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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武侠】《花与剑与蜀维埃》第二章——我周之子孙,祖寔曰子晋

“傍池居住有渔家,收网摇船到浅沙。预进活鱼供日料,满筐跳跃白银花。”——《花蕊夫人宫词》

        天外来客走上王建准备的豪华车驾,天空中也拨云见日。跟在车驾后面一起回城的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成都城内外的百姓也有不少目睹了仙人下凡的景象,再遥望降落之处皇上率领百官摆下如此阵仗,人们瞬间炸开了锅。

        仙人与皇帝、百官的车马朝成都城内驶去,三位仙人坐在一辆大车里,皇帝王建自己则骑马在前,相比于坐车辇,这位马上打天下的天子更喜欢骑马。行至成都城南的外江桥上,王建对仙人好客地放下架子,亲自当起了导游:

        “此桥名曰万里桥,下面的江叫流江,也叫大江。当年蜀汉的费祎出使吴国,诸葛亮在此为他践行,祎叹曰‘万里之路,始于此桥’,因以为名。[1]对了,这成都城啊,自秦以来原本较小,南门外要先过内江上的江桥才到外江上的万里桥,前朝时修建了罗城,大城扩大了,还让内江改了道,自此形成‘两江抱城’,新的南门与万里桥距离更近,出了门便是,所以南门也就被叫作万里桥门。不过,三年前开国时,韦端己跟我说必须要改名,其中就有这万里桥门改为了光夏门[2]。好听是好听,但人们还是习惯称他万里桥门。”

[3]

        身为皇帝的王建亲自滔滔不绝地解说着,却并没有太打动身后心不在焉的仙人,因为他们降落以来淡定的表现背后所掩盖的,是他们同样十分紧张的内心。

        虽然开局造势造出了一个不错的‘仙人下凡’开场,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身份和安全上的问题,但作为穿越者接下来还有诸如‘我们要干什么’、‘是否要融入社会’、‘要塑造怎样的人设’、‘怎样塑造这样的形象’等等问题需要赶紧讨论决定。

        “王……道友看来对汉末三国的蜀汉之事十分了解啊,想必也是以昭烈、武侯自比了。”接着不等王建回复,赶紧用他听不懂的普通话和二女交谈,以示我只是礼貌性接你个茬,并不想和你继续聊天。至于该怎么称呼王建,也成了个头疼的问题。要是尊称皇上、陛下,担心会显得掉价失去仙人的崇高感;直呼其名又显得太没礼貌不知会不会得罪了他;于是选了个平辈而亲昵的‘道友’。

        王建尴尬地笑笑,也知趣地不再说话,带着大家浩浩荡荡进宫去了。刚进城门,在车里都能感受到无数的视线,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议论声,就算有卫兵开路,也挡不住路旁的人们迫切地想要一睹仙人何样。

        “十世纪初的成都是什么样子呀?”大车里的少女也一样忍不住好奇心,伸出手指勾开帘子瞅瞅她家乡在这个时代的模样。正如王建先前所说,此时的成都城分为三层城墙,最外面一层是唐代高骈建造的外城,往里是秦国张仪奠基的内城,再往里则是宫城,可追溯到远古古蜀国的政治中心,现如今顾名思义是前蜀的皇宫。按最外围的唐代城墙算,周长是二十五里[4],厚九米到十二米,[5]成都在当时也算是一方大城了。

        通过子城南门的崇礼门[6],车驾缓缓驶入了内城。天子脚下,生活水平自然是全国最高的,先前从车中看去,但见皇城外街道两旁,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之家,门帷窗帘上都挂满了珍珠翡翠[7],蜀地富盛可见一斑。行驶一段路,又过了一个小桥流水,看来这成都城不仅南北被江水包夹,城内也河网纵横,是名副其实的‘水城’。事实上唐代到南宋期间,成都地区气候温暖湿润,降雨充沛,人们开渠筑堰,城内有解玉溪、金水河及众多小水渠,又有龙跃池、江渎池等众多湖泊,彻底解决了成都的饮水等问题。

        过了朱雀阙,便是宫城了。很快三人被恭敬地请下车,然后随皇帝前往会同殿上赴宴。白手起家的王建比较节俭,自立后并无宫殿,直接以府衙改制,把以前的各个厅堂改个名就叫殿了,这会同殿也就是以前的大厅。“仙人还请上座。”该如何应付这国家级别的午饭,三人在车上已经商议了个大概,此时由那男仙人出头答道:“还请王道友上座。”所谓上座,便是指平时王建坐的龙椅所在的位置,离下面文武有个五六米的距离,隔了几个矮台阶。毕竟自己不是真仙人心虚得很,担心要是表现得太过不客气,恐怕会遭到不满,惹得一身麻烦。

