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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从拒绝为一枝花出头开始

【飞卢小说网独家签约小说:四合院:从拒绝为一枝花出头开始】

重生《你是我兄弟》,成为马家老贰马学军。

面对眼前窘迫的家境,马学军有点头大

开局遭遇一枝花花蕾蕾被截事件。

原著中,马学军曾因为一枝花被截,带人替她打架,随后被抓进派出所,但派出所在调查过程中,一枝花却因为自己的名声,矢口否认了马学军那一架是替她打的,因为这件事马学军最后被学校开除。

重生后的马学军拒绝这样的剧情安排,开局拒绝替一枝花出头。

不过这是个一个物价极低的时代。

一个鸡蛋只要一毛,一根冰棍只要五分钱,八十块钱能买一百斤白砂糖。

马学军站在时代的风口,注定要成为浪潮里一朵翻涌的浪花。

……

本书主打家庭温馨和创业,绝对无毒,放心阅读。

飞卢小说网提醒您:本小说及人物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

 

1980年,冬天。

盆儿胡同的一间大杂院里。

老大马学武正在简陋的厨房里熬稀饭。

老三马学文刚刚穿好衣服。

老四马学天因为年纪小,还躺在床上等待着大哥马学武来帮他穿衣服。

唯有马学军,呆呆的站在窗前。

眼神直直的注视着天空中飞翔出去的鸽子。

一个月前,他穿越而来。

成了眼前的马学军。

马家眼前的窘迫和自己的未来,多少有点令马学军觉得有些烦闷。

马家一家原本六口人,全都住在盆儿胡同这间大杂院里,可惜几年前父母因为一次车祸,撒手人寰。

虽然最后定了工伤,但厂里总共也就赔了七百多块钱。

父母的离去,导致全家的担子都压在了大哥马学武的身上。

原本马学武学习成绩很好,父母出车祸的那一年正好是他高考的那一年,可惜的是为了照顾三个弟弟,马学武最终不得不选择了退学,进入了工厂。

成为了厂里司机班的一名学徒,每个月挣着三十几块钱的工资。

工资虽然不高,但好歹是个国营厂,那个年代对于工人来说,能进国营长就等于是捧了一个银饭碗。

所以马学武进工厂这几年一直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够将三个弟弟抚养成人。

“大哥,快给我穿衣服,我都饿了!”

只有九岁的马学天已经钻出被窝,朝厨房方向呼喊了起来。

老大马学武急匆匆的端着一铁锅稀饭走了进来。

“我说老二,你没听见老四叫唤呢,你就不能帮老四把衣服穿一下吗?”

马学军没搭理他,依旧看着窗外。

马学武一边唠唠叨叨的埋怨,一边走到床边给老四穿起了衣服。

“我上辈子就是欠你们的,一个个都跟胡同口晒太阳的大爷一样。”

老四马学天天真的回应道:“大哥,你眼睛坏了吗?胡同口晒太阳的大爷都有胡子,我可没长胡子。”

马学武被马学天的话逗笑了。

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道:“你是没长胡子,不过你跟胡同口的秦大爷一样,都尿床。”

马学天愣了一下,见马学武给他穿的那条裤子上的破洞,就嘟着嘴吧道:“大哥,我不要穿这条裤子了,昨天就破了,我在学校都被同学笑话了。”

马学武有点无奈。

这几年为了照顾三个弟弟,他学了许多技能,比如做饭、洗衣,但唯独针线活没怎么学会。

他对马学天道:“四儿,今天先将就穿一天吧,晚上回来我找池大妈给你缝一缝。”

马学天摇着头,脸色不悦:“我不要穿补的裤子,我要穿新裤子,我们学校的同学都有新裤子穿,大哥,你给我买新裤子。”

见马学天伸手拉着自己的胳膊,耍起无赖。

马学武心里既无奈又酸楚。

“四儿,你听大哥说,大哥的工资要到这个月二十号发,我们现在的钱还要留着吃饭,还要给你和老三定牛奶喝,你三哥最近练长跑,也得补身体,等大哥发了工资给你买新裤子好不好?”

马学天拉着马学武的胳膊,依旧不依不饶的喊着:“我不要……我不要!”

正当这时,马学军转过身来,狠狠瞪了马学天一眼。

呵斥道:“四儿,不许再缠大哥了,再缠大哥我就揍你了。”

马学天一向比较惧怕马学军,当马学军如此严肃的呵斥了他一声后,马学天虽然松开了马学武的胳膊,但却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马学武有些生气的朝马学军喊了一声:“四儿才多大,你跟他吼什么吼,也不怕吓着他。”

说罢,马学武立马安慰起马学天。

马学武轻轻叹了口气,朝马学武道:“大哥,四儿今年九岁了,不小了,你不能再这么惯着他了,九岁的孩子竟然还不会自己穿衣服,而且你发现没有,他现在口口声声都是同学们怎么样,这是很明显的攀比心理。”

马学武尽管觉得马学军的话不无道理。

但一心惯着马学天的马学武还是怼了马学军一句:

“九岁的孩子能懂多少事,四儿一年到头拢共也就穿一次新衣服,他想穿新衣服没错。”

“我说老二,你管老四,我支持,可你以后不准动不动就吓唬他,才多大点的孩子,让你一吓唬,精气神全都跑了。”

马学武把老四的衣服穿好后,又去了厨房。

老四看着马学军略有不善的眼神,立马就想溜出去。

但没跑两步,就被马学军拽着衣服拎了回来。

“二哥……”

看着老四脸上的胆怯,马学军就气不打一处来。

十分严肃的朝老四道:“四儿,你别怕,二哥不打你,但是我希望从明天开始,你能自己穿衣服,还有这条破了洞的裤子,我马上找池大妈去给你补一下,咱家什么情况,你千万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

“咱大哥为了养活咱们三,没白天黑夜的在厂里加班,天天宁愿自己嚼着萝卜干菜,把省下来的钱给你买牛奶喝,你虽然小,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牢记这份恩情。”

“如果明天早上我再听到你满世界的喊大哥穿衣服,再听到你不依不饶的让大哥给你买新裤子,二哥保证……”

“绝对打不死你!”

……

 

马学军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听懂了吗?”

九岁的马学天脸色惊慌的使劲点了点头。

很快,马学武端着一碗粗粮走了进来。

看着脸色有些慌张的马学天,马学武立马朝马学军问道:“你又吓唬四儿了?你怎么当这个二哥的?”

马学军还没说话,马学天主动地说道:“大哥,不怪二哥,刚刚我错了,我不应该要新裤子。”

马学武微微一惊。

马学军笑着拍了拍马学天的脑袋瓜。

随后提溜着那条破裤子走出了门外。

马学武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你干什么去,不吃早饭了?”

马学军回应了一句:

“找池大妈给四儿缝裤子去。”

马学武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个月来,马学武总觉得马学军变了。

变得似乎成熟了一些。

……

大杂院里。

一个身穿红袄的靓丽少女正站在打水井旁边刷牙。

她是池大妈的闺女,叫英子。

这间大杂院比较小,只有两户人家,一家是马学军他们家,另一家就是池大妈家。

池大妈可以算是马家四兄弟的贵人,当初马学军的父母离世,池大妈没少帮助过马家四兄弟。

池大妈的丈夫多年前也离世了。

她一个人把英子拉扯到这么大。

英子跟马学军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也在同一所高中上学,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一对青梅竹马。

马学军悄悄走到英子身后。

用手在她肩膀上悄悄拍了一下。

英子顿时惊了一跳。

回身看是马学军之后,小脸气鼓鼓的,忍不住伸出脚来朝马学军腿上踢了一下。

“死老二,大清早的就来吓唬人!”

英子踢完还幽怨的瞪了马学军一眼。

别说,马学军觉得生气的英子还怪好看的。

“昨晚上一定是看小人书看的太晚了,早上起不来了吧!”

马学军摇头笑了笑。

英子飞速刷完了牙,轻轻“呸”了一声。

“你以为我跟长不大的马老二一样啊,都多大了,高三了都,还天天看小人书。”

“我看的是小说,言情小说你懂不懂?”

马学军莞尔。

“懂,不就是那种描述男男女女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诉说爱情故事的小说嘛,不过话说回来,英子,你这个年纪可不太适合看言情小说。”

“你该不会是想谈恋爱了吧?”

英子猛地楞了一下。

脸颊上闪过一丝绯红。

立即解释道:“谁……谁想谈恋爱了?言情小说虽然讲的主要是爱情故事,但……可没你说的那么露骨,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都是很曲折的好吧。”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马学军笑道:“不懂归不懂,可英子我告诉你,高考在即,你可别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要不然考不上大学有你哭的。”

英子眨了眨眼。

啧啧啧的道:“全班倒数第一教育全班第三要好好学习,这事儿我怎么听着有点怪呢?”

马学军无奈道:“得得得,倒数第一不配教育你,我找池大妈去。”

英子拉住马学军问道:“找我妈干什么?我妈一大早就去街道开会了。”

池大妈这些年一直都在街道居委会工作,工资也不高,平时也都是省着钱过日子,才能把英子拉扯到这么大。

马学军提溜着手里老四的破裤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就算了,老四的裤子破了个洞,我大哥又不会针线活,所以我寻思着找池大妈给补补。”

“你不会学啊?”

英子轻轻白了马学军一眼,随后拉着他进了房门。

紧接着英子连雪花膏都没来得及涂,就着急忙慌的去房间找来了针线。

自己个儿缝补起了裤子。

看着英子轻车熟路的缝补着裤子,马学军不由得有些纳闷道:

“没看出来啊,养尊处优的英子还会针线活啊?”

虽然池大妈家也不富裕,不过池大妈一向娇惯英子,从小就没让英子插手过家务活,所以马学军平常也没见英子干过什么家务活。

英子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手里的针线,一边轻笑着:“我妈是没让我干过,但我觉得女孩子连针线活都不会干的话,以后会被人笑掉大牙的,所以我好几年前就偷偷跟人学了针线活。”

“除了针线活,烧饭洗衣,我都会,只不过你没见着过而已。”

眼前贤惠美丽的英子,符合了大多数男人憧憬着的那种优秀女生的标准。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英子就把老四破洞的裤子缝补好了。

而且缝补的还挺到位的。

马学军掂量了一下裤子,便准备离开了。

这时,英子又拉住了他。

“老二,你等一下!”

说罢,英子急匆匆的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出来后,英子手里多了两个煮好的鸡蛋。

……

 

马学军微微一怔。

那年头,鸡蛋可不是随便想吃就能吃到的。

一般人家,一星期能吃一回鸡蛋都算不错的了。

当马学军还处在有些惊讶当中时,英子急切的将两个鸡蛋塞进了马学军手里。

“这鸡蛋是池大妈给你煮的,你拿给我算怎么回事。”

“英子,听话,留着自己吃。”

马学军又把鸡蛋塞回到英子手里。

因为他知道,英子一个星期最多也就吃一回鸡蛋。

英子这次没重新塞回去,而是直接剥起了鸡蛋壳,一边剥催促道:“鸡蛋是我妈老家送过来的,家里还有十几个呢,你看你最近瘦的,脸色都有点不正常了,你赶紧吃了。”

英子手速很快,两个鸡蛋一眨眼功夫就剥好了。

马学军道:“别呀,那我拿回去给老三老四吃,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英子一把将鸡蛋塞进马学军嘴里。

摇着头道:“不行,这鸡蛋是我给你吃的,不是给老三老四吃的,我……我过两天再给老三老四一人准备一个,现在这两个鸡蛋你赶快给我吃掉。”

看着英子倔强的脸庞,马学军心里很感动。

咬了一口鸡蛋。

英子又催促道:“赶紧的,我妈快要回来了,你吃完赶快走。”

马学军楞了一下,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虽说池大妈一直以来都挺照顾他们家四兄弟的,但照顾归照顾,如果说是让自己的闺女省下自己的口粮去接济他们,别说池大妈不愿意,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不太愿意的。

看马学军吃的有点噎,英子又着急忙慌的给端来了一杯热水。

马学军一边吃着英子给的鸡蛋,一边喝着热水,嘴里的感觉十分满足。

说实在的,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自己拢共就吃过两回鸡蛋,上一回的鸡蛋还是老四吃剩下的。

英子看着他嘴角的蛋黄,看他傻笑的样子,心里同样觉得十分满足。

眼睛一直在他身上看着。

不过正当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马学军和英子都不由得一惊。

因为他们都知道,池大妈回来了。

马学军快速咀嚼剩下的鸡蛋,猛地喝水咽了下去。

英子快速打扫地面的鸡蛋壳。

当英子打扫完毕,马学军吃完鸡蛋后,池大妈正好走进了屋子。

池大妈一走进屋子,见到马学军先是吃惊了一下。

随后马学军解释了一下来由。

稍微寒暄了几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池大妈有点疑惑的摇了摇头。

随后又朝房间里收拾头发的英子喊了一声:“都几点了,还没收拾好,再不快点,上学要迟到了。”

房间里,英子应了一声:“知道了!”

没多久英子收拾好就背着书包准备走出房门。

这时,池大妈急匆匆的一把拉住了她问道:“锅里煮的两个鸡蛋呢?”

英子拍了拍肚子:“吃了呀!”

池大妈伸出鼻子在英子身前闻了闻。

英子尴尬的躲避着:“妈,干嘛呀。”

池大妈闻了一下,脸色一垮。

“撒谎,你压根就没吃鸡蛋,说,鸡蛋是不是都孝敬马老二了?”

英子大眼珠子转了转,心知躲不过去了。

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是又怎么样,妈,老二挺可怜的,上个月摔断了胳膊,连一袋藕粉都没喝过,你不是经常说,让我平时多帮帮老二嘛,不就两个鸡蛋嘛。”

池大妈瞥了瞥眼。

叹气道:“我让你帮他,是在学习上帮他,可没让你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他。”

“而且我当初的话,我现在也要收回了,马家老二啊,根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材料,他也不学好,你以后不要跟他走的那么近。”

英子一听这话十分的不乐意。

“老二挺聪明的,就是没学而已,要是好好学的话,不一定比我差,您别石头缝里看人。”

听着英子如此维护马学军,池大妈心里越发有些担心起来。

她忍不住告诫英子道:“英子,妈这么说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别缺心眼,整天围着马老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喜欢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条胡同,芝麻绿豆点的事情,都能传出去二里地,早就有人跟我说过,你跟老二距离靠的太近了。”

英子轻轻哼了一声。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您何必放在心里。”

“再说,我就算真的喜欢老二又怎么了?”

池大妈猛地一惊。

“傻闺女!”

“你要是敢,看妈怎么收拾你。”

下一秒池大妈伸出巴掌来。

英子早就做好了准备,快速躲过。

很快逃出了房外。

院子里响彻着英子的叫喊声:“老二,上学去了!”

……

 

等池大妈走出房外。

英子和马学军已经快速逃出了大院。

池大妈脸色无奈。

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等高考完了,一定得把英子送的远远的,绝对不能让这个傻丫头继续跟马老二靠的这么近。”

……

育英中学。

英子和马学军刚刚来到学校,就有几个同学朝马学军走了过来。

这几个都是曾经那个马学军的死党。

曾经的马学军虽然学习成绩很差,但为人讲义气,打架不要命,所以在学校里颇有些小名气。

当然这种名气叫做“声名狼藉”!

马学军见他们几个脸色有些凝重,就知道出事了。

他立马朝英子道:“英子,哥几个要谈点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先去班里吧。”

英子“切”了一声。

来了句:“懒得搭理你们。”

随后她就自己去了班里。

英子走后,马学军朝几个死党问道:“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道:“昨天放学,一枝花在棉花胡同被胖头截了。”

马学军眼珠子轻轻转动了一下。

不过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多少吃惊之色。

关于一枝花,其实是马学军曾经喜欢的一个女生,她叫花蕾蕾。

花蕾蕾的爷爷是一位退休的军工干部。

马学军好几年前就认识花蕾蕾了,而且跟花蕾蕾也同班好几年了。

花蕾蕾的确长得很漂亮,有股子出尘脱俗的感觉,曾经那个马学军见到她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她。

此后几年里,曾经的马学军就像是一只舔gou一样,一直苦苦追求着花蕾蕾。

但可惜的是,花蕾蕾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马学军,对他的态度也十分的冷漠,花蕾蕾从小就喜欢和学习好的同学玩,而当年的马学军一直都沉迷在小人书和打架的生活当中,成绩吊车尾的他,曾经就连花蕾蕾邀请同学到家中做客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即便这样,曾经的马学军一样喜欢着花蕾蕾,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漠而对她产生任何的抵触。

总之一句话,花蕾蕾在曾经那个马学军眼中,就是一个仙子一般的女生,为了她,他甚至可以抛头颅洒热血。

而在原著当中,花蕾蕾也同样出现过一次被截的经历。

所谓的被截,在那个年代,就是被一群小混混截住去路,出言调戏的意思。

在原著剧情中,花蕾蕾被截之后,曾经那个马学军为了替花蕾蕾报仇,带了一帮人去找胖头茬了一架,结果后来事情还闹到了派出所。

但是可笑的是,最后派出所去学校求证了花蕾蕾,询问花蕾蕾是否被截,马学军打架是不是因为她时,花蕾蕾却矢口否认了一切。

就因为花蕾蕾的否认,直接导致那个马学军因为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

更可笑的是,最后被劝退了的那个马学军还是分理解当初花蕾蕾的做法,非但没有怪她,反而决心要继续追求她。

一想到这些剧情,现在的马学军简直感到有点恶心。

一枝花虽然长得漂亮,但说到底就是个白莲花。

而当初那个马学军简直太傻了,为了她,可以说是无形当中伤害了英子好多年。

现在自己变成了马学军,马学军早就决定了不能再走原著剧情了。

“军哥,我已经找好人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放学后,我们就去找胖头,替一枝花报仇。”

当马学军还沉浸在回忆剧情中时,一个死党气愤的说道。

马学军微微怔了一下,没说话。

而就在马学军准备下决定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道机械般的声音。

“人生赢家选择系统已绑定!”

“检测到宿主当前选择环境。”

“现给予宿主以下两种选择。”

“1、选择替一枝花出头,奖励一百斤白砂糖。”

“2、选择拒绝替一枝花出头,奖励五十双真皮皮鞋。”

马学军猛地一惊!

系统终于降临了。

马学军快速比较了一下两个选项的奖励,再结合自己的初衷。

很快选了第二个选项。

选完之后,马学军的脸色微微冷了下来。

看着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马学军,几个死党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因为大家都知道,马学军一直单恋着一枝花,平常对于一枝花的任何消息都十分关注,这次一枝花被截,大家原以为他一听这个消息,立马会火冒三丈。

可没想到听完之后,马学军非但没有暴怒,反而沉默了下来。

有个死党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声:“军哥,你怎么决定的?”

马学军似乎终于从沉默中醒来。

他脸色极为平淡的回了一句:

“谁爱替她出头,谁就去吧,反正这个头我是不会去出的。”

……

 

飞卢老作者了。

以前写的都是原创。

这次尝试这种同人题材也属于第一次。

作者比较喜欢这部剧,所以构思了很久。

这本书主要写的是马家兄弟之间的家庭感情,马学军和英子之间青梅竹马的故事,以及创业的故事。

本书的主要基调是温馨,没有什么装逼打脸的剧情。

本书中也设定了一个选择系统,金手指是当下所有网络小说里不可或缺的东西。

但是本书中的系统存在感应该不是很高。

主要还是结合那个年代真实的情况,还原一个美好青春的画卷。

还有本书虽然走温情路线,但一路绝对爽到爆,绝对不会出现扰人的毒点情节。

……

接下来作者想说一下成绩问题。

这本书作者知道喜欢看的读者不是很多,首日的成绩应该不会很好。

作者也不指望能有多高的收藏。

但希望大家能多给予一些鲜花和评价票的支持。

这样作者写起来才有动力。

有任何的建议,大家都可以在书评区发表评论。

值得采纳的建议,作者一定会尽量采纳。

……

另外就是更新问题。

基础更新每天四到五更左右。

上不设限。

只要你们喜欢,给予支持,作者适当就会加更。

最后说一句。

鲜花、月票、评价票,大家投起来吧。

官人门,我要!

……

 

马学军当着一干死党的面,态度冷漠的说完了这句话后,便直接走向了教室。

一干死党们,互相眨了眨眼。

脸色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还是疑惑。

不过既然一枝花的事情,马学军都懒得管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刚刚走进教室的马学军。

就发现系统奖励已经到账了。

如今系统空间中已经多了五十双真皮皮鞋。

唯一可惜的是,这五十双皮鞋并不是眼下市场上流行的几家国内鞋厂生产的皮鞋。

这样一来的话,这五十双皮鞋就等于是没有商标。

推销起来的话,有一定的难度。

但是相比一百斤白砂糖来说,马学军还是觉得五十双皮鞋的价值远远大于一百斤白砂糖。

现在这个时期的白砂糖大概八**右一斤,白砂糖虽然好卖,但最多也只能卖个八十块钱。

而真皮皮鞋的价格却在十五元以上。

也就是说,即便这五十双皮鞋没有商标,但最少也能卖个七百块钱左右。

七百块钱这个数字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一笔天大的数字。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鸡蛋才一毛一个,一碗阳春面才八分钱,一包大前门的香烟才三毛五一包,一个国营工厂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几块钱。

而且眼下正值开放初期,百废俱兴,形势一片大好。

计划经济时代正在朝市场经济时代迈进,在这个是代里,只要看准了形式,踩准了点,你就能先行一步富起来。

马学军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其实心里早就有了未来规划的雏形,读书这条路对他来说并非最好的选择,下海经商才是在这个动荡年代里搅动风云的最佳选择。

以前没有本钱,再加上家里条件实在太差,所以束缚了马学军一部分思维。

但现在有了这五十双皮鞋。

马学军决定就从这五十双皮鞋开始自己的商业人生。

当马学军还沉浸在自己的规划当中的时候。

英子趁着还没打上课铃声,走到马学军的课桌前,伸手敲了敲课桌,随后给了他一个“出去聊两句”的眼神。

马学军随后跟着英子来到了教室外面。

英子脸色不太好看。

“老二,刚刚你那几个死党是不是跟你说一枝花昨天被截了的事儿?”

