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7期 文本解读｜《峨日朵雪峰之侧》文本解读
第 4757期
峨
日
朵
雪
峰
之
侧
文
本
解
读
峨日朵雪峰之侧
文本解读
编者按
青春飞扬的年龄却遭受重大打击，满怀憧憬的人生又留下怎样的认识？邓美玲老师解读《峨日朵雪峰之侧》，从征服到惊异再到默享的逐层剖析，让我们看到昌耀的理智与清醒，看到诗人用生命观照生活的赤诚之心！
《峨日朵雪峰之侧》创作于1962年8月，此时作者昌耀因被错划为右派而流放到距离峨日朵不远处的青海省八宝农场接受劳动改造。26岁的他正处于青春飞扬的年龄，却遭受了重大的人生打击，原本对未来满怀憧憬的他对人生又有怎样的认识呢?这首诗或许能够给我们一些启示。
征服：引爆生命能量
“峨日朵雪峰在青海海北藏族自治州内，是祁连山脉的一座无名山，靠近祁连县峨堡镇，山顶终年积雪。”这是教材上的一段注释。“祁连山的平均山脉海拔在4000米-5000米之间，高山积雪形成硕长而宽阔的冰川地貌。”这是360百科上解释“祁连山”地貌的一段文字。结合这两段文字我们可以知道，峨日朵雪峰的海拔很高，加上终年积雪，登山难度大。尽管如此，“我”还是毅然前去攀登。
“我的指关节铆钉一样揳入巨石的罅隙，血滴，从撕裂的千层掌鞋底渗出。”由此，我们可以想见雪峰的崎岖陡峭、湿滑险峻，可以想见“我”手脚并用地在雪峰艰难爬行的样子，可以想见沿途的积雪由于血滴的印染而有了异样的美丽。
终于，“我”精疲力竭了。“这是我此刻仅能征服的高度了”，一个“仅”字，写出了“我”的努力和遗憾，“此刻……仅能”表明“我”相信将来自己还能到达更高的高度，甚至期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于此，一个自信满满、勇于挑战的“我”跃然纸上。
“啊，真渴望有一只雄鹰或雪豹与我为伍。”这一声感叹道出了英雄的孤独，暗含对自己的期许。在内心深处，“我”希望像雄鹰那样翱翔蓝天、像雪豹那样栖身雪地，用强大与勇猛去征服世界，做自己的王。
征服——引爆生命能量，这是26岁的王昌耀的青春宣言。
惊异：感受世界伟力
青春飞扬，但再飞扬的青春也飞不出现实的手掌心。“这是我此刻仅能征服的高度了”写尽了“我”在现实面前的无奈。“仅能”表明“我”竭尽全力，精疲力竭，侧面写出了雪峰的巍峨与高大。拼尽全力的“我”最终只到达“峨日朵雪峰之侧”，人在大自然面前果然是渺小无助的。
“我小心地探出前额，惊异于薄壁那边朝向峨日朵之雪彷徨许久的太阳正决然跃入引力无穷的山海。石砾不时滑坡，引动棕色深渊自上而下的一派嚣鸣，像军旅远去的喊杀声。”“我”终因自身能力原因止步于雪峰之侧，这时“我”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薄壁”“雪”“太阳”“山海”这些意象为我们勾勒出了一幅苍茫壮丽的雪峰日暮图，不时滑坡的石砾引动的嚣鸣，给这幅图平添了许多惊心动魄。“我”所在地方也有滑坡的可能，随着嚣鸣声远去的是滑坡的石砾，是消逝的生命……原来在大自然面前一切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其实，强大的何止自然，还有社会和时代。石砾滑坡的嚣鸣声“像军旅远去的喊杀声”，无论是嚣鸣声还是喊杀声，都是力量的较量，较量的结果都是弱小者的灾难。“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这座山的压力又有谁能轻视呢？
无知者无畏，有知者有惧。“我小心地探出前额”，小心翼翼的动作中饱含“我”对自然的敬畏、对社会的理解和对生命的珍惜。
惊异——感受世界伟力，这是遭受不公正待遇的王昌耀的人生心得。
默享：正视世界，接纳自己
“在锈蚀的岩壁，但有一只小得可怜的蜘蛛，与我一同默享着这大自然赐予的快慰。”这句话写出了作者对现实的清醒认知和对自己的接纳与肯定。“锈蚀的岩壁”是雪峰的一部分，代表着永恒的自然，象征着沧桑的社会，“小得可怜的蜘蛛”比喻渺小的个人，一个“但”字将二者连接，既写出了双方力量的悬殊，也写出了“我”理想破灭后的失落。但我并非沉浸在失落中不可自拔，而是默享快慰。
“大自然赐予的快慰”应该有两层意思，一是指浩瀚无边、伟力无穷的世界给人带来的视觉美感和心灵震撼，一是指生命自身积极挑战自我所产生的精神愉悦感。说明伟大的自然和渺小的生命之间虽然有力量上的差异，但依然可以和谐共存。“赐予”一词饱含对大自然的崇拜与敬畏之情。
“默享”可以理解为默默享受，无需声张，享受的是勇攀高峰的喜悦和雪峰高处的盛景，无须声张是因为“我此刻仅能征服的高度”有限，与雪峰的巍峨相比不值一提；也可以理解为默契享受，表明“我”和“蜘蛛”精神相通——弱小而顽强，沉默而执著，因而我们可以“一同”默享快慰。
默享——正视世界的强大，接纳自己的不完美，这是昌耀历经磨难后的智慧心语。
从征服到惊异再到默享，这是生命自然成长的历程，也是心智日渐成熟的过程。从中，我们看到了昌耀的理智与清醒，看到了诗人用生命观照生活的赤诚之心！
作者简介
邓美玲，湖北省黄冈市黄梅县第一中学语文教师。中学语文一级教师，黄梅县骨干教师，黄梅一中教坛新秀。荣获第十五届全国语文教师四项全能竞赛“四项全能”称号，荣获第二届“文章杯”下水作文大赛一等奖。工作之余，在《作文与考试》《高中生学习》《班主任》《中小学班主任》《黄冈日报》等杂志上发表文章近3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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