[8]

        经过一番互相推让,最终决定两人共同坐在上面,四十五度斜置案几,这样一半面对对方,一半面对坐在下面的百官——这般宴请天上来的仙人,自然要先前城外那些跟着迎接的官员们能来的都来陪坐。龙椅所在的最上阶和百官所在的地面之间的台阶中间还有一层小平台,能放下两张案几,原本是准备给杜光庭这样的宗教专业人士来坐的副陪位置,毕竟下面的百官基本上没啥发言权,只有跟着喝酒敬酒的份,除了王建外有发言权的便是这一中间层坐的副陪了。太子坐一个以保仙人可能的赏赐都是皇家占了,然后还必须有杜光庭这样博学的高级知识分子兼宗教人士来应付任何王氏父子应付不过来的事儿。

        然而大家都没想到这下凡的仙人居然有三个,这样一来这两个座位也得给仙人了。入座前,身高相比较略矮一些、身着紫衣的仙子悄悄拉了拉身前那人的衣角,有些紧张地对他微微摇头,示意大家别坐这么远。于是那仙人又拱手对众人慢条斯理地道:“所谓‘三代不同法’,吾等三人久居上界,其风俗礼仪皆与下届不同,因此此番下凡,礼数上若有无礼、奇怪之举,还望诸君勿怪。”

        皇上在内的众人连忙拱手推让道“不敢”,心想这仙人们突然来了这么一剂预防针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只听仙人接着道:“上界之于尊卑贵贱之分较为淡薄,且食案或方或圆而较大,诸人惯于共一桌而食。因此能否让她二人随我坐于一案。”

        听到绕了一大圈原来只是想坐在一起,众人俱是松了一口气,王建连忙命人换了张尺寸最大的食案来,让三人坐得宽敞点。“多谢王道友,请。”“请。”

        宾主入座后,下面的卿大夫们也纷纷找到自己的座位,整个会同殿坐得满满,甚至下面都有些挤了。唐代虽然社会上已经开始风行起了‘胡坐’——也就是后世坐在凳子上,双脚垂下来的坐法——但正规礼仪仍然以‘正坐’为主,也就是席地而跪坐。要是一般宴会也就算了,如今这可算是国宴,君臣皆为正坐,吃饭的案几高度也相应得比后世的餐桌低很多。来自于所谓的‘上界’的穿越者们也入乡随俗,但穿着裤子正坐看着也有些不伦不类。

        作为开场白,王建先叽叽呱呱地讲了一番事先准备好的演讲稿,内容无非是些感谢上天眷顾让神人降临在蜀国、蜀国蓬荜生辉、愿国泰民安、君臣修德之类的泛泛之词,完事以后代表蜀国全体人民向三位神仙敬酒。三位仙人也很配合地举起酒杯,回了几句祝福语,请大家一起尽饮此杯。

        随后王建也不客气,直白地切入了正题,问道:“哦对了,还未请教三位仙人如何称呼?”语气虽然十分恭敬,但‘轮到自己来摸一摸对方底细’的意图也十分明显。

        三位天外来客们顿时战术后仰,知道即将面对穿越后最重要的身份问题了。穿越前事先准备的时间不多,主要都花在了了解原本的历史上,对于穿越后该塑造什么形象、公开哪些能力,他们一直到上了王建的车才开始讨论。

        坐在两个仙子中间,似乎是三位仙人中的带头大哥的那人先介绍了右手边的紫衣少女:“这位是……本座的徒弟。复姓欧阳,名为次剑,这是第一次随我下凡。她使得一手好剑法,来徒儿,拿好这把剑,一会儿来场剑舞给大家助助兴。”

        那仙人从空气中一掏,一柄装在剑鞘里的剑便凭空出现在了手中,递给了紫衣少女。欧阳次剑也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假模假式地装作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然后匆忙双手接剑恭声道:“谢师父赐剑。”

        若是在后世来这么一手,定然会被当成是变魔术,但在古人面前,着着实实是很有威慑力的,一下子就镇住了场子,让在场几乎所有古代土著瞬间就打消了最后一丝对仙人的怀疑。其实在普遍迷信的古代也不乏许多知识分子不信并质疑超自然的东西,比如东汉王充就在《论衡》里十分理性地探讨了鬼不可能存在的种种原因等;在场的文武百官中,也有包括周详在内的不少人是不太信鬼神的,哪怕他们亲眼目睹了先前下凡的场景,但心底深处也还有‘会不会是障眼法’这样的想法。