马学军微微眨了眨眼,下意识摇了摇头。

英子轻哼了一声:“别蒙我了,一枝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班里都传开了,我提醒你,你可别犯傻,去替一枝花出头,我听说截她的那个胖头是胡同里出了名的小混混,下手可黑着呢。”

马学军无奈笑了笑,刚想说自己不会去。

结果英子又抢先一步道:“我知道你喜欢一枝花很久了,按理说一枝花也是我的同学,帮助她也是应该的,可是我妈说过,帮助别人的前提基础是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所以如果你真的一定要替一枝花出头的话,我觉得咱们可以去告诉学校保卫部。”

马学军摇头道:“如果告诉保卫部的话,那一枝花被截的事情可就不仅仅是在我们班里传播了,估计要传播到整个学校,这对一枝花来说,损失的颜面可就更大了。”

英子脸露苦色,轻轻跺了跺脚:“所以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坚持要……”

英子话没说完,马学军打断她道:“所以这件事我不会管,你以前不也说过吗?一枝花就是天上的仙女,而我只是地上的一个小凡人,我就算拼了命我也够不着她,这话现在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既然够不到,我又何必去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枝花的事情,就由她自己去管吧,我可没那份闲心了。”

英子猛地一楞。

嘴里轻轻吸了口气。

两只大眼珠子使劲的扑闪了两下。

因为她觉得马学军刚刚说的话似乎有点不真实,毕竟曾经的那个马学军对待一枝花的态度,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护她周全。

“你……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这么说的?”

“你是担心我破坏你的行动?”

英子犹疑了一下问道。

马学军轻轻叹气道:“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不仅一枝花被截的事情我不会管,以后一枝花的其它事情我也不会管了,刚刚我跟我那几个死党也说明白了这一点,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们。”

英子又使劲眨了眨眼。

随后担心道:“那万一你跟他们串了口供,故意敷衍我呢?”

马学军好笑道:“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信?一枝花今天不是没来上学吗?你难不成还要我领着你一起上她家,当面跟她说清楚,我不管她被截的事情吗?”

英子摇了摇头。

“那倒用不着,这样,放学后你跟我一起回家,我就信你。”

马学军直接点了点头。

随后又指了指教室:“我现在可以回教室了吧?”

英子迟疑了一下,点头同意。

马学军快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英子又急匆匆追上来。

十分可爱的笑着道:“老二,你说话可得算数,今天我要值日,你可不准先溜,你得留下来等我,如果你真的不给一枝花出头的话,放学后我给你买奶油大雪糕吃!”

马学军欣然点头。

……

 

那个年代读书是比较轻松的。

尽管已经到了高三,但每天也就那么几节课。

到了点就放学了,压根没补课这么一说。

一个班级能有四五个考上大学的学生,那就非常不错了。

大部分人,都只是在高中混个高中学历,将来出来了好进工厂和事业性单位。

马学军确定了将来的规划之后。

对于读书这件事也没了太大的兴趣。

再说他前世的学历和经验,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够用了。

所以整个一天,马学军都没怎么仔细听课。

下午四点半就放学了。

马学军如约等待着英子打扫完了卫生,跟她一起离开了学校。

英子对马学军的改变十分的欣喜。

一路上有说有笑。

经过百货商店的时候,英子如约给马学军买了一支奶油大雪糕。

尽管现在的天气不适合吃雪糕,可英子记得马学军曾经跟她说过,最想吃的东西就是奶油大雪糕。

马学军原本不肯让英子买的,毕竟当下一支奶油大雪糕的价格要一毛二。

这个价格在当时所有零食价格当中,已经算是非常高昂的价格了。

毕竟那个时候一颗水果糖才一分钱,一个水果蛋糕只要四分钱,定制一袋牛奶才六分钱左右。

马学军深知英子攒下这些零用钱很不容易。

可尽管马学军百般推辞,固执的英子最后还是给马学军买了。

马学军最后只能感动的接受了英子这份甜蜜的好意,一支奶油大雪糕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强行喂给了坚决不吃的英子。

回家后,老三老四都已经在家里做作业了。

因为他们放学都比马学军要早一些。

老大马学武要六点下班,所以尚未归来。

平时兄弟三个,都要在家等待马学武回来做晚饭,一般都要等到七八点才能吃饭。

老三老四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上家里也没有零食,所以他们两个经常五六点的时候就已经饿得不行了。

马学军走进屋子里,老三老四相继喊了一声:“二哥”!

马学军点了点头,看着老四眼巴巴的看着门外,他就知道老四饿了,他一直都期盼着马学武能早点回来,这样就有人做饭了。

马学军放下书包后,走到老四跟前,拍了拍他的脑袋问道:“四儿,是不是饿了?”

老四很诚恳的点了点头。

老三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水果糖,递给了老四。

“四儿,这是我们班同学给我的,你饿了,就先把这颗糖吃了吧,糖能顶饿!”

老四说了一声“谢谢三哥”,急忙就把糖塞进了嘴里。

但一颗糖又怎么能真正解决饥饿呢。

老四吃完了糖后,脸露疑虑的说了一句:“三哥,为什么我吃完了糖感觉更饿了呢?”

老三微微一愣。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这时马学军笑道:“一颗糖果开了你的胃,你当然会更饿了,四儿,三儿等着,二哥去给你们做饭。”

老三老四一瞬间都有些错愕。

马学军来到厨房,扫了一眼厨房,除了半袋子棒子面之外,就只剩下几颗烂白菜了。

马学军虽然对厨艺不怎么精通,但简单的饭菜他还是会做的。

用棒子面熬了些棒子粥后。

马学军东翻西翻的在橱柜最里面一层的抽屉里找到了一袋子鸡蛋。

总共有十几个鸡蛋。

马学军也没怎么犹豫,直接将十几个鸡蛋全部煮掉了。

虽然马学军知道,马学武把这些鸡蛋藏在最里面的抽屉里,就代表了这些鸡蛋很重要,可马学军一来明天就准备把系统奖励的皮鞋卖出去了,这样就能有收入了。

二来看着老三老四挨饿的样子,他心里着实有点不忍心。

没多久,马学军就把煮好的棒子粥和鸡蛋端进了屋子里。

霎时间,屋子里飘满了鸡蛋的香味。

老三老四看到一锅煮鸡蛋,瞬间就傻眼了。

“都愣着干什么,快点吃。”

马学军摘下围裙,朝老三老四笑了笑。

老三老四立马快速吃起了鸡蛋。

个个都是狼吞虎咽。

因为鸡蛋对这个家庭来说,就是一样奢侈品。

老三接连吃了两个鸡蛋之后,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有些担心的朝马学军道:

“二哥,你不会是把咱们家所有的鸡蛋全部一次性煮完了吧?”

马学军点了点头。

老三大惊道:“二哥,我记得大哥说过,家里存着的鸡蛋是准备吃一个月的,你这样全都煮完了,大哥回来一定会骂你的。”

马学军早就知道这一点。

他朝老三笑了笑道:“没事,大哥回来了我跟他解释,你们俩快吃就行了。”

话音刚落。

屋子外面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步伐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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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老大。”

“你又去菜市场东门捡菜叶子了啊!”

屋外响起了池大妈的声音。

马学武手里拎着一捆捆好的菜叶子,朝正在刷碗的池大妈笑了笑道:

“今儿个跟西门捡的,这菜叶子可新鲜了,一点都不烂,池大妈,要不匀点给您?”

池大妈笑着摇了摇手。

心里有点无奈。

虽然马学武说菜叶子新鲜,可池大妈一看他手里的菜叶子就是过了夜的了。

马学武这两年经常下班以后去菜市场捡菜叶子。

没办法,靠他一个人那点工资养活三个弟弟实在太难了,省吃俭用这四个字成了马学武这两年研究最深刻的四个字。

马学武将菜叶子提到厨房后,第一时间就是系上围裙,准备做饭。

不过刚进厨房,马学武就闻到了一股鸡蛋香味。

谨慎的他立即打开了柜子里的抽屉,一看鸡蛋全没了。

马学武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第一想法就是家里遭贼了。

因为三个弟弟从来没煮过鸡蛋,往常连厨房都很少进。

“挨千刀的,谁偷我鸡蛋了?”

马学武激动地在厨房里嚷嚷了一声。

这时,老四来到厨房,手里端着两个煮鸡蛋。

马学武猛地一惊。

这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跟老四一打听,马学武又知道马学军把家里鸡蛋全都煮光了。

这下马学武气的跺起了脚。

在案板上抄起一根擀面杖,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屋子里。

“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原来是你这个败家的玩意干的好事,谁让你把家里的鸡蛋全都煮光了的?”

马学军脸色平淡的坐在桌子前,早就猜到马学武回来后一定会大发雷霆。

他直接道:“大哥,你甭急,也甭吵吵把火的,今天煮了这十几个鸡蛋,明天我还你一百个。”

马学武气哼哼的道:

“一百个?”

“你以为天上掉钱呢?这十几个鸡蛋我是月初买好的,计算好的要吃一个月的,而且还是给老三老四吃的,你倒好,一顿就给造完了。”

“就凭你,你有什么本事给我弄一百个鸡蛋回来?”

马学军依旧平静的道:“那你就甭管了,反正明天我一定给你弄一百个鸡蛋回来。”

“老三老四,明天你们就等着二哥拿鸡蛋回来,到时候给我可劲的造。”

天真的老四一听一百个鸡蛋,兴奋的大跳了起来。

“二哥,你真厉害,我要天天都吃鸡蛋!”

看着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老四,马学武急忙呵斥道:

“四儿,别一个劲的跳,你刚刚吃了这么些个鸡蛋,还没消化,你这一跳,等会别反了胃。”

说罢马学武又气哼哼的朝马学军道:

“一百个鸡蛋,你有钱吗?”

“一个鸡蛋一毛钱,一百个鸡蛋就是十块钱,相当于我十天的工资,你一个学生,你哪里来的钱?”

说完这句话后,马学武脸色又一变,因为他担心马学军要偷要抢。

所以又怒色盈盈的提醒道:“老二,我知道你小子心思活泛,但我可告诉你,你别给我到外面胡整,你给我好好学习,我也不指望你考的上大学,但你至少给我把高中毕业证弄到手。”

“你要是敢去外面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绝对饶不了你。”

“爸临死的时候,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让咱们要学好,你要是忘了,我现在提醒你,你要是敢不学好,我就用棍子教你。”

马学军无奈叹了口气。

马学武和原著当中的马学武的性格几乎是一模一样。

“大哥,你放心吧,偷鸡摸狗的事情我是不屑做的。”

马学武又吵吵了两句。

虽然鸡蛋被全部吃光了事实让他心里有点难受。

可看着老三老四吃完鸡蛋后满足的样子,他又挺欣慰。

还有,马学武也注意到了,马学军虽然一次性把十几个鸡蛋全部煮掉了,但他自己似乎一个都没吃。

反而剩了三个鸡蛋,留给了自己。

马学武也知道,马学军其实本性很正直,但马学军一直都有一颗不甘平庸的心,从小到大打架捣蛋的事情,他几乎干全了。

所以马学武时刻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时时刻刻的看住了马学军,因为他那颗不甘平庸的心,在马学武看来,如果不盯紧了,迟早要闯出大祸。

“大哥,吃鸡蛋!”

没多久,屋子里安静下来。

老四用勺子舀着一颗鸡蛋,伸到马学武嘴边上。

马学武一开始坚持不吃。

老三老四最后硬逼着马学武吃了一颗鸡蛋。

剩下两颗鸡蛋,马学武说什么都没吃。

因为他要把剩下的两颗鸡蛋留给老二。

……

 

第二天,正巧赶上周末,不用上学。

一大清早,马学军就偷摸的溜出了家。

直接去了街上最大的一家百货商店。

不过在百货商店兜兜转转了一下后,马学军又选择离开了百货商店。

他原本是想来百货商店推销自己的皮鞋的。

但他在百货商店的几家皮鞋店里调查了一下,百货商店里的皮鞋店中售卖的皮鞋基本上都是有商标的皮鞋。

产自国内几家有名气的鞋厂。

而事实上这个年代选择来百货商店购买皮鞋这类消费品的人群,大多数都是家境不错的。

他们看中的是鞋子的名气,如果是没有商标的皮鞋,一般人是不会购买的。

马学军走出百货商店。

仔细想了想,最后在街上找到了一家皮鞋小商店。

他打算来这里推销一下自己的皮鞋。

鞋店老板姓金,是政策开放后,先一步富起来的极少部分人。

这个时候能够自主经营鞋店,需要有一定的后台和资质。

金老板开了一家鞋厂,人脉资源和财力各方面都很拿得出手,这是他能够自主经营鞋垫的主要原因。

马学军走进店里,跟金老板稍微寒暄了两句,就直奔主题,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三双鞋子,讲明了来意。

金老板拿着三双皮鞋仔细看了看。

说了句:“的确是好鞋,质量没得问题,只不过小兄弟,你这鞋子一没商标,二又来路不明,按照规矩,我这里是没办法收的。”

马学军脸色和缓的解释道:

“金老板,您是个聪明人,这鞋子的质量和价格您心里都有数,至于来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不是走私二不是偷抢得来的,压根跟投机倒把挨不到边。”

“我拿这三双鞋子来,也不是为了让您收了它,我是想把这三双皮鞋寄存在你这里卖。”

金老板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马学军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马学军如此年轻,却有这样的生意头脑,金老板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欣赏之意。

“那你想怎么卖?又以何种形式卖呢?”

金老板饶有兴致的问道。

马学军道:“很简单,我只需要金老板把我这三双皮鞋放在您店里最显眼的货架上,每双皮鞋占一个位子,每个位子我给您一块钱的摊位费。”

“鞋子不需要您主动推销,只需要在每双鞋子的鞋跟处贴上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上‘真品皮鞋,断码出售’几个字就可以,如果有顾客看上了鞋子,询问价格,我的底价是二十一双,如果金老板想把价格卖得更高一点,那就看您自己个儿的本事了。”

“反正我只要二十块钱一双,至于其中如果能赚到差价,那那一部分的差价就归金老板所有。”

金老板微微一怔。

作为一个在生意场上打滚的精明人,金老板怎么会不懂马学军的意图。

马学军带来的这三双皮鞋,若论质量和成色,就算没有商标的情况下,他也有信心以二十五元左右的价格卖出去。

而来往他这家商店的客人,大多数都是中层消费者,中层的消费者最为看重的并不是鞋子的名气,而是鞋子的质量和价格。

说实在的,就马学军的这三双皮鞋,如果是有商标的皮鞋,放在百货商店的货架上,轻轻松松都能卖出个四五十元的价格。

而马学军出让的这部分利益,对于金老板而言诱惑很大。

不过马学军随后又补充道:“不过金老板,我还有个条件,因为我现在急需用钱,所以你得先把三双鞋一半的价钱付给我,也就是每双十块钱,一共三十块钱,等鞋子卖完了,您再支付我另外的三十块钱,哦不对,还得扣去三块钱的摊位费,下次您再支付我二十七块钱就够了。”

金老板眨了眨眼:“那万一这三双鞋都没卖出去呢?”

马学军笑道:“就算有这个万一,那这三双鞋就归金老板所有了,金老板用十块钱的价格买下这三双鞋,我想金老板并不亏吧?”

“更何况,以金老板的眼光来看,这三双鞋有可能卖不出去吗?”

金老板沉默了下来。

仔细盘算了一下,却如马学军所言,以这三双鞋的质地,怎么着他都有办法以二十元以上的价格卖出去。

即便行情再差,他或多或少都能赚一点。

就算真的万一卖不出去,自己相当于用十块钱的价格收购了这三双真皮皮鞋,同样不亏。

一分钟后,金老板做了决定,拿出三十块钱递给了马学军。

……

 

马学军揣着三十块钱离开了鞋店。

站在鞋店门口的招牌下,稍稍伫立了一会儿。

鞋店里金老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毋庸置疑,今天这笔生意,他觉得他赚大发了。

而伫立在门外的马学军脸上同样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心里悠然叹了口气:“下次来的时候,你可能就不会像现在笑的这么开心了。”

……

离开鞋店后,马学军来到了菜市场。

原本想花十块钱买一百个鸡蛋履行昨天当着马学武的面说的承诺。

但想了想马学武的性子,最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马学武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就是他学坏。

这一百个鸡蛋如果买回去被他知道了,马学武少不了要严刑逼供。

不过老三老四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马学武每晚回来的又晚,家里没什么可吃的,老三老四天天这么忍饥挨饿的也不是回事。

所以马学军综合思量了一下,最终花了十二块钱买了一百个皮蛋。

皮蛋的营养价值虽然比生鸡蛋要略微低了一点。

但皮蛋一能顶饿,二能提升智力,三还能长期保存。

最重要的是,皮蛋拿来就能吃,不用蒸不用煮,这样一来的话,老三老四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不用蒸煮的话,马学武也就闻不到鸡蛋味了。

下午,老三老四依旧在家里读书。

虽然今天是周末,可老大马学武依旧在国营长加班。

老三老四最好的一点就是听话,就算家里没人管,他们两个也会乖乖待在家里。

至于中饭问题,马学武早上离开的时候,早就把食物温在炉子上了,老三老四饿了直接拿来吃就可以。

马学军提着一筐皮蛋,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当老三老四看见一箩筐的皮蛋,全都兴奋的跳了起来。

老四兴高采烈的道:“二哥,你真有本事,昨天说要带一百个鸡蛋回来,今天还真的带回来了,而且还是一百个皮蛋啊,我要吃。”

马学军喝了口水,笑了笑道:

“放开了吃,不过一次性最多吃三个,吃多了胃会不消化。”

老三老四很快就放开了手脚。

吃的满嘴皮蛋沫。

马学军又叮嘱道:“老三老四,这一百个皮蛋是给你们补脑子用的,你们俩一人每天两个,能吃大半个月,不过不可以当着大哥的面吃,也不能把皮蛋的事情告诉大哥。”

“这些皮蛋就藏在我的床底下,每天由我来分配,听懂了吗?”

老四满口答应。

老三有点担心的问道:“二哥,你这些皮蛋是从哪里弄来的啊?大哥说过,让我们学好……”

马学军摸了摸老三的脑袋瓜。

解释道:“二哥没有不学好,这些皮蛋二哥是从正当渠道上赚来的,你们放心吃就是了,之所以让你们瞒着大哥,是因为大哥这人平时太谨小慎微了,屁大点的事情都要上纲上线。”

“我这些皮蛋虽然是正当渠道得来的,但大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信,到时候这些皮蛋你们一定吃不着。”

一听“吃不着”三个字。

老四急忙道:“三哥,不许告诉大哥!”

老三楞了一下,虽然他继承了老大一部分谨小慎微的习惯,可他说到底还是个孩子,看着香喷喷的皮蛋吃不着,他心里也是极不愿意的。

晚上马学武回到家后,看三个弟弟都在看书。

老三老四也没向往常一样朝着肚子饿。

马学武心里虽然有一丝丝的疑惑,不过更多的是欣慰。

吃晚饭的时候,老三老四也不像往常那么狼吞虎咽。

马学武忍不住朝老四问道:“四儿,今天你怎么好像不太饿的样子?”

老四很自然的回答道:“大哥早上备的粮食很多,我和三哥中午吃了很多,所以不是很饿。”

老三补充道:“二哥中午没回来吃饭,剩下的饭我跟四儿吃了,所以不饿。”

马学武点了点头。

随即脸色一黑,又朝马学军问道:“对了,我刚想起来,你一大早溜去哪里了?”

马学军道:“去同学家玩了,在同学家吃的饭。”

马学武将信将疑。

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马学军整天撒丫子在外面玩,他想管也有些有心无力,只要他不在外面闯祸,马学武就等于烧高香了。

不过最后马学武又补充了一句:

“少跟那些不学好的狐朋狗友们天天整在一起,你要找同学玩,也该找像英子这样学习好的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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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学军刚想反驳一句的时候。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老二在家吗?”

马学军一听声音就知道,外面说话的正是英子。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马学武刚提到英子,英子这就来了。

马学武拉开布帘。

“英子啊,吃晚饭了没?”

英子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眼神投递在了马学军身上。

然后朝马学武道:“大哥,晚上我想给老二补补课,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虽然老二考大学没指望了,但上个星期老师说了,如果成绩太差,毕业的时候,学校可能会不给发毕业证。”

马学武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

马学军则纳闷道:“老师什么时候说的,我咋不知道?”

英子义正言辞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堂课根本就没来,你当然没听说了。”

马学军楞了一下。

否认道:“英子你别瞎传话,我马老二活了这么多年了,压根就没听说过你这个说法,咱们学校历来的传统,只要不犯错,消停挨到毕业,都会给毕业证。”

“我小人书都没时间看,补什么课。”

英子轻轻白了他一眼。

十分严肃的朝马学武道:“大哥,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啊,一点都不求上进,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

马学武忍了好一会儿的脾气一下子冲了上来。

直接朝马学军道:“上课逃课也就算了,人家英子好心好意上门来帮你补课,你就这个态度?”

“老二,听英子的话,去补课。”

马学军摇了摇手:“没空,不去。”

马学武立马冲到厨房,抄起了一根擀面杖。

马学军好汉不吃眼前亏。

拉着英子飞速跑出了屋子。

来到英子家门口,马学军朝英子问道:“你今天整的是哪出啊?好端端的补什么课?”

英子狡黠的眨了眨眼。

“我不说补课,你大哥晚上准你出来吗?”

