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观念里,以理性、客观、进步为核心特征的近现代自然科学,被理所应当地认为是男人的天下,参与自然科学领域的女性本来就非常少 ,而被写进书里被人知道的女性更是少之又少!
面对这种不公平,早期的女性主义者毫无办法。而来自于加拿大约克大学的荣休教授安·希黛儿,挖掘出来之前闻所未闻的历史资料却令人震惊!
通过这些深挖出来的、翔实的证据,安.希黛儿教授向大家展示了女性为植物学、博物学文化做出的诸多贡献,并为此写成这本具有开创性的著作——《花神的女儿:英国植物学文化中的科学与性别》。
因为这本书开创了关于女性与自然、科学和知识的历史研究范式,安·希黛儿获得了1996年美国历史学会女性史琼·凯利(Joan Kelly)纪念奖。
在书中,安.希黛儿将18世纪60年代到19世纪60年代活跃在植物学领域的英国女性称为“花神的女儿”。而书中的主角,正是这些在博物学史、科学史上重要却被忽略的边缘人群——花神的女儿们。
书中记录了她们作为作家、植物学家、博物学家等从事与植物学有关活动的故事,再现了女性植物学家在性别意识形态严重束缚个体发展的时代背景下,是如何去兼顾学术理想并平衡家庭生活。
比如:作者在一开场,就给我们描述了一段对话:“18世纪晚期,英国,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两位女士漫步花园里,不时驻足欣赏雪地里那些初开的雪滴花。”
雪滴花长什么样子?可见下图
进行对话的两位女士,其中一位叫英吉安娜,她刚开始学植物学,因此她用专业的词汇描述着这些花朵,她说雪滴花应该是林奈系统第六纲的植物,而陪同她的植物学老师叫弗洛拉(Flora),为学生对植物这么感兴趣而感到很欣慰。
弗洛拉和英吉安娜师生两人这段“植物学对话”,被刊登在了1786年 的《新女士杂志》上。
在这段对话里,既有美学评价,又有科学细节,还提到了著名的瑞典植物学家卡尔·林奈。而林奈是18世纪著名的植物分类学家,他的植物分类思想和命名法极大地促进了植物学在英国的普及。
令人遗憾的是,两位女士的“植物学对话”,却在即将聊到更专业的细节时被打断了!而那些细节正是英吉安娜从显微镜中观察到的东西,却因为有人叫她们去做一些更传统的家务事而被打断了……
从这个开场到阅读书中翔实的内容可以看出:
尽管这些女性植物学家,包括爱好者们都实实在在地参与了很多植物学活动,她们在普及和传播植物学文化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植物学史、科学史研究却更关注以男性为主的“英雄人物”,以及在男性影响下的科学进展,却严重忽略了女性在科学领域中的完成性和可能性。
从法国科学家巴斯德那儿知道了“科学无国界,科学家有祖国”,而从《花神的女儿》这本书里知道了:原来科学还要分性别!
不仅科学分性别,连社会对科学的态度也是摇摆不定。
虽然欧洲启蒙运动为女性打开了植物学的大门,但是又同时用“女性”标签压制了她们继续在科学的领域去做更多地探索,以至于后来还出现了科学领域的去女性化,使得18-19世纪的英国女性,虽然为植物学文化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却因为当时的专家文化背景中只有男性拥有绝对话语权,所以女性不能独立署名。
通过读《花神的女儿》这本书,我们可以了解到女性的科学启蒙发展进程和科学去女性化的过程,既能看到女性在科学领域的被局限,也能看到随着科学观和文明观的进步,女性被不公平对待的形势得到了改变。
因此,《花神的女儿》为我们理解植物学、理解女性打开了新的视野,并且提醒我们:只有了解女性的植物学实践,才能更全面、更深入地去理解150年前英国的植物学文化。
纵观全书,有以下两大特色和亮点。
一、 不仅是一部植物志,也是一部女性志
为什么植物学家的研究如此重要呢?
