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啥
撕心裂肺的疼痛中,阿花猛然睁开眼睛,眼前尽是光怪陆离的雾影,耳畔还伴着阵阵嗡鸣,雾影若有若无,嗡鸣时断时续,心中莫名奇妙。
前一刻,明明在深山古林中寻找药草……不对,那是前前一刻的事情了。之后貌似出现什么危险,他拼命地逃跑来着,跑着跑着……面前倏然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犹如幽岩跨豹凶猛扑来,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小身子骨就像撞上飞石的鸡蛋,没粉身碎骨已算万幸,反弹出去的瞬间,他小脑袋里还寻思着自己的小命是不是要凉在那儿了。
结果,在即将被吞掉的刹那,一道黑光闪现于前,随后就是漫天飞舞的剑影,烂若骄阳,十分刺目,阿花不由得眯起眼睛,在神志一点点溃散中,瞥见那黑光,渐渐清晰,成了一道修长的人影,尽管背对着自己,依旧难掩傲然身姿,如练青丝随风飘动,手执长剑,灵光凛冽,那气势,那魄力,真如长虹贯日,直吞山河。几个呼吸间,那东西就被削成数不清的肉块。只是……隐隐觉得这高大的背影就是烧成了灰化成了水,他也不会不认得。
“狸花猫!狸花猫!你可算是醒啦!”
“别总是干睁眼,说句话呀。”
“……”
脑袋里还是木木的,但阿花已经回过神来,床榻旁一直有这么个人囔囔不停,难怪耳边这样聒噪了,吃力地则过头,正对上咫尺之遥的一张大脸,以为见到了鬼,再细看一眼,觉得这浓眉、这狼眼、这阔鼻,再加上笑起来有些邪魅的嘴,再熟悉不过,不由愤愤,“二师兄,你吵死啦。”
被阿花称为二师兄的少年姓张名扬,是月幽宫小景的二弟子。众人极易被他丰神俊朗的模样所迷惑,认为他是一位义薄云天、秉性刚正之人。其实,他心眼儿小得像针鼻儿,脾气也不好,又爱记仇,翻小肠,与人说理不过,上去便是一顿拳脚,师兄弟们畏他畏得紧,给他取了个“小霸王”的诨号,倒也名附其实。
不过,阿花也一点也不怕他,早在入月幽宫的第三天,她就把武名在外的二师兄了解个七七八八,如今两年过去了,张扬除了修为突飞猛进之外,智谋、韬略则平平庸庸毫无建树。对于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阿花应付得游刃有余。几番相处来,张扬没少吃亏,却又不甘心,总想在阿花那儿讨回些颜面,结果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所以,两人日常几乎是互怨互怼,出口毫不客气。
“哎!老子是在关心你,不知道嘛!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你不知道之前有多吓人,都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啦,再不醒过来,老子就得给你准备官材,不过么……”二师兄手抚下巴做思考状。
“不过什么……”阿花没好气地问道,不用猜也知道他后面绝对没什么好话。
果然,张扬神秘兮兮地道:“官材的大小还得取决于你是白天过气儿,还是晚上过气儿。”说完,担心阿花报复,他蹭地一下撺到门口儿,笑嬉嬉地看着阿花。
若换成从前,他的确会抓起一旁枕头,扔过去。只是现在,阿花没那个心情,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便正过头,微微闭上眼。心中寻思着,在昏迷之前,他尚是那个天真无邪的狐族少年,昏迷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似乎还是他,但又好像不再是那个纯粹的天真无邪的狐族少年了。因为脑海中突然涌出许多不属于阿花的记忆,陌生、亲切、快乐、痛苦,仿佛走失许久许久的自己蓦然回来了,一切都变得大不一样,那种感觉令阿花即想面对,又害怕面对。
花无谢——应该算阿花前世的名字,取自《博雅颂》中的“绝世风华,花开无谢”,很美很诗意;龙廷玉帝——应该是阿花前世的身份,振朝纲,平战乱,护八域,很强很霸气。但是,即便阿花在月幽宫的修行并不怎么样,他也知晓花无谢是不可能再生于世的。
就算花无谢死后魂归星海,轮回转世,花无谢也不再是花无谢,新的生命,自生新的灵魂,绝不会有前世的记忆。何况事实的真相是:花无谢为抵妖兽之潮,以血为引,以肉为媒开启神族的至高阵法——灭世结,使得苍生免遭涂炭,八域才得以保全,而花无谢自己却魂飞魄散……他连星海都进不去,如何转世投胎……
再者,这记忆来得有些诡谲。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上山采药遇到危险时方才来,来也来得彻底些吧,顺带着也好了解一下自己上辈子的丰功伟绩,怎奈东一片,西一片,有些清晰,有些模糊,简直似碎纸屑一样纷繁杂乱……
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之有伤在身,阿花泛起一阵倦意,将身上的锦被紧了紧,闭上眼,打算再睡一会儿。刚要进入梦香,就被屋舍外窸窣的脚步声打断了,阿花皱了皱眉,这还让不让病人好好休息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伴着一阵青莲花香,自知是大师兄冬冬亲驾光临,阿花无法装睡不理,不情不愿地侧过头,半睁眼,朦胧的视线中,只见一个单简却不失精巧的木轮椅上,坐着一位翩翩美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长发束冠,素衣飘然,眉眼间尽是关切之色,阿狸不禁感叹,这般风姿绰约的人物,若不是双腿有残,定会在茫茫仙途中,别有一番作为。
立在木轮椅一侧的张扬,早已迫不急待地说,“老大,你瞧瞧,这狸花猫一醒过来就是这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不会是傻了吧!”