英子这话说的还真对,虽然马学军平时野惯了,但马学武晚上回来后,天天都盯着他,平时晚上他是很少出门的。

“所以补课就是个借口,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英子抿了一下嘴唇。

脸露一丝尴尬。

轻声道:“我妈今晚上不在家,去居委会了,要到十一点才回家。”

马学军微微一惊。

轻轻“嘶”了一声。

下意识问道:“你妈不在家,所以你就要找我上你家?”

英子直白的点了点头。

马学军忍不住伸手在英子脑袋瓜上轻轻拍了一下:

“英子,你这思想很危险啊,我马老二可是个纯洁到连自己都感动的男人,你可别想趁着你妈不在家,就想打我的主意。”

英子猛地一怔。

脸露一丝绯红。

气的想笑。

伸手在他胳膊上锤了一下,大骂道:“你胡吣什么啊,我找你是因为……因为我妈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今晚上风很大,刮得我房间里的窗户一直吱呀吱呀的响……我老觉得背后有个影子,搞得我完全没心情看书。”

马学军看着英子脸上难得的羞涩。

不由得有些好笑。

随后又眯眼问道:“那你找我是给你修窗户呢,还是陪你看书呢?”

英子笑着道:“先给我修窗户,再陪我看书。”

说罢,英子强拉硬拽的把马学军拉进了屋子里。

而此时,一直站在厨房里凝视着的马学武,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怎么没见池大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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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大妈家。

马学军进了英子的闺房后,第一时间就帮英子把吱吱作响的窗户固定了一下。

随后一屁股坐在了英子白花花的床上。

英子一点都不嫌弃。

事实上马学军也不是第一次坐在英子的床上了,两人打小关系就特别近,小时后池大妈也挺喜欢马学军的。

所以那会儿马学军还经常在英子的房间里,一起看书做作业。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马学军调皮捣蛋,又不爱学习,成天吊儿郎当的,致使池大妈对马学军的观感产生了变化。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马学军不再进英子的房间了,就算是英子家,他都很少进出。

但因为今晚上池大妈不在家,所以马学军整个人也显得比较放松。

他半躺在床上,随意翻了翻英子床头的两本言情小说。

不过感觉不对胃口,所以马学军又从身上掏出了一本三国小人书,饶有滋味的看了起来。

英子有些纳闷道:“老二,这小人书有那么好看了吗?你都多大了啊,该看点正儿八经的书了。”

马学军笑道:“什么叫正儿八经的书?”

英子道:“小说啊,散文还有……诗歌。”

马学军急忙摇了摇手:“别介了吧,我看看小人书挺好,你说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文学作品,我不感兴趣。”

这些年英子没少尝试着把马学军往正道上拉,希望他能够好好学习,希望他将来能够跟自己考上同一所大学,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完美了。

不过可惜,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她还是发现自己失败了。

唯一欣慰的是,虽然马学军不爱学习,可这些年来一直看着马学军生活的英子知道,这家伙人品一直都很好,虽然做了不少傻事,但并没有干过坏事。

英子虽然名义上在看书,不过时不时的就回头看马学军两眼。

时不时的忍不住跟他说话。

马学军忍不住提醒她道:“我说英子,我记得有位伟人曾经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就等于慢性自杀,还剩半年就要高考了,你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你这时不时的就偷看我几眼,时不时的就想跟我聊天,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英子猛地一楞。

小脸微微一红,迅速转过身去:“我……我哪偷看你了,你全身上下有哪里值得我偷看的?”

马学军一听这话,就非常不乐意了。

蹭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撩开毛线衫,露出了自己的肚腩,肚腩周边的几块腹肌坚硬挺拔。

“看着没,这叫腹肌……传说中男人的后悔药,女人的兴奋剂。”

“去年夏天学校运动会,我光膀子赛跑的时候,全校不知道多少女生迷失在我的八块腹肌之下,你居然说我全身上下没有哪里值得你偷看?”

“这话很假,我不信!”

英子不由得捂嘴一笑。

眼睛盯着马学军身上的腹肌看了两眼,不过很快又撇过头去。

哼哼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堆腱子肉嘛,我才不稀得看。”

马学军将毛线衫拉下来,重新躺回英子的床上。

悠然叹了口气:“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哦。”

英子忍不住噗嗤大笑起来。

之后,马学军半躺在英子的床上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小人书,后来实在困得有些受不了了。

就起来打了个哈欠,朝英子道:“英子,实在困得受不了了,我先打道回府了成吗?”

英子立马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马学军道:“这窗户不是给你修好了吗?这会儿也没吱吱作响的声音了啊,再说现在都快十点了,池大妈等会就要回来了。”

英子嘴里咬着笔头,微微沉吟了一下道:“那……我也害怕,你帮人帮到底嘛,等十点五十的时候再走。”

“要是实在困的受不了的话,你在我床上先睡会儿好了,等到了时间我把你叫醒就是了。”

马学军眨了眨眼。

“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英子愣道:“有什么不好的?”

马学军啧啧啧的道:

“我睡觉习惯果睡的呀!”

……

 

英子彻底一懵。

随后见马学军脸上浮现出的一丝坏笑。

就知道这家伙故意在拿自己开玩笑。

经过英子一阵不要命的扑打之后,马学军老老实实的躺在英子的床上打起了盹。

英子看着眼前睡着了的马学军。

不知不觉嘴角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此刻,英子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有些甜蜜了起来。

与此同时,英子也觉得马学军最近一个月真的变了不少。

从拒绝替一枝花出头这件事上,英子就看得出来,马学军学聪明了,不再一根筋了。

而刚刚马学军跟自己开的那些玩笑,虽然对英子来说稍微尴尬了一些。

但英子反而觉得特别满足。

因为以前她跟马学军关系好归好,可马学军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一枝花,而对她的感情,更像是哥哥对待妹妹的感情。

以前马学军可从来没跟她开过类似今天这样的玩笑。

趴在床边,耳边静静聆听着他睡熟了的呼吸声,伸手捋了捋他顺下眉梢的头发。

就这么呆呆的一直看着他,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可能是眼睛太累了,英子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想休息一下眼睛。

可不知不觉,英子也打起了盹。

……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

等老三老四睡着了以后,马学武裹着一身军大衣来到了池大妈家窗户跟前。

因为老二进了英子家补课,一直到现在了还没回去。

所以马学武就准备过来瞧瞧。

但池大妈家房门紧闭,前屋的灯都熄了。

他以为池大妈已经睡下了,所以也没敢敲门,生怕惊了人家。

英子屋子里灯光还亮着。

不过窗户上拉着窗帘,他也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于是乎马学武就来到窗户前,竖起耳朵听了一下。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

马学武心里涌现出一丝疑惑。

“这补习,应该多少有点声音吧,怎么鸦雀无声呢?”

“难不成这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正当马学武疑惑重重的时候。

院门前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老大,你趴在我家英子窗前干什么呢?”

马学武猛地一惊。

差点没站稳脚跟。

脸色尴尬极了。

他立马急匆匆的向后退了十几步。

见院门口站着的正是池大妈,而且池大妈此刻的眼神十分的不善。

他赶忙解释道:“哎哟,池大妈您刚可吓我一跳。”

池大妈脸色不悦的道:“还我吓你呢,刚刚我一走进院子,瞧见有个人影趴在我家窗户上,我才吓了一跳。”

“瞅见没,要不然我看清楚了,那个人是你,我早悄摸上去一棍子拍上去了。”

马学武瞥见池大妈手里的那根棍子,脸色大惊。

他又努力解释道:“误会,池大妈,真的是场误会。”

“这不,晚饭的时候,英子来家里,说要给老二补课,后来他们两个就进了您家里,八点多就去补课了,结果您看现在都十点半了,老三老四都早早睡下了,我寻思着差不多也就得了,我们家老二就算再怎么补,也不可能考上大学了。”

“所以我这不就寻思着上您家来看看,结果您家房门关着,屋子里的大灯也熄了,就英子屋里亮着灯呢,不过英子窗户拉着窗帘,我也看不到里面的动静,所以我就寻思着去听听这两个人到底在不在补习。”

“结果刚趴上窗户,还没听到什么动静呢,结果您就回来了。”

池大妈听到这里,脸色大变。

十分痛心的说了一句:“哎呀,老大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让他们两个大晚上的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呢?”

马学武微微一愣。

“池大妈,老二和英子在一起补课,也没什么吧?”

池大妈气的跺了跺脚。

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们这哪里是补课啊。”

马学武跟着回应了一句:“不补课能干什么?”

池大妈本来就够生气的。

现在偏偏碰上老大这么一个榆木脑袋。

气的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只留下一句:“老大,你该找个媳妇了,你呀,也老大不小了,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一点都不懂。”

说罢,池大妈就提着棍子急匆匆的朝家门走了过去。

……

 

马学武愣在原地。

眼珠子不由得眨巴了两下。

马学武虽然今年二十二了,但性格一向有些木讷的他还从来没谈过恋爱,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极少跟女生说话。

后来进了工厂,一心拼了命的赚钱养活三个弟弟,就更没什么心思思考男女之事了。

每天一睁眼就得为了一天一块几毛钱的工资奔波劳累。

而且像马学武这样的家庭情况,也压根就没有女人愿意跟他谈对象,在国营厂里,其实单身漂亮的女工人不少,可马学武从来没跟任何一个年轻女工人有过过多的交流。

厂里唯一跟马学武关系比较近的就是萧红梅大姐了,当初自己刚开始进厂里司机班做学徒的时候,纪师父经常熊他、刁难他,司机班里没人愿意替他说话,只有萧红梅大姐看不过眼,经常帮他说话。

后来萧红梅大姐还时不时的会在生活上给他一些救济,尽管马学武有时候不想接受这样的救济,可萧红梅大姐总是偷偷的利用一些特殊的方式给予他救济。

就前两天萧红梅大姐还找了马学武,想跟马学武合伙做生意,利用他开车去南方的机会,给捎带一些服装回来,然后她拿去黑市买卖。

萧红梅大姐说现在很多人这样做,南方的衣服便宜而且款式新潮,随便倒腾一次就能赚好大一笔钱,能顶好几个月的工资。

不过马学武现在还没答应萧红梅大姐。

虽然马学武也知道现在这种倒腾的事情很多人在偷偷的做,虽然他也知道萧红梅大姐找他合伙,主要也是为了帮他,毕竟萧红梅大姐在司机班里人缘极好,熟悉的司机师傅很多,她并没有把这个合伙的机会给别人,而是给了他,这足以说明问题。

而实际上随着老三老四越来越大了,家里花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了,马学武的确需要一些除了死工资以外的收入,可这些年一向谨慎的马学武,又觉得倒腾是一种变相的投机倒把,他担心万一哪天不小心被抓了现行,那后果就十分严重了。

所以关于萧红梅前两天向他提出的这个合伙做生意的建议,如今马学武还在考量当中。

……

另一头,池大妈提着棍子,迅速来到了门前。

一开始推了一下房门。

结果没想到房门竟然上栓了。

池大妈这下更加心急火燎了。

“英子,开门!”

池大妈使劲敲了敲门。

原地愣住的马学武也惊醒了一下,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老大,你看这可怎么办呀,这两个孩子竟然把门栓都插上了。”

脸露急色的池大妈,一边敲门,一边担心的朝马学武说道。

马学武这会儿也明白了池大妈担心的是什么了。

虽说马学武一直以来都觉得老二对英子的感情,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可英子和老二今年都刚满十八了,十八岁这个年纪是青春期最为躁动的一个年纪。

这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连门栓都插上了,这种情形怎么能让池大妈不担心。

“老二,快点开门!”

马学武也开始担心了起来,使劲的敲门喊了两声。

没多久。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英子手里拿着本书,脸上有些不开心。

“你们这么使劲的敲门干什么?”

“我刚给老二讲题目,老二这头笨猪太笨了,一道简简单单的数学题我讲了半小时,他愣是没搞懂,他刚刚把思路捋顺了一点,你们倒好,这么没来由的乱敲一通,老二的思路又全都乱了。”

池大妈和马学武都不由得相继一愣。

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呢,只见英子快步走进房间,一把将马学军抓了出来。

马学军一脸无辜。

英子无奈的朝马学武道:“大哥,老二我教不了了,你赶紧把他领回家,给他补个课,简直能把人气死。”

话一说完,英子就使劲的将马学军和马学武推出了屋子。

马学军也跟着气呼呼的回了一句:

“绝对不再来了,下次你求我来,我也不来了。”

……

 

马学武和马学军被赶走后。

英子气鼓鼓的回到了屋子里。

看着一脸不悦的池大妈,英子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紧跟着又埋怨了马学军几句。

池大妈瞪着眼睛看向她,冷哼着道:

“英子,你跟老二这是合伙在给我和老大唱双簧呢?”

英子眨巴了两下眼珠子。

“没有啊,怎么可能,我哪敢给您唱双簧。”

“这不前段时间,老师说了,如果高考成绩太差的话,可能不给发毕业证,正好今天周六,我的作业都完成了,有些时间,所以我就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想着给他稍微补补课。”

“虽说老二不上进,可老二人不错,再说老二挺可怜的对吧!”

池大妈轻哼着道:“就老二那点学习底子,现在给他补课也起不到作用了,你啊,就是瞎操心。”

英子急忙点头道:“是啊,经过今天晚上的补课,我也确信了这一点,所以妈,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给老二补课了。”

池大妈轻轻白了英子一眼。

又问道:“补课就补课,为什么要上门栓?”

英子急中生智。

“这不是您出门的时候交代的吗?说是最近这段时间治安不好,胡同里好几户人家丢失了东西,还有几个妇女的内衣被偷了嘛,而且您晚上去居委会开会不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嘛,您出门的时候,叮嘱我把门栓上上嘛。”

池大妈楞了一下:“我说过最近治安不好,但我有交代你上门栓吗?”

英子十分肯定的道:“有,而且还说了两遍。”

池大妈将信将疑,随后又嘟囔了一声:“你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上门栓没错,但跟老二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应该上门栓。”

“刚刚听老大说你们两个在屋子里补课,又瞧见房门上了门栓,这可把我给急死了,还以为你们……”

英子下意识问道:“以为我们干什么?”

池大妈白了她一眼:“以为你们不干好事。”

英子拉着池大妈的胳膊,撒了一下娇。

“妈,您别瞎想,我肚子饿了,妈,您给我下茴香馅的饺子吃好不好?”

英子跟池大妈从小就相依为命了,对池大妈来说,英子就是她的命,所以这些年来池大妈属于极端宠溺英子的那种。

虽然今晚上的事情,池大妈心里还有怀疑,不过看着英子一通撒娇。

池大妈最后还是选择息事宁人,转而去下了饺子。

另一边马学武同样是这样。

先是好说歹说的质问了马学军几句,又以大哥的身份训了他几句。

马学军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

不争辩也不反抗。

马学武虽然心里气的狠,但也拿他没办法。

看着被自己训着训着就训睡着了的马学军,马学武只能徒自叹了口气。

转眼又将他脚上的鞋子脱了去,将被子盖好。

……

第二天仍旧是周日,不用上学。

今儿个老大马学武总算是休息了一天。

不过也没闲着,一大早就跟家里大扫除。

马学武硬逼着马学军帮了一上午的忙。

下午趁着马学武打盹的时候,马学军又偷摸溜出了家。

马学军穿过盆儿胡同,最后来到了街上。

一路西行,找到了昨天那家寄卖皮鞋的鞋店。

刚来到鞋店门口的时候,那位金老板就笑意盈盈,有些急切的走了出来。

将他拉进了鞋店。

马学军扫了一眼昨天放置自己那三双皮鞋的货架,如今已经换了其他的鞋子,他立马就明白了金老板今天如此客气的原因。

稍微寒暄了两句。

金老板就把昨天那三双鞋已经卖出去了的消息告诉了马学军。

而且神情还有些许的激动。

那三双鞋,金老板不仅卖出去了,而且还以三十元、三十三元和三十六元这三个价格分别卖出去了。

据说是马学军离开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卖出去了。

马学军昨天给金老板的价格是二十元的底价,所以金老板这一进一出,再加上马学军承诺过的三块钱摊位费,在这三双鞋子上金老板直接就赚了四十二块钱。

金老板虽然挺富裕的,但他这个鞋店一天的盈利额撑死也就二十来块钱。

而马学军的这三双鞋直接就让他赚了这么多钱。

金老板怎么能不激动。

按照昨天的约定,金老板迅速将剩余的一半钱拿给了马学军。

之后还给他泡了杯香茶。

茶香弥漫起来的时候。

金老板眯眼笑着朝马学军问了一句:

“马老弟,你手里还有昨天那样的皮鞋吗?”

……

 

马学军抿了一口香茶。

笑了笑没说话。

精明的金老板继续笑道:“马老弟,虽然我不知道你手里的皮鞋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是我绝对不信,你手里只有三双。”

“如今马老弟你也看到了,你的皮鞋很有市场,来我店里购买你皮鞋的那几个顾客,看了你的皮鞋,都说质量上乘,虽然不是国营鞋厂注明商标的皮鞋,但质量甚至还要好过国营鞋厂生产的皮鞋。”

马学军无奈叹了口气道:

“鞋子是有的,不过现在不在我手里。”

金老板急切的小声问了一句:

“马老弟,你这批鞋子是不是通过特殊手段从国营鞋厂弄出来的?”

马学军急忙摇了摇头。

矢口否认。

表情有些浮夸。

之所以要把表情做的浮夸一些,就是要让这位精明的金老板误以为自己的这些皮鞋确实是通过特殊手段从国营厂弄出来的。

因为越是浮夸,金老板越会觉得其中有猫腻。

这个时候,其实一些有关系、胆子大的人,通过国营厂弄出一些刚刚生产出来,还未注明商标和资格认证的产品,流通到黑市之中大赚钞票的人大有人在。

这些人一般和国营厂一些销售科的内部人员之间都有着一些背后的利益往来,他们之间通过这种方式,钻国营厂的空子,大发横财。

这种事情金老板又怎么会不知道。

当然,马学军肯定不能直接承认,如果直接承认的话,就等同于是把口柄落给了金老板,这样的话,以后说不定会威胁上自己。

“马老弟说不是就是不是,哥哥都懂!”

金老板提溜着眼珠子,微微笑了笑。

心里却已经肯定马学军一定还能弄到皮鞋。

随后金老板抿了一口香茶,又朝马学军道:“马老弟,哥哥昨天自打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今天看来还真是。”

“哥哥我也不多废话了,既然你说有鞋子,但不在手里,我想你一定还有办法弄到昨天那样的皮鞋。”

“这样吧,你有多少,我收多少,在原来二十块钱的基础上,我再每双鞋给你加两块钱,再除去摊位费。”

“你看怎么样?”

精明的金老板先主动加了价,虽然放出“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这样的横话,有些唐突了,不过就算马学军能弄到几十双甚至上百双皮鞋,金老板也不担心卖不出去。

昨天的销售情况已经证明了这种廉价而且质量上乘的无商标皮鞋大有市场。

而金老板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马学军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马学军昨天离开金老板鞋店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下次来的时候,你金老板就不会笑的那么开心了。”

所以对于金老板主动加的价,马学军直接摇了摇头:

“二十二的价格太低了。”

金老板脸色微微一变。

莞尔道:“马老弟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

马学军继续道:“虽然我不能明确的告诉金老板你,我这些皮鞋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里面是有风险的,这一点我想金老板稍微想想也能想得通。”

“而且这批鞋子从进货到打点,是需要一些成本梳理关系的,我前面三双鞋虽然以二十一双的低价给了金老板,但那也是因为要确定一下这批鞋是否能够受到市场的欢迎。”

“金老板是明白人,我也不啰嗦,说句到底的话,前面那三双鞋就等于是我扔进水里的一枚硬币,主要是为了听听响声大不大,现在事实证明,响声很大,既然如此的话,我如果还以二十的价格转给您,那我岂不是变成傻子了?”

金老板没想到自己还是小觑了眼前的马学军。

作为一名生意人,他当然也明白马学军的心理,也明白马学军这番话的可信度很高。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马老弟你说说,你想要个什么价?”

 

马学军来之前早就想好了价格。

他也不啰嗦,直接报价:“三十元一双。”

金老板心里猛地一惊。

脸色大变。

很显然这个价格对他而言,有些高了。

金老板没有过多思考,直接摇头:“马老弟,你这个价格开的太高了。”

“你以为我昨天卖出去的三双皮鞋都在三十块钱以上,所以你的价格就直接开到三十块钱一双了?”

马学军笑了笑没说话。

金老板继续道:“马老弟,你手里具体有多少鞋子我虽然不知道,但我估计最多也不会超过一百双吧,你要知道我买卖这种没有商标的皮鞋也是要担风险的,现在工商部门一天比一天盯得紧。”

“单卖个一两双问题不大,可是如果要持续性的在我的店里输出你这种没有商标的皮鞋的话,工商很快就会找上门的。”

“所以你的鞋子我肯定是要分批转让出去的,转让出去的价格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块钱一双,所以如果我拿三十块钱每双来收购你的皮鞋,我是亏本的。”

马学军摇头道:

“金老板,你这些话如果说给不懂行情的人听,多半是行得通的。”

“不过听在我耳朵里,我却是十分的不信,我明白的告诉你,我能弄到的皮鞋大概只有四十几双,金老板说的对,这四十几双没有商标的皮鞋的确不适合全都聚集在一家店里卖。”

“但以金老板在皮鞋行业摸爬滚打这些年的经验,我也是绝对不相信金老板会无法以三十元以上的价格出手这四十几双皮鞋的。”

金老板微微一怔。

随后又叹了口气,只说了一个字:“难!”

马学军直接道:“金老板,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所谓的难不过是比原先预想的要少赚一点罢了,这四十几双鞋子,我虽然开价三十一双,但我敢保证,以金老板的本领,平均每双至少还能赚回来五到十块钱。”

“拢共五十双皮鞋,金老板至少能赚到三至四百块钱的差价,虽然比你预想的要少一些,但金老板,我也得吃饭不是?”

“再说,像金老板这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把到手的利润让给别人呢?”