        杜光庭第一个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哎呀呀,不敢不敢,吾等凡夫俗子,怎敢请仙子舞剑助兴,岂不是折煞吾辈。”王建也反应过来,道:“就是就是。”

        欧阳次剑的师父当然也不是真的打算让自己女徒儿给他们献舞,只是找个借口炫耀一下自己的天赋技能来镇镇场子,所以借坡下驴道:“呵呵,也是啊,况且远道而来想必也有些疲惫了,还是休息休息为好。再来说这位,这位是本座的坐骑,乃是上古神兽——凤凰,现已修成正果,修炼成人。来凰儿,变个原型飞一圈,给大家伙看看。”

        “是,主人。”不同于紫衣少女虽显拘谨但仍流露出的活泼气质,身着红衣的仙子自进入众人视野以来,便一直表现得稳重优雅,此时果断精简的答复又展现了她干练的一面。话音刚落,她便化作一只五彩而纹的大鸟,拖着长长的尾巴,绕着会同殿飞了一圈,最后回到座位上变回人形。

        若是先前的从天而降和凭空掏剑环节都还有一丝可能是障眼法的话,这场短短十几秒的化形则彻底抹除了场上高官与侍者的任何怀疑,并崩溃了一些坚定的不信这些的大臣的世界观。随着一位官员的离席下拜,其他官员们也都纷纷发自内心地拜道:“仙人神威!”

        然而之前一直笑呵呵的仙人此时却不阴不阳地吐出几个字,让在场之人心中咯噔一下:“哟,怪了,这凤凰……诸君应该以前见过才是啊?”

        他转向满脸疑惑的王建,掰着手指头,阴阳怪气地接着道:“天复七年正月,巨人见青城山;六月,凤凰见万岁县、黄龙见嘉阳江,而诸州皆言龟龙之瑞;武成元年,驺虞见武定;今年六月,广汉有金龟[9];今年下个月又将有龙五十见洵阳水中;我还知道未来十月还有麟见壁州。[10]啧啧,蜀国如此多的祥瑞,诸君对区区凤凰应该见怪不怪了才是啊?”

        王建还没反应过来时,杜光庭早已脸色一变,待仙人说道“见武定”三字时,原本还没拜的杜光庭离席扑通一声叩首在地,道:“还……还望仙人恕罪。”

        王建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看杜光庭惶恐的样子,恐怕是仙人在怪罪他们捏造祥瑞,而且诡异的是不仅是已经报上来的,连刚筹划不久还没实施的八月份的祥瑞都被说出来了,果然是真神仙啊。但皇帝陛下也心里喊冤,这自古以来伪造祥瑞的多了去了,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被突击检查到了呢?这时他突然想到先前仙人给徒弟宝剑之事,此时那欧阳仙子正好伸手摸向了放在腿边的剑,王建心中一突,暗叫不好,莫非这仙人其实就是专程来问罪的?

        “那你说说,你有何罪呀?”

        王建知道杜光庭先前讨饶是代表他做的,若是再由他来替自己答复那甩锅之意未免太过明显,心中衡量一番,在已然被仙人露的几手折服的情况下,觉得自己这时唯一的机会应该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于是跪爬到案几之前,叩首道:“建知罪矣!自秦、汉以来,学者多言祥瑞,虽有善辨之士,不能祛其惑也,建妄称祥瑞,惹恼天神,还望看在建往日祭祀天地神灵,牺牲、玉帛弗敢虚报的份上,从轻发落!”

        所谓的仙人此时表面肃然,实则内心也在扑通扑通狂跳,如今已经忽悠得连皇帝都跪在自己面前了,那便再无退路,若是一朝被人戳穿则定然会遭到整个前蜀国疯狂报复,届时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自己从现在开始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忽悠到底了:“作为人君,祭祀时不虚报祭品是应该的,这只是小的信用,未能让人信服,神弗福也。”

        场上一片寂静,仙人自己也还没想好该如何收场,毕竟他肯定不可能真的来个血溅五步,只是想借此抬高自己身价。这时凤凰仙子站出来救场,使了个‘拖’字诀,先慢吞吞地长篇大论,助她主人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下一步:

        “龙之为物也,以不见为神,以升云行天为得志。今偃然暴露其形,是不神也;不上于天而下见于水中,是失职也。然其一何多欤,可以为妖矣!龟,玄物也,污泥川泽,不可胜数,其死而贵于卜官者,用适有宜尔。而后人杂于诸家之说以其在宫沼为王者难致之瑞,其失亦以多矣。”

        “再说这麟。麟,兽之远人者也。昔鲁哀公出猎,得之而不识,是索而获之,非其自出也。故孔子书于《春秋》曰‘西狩获麟’者,讥之也。‘西狩’,非其远也;‘获麟’,恶其尽取也。狩必书地,而哀公驰骋所涉地多,不可遍以名举,故书‘西’以包众地,谓其举国之西皆至也。麟,人罕识之兽也,以见公之穷山竭泽而尽取,至于不识之兽,皆搜索而获之,故曰‘讥之也’。圣人已没,而异端之说兴,乃以麟为王者之瑞,而附以符命、谶纬诡怪之言。若麟者,前有治世如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世,未尝一出,其一出而当东周乱世,然则孰知其为瑞哉?”

        这一番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再配合自己的身份,说得在场诸人无不心服口服,而且一下子提高了天外来客的文化逼格。看到众人再拜稽首,凤凰仙子暗暗有些惭愧。

        在凤凰仙子拖延时间之际,身后的师徒俩悄悄用普通话嘀嘀咕咕了一番,商量接下来如何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待凤凰仙子说完其他人还伏着回味她说的话时,欧阳次剑抢先突兀插话道:“哎,这鱼可真鲜啊,太好吃了,师父你尝尝。”遂夹起一块鱼肉举向旁边坐着的师父。

        众人听到少女突然脆生生地来这么一句,俱是一顿,她师父则顺势吃了,然后点头说道:“果然鲜美,莫不是专门去城外的江里捞的,然后火速送来宫里?这未免也太劳民伤财了吧。”火速一词虽然出自元代,但此时用之时人也能明白意思。

        王建连忙接茬道:“仙人不知,这宫城中有一湖名曰龙跃池,池中无数河鲜,池边还住有渔家,预进活鱼供宫中日料,十分便利。蜀宫之中,崇尚食用新鲜自然的食物,所以活鱼并非从城外送入,而是自宫城中池取之,不敢过于劳民。那鱼篓中活蹦乱跳如同白银花一般的各色河鲜是何等令人垂涎欲滴,欧阳仙子喜欢将来可随时去龙跃池游玩。”

        这么一打岔,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一些。一直未曾发言的太子王宗懿此时也为打岔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对了,仙人告诉了我们两位仙子的名字,还未谕旨我们该如何称呼您呢。”

        王建与杜光庭连忙附和,仙人瞅了一眼王宗懿,此人身材壮硕,一看便是肌肉猛男,但他的长相可谓是其貌不扬,生得凸嘴,笑的时候露出牙床,嘴唇看上去较厚,嘴巴无法正常闭合,而且露出的牙齿还蛀牙严重。[11]见到本人,难免联想到史书上记载的他后来的下场,心说在古代这个看脸的社会他这个情况确实比较难办。

        凤凰仙子这时坐回仙人身旁,让他从走神中回过神来,答道:“哦,我跟王道友同姓,我也姓王,名——”

        “——哎呀,姓王的神仙我知道,您一定是王乔吧?”王建惊呼。传说春秋时周灵王的太子晋字乔,驾鹤登仙,不仅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王姓仙人,同时还是王姓的得姓始祖之一。

        “呃……”仙人略微迟疑了一下,思考自己该不该认下这个身份。以前他有一次穿越到九世纪的阿拉伯,后来也是被一个汉人指认成了王子乔,当时图省事就直接说是了,之后事实证明冒充一个古人熟悉的神仙确实有更容易被接受的好处。

        “……对,我便是王乔。”

        杜光庭又道:“您是……春秋时的太子晋对吧?”他之所以还多嘴问这么一句,是因为他还恰好真研究过这个,后来还写了一本《王氏神仙传》,里面经他考证,历史上同名同姓的王乔有三位,另两个王乔一位是蜀地犍为人,一位是中原河东人。

        ‘王乔’装模作样地感慨道:“太子晋,哎呀……这名字真是太久远了,久远到几乎我自己都快忘了。”

        杜光庭还没怎么样,王建先沸腾了,几乎跳了起来:“啊呀!这么说来,难怪您会在中元节这天降临在我蜀国,因为我……我……我便是您的后代呀[12]!”