因为植物在我们的生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们不仅是我们的主要食物来源,还是某些救命药物的关键成分,同时植物还能发挥净化空气等作用。要想更好地保护和利用植物,首先就要能够识别、分辨、了解 植物,所以植物学家的科学研究就显得尤为重要。
除了植物研究的重要性以外,在18、19世纪的欧洲,远航探险家将别的国家的植物标本,从世界遥远的角落带回欧洲,这也恰好激发了人们对自然知识的广泛兴趣。
于是,当时的英国男女老少们以及来自社会各界的人士,都抓住各种机会采集植物,并且在各个场合都不放过学习植物知识机会。
比如在学校、公共讲座、教育活动或者是在乡间漫步时,不同年龄和阶层的人都兴趣盎然地绘制植物画、查阅资料鉴别植物、参观植物园,或者以植物学游戏牌等方式交流和传播植物学知识,这些植物学文化和活动的盛行让很多人都乐此不疲。
那时的英国女性,对自然和科学的热情几乎都投注到了植物学领域,因为这在当时的社会文化下,植物学活动既符合女性成长的习俗规约,也满足了社会对优雅女性气质的期待。
尽管大众尤其是女性积极参与了植物学活动,但是19世纪英国植物学圈子深受科学职业化和专家文化影响,女性对自然的探究依旧被严格限制在文雅活动范畴内,女性的植物学实践自始至终都遭到排斥。
即便是贵族出身,女性要想参与科学研究也几乎没什么可能;
即便有社会地位更高的亲人向科学家引荐她们,运气好的话也只能成为男性科学家的科研副手,比如做采集植物、绘制插画、整理标本等男科学家不做的工作;
通常,即使和男性科学家碰了面,她们也只能在寒暄中感受被拒绝的意味;而最糟糕的经历,莫过于因为自己的女性身份而被男性专家当面蔑视了。
女性因此而只能在科学大门外,徘徊、等待,很多人转而进入职业写作和艺术创作领域,她们在文学、教育、艺术领域贡献巨大,这或许弥补了她们被科学大门拒之门外的遗憾。
《花神的女儿》这本书的特色在于:研究女性实际参与过的科学和文学活动,重点是把植物学当做精心筛选过并符合社会规范的女性活动之一。
而安.希黛儿教授在全书中更强调的是真实存在的女性个体,而不是散漫的女性群体。因为她相信女性写作和有关女性历史的研究都需要脚踏实地,落到实处,如实际发生的那样。
二、科学与文学、艺术的完美结合
在18世纪,植物学探索与研究成为了上层女性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学习植物学不仅成为了时尚女性的娱乐活动,还被列入到了诸如舞蹈,音乐和学习等女性“成就”中去。在那个时代,女性将以采集者、赞助人、艺术家、助手和合作者等角色,在植物学文化中留下自己的印记。
她们阅读和撰写植物书籍,参加有关植物学的讲座,与博物学家通讯,收集并绘制植物,将植物绘画用于科学用途,培育草本植物,并使用显微镜观察植物。要知道,在能够拍照之前的时代,准确的插图不仅看起来漂亮,而且还是科学研究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花神的女儿》在中文版中增加了20多幅与内容相关的插图,一部分原有插图也替换成彩色图版。新增插图主要是18、19世纪的公版动植物图像。
除此之外,书中重点展示了“弗洛拉的英国女儿们”也从事植物学写作,她们的书、散文和诗歌成为丰富的文化资源,记录了那个时期科学文化中的年轻女孩、妇女和母亲们的故事。
《花神的女儿》中引用了不少典雅、优美的英文诗,介绍了不同类型的女性植物学写作,如诗歌、青少年博物学图书、小说、作为家庭教育的入门书籍等。
而书的第五章则集中讨论了世纪之交的三位女性,她们经历了女性、性别和科学等观念的变迁,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做出贡献,将植物学写作当成自己毕生的“事业”。
总之,《花神的女儿》是一部开创性的著作,书中展示了丰富的图文资料,使科学与文学、艺术在这里完美交融。
特别是本书的作者安.希黛儿独辟蹊径,站在社会性别的视角下以植物志的方式撰写了这部“植物学的女性志”,她所提供的视野和线索启发和引导了其他众多学者。
最显而易见的影响是:在《花神的女儿》出版后的20余年里,涌现出了大量相关研究,这本书中很多人物和主题都被更深入地挖掘或扩展,后期学者的这些研究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安.希黛儿的影响。
综上所述,《花神的女儿》这本书,有着丰富的植物学知识,非常适合对博物学感兴趣的读者来阅读,相信在读这本书的过程中能够获得很多新知与乐趣。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更大的收获是:
能从书中看到众多女性为植物学的发展所做出的努力与贡献;
能读到和感受到在男性所主导的社会里,女性在植物学、文学方面的不懈努力、不断耕耘和她们的女性意识的觉醒以及对自身价值做出的感动后人的探索。这对启发我们自身的思考和用实际行动丰富我们的生活世界都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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