金老板这下心里彻底震惊了。

因为马学军刚才的一番话,十分真实的还原了他心里的算盘。

的确,所谓的工商查证和转让给别人分销这些都不过是金老板的虚词,实际上金老板这样的精明人又怎么可能把利润出让给别人。

马学军的这三双鞋已经得到了市场的验证,金老板也已经想好了别的推销法子,这批鞋他心里已经想好要直接以四十元的价格标价出去了。

到时候其中的利润直接可以翻倍。

不过金老板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商业眼光和算计竟然老辣到了这个地步。

许久后,马学军见金老板还未表态,就直言道:“金老板想必还要多想想,那我这便先走了,还有点别的事情。”

金老板尽管知道马学军这是激将之法。

但金老板也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个店了。

随后略微咬了咬牙道:“马老弟,算你厉害,就依你,三十元一双,其它四十七双鞋我全收了。”

马学军笑着和金老板握了握手。

双方达成协议,马学军明天来交货,并且提钱。

第二天中午,马学军直接翘了课,来到鞋店,将剩余的四十七双皮鞋交给了金老板。

而金老板精明归精明,做人办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即以三十元一双的价格支付了马学军一千四百一十块钱。

据金老板说,这些钱都是他昨天找亲戚朋友凑齐的。

金老板虽然挺富裕,不过原先的钱都砸在一家录像厅上了,所以手里也缺现钱。

离开鞋店后。

身上揣着皮包鼓鼓的一千四百多块钱,马学军只觉得人生重新充满了意义。

在这个年代里,只要你有足够的想法经验,有足够的胆子敢打敢拼,那么这个年代就不会亏待你。

冬日的骄阳映照在他脸上。

他不禁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阳光耀眼,如斯灿烂。

一不小心就成了千元户了。

这种感觉还真挺滋润。

只是这一千四百多块钱该用来干什么呢?

正当马学军心里暗暗盘算的时候。

系统传来了提示音。

……

 

“检测到宿主当前选择环境。”

“现给予宿主以下两种选择。”

“1、选择拿这笔钱给家中购置生活用品,改善家庭环境,奖励现金一千元。”

“2、选择拿这笔钱继续倒腾做生意,并且达成万元户目标,奖励一百台金星牌黑白电视机。”

马学军心里猛地一惊。

仔细盘算了一下,立即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虽然第一个选项完成起来很简单,一千块钱也很香。

可第二个选项对马学军来说,诱惑力更大。

当时的金星牌电视机,是国内自主生产的第一种十二寸的黑白电视机,每台电视机的价格在四百五十元左右。

而且在计划经济的体制下,像电视机这种紧俏货源,是需要凭电视机票才能购买的。

而获取电视机票又需要一定的人脉资源。

所以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有很大一部分人即便手里有钱,但因为没有电视机票也是无法购买到国家制定的这个价格的电视机的。

这一部分人只能选择去黑市上购买价格更高的电视机,这种电视机的价格要远比凭票购买的电视机要昂贵许多,黑市上流通的电视机虽然和凭票购买的没有任何差别,但它属于无资质的产品,这些流通在黑市中的电视机基本上都是一些可以搞到票的商人,刻意提前购下,再囤积起来,拿到黑市上以高出一两倍的价格贩卖出去的。

所以电视机在这个年代,十分的吃香。

一台电视机的价格在四百五左右,这还只是凭票购买的价格,如果在黑市上的话,起码也能翻一倍,也就是差不多一千元左右。

那么一百台电视机可以赚到的利润就是十万。

想想这个数字,马学军心里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至于给家里改善生活环境,马学军并不着急,老三老四现在虽然过得不那么富裕,但起码有吃有穿。

而且家里还有个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大马学武。

如果马学军现在把这笔钱直接用在给家里购买生活用品上,那老大马学武肯定又要担心他做了什么坏事了。

原著中的马学军被退学之后,后来也一头扎进了生意的海洋里,而且前期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这个烧包钱一赚到手之后,除了重燃了继续追求一枝花的信心之外,就是把钱补贴给家里,给家里购买各种新潮的生活用品。

他的初衷虽然是好的,可事实证明,老大马学武压根就不相信他的钱是从正道上赚来的,以至于从此之后,马学武对他盯得更紧了。

现在马学军不想继续这样的剧情,他决定要先闷声发大财,至于这个家有马学武操持着,现在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等将来想办法先把马学武拖下水,让他尝尝血赚的滋味,扭转他陈旧怕事的思想,再做其他的打算。

对于一枝花,马学军现在的态度还是和前几天的一样。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这个世界上比她漂亮的女人大有人在,更何况马学军打心眼里觉得英子比一枝花优秀太多。

自己压根没必要为了她,浪费自己的人生。

想通这些之后,马学军一边走着,一边开始思考该用这一千四百多块钱来倒腾什么。

虽然一百台电视机的奖励很刺激,可还有个达成万元户目标的任务在那里。

这个年代赚钱虽然容易,可短时间内要成为万元户,不得不说,还是相当有点难度的。

经过胡同里的时候,马学军偶然间遇到了一个弹棉花的工匠。

看着他生意寂寥的场景,马学军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

因为他记得以前胡同里弹棉花的生意十分好做,基本上来到胡同里,都是从早弹到晚。

心里疑惑的马学军上去跟老棉花匠打听了几句。

才知道原来最近南方因为天天下雨,导致了棉花大面积的欠收,这样又直接导致了城里很多棉花商店缺乏可以供销的棉花。

也导致了城里许多家国营棉纺厂缺少供应的棉花。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下,因为市民们无法购买到棉花,身为棉花匠的他自然也就没有棉花可弹了。

从胡同回到家后,马学军经过了一番思考。

诞生了一个下乡收购棉花的想法。

……

 

南方一直以来都是全国主要的产棉地区。

全国各地很多的棉花主产地都是来自南方一些市县。

而今年南方因为连绵阴雨的恶劣天气导致棉花欠收,这就让北方的一些城市也产生了断棉的危机。

但其实北方有些产棉地区却一直都在被忽视。

忽视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其一是北方很多城shi长年来依赖南方棉花,这种依赖到了今天演变成了一种习惯。

其二是北方地区因为土质和环境的原因,导致棉花的产量和质量都不如南方。

马学军觉得这对自己来说是个机会。

国家虽然现在对棉花还是采取统购定价的方式,即由农村合作社收集本地区的棉花,然后供应到各大棉花国营销售厂商手里。

但随着zc的不断开放,这种统购统销的模式已经开始转变了。

虽然国家目前还没明确表态允许个人采购棉花,但实际上现在已经有些胆子大的人开始私人采购棉花了。

其中的关键就是要能够办理一些特殊的手续,比如如果你拥有国营棉纺厂或者某些单位开出的介绍信或者是批文,你就可以通过这种名义去乡下的合作社收购棉花。

虽说这种方式还是在钻zc的空子,但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马学军知道,如今北方一些偏远的山村,一定还有不少棉花,只要自己能够拿到国营棉纺厂的介绍信或者是批文一类的东西,自己就可以去秘密的采购棉花。

如今国家统一定价的棉花大致是在三块钱一斤左右,马学军能够很肯定,自己只要出到两块钱一斤,那些乡下的农户们肯定愿意把棉花卖给自己。

毕竟长期以来,他们所产的棉花并不被国营大厂所认可,所以他们的棉花基本上每年都是贱卖出去的。

其价格顶天也差不多就两块钱一斤。

而且马学军也很清楚,只要自己多跑一些地方,采集几千斤棉花并不难,到时候带回来,再以翻倍的价格卖出去,光是其中的差价,自己至少就能赚个好几千。

只是目前难办的是,自己该怎么去搞介绍信和批文。

想获得国营棉纺厂的介绍信或者批文一类的手续证明,需要一些特殊的关系,你必须要跟国营棉纺厂供销科的人打好关系。

而这种关系的背后则牵扯着很大的利益。

正当马学军躺在床上思绪乱飞的时候。

马学武已经做好了晚饭。

老三老四都已经坐在了桌子前。

朝他喊着:“二哥,吃饭了。”

马学武见马学军从回来以后就躺在床上,现在都吃饭了,他还跟床上睡着,心里的气有点不打一处来。

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骂道:“趁着我打盹的功夫跑出去野了一下午,一到家就睡,没听见老三老四叫你吃饭呢?”

马学军从床上爬了起来。

对于马学武唠唠叨叨的性子他已经习惯了。

脸上丝毫不生气,坐下来喝了几口苞米粥,马学军突然好奇的朝马学武问道:

“大哥,咱们家有没有亲戚朋友在国营棉纺厂供销科上班的啊?”

正喝着苞米粥的马学武微微一愣。

随后道:“咱爸咱妈是六七年从农村来的,半辈子的那点人脉都留在老厂子里了,咱家亲戚都在山动那边,也都是些苦命的人,咱爸咱妈自从来了胡同里,就没和老家的人联络过了。”

“还国营棉纺厂供销科呢,就算是肉联厂,咱家也没那个关系。”

马学军轻轻“哦”了一声。

对于这个答案实际上他心里是有数的。

只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不过马学武听他这么一问,不由得有些心疑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马学军急中生智道:“哦,最近我们班语文老师想让我们写一篇纪实文学,记录一下这两年开放经济体制下的一些民营经济情况,我白天的时候路过胡同,跟一个弹棉花的大爷聊了几句,突然对棉纺行业产生了一点兴趣,所以想进棉纺厂看看,找找思路。”

马学军这句话说的有点水准,听的马学武一愣一愣的。

心想自己这个顽皮的弟弟没想到还能说出这么有经济认知的话来。

下一秒马学武沉思了一下道:

“这是好事,值得鼓励。”

“老二啊,我记得英子他老舅好像就在国营棉纺厂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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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英子的这个老舅,其实马学军也知道。

毕竟英子这个老舅逢年过节的都要上英子家来做客。

英子这个老舅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出头。

马学军印象中见到过他的几次,这家伙都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打扮。

英子这个老舅是池大妈唯一的一个亲弟弟。

英子他老舅打小就十分的宠爱英子。

后来英子丧父后,开始的那段时间,英子他老舅还特意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就是主要陪英子的。

只不过马学军以前从未打听过英子他老舅到底是干什么的。

此时听马学武这么一说,马学军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第二天马学军早早的起了床,因为前天晚上的事情,马学军没敢在院子里正大光明的等英子一起上学。

而是在胡同口一个拐角的地方,早早的等待起了英子。

他手里还特意卖了一袋豆汁和一个煎饼。

当英子刚走到胡同口,看见手上拎着豆汁和煎饼的马学军时,英子还不有的有些错愕。

她开始还怀疑马学军站在那里是为了等待一枝花。

因为一枝花每天上学也要经过胡同里那个岔路口。

不过当马学军笑着朝她使劲招了招手后,英子才意识到他竟然是特意在岔路口等她的。

以前总是不仔细的英子,这一刻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可算把英子大小姐给等来了,囔,刚买的豆汁和煎饼,都还热着,趁热吃。”

英子一走过来,马学军就把豆汁和煎饼递给了英子。

英子有点受宠若惊的笑道:“老二,你今天这是整的哪一出啊?”

马学军笑了笑道:“什么整的哪一出,敢情我不能在院子里等你一起上学,还不能跟这儿等你了吗?”

英子两只大眼珠子使劲眨了眨。

伸手指了指马学军道:“才不信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起在同一个院子里长大,英子太了解马学军了。

虽然马学军最近一段时间来,有所改变,可马学军今天的操作确实过于反常了一些。

他这个人以前是不怎么愿意等自己一起上学的,通常都是自己早早地收拾好,等他一起上学的。

而买早点这种事,以前通常也是英子的工作。

一来马学军家里的情况太差,手里压根没什么闲钱买早点吃。

二来就算手里有点零花钱,马学军也都早早的花在别的地方去了。

英子虽然没做过统计,但是从小到大,自己光是给马学军买早点,加起来起码都超过一百次了。

所以眼前马学军表现出来的这份热衷,英子看着更像是有事要找她帮忙。

马学军笑了笑:“敢情我偶尔跟你献个殷勤,你还不乐意了?”

英子喝了口豆汁,两人不急不缓的在胡同里行走着。

英子道:“老二,别装了,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马学军不得不佩服英子的眼力。

他倒也没有犹豫,直接朝英子笑了笑问道:“英子,我听说你老舅在国营棉纺厂上班,抽空能给我引见一下吗?”

英子愣了愣:“你找我老舅干什么?”

马学军昨晚上就想好了,这件事他不打算瞒着英子。

毕竟既然让英子帮这个忙,一来她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二来英子的嘴向来严,他不担心英子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英子听完马学军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千元户后。

脸色立马就变了。

变得激动、欣喜,崇拜,还有一些狐疑和担心。

随后英子又急切的向马学军询问了一箩筐如何赚钱的经历。

马学军也没瞒着她,只是简略的把那五十双皮鞋的由来编制的稍微带了一些传奇性色彩而已。

英子听完后,激动的朝马学军道:“老二,我就知道你有能耐,别人都不看好你,但我就是看好你,现在你已经是个千元户了,我敢说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是万元户、十万元户。”

马学军轻轻拍了一下英子的肩膀,小声道:“低调低调。”

英子狡黠一笑。

至于马学军想要通过她老舅的关系搞到国营棉纺厂的收购证明的事情,英子也说问题不大,据英子说,他老舅不仅是在国营棉纺厂上班,而且还是棉纺厂供销科的科长。

马学军一听这个,脸都直了。

他真是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碰上了。

不过当马学军满脸笑容的时候,英子突然又坏笑着提了个要求。

并且声明:“你必须要答应我这个条件,否则我才不给你帮忙。”

……

 

马学军不由得眨了眨眼。

伸手在英子肩膀上又拍了一下。

“我说英子,咱们谁跟谁,你居然跟我谈起条件来了啊?”

英子狡黠一笑。

嘟了嘟嘴:“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反正你如果不答应的话,你就去求我妈给你引见我老舅吧。”

英子说完,就直接朝前走去。

马学军楞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

心想你妈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想我呢,还让我去求她老人家,先不说肯不肯帮忙,单单就前天晚上的事情,她老人家就有的唠叨的。

马学军追到英子身后,轻轻拽住了英子的马尾辫。

“得得得,我答应你了!”

英子转过身来,轻轻一笑:“这还差不多。”

马学军义正言辞的又说道:“英子,我答应归答应,不过答应之前,有句话我还是要提前说一下的,你可不要对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如果是触犯到我做人原则的一些问题,我是坚决不能答应你的。”

英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思虑道:“什么叫触犯原则的问题?”

马学军大义凛然的解释道:“比如践踏我的灵魂,违反我的行事风格,又或者……对,最重要的不可以侵犯我的身体。”

英子猛地一怔。

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微一红。

随后伸手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微微白眼道:“自恋狂……”

马学军十分不认同的纠正了一下:“这不叫自恋,这叫自信,是一种对灵魂和身体格外自信的表现。”

英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口哨。

然后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然后她拿着手里的口哨,笑着在马学军眼前晃了晃。

马学军诧异道:“不是要对我提要求吗?怎么还送我东西?”

“池英子同学,你这是以德报怨吗?还说对我没想法?”

英子轻轻“呸”了一声。

“鬼才对你有想法哦。”

“这个口哨才不是送你的,这个口哨是我行使要求的工具。”

马学军有些听不懂英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看着英子脸上浮现出的狡黠之意,他突然感觉好像被这个丫头给算计了。

英子指着马学军手里的口哨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这个口哨就相当于是我向你传递命令的一个工具,每当我拿着这个口哨向你吹响的时候,就代表着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这个口哨总共可以吹响三次,这也就意味着你将来需要答应我三件不同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我现在还没想好。”

马学军听完英子的解释之后,果断傻眼。

心想自己果然被坑了。

英子这种套路明显是从言情小说上学来的。

否则这么纯洁的丫头,哪会这种新奇的套路。

不过马学军当即向英子提出了反对意见。

“之前不是说好答应你一件事的吗?现在怎么成三件事了?池英子同学,你这是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吗?”

英子眨了眨眼道:“我第一个要求里面包含了其余三个要求,这有什么不理解的。”

马学军无奈叹了口气。

“某位哲人说过,这辈子都不要跟女人讲道理,这话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假。”

英子捂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马学军思忖了一下又问道:“三个要求嘛,我勉强可以答应你一下,不过万一你将来如果要是提出要我非你不娶,又或者什么其它更过分的要求,我该找谁说理去?”

马学军的话刚说出口。

英子脸色微微一变。

变得突然有些悲伤起来。

“娶我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马学军微微一怔,看着英子悲伤起来的样子,有点心疼。

刚想说只是开个玩笑。

不过英子却又嘟了嘟嘴道:“你放心,我不会向你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的,再说……谁要嫁给你,呸!”

说完英子又笑了起来。

英子的个性就是这样,她很善于调解自己的情绪,是个十分贴心的棉袄。

要不然原著中那个马学军伤害了她这么多次,她最后始终还是只喜欢他一个。

想到这里,马学军又从脚上解下鞋带,然后将口哨穿过鞋带,形成了一个圈,挂在了英子脖子上。

郑重其事的道:“英子,好好挂着吧,我答应你,以后不管你提什么样的三个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

 

英子猛地一怔。

稍微沉默了一下。

这时马学军已经摇曳着军绿色挎包,悠哉悠哉的朝前走了过去了。

马学军迈着轻快地步子,嘴里哼唱着:“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啊~~开在春天里~~”

英子看着他流里流气的背影,嘴角泛出可爱的笑容。

“老二,等等我~”

英子一边喊着一边急忙追赶了上去。

从盆儿胡同到育英中学骑自行车差不多要二十来分钟,英子和马学军属于是常年开11路的那种。

英子的老舅前年虽然给英子弄了一辆二八大扛,英子也会骑,但可能是因为车型太大了的缘故,英子不太爱骑那辆二八大扛,去年的时候,英子就把车还给了他老舅,继续选择步行。

马学军也会骑车,但奈何家里条件太差,父母留下来的一辆破自行车现在被马学武骑着,马学武上班的路程比他上学的路程要远。

再说那辆破车隔三差五的掉链子,马学军对它也没什么兴趣。

穿过盆儿胡同,进入另外一条胡同的时候,马学军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棉袄,正躬着身子在修理自行车的链条。

她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被截了的一枝花花蕾蕾。

经历了被截的事情之后,花蕾蕾请了几天假,因为她爷爷是退休ld,在派出所还有街道里都很受人尊敬,所以那个截他的胖头最后因为这件事直接被移送了公安机关。

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被派出所送进了新姜农场,劳改一年。

说实话,胖头挺惨,虽说他那天截了花蕾蕾,可他并没有碰过花蕾蕾一根手指头,只不过是言语上对花蕾蕾稍微做了些侵犯。

他做梦也没想到,花蕾蕾的爷爷竟然一两句话就让他直接发配新姜了。

花蕾蕾的父母据说都在国外,花蕾蕾的老家就在盆儿胡同前面的这条胡同里,他爷爷退下来之后,就搬回了胡同里的老屋。

花蕾蕾平时上学都骑自行车,而且花蕾蕾的自行车还不是那种二八大扛,而是女孩子骑行的公主样式的西洋自行车。

花蕾蕾的这辆自行车据说是她父母从国外托运回来的,在整个育英中学都找不到第二辆。

不过即便是海外托运回来的西洋货,也经常掉链子。

这已经不是马学军第一次见花蕾蕾在路边倒腾车链子了。

马学军身边站着的英子一瞧见花蕾蕾的身影,脸色立马就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马学军朝英子看了一眼。

英子酸溜溜的道:“你想去帮她修理自行车,你就去呗,我又没拦着你。”

那边蹲在地上倒腾车链子的花蕾蕾也注意到了马学军和英子,微微抬头看了他们两一眼,不过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既没打招呼,也没笑。

马学军眨了眨眼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要不你去帮她修理一下?”

英子猛地一楞。

十分诧异的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我?”

马学军点头道:“对啊,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咱们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遇到了那总得伸手扶一把吧,你瞅瞅她这修链子的架势,没半个钟头她都弄不好。”

英子疑惑道:“那你干嘛不自己去?”

马学军很直白的道:“我说过的,她的事情以后我都不会再管的,你忘了吗?”

英子眨了眨眼。

“我还以为你是随口说的,这么认真的吗?”

马学军点头道:“那当然,男子汉小丈夫,一个吐沫一个钉。”

英子笑了笑,随后走向了一直蹲在地上鼓捣链条的花蕾蕾。

英子虽然也是女孩子,虽然也是池大妈的乖乖宝,不过英子没一枝花那么脆生,英子从小到大也是在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点修链子的修理活对英子来说,不在话下。

“花蕾蕾,我帮你修。”

英子走过去蹲下来,直接朝花蕾蕾道了一声。

虽然同在一个班,但英子平时跟花蕾蕾接触的也不多,再加上英子很讨厌马学军单恋花蕾蕾这件事,所以英子对花蕾蕾一向没什么好感。

而一向高高在上的花蕾蕾对英子同样也没什么好感。

花蕾蕾在班里基本上只跟学习成绩特别好的那几个女生一起玩。

面对英子提出的帮忙建议。

花蕾蕾象征性的拒绝了一声:“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的。”

……

(突然觉得自己好垃圾,同类型的书当中,我这本成绩是最差的,哎,头疼!)

