太多,胡豆、佛豆、倭豆、罗汉豆说的都是它。《太平御览》记载,张骞出使西域把蚕豆的种子带了回来。所以,那时候人们把蚕豆称之为胡豆。因为繁殖速度快,不挑土壤,有水就生长,于是快速在我国的大江南北播种开来。

当时,佛家弟子都喜欢把蚕豆当粮食,所以又有了“佛豆”的叫法。徐霞客在《滇游日记二十八》中描述“乃东向从小路导余,五里,抵山下,过一村,即药师寺也。遂停杖其中。其僧名性严,坐余小阁上,摘蚕豆为晌。”这也验证了“佛豆”一说的由来。元代农学家王桢在《农书》中言“蚕时始熟,故名”。到了明朝,李时珍《食物本草》则说“豆荚状如老蚕,故名蚕豆”。李时珍的文献中还记载“胡豆,气味甘、微辛、平、无毒。主治快胃,和脾脏。”由此可见,此豆还可入药。至此之后,蚕豆的叫法也就流传了下来了。

鲁迅先生笔下的茴香豆,便是蚕豆的一种吃法。将干蚕豆在水中浸泡开,入锅加适量水,急火煮约15分钟,等豆皮起皱,中间凹陷,马上加入茴香、桂皮、食盐、山萘,再文火慢煮至水干即成,这是绍兴著名的传统小吃。

便宜又普遍的蚕豆在云南有多种吃法。最为常见的便是焖煮豆米了,将去了壳的新鲜蚕豆下锅炒,再加入干椒和调料焖煮至软糯即可出锅。很多云南人更为喜欢的吃法则是豆焖饭,将火腿切丁爆炒,加入剥了皮的豆米仁翻炒,倒入淘洗好的大米,盖上锅盖焖,米熟即可出锅,用锅铲翻开,只见一层金黄的锅巴,香味扑鼻。

干蚕豆做成的芽豆则是云南人端午必备的时令小吃。把干蚕豆浸泡至长出小芽,然后加水将豆米煮至软糯,沥干水分便可,云南人把这一小吃叫做“煮芽豆”,在端午吃芽豆可祛毒辟邪。古人把身体病恙归咎于毒邪来侵,端午时节,多食粽子一类糯食易导致消化不良,吃芽豆有助于消化,这也切合了李时珍在文献中记载的蚕豆“快胃,和脾脏”的药用价值。

清人汪士慎描写道:“蚕豆花开映女桑,方茎毕业吐芬芳。田间野粉无人爱,不逐东风杂众香。”(陈艳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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