        接着杜光庭出面讲了一番王姓的源与流,并通过王建的籍贯许州舞阳弱弱地论证了一番王建的姓出自太子晋这一支的依据。不论真假,皇帝陛下要认你当祖宗这种事总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杜光庭与周详又先后找借口发问了一些东周时的事,大臣们对那时的历史也只是通过历史文献才了解的,听王乔说的与文献无误,至于其它文献里没说的部分,看王乔对答如流,符合逻辑,果真似生在春秋。

        “哦……这么说……那我和王道友是一家人了?”

        “是啊是啊,可不是一家人嘛。”王建屁颠屁颠遣人把十几个孩子和皇后都叫了过来,给‘王乔’磕头行礼。

        礼毕之后,王乔缓缓道:“言归正传,本座此次下凡便是为了考察下界的是非善恶,其中便包括了调查这捏造祥瑞之事……”

        “老祖宗您看……”

        “还是得罚!”王乔一拍桌子,王建还没等吃惊,便听他接着道:“光图,你必须得自罚三杯。”光图是王建的字,如今既然对方认了祖宗,自然不便再以平辈的道友相称,干脆喊他的字。

        王建立马反应过来,赶忙一挥手让侍女把酒壶拿来,不待她斟满便一把抢过酒盅自己倒了,三杯接连下肚并配以说辞:“这第一杯酒是要承认错误……这第二杯酒是要改过自新,发誓永不再犯……这第三杯酒是请老祖宗监督,若是王建再做出这些妄称天数之事,还请老祖宗大义灭亲!”

        ‘老祖宗王乔’自然是借坡下驴,假装是看在对方和自己颇有渊源才徇私枉法:“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如此,此事我便先不上报天庭了,留待考察。”

        满堂皆大欢喜。

尾注:

 [1](唐)李吉甫撰《元和郡县图志》卷三二《剑南道上·成都府·成都县》,中华书局,1983年6月,第768页。

 [2] 袁庭栋:《成都的城门》,《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5期,27-31页。其云“五代前蜀时期将万里桥门改名为光华门”,然考《蜀梼杌校箋》为“万里桥门为光夏门”,盖袁先生笔误。

 [3] 四川省文史馆撰《成都城坊古迹考(修订版)》,四川人民出版社,2006年5月,第48页。

 [4](唐)王徽撰《创筑罗城记》:“南北东西凡二十五里,拥门却敌之制复八里。”见(清)董诰等《全唐文》,中华书局,1983年11月,第8309。

 [5] 覃贻花、吴晓铃:《成都发现唐代城墙,为成都城市格局提供了实物资料》,《四川在线》,2019-05-20,https://sichuan.scol.com.cn/ggxw/201905/56894464.html。

 [6] 王文才:《成都成坊考(上)》,《四川师院学报》1981年第1期,58-66页。其中引《蜀梼杌》云“子城南门为崇化门”,然考《蜀梼杌校箋》为“子城南门为崇礼门”,盖王先生笔误。然则注2袁先生也与《蜀梼杌》有一字之差,此又有一字之差,未免太过巧合,莫非二位先生所见前蜀开国改名之材料并非今本《蜀梼杌》?

 [7]《新五代史·前蜀世家》:“蜀都庶士,帘帷珠翠,夹道不绝。严见其人物富盛……”(宋)欧阳修撰《新五代史》,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4年1月,第630页。

 [8] 唐乾元殿内部景观三维建模复原,来自百度百科。蜀随唐制,前蜀会同殿尺寸自然要比大唐的小很多,但内部形式应该差不多。

 [9](五代)杜光庭撰《录异记》:“武成三年庚午六月五日癸亥。广汉太守孟彦晖奏,西湖有金龟径寸,游于荷叶之上,画图以上闻。”见(宋)李昉等编《太平广记》卷四七二《水族九》,中华书局1986年3月,第3886页。

 [10] 除金龟外,其他祥瑞见《新五代史·前蜀世家》。

 [11]《新五代史·前蜀世家》:“宗懿……为人猳喙龋齿,多材艺,能射钱中孔。”(宋)欧阳修撰《新五代史》,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4年1月,第626页。

 [12] 王建墓中出土的玉版哀册14-16简云:“维嵩孕灵,长淮积润,周之子孙,克比尧舜,我祖惟何,寔曰子晋,上宾于天,爰生圣胤……”可知王建父子都自认为是周朝太子晋的后代。冯汉骥撰《前蜀王建墓发掘报告》,文物出版社,2002年10月,图版第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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