 

英子无奈提醒道:

“就你这副大小姐的架势,蜻蜓点水一样的顺链条,你能接好链条才怪。”

花蕾蕾脸色沉吟,想辩解几句。

这时英子又道:“你也甭不自在,虽然咱们关系不是很好,不过说到底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路上遇见这种情况,能帮忙我自然会帮一帮。”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没半个小时就要迟到了,你如果有信心在十分钟内自己修好链条,那就当我没说。”

花蕾蕾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表。

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在这里鼓捣了半个小时了,而这个花费的半个小时,竟然一点效果都没出来。

看着有些犹豫的花蕾蕾,英子心里也不太高兴。

心道自己好意帮她,但她却一副不太领情的样子。

不过为了快点帮她修理好自行车,省的她迟到挨老师批评,英子还是直接从地上找了一根小木棍。

然后自顾自的帮花蕾蕾修理起链条来。

英子手一向很巧,修链条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可正当英子使劲的将木棍撇在链条上,试图将掉落的链条尽快安装到齿轮上时,花蕾蕾却急切的道:“池英子同学,你不要用这么大的力气,这样安装会把链条弄坏的。”

英子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不用力气,链条怎么上的去。”

花蕾蕾不认同的道:

“我以前都是自己轻轻拉动链条,再和齿轮吻合上的,虽然花费的时间长一点,但最后都修理好了。”

英子一边继续按照自己的方法鼓捣车链子,一边道:

“大小姐,问题是现在时间紧迫,我要是按照你的法子修理,咱们都得迟到。”

英子话音刚落。

“咔嚓”一声。

链条突然断了。

英子心里微微一咯噔。

花蕾蕾急忙伸手将英子朝旁边推了一下。

她检查了一眼断裂的链条之后,脸色立马变了。

“我让你不要用那么大的劲,你偏不信,早知道根本就不该让你尝试着修理。”

英子一听花蕾蕾说话的口气,分明就是嫌她多管闲事。

英子心里的气也不打一出来。

轻哼了一声:“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么刻薄,不就是一条链子吗?我赔给你好了。”

花蕾蕾冷笑了一声。

“你拿什么赔?这辆自行车是我爸妈从国外托运回来的,当初花了一百多米金购买的,托运回来的时候还花了几十米金的托运费,这辆自行车换算成我们的币种,要两千元左右。”

英子猛地一惊。

她没想到一辆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自行车竟然如此之贵。

如果按花蕾蕾这个报价,那一条链子起码也得值个上百块了。

英子心里盘算了一下,就算把她积攒的所有零花钱都加在一起,也只有四五十块钱。

花蕾蕾接着又道:“钱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的这辆自行车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并没有商店可以买得到,所以这种型号的链条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真是的,池英子,你这个人最令人讨厌的就是多管闲事。”

英子心里又气又心酸。

这时站在不远处许久的马学军,快速走了过来。

马学军心里有些后悔让英子来帮花蕾蕾修车链子,原本是想稍微帮花蕾蕾一把,但没想到花蕾蕾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此刻,马学军也清醒的认识到,眼前的花蕾蕾比原著中的花蕾蕾似乎还要讨厌。

看着英子委屈的样子,马学军心里十分难受。

他走到自行车面前,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链子拆解了下来,然后徒手将车链子重新接上了,最后花了几分钟时间重新把车链子安装到了齿轮上。

花蕾蕾和英子都有些目瞪口呆。

毕竟马学军修理车子的技术确实十分的牛逼。

修好车链子之后,马学军拉着英子直接朝前走去。

没跟花蕾蕾多说一句话。

花蕾蕾似乎也意识到了刚刚的话说的有些刻薄了。

她推着车子急忙赶上,喊了一声:“池英子、马学军你们等等我,刚才的事情我想解释一下,池英子同学你别生气……”

马学军回过头来,脸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对不起,我们不配跟您这样的大小姐为伍,今天是我们多管闲事了,不过您放心,从今以后,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

 

一句话说完,马学军立刻拉着英子继续朝前走去。

走的时候,马学军还用胳膊轻轻的搂住了英子。

英子那一瞬间之前因为弄坏了花蕾蕾自行车车链子而委屈的心情,全部一扫而空。

那一刻英子心里有的,全都是这个男生对自己宠溺的关爱。

从小学到高中,英子暗恋了马学军整整十年。

从前的马学军虽然待英子也如同妹妹一般,但是从前的马学军却从未给过英子像今天这样的关爱。

而不远处扶行着自行车的花蕾蕾,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丝落寞。

虽然花蕾蕾从未正眼瞧过马学军,虽然她一直以来都认为马学军跟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她也知道马学军一直暗恋着她,自从自己搬进这个胡同之后,马学军几乎每天都在为她奔走着。

但从前几天自己被胡同里的小混混胖头截了的那件事发生之后,花蕾蕾就开始有些疑惑了起来,因为她原本以为马学军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肯定会为她大打出手,但可惜并没有。

而今天马学军用这样的方式,等同于是结结实实的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看着他宠溺池英子的样子,花蕾蕾平静的心不由得泛起了丝丝涟漪。

……

回到学校后,马学军一上午仍旧继续趴在最后一排的位子上打着瞌睡。

这个年代大部分老师讲课,基本上都是照本宣科,像育英中学这样的普通高中,老师们的学历基本上也就高中学历。

马学军尽管努力的想让自己振作起来,完整的听一堂课,但最终他还是发现自己失败了。

语文课上,语文老师因为马学军睡觉打瞌睡的事情,还用粉笔头狠狠砸了他几下。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好生数落了他一顿。

说什么隔壁班的某某同学,语文成绩巨好,上个月还写了一篇短篇小说,文笔老辣、行文新奇,说这个某某同学的写的这部短篇小说还被某文学杂志期刊收录了,并且说这位某某同学的这篇短篇小说还赚到了六十几块钱的稿费。

语文老师的这番话引起了课堂上许多同学的震惊。

要知道六十多块钱可是大多数成人将近两个月的工资。

语文老师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国家越来越重视精神文明建设,随着国内经济发展的不断提速,人们的物质需求会进一步的得到满足,但精神需求却面临着很大的空缺。

而且语文老师还断言,将来十年,懂得耍笔杆子的人,在这个社会上会越来越吃香。

班里的同学们虽然羡慕那位某某同学,但羡慕归羡慕,实打实的说,当时文学水平低下,再加上教育资源的匮乏,很多高中生连一篇完整的作文都作不出来,又何谈写小说。

那位某某同学之所以能够写出一篇被杂志期刊采用的短篇小说,只能说他要么天赋异禀,要么从小就阅读过大量的课外书籍。

但像某某同学那样的高中生实在太少。

就拿语文老师来说,他常年浸染在各种语文教学课本当中,对文艺上的事情自然也是热爱,但如果让他去写一篇小说,恐怕他多半也是写不出来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屈身于一所普通高中呢。

下课后,一群死党想拉着马学军去教室外面玩耍,不过却被马学军拒绝了。

教室里闹哄哄的,但趴在课桌上的马学军此时脑子里想的都是语文课上语文老师说的那番话。

那番话提醒了马学军。

前世的马学军学的就是中文。

他对国内八九十年代文学史发展的进程有一定的了解。

这个时候的文学作品已经开始全面进入复苏和逐步繁盛期了。

而且尤其以诗歌和中短篇小说的发展速度最为迅猛。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时候的文学作品很值钱。

比如1979年发表的短篇《两代人》,当时这本仅有两千字左右的短篇小说,其稿费就已经达到了54元。

还有1982年的小中篇《癌》,其稿费更是达到了320元。

熟悉这个年代文学作品的马学军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不尝试着汇总一下自己记忆中的各类短篇小说,然后给各大杂志期刊投投稿,赚点稿费?

与其天天在课堂上梦游,何不把上课的时间也利用起来赚钱?

一念及此,马学军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

……

 

中午放学后,马学军先去了金老板那里一趟,把昨天承诺的四十七双皮鞋全都交给了金老板。

临走的时候,金老板一再请求马学军给他留个联系方式。

说是以后少不了还有许多合作的机会。

实打实的说,金老板这人做生意贪是贪了点,但这年代商人不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嘛,马学军觉得金老板这人做人做事都挺讲究,值得结交一番。

所以也没怎么犹豫,就把家庭住址告诉他了。

从金老板的鞋店回到育英中学,正好下午的上课铃声响了。

马学军在课堂上迷迷糊糊睡了会午觉,醒来便开始着手写起了短篇小说。

马学军本身就有一定的笔杆子,再加上他阅读过大量的文学作品,所以稍微想想,就能很快的构思出一篇完整的短篇小说。

虽说手写起来比较慢,可一篇短篇小说的篇幅最多也就一两万字。

虽然字迹不太好看。

但马学军在放学前就已经完成了三千字。

此后两天的时间里,马学军继续在课堂上疯狂的创作。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马学军的这部短篇小说终于大功告成了。

完成作品后,马学军也没耽误,第四天就直接向一家比较权威的杂志社投了稿。

而这一天,英子也带来了好消息。

经过英子的一番周旋,她的老舅,也就是那位国营棉纺厂供销科的kz终于腾出功夫来跟自己见面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英子,他老舅是绝对不会见一个像马学军这样年轻的高中生的。

见面的地点选择在了一家小茶楼里。

英子陪马学军一起去的。

虽说带着英子谈事情稍稍有些不合适,但对方是英子的老舅,而且又极为疼爱英子,所以马学军觉得英子去了的话,帮着说点话,事情应该会进展的顺利一些。

马学军也不是空手去的,他花了三十五块钱买了条大前门,花了十几块钱买了几个罐头,这些在当时都算是高档货了。

英子的老舅叫池海,一身西装革履,脸上还挂着一幅墨镜。

人看起来挺斯文的,但说话却掩盖不了他土里土气的气质。

见面后,稍微寒暄了几句,池海就朝马学军道:“你的那件事情,英子已经跟我说过了,真没想到,马学军你小子还挺有脑子的。”

“这下乡私采棉花的主意你都能想的出来,小子胆子够肥,不过我就是喜欢跟胆大的人做生意。”

马学军客套道:“老舅夸赞了,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马学军的一声老舅,叫的池海心里舒坦极了。

池海不由得朝有些发愣的英子问了一句:“你两搞对象了?”

英子猛地一怔。

刚想摇手的时候,马学军朝池海笑了笑道:“老舅,英子脸皮薄,这种话你不好直接问的,还有这事可千万别告诉池大妈,英子现在的重任可是要考大学的。”

池海给了马学军一个“我懂”的眼神。

随后眯眼朝马学军笑了笑:“马学军啊,你这孩子我挺喜欢,就是家里太穷了点,既然你跟英子的关系都这么深了,而且你能想到这个赚钱的主意,也算你脑袋瓜机灵。”

“这么跟你说吧,你的这事我可以帮你办,但办起来有点难度,而且也有风险,我虽然也替别人办过,但办这种事需要花些钱打点我的那帮同事。”

“这么着吧,我看你也没什么钱,就五百吧,五百我来替你打点关系。”

马学军微微一愣。

没想到池海这么直来直去。

池海这个人现在全身上下已经开始流淌着那种商人的市侩气了。

他已经开始脱离了原本自己所属的那份工作智能。

但五百对马学军来说实在太多,虽然他手里还有一千四百块钱,但这些钱都是要拿去乡下采购棉花的。

正当马学军面露难色的时候,英子突然朝池海道:“老舅,你开什么玩笑啊,五百块?你抢钱呢?”

池海猛地一楞:“五百块还多啊,我告诉你我上一次帮……”

池海话还没说完,英子直接道:“老舅,我们之所以找你帮忙,就是因为我们没钱啊,如果有钱,谁还愿意受这个罪,跑到乡下去倒腾这个营生,我的亲老舅,你就不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吗?”

池海眨了眨眼:“英子,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个送佛送到西?”

……

 

英子朝马学军看了一眼,随后朝池海道:

“要不这样,那五百块钱,老舅你先替我们垫上呗,等我们赚了钱了,到时候再给你。”

英子的话一说出口,池海脸都直了。

心想这丫头还是我的亲外甥女吗?

有这么摆明了坑自己老舅的外甥女吗?

马学军也有点发愣,不过心里很舒坦。

“这不行,英子,你老舅可没钱,你可不要打你老舅的主意。”

英子立马反驳道:

“你怎么没钱了,我前几天还听我妈说,老舅你过段时间都准备买小汽车了。”

池海不由得眨了眨眼。

略带埋怨的来了一句:“你妈也是的,咋什么事都跟你说。”

英子辩解道:“这能怪我妈吗?谁叫老舅你爱显摆呢。”

池海一阵无语。

眉头轻轻锁了一下,不过因为宠爱英子的缘故,尽管英子有时候跟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没大没小的,但这些年池海也都习惯了。

如果有一天,英子反而对他毕恭毕敬的,他心里反而不习惯。

这时英子又道:“老舅,五百块钱对你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对马学军来说,太多了,他还要靠着身上那点钱去乡下采购棉花呢,如果他把钱都给了你,那他拿什么去采购棉花。”

池海稍稍沉默了一下。

“英子,你别怪老舅说你,人家都说女生外向,一点不假,你这跟马学军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一心向着他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英子脸露尴尬,随即又板着脸道:“老舅,你别岔开话题,说正事呢,你提这些有的没的的干什么,快点,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池海犹豫了一下道:“敢情我这担着风险替他办事,还得我自己个儿掏钱,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再说谁能保证他这次下乡采购棉花就一定能顺顺利利的,谁又能保证他一定能采购的到一定数量的棉花回来?”

“万一他没采购回来棉花,这单子买卖亏了,我替他垫付的那五百块钱谁赔给我?”

马学军刚想说话,这时英子却斩钉截铁的道:

“我赔!”

池海摘下墨镜,使劲的朝自己外甥女看了两眼。

随后摇着头道:“你赔?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你身上有几个钱我能不清楚啊,别说五百,你连五十你都赔不起。”

英子轻轻哼了一声:

“老舅,你还记不记得去年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你说过的话?”

池海疑惑道:“我说啥了?”

英子道:“你说我将来要是嫁人的话,你会给我预备下一份大大的嫁妆,什么缝纫机、电视机、电冰箱你都要给我置办齐,当时这话你可是当着我妈的面说过的,你不会忘了吧?”

池海猛地一怔。

这话他的确说过。

但他没想到英子竟然拿自己的承诺当谈判筹码了。

“老舅,这五百块钱你先帮我们垫上,如果我们赚了,那钱到手之后,立马把这五百块钱补给你,如果亏了,那我大不了那份嫁妆就不要了。”

看着英子一脸的激动。

马学军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

心想世间女子再多,但估计也没有任何一个能想英子这样对待自己了。

而池海一听这话,却气不打一处来。

嚷嚷着:“英子,你为了马学军,就这么豁得出去?”

英子哼了哼:“那又怎么样?老舅你就说你帮不帮吧,不帮的话,我以后大不了不理你就是了。”

说着英子又采取了撒泼攻势。

最后池海被英子折腾的不轻。

答应这笔钱他先垫着,但池海也有个额外的条件,就是马学军采购回来的棉花如果数量足够的话,他想吃进去一部分。

不得不说,池海的精明和大胆注定了他的成就,也预示了将来的灾难。

……

 

池海办事效率极高。

不过两天的时间,马学军就成功拿到了条子。

所谓的条子就是一张盖了国营棉纺厂印章的介绍信,还有几张采购棉花的委托证明书。

虽说只是简单的几张纸,但却是下乡去搞定合作社的一块敲门砖。

那年头就为了这几张纸,很多做生意的,甚至愿意花上成千上万的钞票。

拿到条子后,马学军就决定这个周末正式下乡了。

规划好了路线和采购计划之后,马学军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还是如何说服马学武。

毕竟这趟下乡,少说也要个三五天的时间。

当然,马学军并不打算直接告诉马学武自己要下乡收购棉花。

因为马学武胆子小,根本不会相信他手里有钱,而且私自收购棉花在马学武眼里就是一种变相的投机倒把的行为。

马学武如果知道了,铁定是不会让自己下乡的。

周五放学后,马学军回来后,主动做了一顿晚饭。

饭菜虽然简单,不过这也是他头一次主动做饭。

马学武回来后,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几个小菜和半瓶老酒,不由得有些发愣。

屋子里就马学军一个。

老三老四都已经吃完饭,被马学军叫出去玩了。

“大哥,老三老四都吃过了,今晚上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一起喝点?”

马学武猛地眨了眨眼。

“老二,这菜哪里来的?”

马学军知道马学武不信他会做菜,就算信他会做菜,他也不信自己有钱买菜买酒。

马学军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他笑了笑解释道:“这菜是我让英子帮忙做的,菜钱也是跟英子借的,至于这半瓶老酒嘛,也是英子家上次请客吃饭剩下来的,英子说这酒开封时间太长了,不喝就白瞎了。”

马学武脱掉身上厚重的棉袄,将信将疑的道:

“你别老拿英子说事,回头这事我得问问英子,你要是骗我,我可饶不了你。”

马学武习惯性的唠叨了两句。

坐下来喝了口老酒,嘴里发出了一声厚重的“啧啧”声。

马学武实际上压根不懂的喝酒,上学的时候,马学武就是出了名的三好学生,烟酒这类物事,他本身就十分抗拒。

后来进了国营厂司机班,干开货车的活计,平常就更不敢喝酒了。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生活压力的不断加大,马学武晚上回家后,偶尔也学着眯点小酒了。

说是可以解乏,也可以解愁。

不过自从老三老四都喝上牛奶之后,马学武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喝酒了,即使散称的劣质白酒价格挺便宜的,但马学武也很长一段时间没舍得买了。

“老二,你这属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干什么坏事了?”

马学武抿了一杯酒后问道。

马学军摇了摇头:“大哥,最近我还真没惹什么事。”

马学武用筷子捡了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嚼了嚼,嘴巴嚼的有滋有味的。

“那你整这么几个小菜,又请我喝酒,为的什么?”

马学军直接道:“大哥,是这样的,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想写一篇反映咱们国家开放初期的短篇纪实文学作品,原本打算写棉纺产业的,但调查了一番,觉得题材不够好,所以我跟几个同学商量了一下,打算花几天时间下乡一趟,搜集一些农村的先进事迹来写。”

马学武微微一惊。

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马学军也没多说别的,直接把自己前两天创作出来的一篇短篇小说的稿纸拿给了马学武看。

马学武看完后,惊为天人!

一个劲的激动地问道:“老二,这真是你写的?”

马学军诚恳的道:“大哥,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质疑我的作品,我的字迹你认不出来吗?”

马学武由衷的一笑:“别说,这狗爬的字体还真没第二个人能写的出来,不过老二,你这小说写的不错啊。”

马学武心情很激动,以前他还真没发现马学军有文学天赋,只知道这小子整天喜欢看小人书罢了。

马学军道:“一般吧,这篇小说是即兴发挥的,构架各方面不算很好,不过我已经投了杂志了,过些天应该就有回信了。”

“大哥,据那家杂志期刊录用的稿费等级来看,如果我这篇小说被录用了,差不多应该能拿到六十几块钱的稿费。”

马学武猛地一惊。

眼睛使劲眨了眨。

“六十?”

“这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了啊!”

……

(说一下,评论区有人说我更的太少,我发书那天更了九章,这几天最少都是五更,如果数据好的话,我能多更。)

 

马学武没进国营厂的时候,就是个学习尖子。

而且马学武的国文学的很好。

也算是个对文学有着爱好的青年。

所以当他获悉马学军竟然在文学上有这么高的天赋,马学武那天晚上直接一个人干掉了半瓶白酒。

可能也是因为酒劲发作的原因,一向多疑的马学武当晚问清楚了马学军一系列规划,并且找来英子询问了一番之后,不仅答应了马学军下乡调研的请求。

还站在父母的遗像前,上了一炷香,说了许多煽情的话,眼泪水也流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后,马学军心里其实挺感慨的。

虽然此时的马学武很多地方和原著当中的马学武几乎差不多,胆小怕事、一天到晚防着马学军犯错,可仔细想想,身为大哥的他,所做的一切初衷都是为了自己的兄弟能够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那个年代,像马学武那样谨小慎微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身上一部分的卑微意识,不是他们本身的过错,而是那个时代造成的。

不过马学武虽然答应了马学军下乡的事情,但马学武也有为难的事情,因为这几天他也要出远门。

马学武这几天要开货车去南方送货。

这样的远程活其实并不多,而且远距离运输一般也是比较抢手的活,因为一来有一些补贴,二来需要一定的驾驶年限。

马学武在国营厂司机班干到今年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像这样的活,他去年开始接触,但去年一年拢共也就轮到了两三次。

今年这次是萧红梅帮他走了关系,拿下这次去南方送货的机会的,前几天马学武经过多番思量已经答应了萧红梅帮她从南方捎带服装回来的请求。

答应萧红梅的请求,主要也是因为马学武不懂的怎么拒绝萧红梅大姐,毕竟这几年来,萧红梅大姐帮他的实在太多了。

马学武虽然只跟马学军说了要去南方送货,但熟悉剧情的马学军深知这次马学武去南方的目的,主要就是帮萧红梅带服装回来。

而马学武这次的南方之行,也会给他本人带来一些影响。

这种影响对一向本分的马学武来说,是一次很大的打击。

但尽管马学军知道这些,可马学军并没有想劝马学武放弃这次南方之行的打算,因为马学军认为,这次的打击对马学武的将来或许是一件好事。

毕竟一辈子勤勤恳恳的待在国营厂到头来也只能换个下岗的命运。

至于萧红梅,马学军现在还没想好是否要支持她最终和马学武走到一起。

因为马学军马学武都要离家,所以眼下犯难的事情就是老三老四了。

最后还是英子建议马学武去求了池大妈,让老三老四这几天留在他们家吃饭,这几天由她来照顾老三老四。

池大妈虽然有时候不太喜欢马学军,可池大妈对这几个孩子的感情很深,马学武把事情说了一下之后,池大妈几乎都没怎么思考,就应下了这件事。

后来马学武还给了池大妈五块钱,算作是老三老四这几天在他们家吃喝的花销。

池大妈坚持没要,说了句:“两个半大点的孩子能吃的了多少,老大,你别跟大妈来这套,你跟老二在外面都好好的,这几天这两个孩子就交给我了。”