“你才傻,你们全族都傻。”阿花毫不犹预地反驳道。
眼前两人一言不合又开怼,冬冬揉了揉额头,“师弟,阿花被魑魅所附的墨麒麟所伤,留得性命,已属万幸,如今虽然清醒,必是元气大伤,还需灵药滋补,静心休养,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欺负他了。”
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因果、轻重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顿时点醒阿花,原来,差点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是魑魅,吓出一身冷汗,不由得摸摸自己,忧心忡忡地道:“大师兄,魑魅可是洪荒虚族之祖,专以附食魂魄为生,我是不是……是不是……”
“被附身了!”张扬抢先说出阿花欲说又不敢说出的话,“可巧了,老子也这么想。”
“师弟!”冬冬沉声打断,语气满是责备。
“老子就不明白了,他一个狸花猫,修为有多低暂时用不说了,就说魑魅那邪乎玩意儿,谁遇上谁倒霉,就算是老子,不死也只剩半条命。而他……”张扬指着阿花,“被那玩意儿扑了一下,还能活着,不可能嘛!”
阿花表示不服,“其实最近我挺用功的,修为也提高了一些。”
“你可拉倒吧!”张扬两眼向上翻得只剩眼白,嘴角抽抽到了下巴,将“嫌弃”二字,表现得淋淋尽致,“狸花猫!还好意思说修为提高了,放眼整个八域,入化形境还修不成人形的就只有你一个吧,白天人模狗样的,晚上就是一只小白猫,魑魅弄死你,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
“是小白狐!”阿狸暗自纠正,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扬的话虽然不中听,可一点也不假,天下修行之道万万千千,却有三条铁律:化形为真,化仙为诚,化神为义。这十二字真言出自洪荒古帝,大体意思就是众生修行有三大境界:化形境、化仙境、化神境。化形境意在认知自我,化仙境重在至信至诚,化神境旨在天下之任,云云……
而化形境是修行的基础,于妖族而言,至关重要。若尚大道,总要修成个人身才行吧,但凡有些资质的妖,都会挖空心思地去寻一个僻远幽静的地方,刨坑的刨坑,打洞的打洞,以便闭关修行,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入境化形,修成了人身,才有资格到人族的地域去继续修行。相反,人族入化形境就容易得多,要么通晓些经史子集,要么承袭一套厉害的功法,只需十几年的时间,轻轻松松的入境了。
许多妖族为此愤愤不平,而且也不止于愤愤不平,上古时期有那么一段,曾大大出手,打得那个叫天翻地覆。为此,人族与妖族的恩怨势如水火,不绝不休。结果 ,被上苍捡了个便宜,降了灭顶之灾,当时鬼兽横行,魔潮恣肆,所过之处皆成修罗战场,妖族人族损失惨重。被现实所逼,人妖众族开始联手以抗,终在洪荒混沌之域下拼杀出一席之地,亦是日后八域的由来。吃到教训的人族妖族也开始试着和平共处。
当然,中间还有许多糟心事,真说起来,十天十夜,也难以说完。总之,阿花赶上了好时候,出生在太平盛世,也是机缘巧合,来到月幽宫。
在医术上,阿花颇有天份,但在修行上,他一直停滞不前。正如张扬所说,他白天是人,晚上是妖,这也算天下一大怪事。要知道,修行入境,泾渭分明,只有成功与失败之说,断没有一脚踏进了化形境,另一脚尚在原地打转的道理。为此,张扬没少拿阿花的痛处寻开心,细想一下,如果他真的死了,死在白天,就是人身,得准备一个大棺材;死在晚上,就是只狐,可不就是小棺材……
修罗许多长老、师者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有的还刻意跑去海天阁,琢磨着能否从各域古籍里,寻出些蛛丝马迹,而不知是那些远古流传的神作太过晦涩难懂,还是没事找事的长辈们太过执着,没过多久,都弄得五劳七伤、大病一场。
终归月幽宫宫主晓景发了话:顺其自然,以结束此番无聊透顶的行径。
阿花也顺其自然地成了月幽宫花木园的小掌事,帮晓景照料灵花仙草,以抵在月幽宫修行的习资,闲暇之余,他也常常到无极山附近寻些家常草药,不过这次,仗着有修为高强的师兄师姐们去历练,他走得远了些,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心里叫苦不跌。
冬冬替阿花把完脉之后,张扬便迫不急待地寻问其状况,冬冬只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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