马学武和马学军都很感激池大妈。

这些年如果没有池大妈隔三差五的照料他们兄弟几个,马家现在说不定已经四分五散了。

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马学武特意将自己厂里发的厚棉袄拿给了马学军。

把池大妈没收的那五块钱给了马学军。

之后又觉得可能还不太够。

又从裤兜里左掏右掏,掏出来几张皱巴巴的一毛两毛的钞票,总计一块六毛钱,全都拿给了马学军。

并且嘱咐道:“老二,这钱你省着点花,在外面凡事都得多涨个心眼,遇人遇事都和和气气的对待,千万不要在外面打架,万一在外面打出个好歹,大哥想捞你都没法子。”

马学军没有拒绝马学武的好意。

因为这份钱代表着马学武的兄弟情谊,而且拒绝了的话,马学武肯定又得怀疑他哪里来的钱去乡下。

毕竟这次马学军去的地方是距离省城好几百里的北秋县。

……

 

第二天一早。

马学军就来到了火车站。

这次他去的北秋县路程不近,从省城火车站到北秋县坐绿皮火车要将近三个小时。

不过慢车票价很便宜,单程票价只需要八毛五分钱。

选择去北秋县下河村,是因为马学军那次和那个棉花匠聊天的时候,听他说过,前段时间他去过北秋县下河村一次,那里许多棉花都滞销了。

下河村合作社因为找不到销路,都不敢大面积的收购农民们的棉花。

那个时候因为交通不畅,导致信息十分闭塞,尽管合作社把情况反映给了上级部门,可上级部门也迟迟没有下文。

这就导致了下河村许多农民只能一边把棉花囤积起来,一边找棉花匠弹棉花,制作被褥。

那个棉花匠说,如果不是家住在这边,家里很多事情抽不开身,这段时间他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据那个棉花匠说,现在下河村的老支书整天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

马学军孤身一人来的火车站,马学武因为一早也要去厂里出车,所以压根没时间来送他。

至于英子嘛,昨晚上原本约定好了要来送马学军的。

不过马学军昨晚上故意错给了英子乘车的时间,因为马学军不想因为这次短暂的分别又看到英子哭哭啼啼的样子。

可马学军最终还是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当马学军进入候车区等待的时候,候车走廊上出现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

不是英子有是谁。

英子今天穿着一身红色袄子,梳着一头乌黑可爱的马尾辫。

她奔跑过来的样子,美丽动人,像一个青春的倒影在马学军眼前来回摇曳。

英子急匆匆的跑过来,一到马学军身前,就伸出小手在他胸膛上胡乱发作了一通。

因为获悉马学军故意错改发车时间的事情,英子一脸的不悦。

翘着嘴巴,一边轻轻拍打马学军,一边生气得到:“马老二,你也太过分了,竟然忽悠我,打死你打死你……”

马学军一边享受着英子的埋怨,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

“不就是去一趟北秋县嘛,三五天就回来了,再说今天你还要去学校上课啊,没必要跑这么大老远的来送我。”

英子轻哼了一声。

眼珠子微微白了他一眼。

“你说没必要就没必要啊,你可别忘了,这单生意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想办法弄那些条子呢,所以这单生意如果做成了,应该也有我一份,既然有我一份,那这事我必须得操心起来。”

“哼,你以为我来是送你的吗?我来是要提醒你在外面老老实实的,做什么都不要着急把火的,凡事都要想清楚了再干,别脑子一热就犯傻,你要知道,你万一要是赔了,我老舅承诺我的嫁妆可就打水漂了。”

英子嘟着嘴,像模像样的说道。

马学军好笑着问道:“英子,我能问一句,你那嫁妆是准备给谁的吗?”

英子微微一愣。

脸露一丝绯红。

来了一句:“你操心这个干吗,你管我给谁的。”

马学军意味深长的灵魂拷问了一句:“该不会是想着给我老马家的吧?”

英子顿时傻眼。

忍不住伸出爪子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

“呸,就知道自恋。”

马学军哈哈笑了笑。

这时列车员已经发出了通知,通知乘坐列车的可以上车了。

英子眼看时间不多了,就从包里拿出了一条崭新的针织围巾。

递给马学军。

“老二,这个你带着吧,听说下乡比城里还要冷。”

马学军感动的点了点头,直接将围巾围在了脖子上。

紧跟着英子又唠唠叨叨的嘱咐了一些下乡要注意的事情。

不过说着说着,英子突然就悲伤了起来。

等列车员第二次通知上车的时候,英子的眼泪水就开始忍不住往下落了。

“老二,你要好好的,钱赚不到不要紧,千万别不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

马学军伸手擦了擦她眼睛的泪水。

安慰道:“傻瓜,我怎么会不回来呢?都说了,三五天左右就回来了。”

英子哭哭啼啼的解释道:“我昨晚上做梦,梦见你这趟出去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马学军使劲的摇了摇头,将手搭在英子肩膀上,郑重其事道:“放心吧,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不回来的。”

英子使劲点了点头,擦了擦泪水,等列车员第三次通知上车的时候,露台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马学军也不得不及时上车了。

不过当马学军提着行李,刚刚想要踏上列车的时候,响起了一声哨子声。

马学军回头一看,站在不远处空荡荡露台上的英子正拿着手里的哨子朝他吹响了口哨。

马学军毫不犹豫的快速奔到了她的身边。

刚想问英子有何差遣的时候。

英子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

 

开往北秋县的列车沿着轨道开始滑行。

英子在露台上追赶着列车的轨迹。

使劲挥动着手臂。

那一刻,马学军泪如雨下!

……

上午十一点左右,马学军就抵达了北秋县。

跟街面上吃了碗馄饨,先是去了一趟北秋县的棉花收购站。

收购站里棉花不是很多。

因为国家制定的统购统销的计划模式,导致北秋县的棉花收购站每年采购的棉花数量都是定量定额的。

而收购站压根也没闲心操心县里那些偏远山村棉花滞销的事情,他们只顾着完成手里的业务。

收购站的棉花也允许外购,不过价格还是要按照国家统一制定的价格来采集,马学军这趟来的目的,就是要低价购进棉花。

所以收购站的棉花,他只是捎带眼的看了看,并没有向收购站提出外购的想法。

大约下午一点的时候,马学军跟当地人打听了一下下河村的位置,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下河村地处偏僻,交通阻塞。

据说有自行车的就三两家。

大部分下河村农民来县城,都需要步行,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

马学军也算运气好,在泥泞的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正巧遇上了一辆拖拉机。

这辆拖拉机恰好就是农村合作社的拖拉机。

浓烟滚滚的拖拉机上坐着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头。

介绍了一番马学军才得知,这个老头竟然就是现在下河村的老支书。

老支书这次坐合作社的拖拉机去县里,就是为了棉花滞销的事情。

不过可惜的是,老支书连着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收到准信,这几个地方的ld都说要帮忙解决问题,可就连一个具体方案都没拿出来。

老支书也不是傻子,折腾了一番就知道这事大概是没戏了。

实际上往年下河村棉花滞销的事情也发生过,但今年远比往年要严重。

因为棉花的价格属于各类农作物当中较高的一种农作物,而这几年随着棉花产量的提升,今年下河村的村民种植的棉花比往年要多出一倍。

当时老支书就担心过滞销的问题,可去年村里来过一个外省商人,承诺了今年要在下河村大范围的采购棉花。

老支书算是个开放阶段的先锋人物,一心要带着村民们富起来,所以最终老支书还是决心大面积的种植棉花。

而今年北方地区没经历什么天灾,所以果然迎来了丰收。

原本是欢天喜地的画面,可谁知就在这个时候,联系不上那位承诺购销的外省商人了。

事后老支书特意派人去那个外省商人所在的省城寻找了一番才得知,那个外省商人今年年初的时候因为经济问题,已经被发送新姜了。

这样一来,村民们手里的棉花就销不出去了,而老支书一时间也成为了众矢之的,毕竟当初那个决定是他牵头的。

最近一段时间,老支书为了这件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原本就老迈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听到这里,马学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跟随拖拉机来到了合作社后。

马学军就跟老支书说明了自己这次的来意。

当老支书听说了马学军这次来竟然就是为了收购棉花而来,老支书整张脸都惊住了。

随后马学军立马被老支书奉为了贵宾。

马学军调研了一下整个下河村滞销的棉花数量。

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竟然高达两千多斤。

那时候的棉花地产量极低,就算是南方那些高产地,每亩也就产个一百多斤棉花。

而北方地区因为土质和环境的原因,每亩地平均也就产个七八十斤棉花。

下河村积压的棉花产量高出了马学军的预期。

而且老支书开出的价格也比统销的价格要低了一倍。

这个价格也符合马学军原本的期许。

只是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带来的钱似乎不太够。

马学军思量了一下,决定在现有资金支持的情况下,先行购买一部分棉花,等赚了钱之后,再回来收购另外的棉花。

……

 

跟老支书谈妥了收购详情之后。

接下来的两天,马学军十分的忙碌。

一方面要处理合作社原本积压的库存棉花,另一方面又要采购村民们送过来的棉花。

这些棉花当中,有一些已经烂了,马学军需要做进一步的筛选工作。

合作社虽然派了两个人帮助马学军处理收购的事情。

但涉及到具体的事项上还要马学军亲力亲为。

马学军在收购棉花这件事的态度上,是极为照顾下河村的村民的。

在称重的环节上,几两几两的情况压根没有,马学军全部都是四舍五入,比如一百零五斤五两的棉花,马学军都是照一百零五六斤来计算,兑现村民们钞票。

马学军的做法虽然暂时性的亏了一点,但马学军赢得了村民们的口碑。

很多村民们都把马学军当做他们今年的救世主。

毕竟如果不是马学军的横空出世,他们今年手里的这些棉花基本上都要砸在手里。

休息之余,马学军也被众多村民邀请到家中做客。

马学军在下河村采购棉花的两三天时间里,光是村民家里的老母鸡就吃了好几只。

临走的时候,马学军也是满载而归。

光是一些土特产和鸡蛋就装了一个大麻袋。

这次因为身上只有一千四百多块钱,所以马学军勉勉强强才收购了九百斤左右的棉花。

还剩了一百多块钱,马学军去北秋县上找了辆货车,算作运输棉花的费用。

那天离开下河村的时候,村民们全都聚集在村头欢送他。

老支书亲切的握着他的手,说了一句:“马兄弟,你可得尽早赶回来,千万别不来了啊。”

马学军哈哈一笑,抱着老支书的膀子安慰了一句:“老支书你就放心吧,我回去把棉花处理完了,立马就回来,也就一天的功夫,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可要喝你珍藏了许多年的那瓶女儿红哦。”

老支书感激的连连点头。

“马兄弟,这绝对没问题,等明后天你回来的时候,我把我家那只猪仔宰了给你下酒。”

……

来下河村的第三天晚上,马学军跟随租赁的货车拉着九百多斤棉花悄悄的回了省城。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马学军回到了省城。

随后马学军一分钟都没耽搁,直接拉着货去了自己之前就联系好的几个需要棉花的厂家那里。

这几个厂家除了一家是国营棉纺厂下属单位之外,其余的两三家都是私人纺织厂。

马学军在确定了要下乡收购棉花的想法之后,就走访了省城好几家私人纺织厂。

这个时候,国家已经开始鼓励个体经济的发展了,所以私人设立的工厂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

而又在这个关口下,就连国营的棉纺厂都没有足够生产的棉花,就更别提这些私人纺织厂了。

这时候很多开纺织厂的私人老板,其实对于纺织行业并不是特别懂,只是因为先一步富裕起来了,手里的钱多,又觉得纺织行业其中的利润很大,所以你学他,他学你,纷纷效仿起来。

这些私人纺织厂的老板当然也会去各地采购一些棉花,不过因为纺织行业的迅速崛起,导致棉花的消耗巨大,所以目前的情况下,棉花是供不应求的。

所以马学军带来的这九百多斤棉花一拉来,就被一抢而空了。

而马学军在下河村收购棉花的时候,是以每斤一块五的价格收购的,但卖到这些私人老板手里,价格却变成了六块一斤,价格直接比统销的价格贵了三块。

这个价格贵的虽然有些离谱,不过因为棉花今年脱销,省城各处都急缺棉花,在这种情况下,私人老板们也只能咬牙接受这个价格。

九百多斤棉花出手后,马学军直接拿到了五千五百多块钱的现钱,这笔钱把他身上赚钱的小包塞的鼓鼓的。

抛出一千四百块钱的成本,他这三天的一倒手,直接赚了四千多块钱。

马学军心里美滋滋的,一点倦意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等司机休息好了之后,马学军立马就打道回下河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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钞票在向他招手。

老支书的女儿红散发出的酒香正扑鼻而来。

马学军一点困意都没有。

一路上他在盘算着手里已经有五千多块钱了,下河村还有一千多斤棉花等着他去收购。

这五千多块钱收购一千多斤棉花还有富余。

而那一千多斤棉花除去一两百斤以统销的价格转让给池海,其余的再倒腾到那几个私人纺织厂老板手里,自己又能赚个五六千。

这样来回加起来,自己差不多就能完成万元户目标的任务了。

原本马学军预估的下河村棉花,最多也就千把来斤,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超额了。

货车下午一两点的时候赶回了下河村。

马学军非但没有食言,反而第二天就返回来了,这让下河村那些还没卖出去棉花的村民们激动不已。

老支书也信守承诺,宰了家里的一头猪仔,马学军也顺利喝到了老支书藏了多年的女儿红。

喝完酒吃完猪肉,马学军在老支书家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不过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收购的经验,第二次要比第一次收购的时候效率高多了。

花了一天半的时间,马学军基本上把村民们手里积攒的棉花全都收购完毕了。

所有人下河村今年产的棉花总算被马学军全部吃完了。

第二次收购的棉花总量达到了一千两百多斤。

第四天下午,将收购的所有棉花全部装车之后,老支书为了感谢马学军这次收走全村积压的棉花,特意还组织合作社召开了一次感谢会。

会上村里大大小小的干布们都出席了。

感谢会上,有个干布向马学军咨询了马学军是否收购长毛兔兔毛的问题。

这个干布说,去年县里从省里引进了长毛兔的养殖项目,并且在各个合作社都搞了养殖技术的培训,鼓励村民们养殖长毛兔。

长毛兔值钱的地方主要不是长毛兔的兔肉,而是长毛兔的兔毛。

长毛兔的兔毛生长起来很快,基本上两三个月可以进行一次剪毛,而一只成年的长毛兔一次剪毛可以剪出一到二两左右的毛。

现在下河村总体的长毛兔养殖规模达到了五百多只。

也就是说,一只成年的长毛兔一年可以剪五次**右,每只成年的长毛兔一年可以剪出六七两兔毛,那么下河村五百多只长毛兔总共差不多一年可以产出三四百斤兔毛。

那个干布还说,下河村的兔毛一般都是供应给县里的兔毛收购站和一些上门采购的零散商贩,一开始的时候,价格还可以,一般一斤长毛兔的兔毛可以卖出三十块钱左右的价格。

不过今年北秋县长毛兔的销售行情不太好,每斤兔毛供应给县里兔毛收购站只有二十块钱左右的价格。

这个干布大概是看到了马学军倒腾买卖的本领,觉得他既然能倒腾棉花,或许也能倒腾长毛兔,所以就向他咨询了这个问题。

关于长毛兔兔毛的价格问题,实际上马学军之前也关注过。

不得不说,消息堵塞和村民们习惯性依赖收购站的原因,导致各类农产品和养殖副产品当中出现了很大的利润空间。

长毛兔不属于统购统销的物资,所以长毛兔的价格是跟随市场而定的,但马学军记得在自己印象中,北城市场的长毛兔普通市场供应价虽然常有波动,但还从未低到过三十块钱以下。

记得北城去年有一次长毛兔的价格飙升到了七十多块钱一斤。

这个干布一个简单的咨询给马学军又带来了一次商机。

虽然现在整个市场上的兔毛价格波动很大,可兔毛这种东西是能存放的,马学军只需要将这些兔毛采购起来,然后再租赁一个存放的仓库,看准了价格再出手就可以了。

这样其中可以创造出很大的一笔利润。

等感谢会结束以后。

马学军找老支书和合作社的干布们商量了一下。

就提出了决定定期采购下河村长毛兔兔毛的决定。

马学军给出的采购价格是三十元一斤,并且强调无论行情再怎么波动,两年之内,他这个采购价格都不会变。

马学军的这个决定一时间又一次令下河村村民们群情激奋。

毕竟对他们来说,一个稳定的收购价格远比高开低走、起伏不定的收购价格要重要。

马学军临走的时候,和合作社签订了兔毛采购的合同。

并且支付了几百块钱的定金。

约定下次剪毛的时候,再回来下河村采购。

……

 

当天夜里,马学军再次拉着收购回来的一千二百多斤棉花回了省城。

不过在快进省城的路上遇到了交通临检。

幸亏司机机灵,临时改变了路线,绕过了临检。

这个年代因为对投机倒把行为的打击力度比较大。

所以工商部门和交通部门经常会联合在进入省城的主干道上设下路障检查进入省城的货运车辆。

准确的说,马学军从乡下倒腾棉花不能算是投机倒把,但这个年代的工商部门对于投机倒把的鉴定规则又比较含糊。

棉花属于国家统购统销的物资,一旦被查到了,马学军显然浑身有嘴也说不清的。

如果被查到了的话,轻则没收掉你所有的棉花,重则还要罚款。

所以绕开了之后,马学军让司机把车开进了临近的一个镇子上。

在镇子上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擦亮的时候再重新出发的。

清晨五六点的时候,是人一天当中最困的时间点,也是临检们临检的空窗期,这次总算没再遇上临检了,安然顺利的进了省城。

并于上午的九点多抵达了和那几个私人纺织厂老板约定的地方见了面。

收购回来的一千二百斤棉花,马学军再次出手了一千斤,价格还是上一次出手的价格,六块钱一斤。

一千斤棉花仍旧被一抢而空。

马学军连本带利从中赚了六千块。

再加上之前身上的之前赚的四千多块。

马学军现在身上已经有了一万多块。

也就是说,马学军现在已经晋升为一名万元户了。

在那个年代,虽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富起来了,但万元户的基数还是很低的。

就算金老板那样开鞋店做皮鞋生意的商人,手里的现金也达不到万元户的级别。

马学军努力抑制住了内心的激动。

随后多给了两百块钱给从北秋县帮他拉货来省城的那位司机。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激灵和谨慎,或许他们现在已经被工商临检逮住了。

身上揣着一万多块钱的马学军,告别了北秋县的司机之后,先是将剩下的两百斤棉花寄存在了一家货运站里。

随后先去了一趟银行,办理了一张存折,往里面存了一万元整。

而在一万元存入存折的同时,系统奖励终于也到账了。

系统空间中多了一百台金星牌黑白电视机。

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银行后,马学军去了一趟国营棉纺厂,找到了池海。

直接将货运站的取号牌给了他,让他自己去货运站取就可以了。

当初池海虽然让马学军割让一部分棉花给他,但也没说具体数额,二百斤棉花虽然少了点,但为了多赚点钱,马学军只能选择这么办。

而且像国营棉纺厂这样的大厂,就算自己拿出一千斤棉花给他们,也解决不了他们棉花短缺的问题。

但马学军没有把自己收购了两千一百多斤棉花的实际数额告诉池海,只告诉池海,自己这趟总共也就收购了七百多斤的棉花。

这样一来的话,割让两百斤棉花给池海,池海心里也能过得去了。

池海掂量着手里的取货牌,眯眼朝马学军笑了笑:“马老弟,挺有能耐,我原以为你这趟最多也就只能收个两三百斤棉花回来,没成想你还收了七百多斤,这一趟赚大发了呀。”

马学军心里想笑,心想如果自己告诉池海,自己收购了两千一百多斤棉花,而且直接赚了一万块,也不知道池海会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

“多亏池海大哥帮忙,如果没有你开的条子,这趟不会这么顺利的。”

说罢,马学军又从皮包里掏出了六张大团结,悄悄塞进了池海手里。

当初池海垫付了五百块钱说是要打点他供销科的那几个同事,虽然马学军一直怀疑池海并没有垫付这笔钱,凭他在供销科的地位,办这种事情其实并不需要打点下属,不过这个也属于池海帮忙应得的钱,如果不是因为英子的关系,对别人他或许他收的钱更多。

这是行内的潜规则,既然你要走这条路,有些手续费是不可避免的。

池海看了一眼手里的六张大团结,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马老弟,多了一张!”

马学军轻声笑道:“一点都不多,以后可能少不了还需要池海大哥帮忙的地方。”

池海提溜着眼珠子,不由得高看了眼前的马学军一眼。

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

“不错,你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精明能干,更重要的是会做人。”

如此跟池海又聊了几句,马学军便辞别了池海,拎着一包土特产,又去街上买了点点心便回家了。

不过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马学军心中疑惑的时候,池大妈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老二回来了吗?”

马学军急忙走出门外,跟池大妈问了几声才知道,老四昨晚上肚子疼了一夜,你大哥今天早上刚刚回来,一大早就带着老四上医院了。

……

 

马学军猛地一惊。

来不及关门,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池大妈跟后面着急的喊着:“老二,你等等我。”

跟池大妈一起来到附属医院。

找了大半天,找到了老四,老四已经打了止疼针,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老三跟病床旁边守着。

至于老大马学武,刚刚被医生叫去办公室了。

说是检查结果出来了。

马学军和池大妈没有耽搁,直接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马学军和池大妈走进主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

只见老大马学军手里正拿着一张表格发愣的看着,神情有些紧张,手都有点哆嗦。

“大哥,老四得什么病了?”

马学军急忙走过来。

马学武见马学军赶回来了,心里稍稍安慰了点,不过他对眼前这份症断书上的检查结果很是不能接受。

“急性阑尾炎!”

马学武还未说话,对面的主治医生先把老四的病情说了出来。

随后他又略显不耐烦的朝马学武道:“赶快签字,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

急性阑尾炎放在今天这样的医疗环境下,不算什么大病,只需要做个很小的手术就可以了。

但在那个年代急性阑尾炎并不算很小的手术。

池大妈一听是急性阑尾炎,脸色立马也愁了起来。

马学武双手有些轻微的发抖,一听到手术两个字他就怔住了。

医生又接着道:“急性阑尾炎的时间越拖越麻烦,你如果不赶快签字的话,不仅耽误我的时间,也耽误你四弟的病情,影响到他的生命安危。”

马学武脸色猛地一慌。

池大妈着急的说道:“医生,做这个急性阑尾炎的手术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毫不客气的道:

“这个是当然,不管是大小手术,总归都是在病人身上动刀子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没有风险,更何况现在还不清楚他的阑尾有没有穿孔,万一致病的细菌在腹腔内大量的繁殖,万一他满肚子都是浓水,万一这浓水侵入血液循环中,引发脓毒败血症,那……”

马学武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眼眶里的泪水都开始不争气的打转了,急急忙忙的轻声哭着就朝医生跪了下去。

“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四弟,我们家老四才九岁,我们家不能没有老四……”

马学武的两条腿刚要落向地面时,马学军双手将他硬拉了起来。

阻止了他的下跪行为。

虽然马学军也知道在这个年代,急性阑尾炎不是小病,但也远远没有这个医生说的那么夸张。

很明显,这个医生为了让马学武快点签字,刻意把话过分夸大了。

在那个年代,家属签字之后的手术,就跟医院没有关系了,出了事情也起不了什么医疗纠纷,所以多数医生们为了让家属尽早签字,总会把病情说的更加严重一些。

马学军将马学武硬拉起来之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朝主治医生道:“大夫,我听你翻来覆去的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大哥早点签字,这样的话,就算手术出了任何问题,也跟你们医院没有关系了对吧。”

主治医生微微一愣。

马学武急忙拉了拉马学军,小声啐道:“老二,你别瞎说话。”

马学军没搭理他,继续朝主治医生道:“这个字我们马上就可以签,但签字之前,有些话我也想跟您好好说说,我爸我妈五年前因为给厂里送货出了车祸,我们家四兄弟相依为命,我大哥就是我们三兄弟的家长。”

“我们四兄弟现在就属于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但我们虽然没爹没妈,可都属于是工人阶级的后代,也就是祖国的后代,祖国的花朵,祖国明天的希望。”

“不管我四弟的病情到底有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我都希望您能负责任的治疗,毕竟您不能让祖国明天的希望变得没有希望了是吧,如果您让祖国的希望变得没有希望了,我想作为工人阶级后代的我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那个年代的工人阶级实际上在社会上地位不低,这个医生也不是傻子,一听马学军说他们的父母是因公去世的,所以脸色立马也就变得和缓了下来。

他开始安慰起了老大,告诉老大不要紧张,并给出了他们医院历年来治愈急性阑尾炎的成功率。

这下老大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稍微安稳了下来。

急忙在手术知情书上签了字。

……

 

马学武在手术知情书上签完字之后,医生就让他去收费处交费了。

医院有规定,但凡做手术,必须要先交费。

如果在没交费的情况下,医生是不会给做手术的。

这一下刚刚解决了签字问题的马学武,脸上又犯起了难。

马学军特意提前将池大妈拉到了隔壁一个没人住的病房。

从身上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池大妈。

池大妈看着马学军递过来的一百块钱,猛地一惊。

“老二,你这钱从哪里来的?”

马学军早就想好了理由。

很平静的告诉池大妈道:“这次我不是下乡了几天嘛,原本是去搞调研的,不过因为当地农村的土鸡蛋和农产品特别便宜,我顺带手的就倒腾了一些回来。”

“今早一回来,拿到黑市上甩手一卖,就赚了一百块钱。”

池大妈将信将疑的问道:“倒腾这些东西有那么赚钱吗?”

马学军急急忙忙的给池大妈普及了一些物价行情和倒腾赚取差价的方式方法及案例。

池大妈被马学军说的一阵迷糊。

可又突然觉得马学军说的这些内容挺真实的。

这一下,池大妈也突然感觉到,读书不好的马学军好像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他这做生意的脑子似乎精明的不得了。

等池大妈彻底相信了自己的话后,马学军朝池大妈道:

“池大妈,老四的手术费我估摸差差不多要八九十块,老大那里肯定没钱,这钱您就以您的名义借给我大哥吧,我大哥那人您也知道,我要是把我这趟下乡倒腾了买卖的事情跟他说了,他一定会跟我急。”

池大妈欣慰的摸了摸马学军的脑袋瓜。

“老二啊,你长大了,懂得替家里人操心了。”

“放心吧,这事我来办,你大哥那人的性子我也清楚,这种事如果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会说你投机倒把的。”

马学军朝池大妈竖了个大拇指:“池大妈英明!”

池大妈笑了笑,走出病房,迈出去几步后,突然又回头朝马学军露出了个十分可爱的笑脸。

马学军愣了愣问道:“池大妈还有事吗?”

池大妈略显尴尬的走过来,小声朝马学军道:“老二啊,这个下回你要是再有这样的机会,你也教教大妈怎么倒腾呗?”

马学军哈哈笑了笑:“池大妈,没问题,赶明儿有了赚钱的生意,我一准第一个告诉您。”

池大妈说了声:“你这孩子,亏得大妈这些年没白疼你。”

说罢,池大妈挥了挥手便走向了走廊。

走廊的尽头,老四病房的门口,马学武一脸焦急,有个护士急匆匆的走过来朝马学武催促道:“tz,你怎么还不去交费?手术都已经安排了,如果再不去交费,我们就要取消手术了。”

马学武一脸的无奈和辛酸。

急的手足无措。

这时,池大妈急匆匆的赶过来。

拉了拉马学武的胳膊道:“老大,走呀,快去交费呀,耽误了小四的手术,问题就严重了。”

马学武纠结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道:“池大妈,我……我没钱。”

池大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没钱,大妈手里其实也没什么钱,不过来的时候,大妈从街道那里借了点钱,你先拿去用着吧。”

说着池大妈将一百块钱递给了马学武。

马学武感恩戴德。

说了一连串的感谢话,并且承诺一定会还。

池大妈点着头,有点感慨的道:“老大呀,你也甭谢我,以后对老二好点吧,老二是个好孩子,别总是整天不给他好脸子看了。”

马学武楞了一下。

心想这事跟马学军有什么关系。

池大妈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立马想了个理由解释道:

“这钱啊,是老二跟我一起去街道借的,老二为了借这些钱,都给人家下跪了,老二也不容易,以后老二一定会比你有出息的,你好好待他,莫要寒了他的心。”

马学武顿时愣住了!

……

 

事实证明,医生的话的确过分夸大了。

老四的急性阑尾炎手术也就花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根据医生的术后交代,差不多四五天就可以出院。

马学军给老四买了些水果牛奶,马学武自打交完手术费回来以后,对马学军的态度就稍微转变了一些。

马学军能够想到,一定是池大妈跟他说了些什么,所以马学武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老四要住院四五天,原本马学军想要来照顾老四。

但马学武对他不放心,执意要亲自照顾老四,所以就跟国营厂请了几天假。

傍晚的时候马学军带着老三先回了家。

刚到胡同口的时候,恰巧就碰到了英子。

英子看见马学军的第一眼,就激动地笑了起来。

英子放学回来后,听说了老四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的事情,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准备去医院看望老四。

马学军先是朝英子递了个“稍等”的眼神。

随后拍了拍老三的肩膀道:“老三你先回家做作业,哥跟你英子姐有点事情要单独谈谈。”

老三诧异的看了一眼英子和马学军。

下意识说了一句:“二哥,就不能带我听听吗?”

马学军拍了拍他脑袋瓜:“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凑什么热闹。”

老三刚想辩解,马学军从口袋里掏出了五毛钱。

“听话,这五毛就是你的,过两天你心心念念的那双白球鞋,二哥也会想法子给你弄回来,不听话的话,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三急忙抢过马学军手里的五毛钱,也懒得问马学军到底哪里来的钱了,将五毛钱揣进兜里后,老三笑呵呵的朝马学军和英子道:“二哥,英子姐,你们慢慢聊,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老三贼眉鼠眼的笑了笑,就跑回家了。

英子小脸有些通红。

马学军则脸色正常的走过来,朝英子打量了一眼道:“怎么着,五六天没见,还变得生疏了吗?”

英子低头道了一声:“才没有。”

马学军轻轻笑了笑又问了一句:“五六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呀?”

英子顿时脸色更加红润了起来。

那个年代的女孩脸皮都薄,虽然英子那天在露台上鼓起勇气亲了马学军一口,可当时做出这个举动的英子,完全是因为离别给她造成了一种本能的冲击。

老实说,事后英子为了这事,臊了好几天。

“想想想……想你个大头鬼哦!没正经!”

英子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按照以往的风格处理了眼前的尴尬。

随后两人漫步朝胡同外面走去。

马学军把这趟下河村收购棉花的过程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英子。

英子一脸的兴奋。

简直比自己赚了钱还要高兴。

谈到马学军回来后给了池海六百块钱和二百斤棉花的事情,英子略微有些埋怨的道:

“之前说好五百的嘛,干嘛给六百啊,再说那二百斤棉花我老舅也没给你钱吧?”

马学军笑着道:“你老舅固然贪是贪了点,但一来他是你老舅,第一次我得给他个面子,二来以后我说不定还有事情需要你老舅帮忙,现在多花点,也是为了以后铺路子,是划算的。”

英子仍旧有些不满的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老舅有点过分了,回头我得想办法通过其他的途径帮你把多花的钱找补回来。”

看着英子一脸的认真,马学军微微一愣道:“英子,那是你老舅啊,你怎么能想着法的去坑他呢?”

英子义正言辞的道了一句:“谁让他先坑你的。”

这话说得马学军感动的想哭。

真想一把把英子搂进怀里香一口。

“那你这趟到底总共赚了多少钱啊?”

英子又问道。

马学军竖起一个食指。

英子眨了眨眼:“一千啊?”

马学军摇了摇头:“一万!”

“嘶!”

英子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一脸的震惊。

当马学军把具体怎么倒腾这两千一百斤棉花的过程再跟英子说了一遍后,英子脸上的崇拜和兴奋更浓了。

“老二,我就知道你行!”

马学军哈哈笑了笑,朝英子问道:“晚上还没吃饭吧?”

英子点了点头道:“不饿。”

马学军提议道:“要不然咱们去吃顿老莫吧,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的想吃顿老莫吗?”

……

 

老莫是北城十分有名的一家高档西餐厅。

位于西直门外大街135号。

是北城有钱人常去的地方。

马学军记得很早以前英子就说过,想去老莫吃顿西餐,当时马学军也曾拍着胸脯答应过她,等将来有钱了一定要带她去老莫搓一顿。

而眼前自己已经变得有钱了。

虽然一有钱就烧包不太好,可有钱不舍得花也没必要。

更何况是请英子吃饭,就算是再贵的饭,马学军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英子听到要去老莫吃西餐,顿时脸上就露出了兴奋之色。

可没等一会儿,英子又有些犹豫的道:“要不还是算了吧,老莫那地方太贵了,虽说你现在成万元户了,可手里的钱不还得替以后做本钱嘛。”

英子的贤惠体贴令马学军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这顿饭他已经决定要吃了。

就算五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所以下一秒马学军直接拽起英子的手道:“钱是王八蛋,花完了再去挣,不就一顿老莫嘛,今儿个我吃定了。”

英子拗不过他,看着他脸上盛气凌人的样子,英子捂着嘴一路直笑。

来到老莫西餐厅大门口。

从旋转门进去,踏台阶而上,进入到一个宫殿般的世界,高达七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子如主心骨一样立于中央。

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的服务员站在桌边,桌上铺着浅黄色的桌布,摆放着高脚玻璃杯、暗红色的方形餐巾。整个餐厅,既华丽贵气,又古朴庄重。

英子探着眼睛在大厅里顾盼流连,她脸上的笑容掩藏不了她此刻内心的喜悦。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

马学军直接把老莫西餐厅主要的菜系全都点了一份。

有香煎牛排、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鹅肝还有西式甜点外加一瓶葡萄酒。

点完之后,英子脸都直了。

轻轻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马学军。

埋怨的道:“你点那么多干嘛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说着英子就准备拿菜单核算金额。

马学军一把将菜单合了起来,朝英子轻轻瞪了一眼。

“既然来吃,咱就放开了吃,吃不完带回去给老三吃。”

“你给我踏踏实实的吃,不要想那么多。”

看着马学军有些严肃的表情,英子立马不敢再多说了。

英子突然感受到了马学军曾经没有的一种气质。

这种气质叫霸道!

等一桌子菜上齐了之后,马学军便开始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不过刚吃了一口,马学军突然发现英子拿着手里的刀叉有些难以下手,他这才想起来,这是英子第一次吃西餐。

他朝英子笑了笑,然后直接将英子的餐盘端了过来。

用刀叉将她餐盘里的牛排一一切好。

英子看着他娴熟的手法,有些纳闷的问道:“老二,你以前吃过西餐吗?”

马学军苦笑道:“我比你还穷,你都没吃过,我吃哪门子西餐。”

英子好奇道:“那你切牛排的手法怎么这么娴熟?”

马学军想了想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跟录像厅看过额国电影,上面的男女主角吃西餐的时候,就是这么切的。”

英子不由得赞叹道:“老二,你脑子真是好使。”

接过马学军替她切好的牛排,英子用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享受着咀嚼乐趣的同时,心里更大的满足来源于马学军的这份体贴。

这顿西餐总共吃了一个多小时,英子吃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

摸着肚子轻轻埋怨着马学军点的太多。

而且灌了她一杯葡萄酒,现在弄得整个人不仅撑得要死,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马学军听着有些醉意微醺的英子的唠叨,不仅不感觉厌烦,反而挺享受的。

这顿饭最后一共花了八十几块钱,相当于马学武将近三个月的工资。

如果让马学武知道了,肯定又得骂他败家子。

剩余没吃的,马学军打包带回去给老三吃了。

走出老莫西餐厅后,英子的酒劲似乎越来越上头了。

从未喝过酒的她,就连度数不高的葡萄酒也驾驭不了。

走了一会儿,马学军就直接将她背在了身上。

街头灯火辉煌。

晚风吹拂着他们年轻的脸庞。

已经趴在马学军背上睡着了的英子,嘴里轻轻呢喃着:

“他有钱了,以后还看得上我吗?”

……

(今天一天没有月票评价票了,我的小可爱们,你们是不是把我给抛弃了呀~~~~)

 

日子过得很快。

眨眼五六天过去了,老四昨天就已经出院了。

还需要在家休养一个星期左右。

正直周末,马学武所在的国营厂的同事萧红梅大姐一早就提着一些营养品来到了家里。

萧红梅前几天就听说了老四生病住院的事情。

不过因为马学武上次给她捎回来的服装需要及时出手,所以萧红梅前几天基本上都在服装市场上忙碌。

今天总算腾功夫来了,所以第一时间就来到家里看望老四了。

马学武急急忙忙的给萧红梅倒了杯白开水。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红梅姐,家里也没个茶叶,就这白开水了,你凑合着喝两口吧。”

萧红梅挤眉笑了笑。

“我又不像你们老爷们一样,整天茶里来茶里去,就这白开水就挺好。”

马学武摸了摸后脑勺,手脚显得有些凌乱。

毕竟马家这四五年的时间里,还是头一次有厂里的女同事来家里做客。

“这个就是老四吧,长得真可爱。”

萧红梅朝斜靠在床上的老四笑了笑。

老四一向有点怕生,耷拉着眼珠子轻轻瞅了萧红梅一眼,就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马学武轻轻拍了一下老四的脑袋瓜。

“快叫红梅阿姨。”

萧红梅微微一怔。

轻轻白了马学武一眼。

“老大,我有那么老吗?”

马学武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倒是马学军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大哥,你喊红梅姐叫姐,老四跟你是兄弟,老四也应该叫红梅姐。”

马学武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刻板印象的错误了。

因为萧红梅毕竟比他大了七八岁。

“你看我这脑子,错了错了,小四,快叫红梅姐。”

老四迫于老大的压力,轻轻的叫了声“红梅姐”。

萧红梅“诶”了声,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水果糖,老四立马眉开眼笑的又继续叫了一声。

萧红梅又朝马学军和马学文看了一眼。

又朝马学武道:“老大,你还不如你家老二明白事儿呢。”

马学武一脸的尴尬。

萧红梅又朝马学武道:“老大,我今天来,第一件事是为了看小四来的,第二件事是咱们的服装都卖完了,我今天来是把你的那份拿来给你的。”

说罢,萧红梅拿出了一个白色的手帕,手帕里包着一叠钞票。

马学军摇了摇手道:“红梅姐,当初说好我就是给你帮个忙的,一直以来你在厂里都非常照顾我,而且在生活上也时常救济我,这钱我不能拿。”

萧红梅直接把钱塞进马学军手里,压根没给他拒收的机会。

萧红梅态度很坚决的道:“拿着,这是你应当应分拿的,你要是不拿的话,红梅姐就不开心了,以后在厂里咱们遇见了也当是没遇见,我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马学军有些无奈,打开手帕看了一眼里面的钞票,足足有四十几块钱,马学武这下就更不敢拿了。

但又怕萧红梅生气。

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拿了其中的十块钱,其余的递还给萧红梅道:

“红梅姐,这……太多了,我就是帮你顺带手的带了点东西而已,哪能分到这么多钱。”

萧红梅道:“老大,一点都不多,这批服装一共卖出去了五百多块钱,进货成本就一百多块钱,也就是说刨去成本咱们赚了三百多块钱呢,按照我原先定的七三分成的比例,你拿四十几块钱,非常合理。”

马学武听萧红梅这么一解释,脸色有些大变。

忍不住问道:“红梅姐,这从南方往咱们这儿倒腾服装的生意这么赚钱吗?”

萧红梅笑道:“那可不,我这还算赚的少的,有的人倒腾一次能赚七八百,甚至上千呢。”

“怎么样老大,我当初没骗你吧。”

马学武轻轻点了下头,又有些担心的问道:“不过红梅姐,这事要是被厂里发现了会不会出问题?”

萧红梅摇头笑道:“怎么可能,厂里私底下倒腾的人多了去了,谁也没被揭发过,咱们刚开始倒腾第一次,就算出问题,问题也不会先出在咱身上。”

“老大,胆子放大点,心放宽点,这年头胆子小日子越过越苦,你不替你自己想想,也得替老二老三老四多想想,你看家里这副光景,要是没点外面的补贴,你这日子根本没法过下去的。”

……

 

握着手里萧红梅分给自己的四十几块钱。

想着萧红梅只花了几天时间就赚了三百多块钱。

再想想自己辛辛苦苦在国营厂干一个月才三十几块钱的工资。

马学武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他开始有些迷糊,他不知道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

是继续守着这份死工资度日,还是学习萧红梅从南方倒腾服装的方法多赚点钱补贴家用。

看着老三老四一天天越来越大,以后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马学武这一刻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萧红梅强制性的让马学武把钱收起来之后。

就开始主动将屋子里四兄弟的脏衣服全部整合到了一起。

说是今儿个有空,天气又好,要帮他们把脏衣服洗洗,把被子晒一晒。

马学武本来拿了这四十几块钱就心里大大的过意不去了。

这会儿见萧红梅又要帮忙洗衣服,就更不好意思接受了。

两人抢着手里的洗衣盆。

马学武道:“红梅姐,你今儿个是来做客的,哪能让你洗衣服,我自个儿去洗,你先坐会儿。”

萧红梅重新将马学武端在手里的洗衣盆抢过来。

解释道:“老大,你别说我说你,平时见你穿去厂里的衣服就知道你洗衣服洗不干净,今天你就别跟我抢了,正好你跟我一起去水池子边,你好好瞧瞧我是怎么洗衣服的,下回掌握了技巧,你也就能洗的干净了。”

“我来之前都想好了,今儿个正好周末,你们四兄弟都在家,我先给你们把脏衣服洗洗,等会儿咱们再去菜市场买点菜,中午我给你们烧顿饭,咱今天吃顿好的。”

“这家里每个女人是不行的。”

说完萧红梅抱着洗衣盆直接去了院子里的池子边。

马学军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原本还想给萧红梅打个下手的。

不过萧红梅压根就没让他沾水,只让他在一旁看着,顺便陪她聊聊天。

马学武原本是个木讷无趣的男人,长那么大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性交流。

但意外的是,马学武随随便便几句话却总能令萧红梅捂嘴直笑。

马学武看着眼前慷慨仗义,又如此贤惠,会干家务活的萧红梅,不由得想起了池大妈以前跟自己说过的话。

“这个家缺个女人。”

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萧红梅就将一大盘脏衣服全都洗完了。

洗完之后,萧红梅朝马学武问道:“家里还有没洗的衣服吗?”

马学武楞了一下,摇头道:“没了!”

萧红梅在盆里翻了翻道:“不对,老大你的裤衩子呢?”

马学武猛地一怔。

表情尴尬,脸色讶异。

迟疑道:“红梅姐,我的裤衩子回头我自己洗吧。”

也不知萧红梅是有意还是无意,随口就说了一句:“这又什么害臊的,不就一条裤衩子嘛,去拿过了,我随手一起洗了。”

“洗完了,咱还得去菜市场买菜。”

马学武一脸难色。

也不知该不该去拿。

这时萧红梅轻轻叹了口气,朝马学武微微白了一眼道:“你要是不去拿,我就自己去找了啊。”

马学武猛地一惊。

立马转身,一溜烟的功夫就回去将自己的裤衩子找了出来。

萧红梅直接拿过去泡进水里,毫无尴尬的搓了起来。

屋子门口,马学军和老三一直都蹲在门口打量着池子旁边的萧红梅和马学武。

老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二哥,你说红梅姐是不是喜欢大哥啊?”

马学军微微一愣。

虽然他早就知道萧红梅对老大有点意思,而今天上门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连裤衩子这种东西洗起来都毫不尴尬,自然更能说明她的心意。

只不过马学军没想到刚上初中的老三竟然也看出来了。

他轻轻拍了一下老三的脑袋瓜问道:“老三,你从哪看出来的啊?”

老三道:“很简单啊,第一,你看咱大哥以前在厂里,刚进去那会儿谁都不待见他,只有红梅姐对他好,第二,这趟去南方,咱大哥不过是顺带手的给她捎回来一包衣服,按理说给个十块钱的辛苦钱就很不错了,可红梅姐却给了咱大哥四十多块钱。”

“还有第三,像咱们家这样的条件,别的女tz别说帮咱家洗衣服打扫卫生了,恐怕连屋子都懒得进,可是红梅姐不仅把咱的衣服都洗了,还把大哥的裤衩子都洗了。”

“综合以上三点,我觉得红梅姐对咱大哥有点意思。”

马学军哈哈笑了笑。

心想,别说,老三将来还真是个干jc的料。

逻辑思维相当缜密!

……

 

衣服洗完晾晒好以后。

萧红梅和马学武就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在胡同口的时候,正从菜市场回来的池大妈好像恰巧还看见了他们两个。

只不过池大妈没好意思当面问。

不过池大妈一回院子就朝马学军打听了起来。

“老二啊,跟老大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马学军笑了笑道:“是大哥厂里的同事,叫萧红梅,因为听说小四生病住院了,今儿个特意来家里看小四,顺带着的还给我们哥几个把脏衣服都洗了,这不眼看中午了,她就寻思着去菜市场买点菜,给我们几个做顿午饭。”

池大妈看着满院子晾晒的衣服和被褥。

眯眼笑着道:“这个萧红梅看起来是个持家的能手,只不过就是看起来年纪比老大稍微大了点。”

马学军知道池大妈长久以来都很操心老大找对象的事情,所以姐很坦白的告诉池大妈。

“她比我大哥大七八岁呢,而且是个有夫之妇。”

池大妈一听这话,眼睛不由得眨了两下。

摇了摇头道:“那不行那不行……”

“老大条件再差,也不能娶个二手的。”

马学军无奈笑了笑,实打实的说,直至现在他也没考虑好,到底该不该支持老大和萧红梅走到一起。

马学军又朝池大妈问道:“对了,今天怎么没见英子?”

池大妈稍稍迟疑了一下,笑了笑道:“哦,英子今天一大早就去同学家复习功课去了,对了,就是你们班上成绩第一名的那个徐楚楚家。”

“听说这个徐楚楚今天请了你们班上前十名去家里吃饭,顺便一起复习功课呢。”

马学军微微楞了一下。

徐楚楚他是知道的,是班里的班长,成绩优秀,而且家境十分优渥。

据说她爷爷是个华侨,他爸是个富商。

池大妈见马学军没说话,又轻轻咳嗽了一声解释道:

“这个老二啊,其实英子早上起来的时候,原本是要叫你一起去的,不过让大妈给拦住了,一来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池大妈也不想让英子打扰了你睡觉,二来人家徐楚楚请的是班里前十名,你又不是……”

见池大妈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马学军十分自若的笑了笑:

“大妈英明,这种事您拦的好,就算英子死拉我也不会去的,我对学习这件事不大感兴趣的。”

池大妈捂嘴笑了笑:“我知道,你这孩子就对钱感兴趣。”

马学军朝池大妈竖了个大拇指。

……

没多久,马学武和萧红梅就从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回来了。

菜样很丰富,有鱼有肉。

听马学武的口吻,买菜的钱应该都是萧红梅出的。

萧红梅和马学武搭伙在简陋的厨房烧了一顿午饭。

中午的时候,一桌子好菜呈现在了马学军他们三兄弟的面前。

老三看着一桌子菜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像这样丰盛的午饭,咱家至少大半年没吃过了。”

一句话弄得马学武心里十分不好受。

萧红梅察言观色的本领十分到位,她急忙拍了拍马学武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苦日子都过去了,以后迎接咱们的都是一天好过一天的好日子。”

萧红梅的热络和性情,感染了一家人。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有说有笑。

吃完饭后,萧红梅又去池子边帮忙刷碗了,老大可能是太久没吃那么多油荤了,肚子不争气,刚吃完就串稀了。

马学军走到池子边朝萧红梅打听起了她们从南方往省城倒腾服装的买卖。

打听得知,萧红梅让马学武从南方捎过来的只是一些价格便宜的长衫和“的确良”外套。

所谓的“的确良”其实是英文dacron的音译,意思是涤纶的意思,涤纶布是一种化工原料合成的纤维布,具有高弹性和耐皱褶的优点,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这种由南方传过来的的确良制衣具有很大的市场。

不过萧红梅说,她从南方进的这些衣服其实单价都很便宜,来回赚的差价也不算很高。

真正最赚钱的是牛仔服。

据说从南方当地,进一件牛仔服大概需要三四十块钱的本钱,但拿回来一卖,至少能翻出一倍的价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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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学军有些诧异的询问萧红梅为什么不进一些牛仔服回来卖。

萧红梅无奈的道:“像牛仔服这种紧俏而且利润空间大的衣服,一来货源紧张,二来要拿货的话,一般都是一百件起步。”

马学军这才知道,萧红梅不进牛仔服的原因是没有这个本钱。

一件牛仔服的拿货成本价要三四十块钱,也就是说需要三四千块钱的拿货成本,这还不算运费和其它的开销。

萧红梅虽然比他们家处境好一些,但到底也是个工人阶级,拢共也没倒腾过几次服装,这次赚了三四百块钱,已经是她倒腾的几次里赚的最多的了。

马学军又问道:“那红梅的那些货都是有固定的货源地吗?”

萧红梅点头道:“我有个表弟去年去了南方,现在在那边做的就是服装批发生意,现在在白马摊市场那里弄了个很大的店面,我的货都是从他那里拿的。”

马学军稍稍沉思了一下,就朝萧红梅要了一个她表弟的电话。

萧红梅倒是一点没有迟疑。

只不过把电话号码给了他之后,萧红梅有些狐疑的问道:“老二,你也想倒腾服装生意?”

马学军笑了笑道:“红梅姐,开什么玩笑呢,我就算想倒腾也没那个本钱啊。”

“我跟您要个电话,是因为最近我在写一本反映服装生意的纪实小说,所以需要一些资料。”

萧红梅心里想了想,的确,马学军现在还在读高三呢,何况马家这个条件,根本不允许他去倒腾服装。

萧红梅也知道马学武的性子,很贴心,马学军还没提醒她不要把这事告诉马学武时,她先一步就说了,这事她不会告诉马学武的。

萧红梅一直在马家待到了下午三四点,马学武才骑着他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扛将她送出了盆儿胡同。

不过送走之后,马学武一直也没回来,也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去了。

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池大妈急急忙忙的跑进屋子。

脸色有点着急的朝马学军问道:“老二啊,你知不知道,你们那个徐楚楚家住在哪里?”

马学军有点纳闷的问道:“怎么了池大妈?出什么事了吗?”

池大妈解释道:“英子这死丫头早上临出门的时候,说好天黑前回来吃晚饭的,你看这都几点了,这还不回来,最近胡同里治安不好,隔三差五的出事,我这不担心呢嘛,所以就寻思着去徐楚楚家把她给接回来。”

马学军对胡同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有点好奇的朝池大妈问道:“大妈,最近咱们这片出什么大事了吗?”

池大妈挤了挤眼珠子道:“哎哟,我说老二啊,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最近咱这片出了好几起夜里打劫女tz的案子了,有个小姑娘前段时间还被恶棍qj了呢,最近派出所都出了通缉令了。”

马学军微微一惊。

“还有这事?”

池大妈轻轻白了他一眼,随后又着急道:“哎哟,没这事,大妈难不成还跟你瞎传啊,都怪我,早知道早上就不应让这个死丫头出去。”

马学军沉吟了一下,朝池大妈道:

“大妈,徐楚楚家住在东棉花胡同,距咱这儿好几里地呢,而且天黑路也不好走,要不我看这样吧,我帮你去把英子找回来吧。”

池大妈“哎呦”了一声。

朝马学军感激道:“老二啊,那可太好了,这事大妈就拜托你了。”

马学军道:“大妈,您瞧您说的叫什么话,我打下就跟这院长大的,您虽然不是我亲妈,但这些年来您帮了我多少,帮了我们马家多少,我马老二心里记得清清楚楚的,英子就跟我亲妹妹一样,不就是把她接回来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大妈,您就安安稳稳的在家待着,一溜烟的功夫,我保准把英子完好无缺的给您送回来。”

把池大妈送回去之后,马学军便准备出门了。

临出门的时候,老三手里拎着跟棍子急匆匆跑出来道:

“二哥,我跟你一起去。”

马学军诧异道:“你去干什么?”

老三义正言辞的道:“英雄护美啊,搞不好还能撞见变态狂,到时候顺手给收拾了,还能跟派出所领一面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的锦旗回来呢。”

马学军再次深以为然的觉得老三简直就是个天生当jc的料。

小小年纪,正义感爆棚。

他拍了拍老三的脑袋瓜道:

“甭瞎捣乱了,大哥不在家,我也出门了,你留老四一个人在家,你不担心啊。”

老三一想,觉得也对。

随后将手里的木棍交给马学军道:“那二哥你把棍子带上吧。”

马学军眨眼一笑:“你二哥我如果出手的话,还需要兵器吗?”

……

 

看着马学军潇洒走出远门。

老三在原地愣了愣。

感慨了一句:“匹夫之勇,迟早要吃亏!”

东棉花胡同距离盆儿胡同有两三里地。

要穿过两条胡同才能到。

东棉花胡同比盆儿胡同出名很多。

因为东棉花胡同里的建筑一般都是整整齐齐的四合院。

以前都是大户人家居住的。

后来建国以后打土豪分田地,一些土豪的四合院分给了公职人员。

也有一些四合院后来买卖给了有钱的生意人。

所以这个胡同里住着不少有头有脸的人。

不像盆儿胡同,那真是市井人家居住的大杂院。

马学军虽然跟徐楚楚这种品学兼优的女生很少大交道,但也听同学说过,她家住在东棉花胡同,至于具体哪一家,那就得找人问问了。

徐楚楚不仅是马学军那个班级的第一名,也是长期霸占育英中学第一名的存在。

马学军花了半小时,紧赶慢赶的进了东棉花胡同。

在胡同口找到了一个大爷问了一下,徐楚楚家貌似在胡同里挺有名的,所以一问就问出了具体门牌号。

马学军也没耽搁,直接去了东棉花胡同12号。

四合院大门敞开着,马学军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里灯火通明。

阵阵欢笑声不绝于耳。

马学军听得出来,这些欢笑声就来自于他班上的几个同学。

这些个同学都是班里的好学生。

“同学,你找谁?”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美丽妇人。

她应该是徐楚楚的妈妈。

马学军点头致意:“我是徐楚楚的同班同学,我叫马学军,我来是接池英子同学回家的,因为胡同里最近治安不太好,所以她妈妈在家有点担心。”

徐楚楚的妈妈笑着点了点头。

又道:“没事的,我早就安排好车子了,一会儿会把他们都平安送回家的。”

“不过马学军同学,既然你来了,那就进去跟他们一起玩会儿吧。”

马学军点了点头,随后跟随徐楚楚的妈妈来到了四合院的正厅。

要说徐楚楚家的确有钱,这么大个四合院,竟然就住了他家一家人。

“楚楚,有位叫马学军的同学来了,你快来接待一下。”

徐楚楚的妈妈在正厅门口朝徐楚楚呼唤了一声。

随后屋子里的欢笑声停了下来。

大家伙都十分意外的回头将眼神看向了门口的马学军。

徐楚楚虽然疑惑了一下,不过立即就笑着走出了门外。

“哇,马学军同学,你怎么来了?”

徐楚楚虽然也这次请的是班级里的前十名来家里做客,不过徐楚楚这个女生相比一些把优等生和差等生分的很鲜明的同学要稍微好一点。

至少她很少用有色眼镜看待学习不好的同学。

马学军微微笑了笑道:“我是来接英子的,对了,英子去哪了?”

徐楚楚捂嘴笑着道:

“英子呀,两个小时前就躺在我床上呼呼大睡了。”

马学军微微一愣。

徐楚楚接着道:“今天我们白天在一起复习功课嘛,然后晚上就都留在我家里吃饭了,吃饭的时候,我妈妈提议让我们喝点米酒,毕竟米酒也没什么度数,不会喝醉的。”

“可谁知道,我们刚刚喝了没一会儿,英子就跟花蕾蕾拼起来酒,谁都不服谁,一开始还只是拼米酒,后来米酒喝完了,她们两个要拼白酒。”

“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她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非要我拿酒,后来实在没办法,再加上其他的同学又起哄,我只能找我爸要了一瓶五量液,后来英子和花蕾蕾就你一杯我一杯的拼起了白酒。”

“最后,一瓶五量液愣是被她们两个喝的只剩了一点点,后来花蕾蕾先醉倒了,我就先扶她去房间里睡觉了,英子赢了以后,特别兴奋,但拢共也没兴奋到几分钟,也醉的晕了过去。”

马学军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咂舌。

看来上次修车链子的事情,英子和花蕾蕾算是彻底结下梁子了。

马学军来之前就想到过花蕾蕾或许也在这次受邀之列,毕竟她也是班里前十名的学生,当时马学军还有点好奇,这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怎么在一起相处一天的。

看着马学军若有所思的样子。

徐楚楚忽然轻声笑着朝马学军问了一句:

“马学军,她两拼酒是不是因为你啊?”

……

 

马学军瞬间眼睛一亮。

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

“我只能说概率不高,但可能性还是有的!”

徐楚楚又一次捂着嘴直笑。

眨了眨眼,轻声道:“什么概率不高啊,我白天都偷听到她们两个在房间里的对话了,虽然说的是自行车链子的事情,但不论是英子还是花蕾蕾,三句话都离不开马学军这三个字。”

马学军讪讪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以前没怎么跟徐楚楚打过交道,谁知她竟然这么八卦。

看起来学习好的女生和学习差的女生在八卦这件事上,都是一致热衷的。

随后徐楚楚邀请马学军进了正厅。

班里其他几个学习尖子都坐在地毯上。

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看杂志,还有的在讨论学习上的问题。

这帮人可没徐楚楚这么客气。

马学军走过来以后,他们也就是象征性的朝他点点头,连句话都懒得跟他说。

班里前十名的学生,女生占据了大半江山,只有两个男生勉强跻身进去,还都是十名当中的吊车尾。

“马学军,要不要来杯咖啡?”

徐楚楚朝马学军问道。

马学军摇了摇头,他实际上也懒得搭理这帮好学生,他的眼神一直都瞄在徐楚楚家的电视机上。

因为那是一台18英寸的彩色电视机。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普通人家家里连黑白电视机都买不起,一般富裕阶层的家庭想买台电视机还要到处托关系弄电视票。

这彩色电视机压根就是很多人不敢想象的东西。

而且当时国内主要生产的就是黑白电视机,倒是听闻南方有些地方开始出现一些彩色电视机了。

徐楚楚似乎注意到了马学军一直盯着电视机看,于是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递给他道:

“这台彩色电视机是爸爸托他一个南方朋友弄到的,也是今年刚刚买回来的,据说费了老大的劲了呢。”

马学军猜测没错,彩色电视机果然是从南方弄过来的。

马学军问道:“这台彩色电视机是什么品牌的?”

徐楚楚道:“叫东之!岛国产的。”

“听我爸爸说,南方有些生产电视机的厂家,这两年都是开始从国外引进配件,然后到国内重新组装。”

马学军暗自点了点头,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自己的那一百台黑白电视机看来也得尽快出手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省城这边就会涌现出彩色电视机了。

到时候有了彩色电视机,许多人对黑白电视机的需求就降低了,到时候即便卖的出去,价格可能也会低一番。

马学军随后又跟徐楚楚打听了一下他父亲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

徐楚楚具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他父亲做的生意很多,经常接触港商。

徐楚楚也发现马学军似乎对做生意的事情感兴趣,于是还十分热情的说,最近他爸爸不在家,以后有机会的话,单独请他来家里做客,到时候可以帮忙引见他爸爸。

对于徐楚楚的热情,马学军始终觉得有些怪怪的。

寒暄了几句,马学军和徐楚楚正想进房间看看英子和花蕾蕾醒了没有。

这时坐在地毯上的一个女同学突然拿着手里的一本杂志期刊,兴奋的朝徐楚楚招了招手。

“楚楚,你快来看。”

徐楚楚好奇的走过去问道:“看什么呀?”

那个女同学十分激动地道:“你看这篇短篇小说,写的太精彩了。”

徐楚楚也是个文艺青年,对小说和文学自然是极感兴趣。

哦,不对,其实前十名的这些个好学生似乎都酷爱文学。

听那个女同学这么激动地分享了心情之后。

所有人都好奇的聚在了一起。

屋子里开始安静下来。

这篇小说篇幅似乎不长,大家大概也就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看完了。

看完后,立马就有人拍手道:“写的真好,太好了!”

又有人道:“好久没看过这么精彩的短篇小说了。”

徐楚楚也感慨道:“这应该是个新人,这个杂志我每期都看,不过许久没看到过这么好的短篇小说了,我敢说,这个新人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够放光放彩。”

所有人纷纷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时,徐楚楚看着眼睛一直盯在电视机上的马学军。

眨了眨眼,朝他喊了一声:“马学军同学,你也过来看看这篇短篇小说吧,真的写的非常好!”

……

 

马学军微微一愣。

眼神看也没朝他们那边看。

只是随口说了句:“我不懂小说诶!”

因为此时电视剧里的额国片子里正播放着男女主角亲吻的画面。

在这个精神食粮匮乏的年代,这种限制级的画面是十分罕见的。

马学军当然要珍惜此刻眼前为之不多的珍贵画面。

另外两个女生拉了拉徐楚楚。

用眼神暗示她:“叫他看干什么,他的确不懂小说啊,别说小说了,他连散文估计都不懂。”

徐楚楚见马学军没什么兴趣,也就没硬拉着他一起去欣赏这篇小说了。

说实话,徐楚楚当然也知道像马学军这样整天不好好学习,平日里喜欢打架旷课的同学,对文学并不感兴趣。

徐楚楚之所以想让马学军过来一起瞧瞧这篇小说,也就单纯的想把他拉过来,和大家伙融入到一起,省的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但徐楚楚发现自己的努力似乎失败了。

很快,大家坐在地毯上又开始讨论起了这篇精彩绝伦的短篇小说。

马学军心想好学生就是好学生,电视机上播放这么珍贵的画面,竟然都引不起他们的关注,一篇破小说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心里这个想法刚刚一过。

忽然马学军听到他们讨论中时,有位同学说了句:“这个作者的笔名似乎很有趣,但我真不明白这个笔名到底是什么含义。”

“辰冻小迷妹,谁是辰冻?你们听说过这个人吗?”

众人皆是摇了摇头。

不过此时马学军却不由得猛地“嘶”了一声。

马学军心里很震惊。

震惊的原因是这个笔名是他前段时间取来投稿用的。

这个年代里,相信没有人会起这么刁钻的笔名。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正在讨论的那篇所谓的精彩绝伦的短篇小说就是自己先前投稿得那篇?

可为什么该杂志既然已经登载了自己的小说,而现在自己却还没收到挂号信和稿费呢?

正当马学军心中疑惑的时候。

刚刚听见马学军“嘶”了一声的徐楚楚,好奇的问道:“马学军,你听说过辰冻这个人吗?”

马学军楞了一下。

说了句:“让我先看下。”

随后直接冲到了他们围坐的地毯上,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状态里,一把将杂志夺到了自己手里。

手段有些霸道。

迅速引起了这帮好学生的不满。

甚至有人光明正大的冷哼了一声。

这又不是你家,这也不是你的杂志,你凭什么这么霸道的抢到自己手里?

马学军虽然也听到了冷哼声。

不过此刻马学军压根懒得搭理他们。

马学军此刻的关注点全在这本杂志和那篇所谓的精彩绝伦的短篇小说上。

经过一番鉴定,马学军再次猛然“嘶”了一声。

因为这篇短篇小说果然就是自己先前花了三天功夫整出来之后投稿的那篇小说。

而且马学军在杂志的最后一页翻看到了一则投稿须知。

上面提示,稿件一经录用,立即就会登载,而因为地区和通讯的原因,作者的稿费可能出现一定时间的延迟。

上次马学军投稿的时候本来就投的比较急,所以并未关注到这一点。

如今看来,自己的稿费应该差不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马学军,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叫辰冻的,不认识就别耽误我们讨论这篇美轮美奂的小说了,把杂志拿过来吧。”

当马学军拿着杂志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有位吊车尾男同学忍不住说道。

马学军将杂志重新合上。

朝大家伙眯眼笑了笑。

说了句:

“辰冻这家伙我挺熟,我哥们啊。”

所有人一瞬间目瞪口呆。

徐楚楚惊讶而又急切的问道:“你……你哥们?那他是做什么的?”

马学军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哥们身份比较特殊。”

大家相互看了两眼,都觉得有些扫兴。

有人道:“那这个叫做辰冻小迷妹的作者,应该是个女生,或许……或许是你那个哥们辰冻的崇拜者,或许辰冻知道这个作者的身份。”

马学军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随口道:“看起来大家伙都挺好奇这个叫做辰冻小迷妹的作者的,这样吧,改天我找机会帮你们问问我哥们好了。”

一时间大家纷纷都说:“好好好!”

这时候,马学军又重新将杂志打开,翻阅了一下,赞叹道:“这篇小说针是不戳,我感觉写这篇小说的这小子,将来很有可能成为文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大家觉得我的这种推断有没有可能?”

有人道:“当然了,必须的,这个作者的才华横溢到了吾辈仰止的地步。”

也有人道:“马学军,没想到你也懂小说啊。”

还有人道:“马学军你说错了,不应该说这小子,应该说这姑娘,这个作者是个女作者啊。”

马学军一时语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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