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各种鲜花次第绽放,对于一个美食国度来说,鲜花的美要看,更要品。
吃花,最初绝非是刻意为之的事情,面对美丽、柔嫩、散发着香味的花瓣,想来应该比那些后来成为蔬菜的野草更具有让人食用的诱惑性吧。所以在人类进化中,吃花应该是写入到了基因中的一件事。
但是以花入馔便不同了,当食材经过了各种烹饪技法而成为食物,那便是充满了智慧的行为,便成为了文化的一种,进而还成为了人们的饮食习惯,一方的习俗,于是便能够千百年地流传下来,并且成为日常。
比如,在这个五月,最能让人惦记的花食应该首推槐花了吧,食用这种花材的普及程度可以说覆盖了北方的绝大多数家庭,而且采用的烹饪技法也以裹面蒸食为主。
这种借用面粉包裹食材的烹饪技法,广泛适用于一些娇嫩的食材制作,这是中国烹饪智慧的体现。这种烹饪技法在宋代时已经十分流行。我们今时所说的上浆、挂糊或勾芡等技法,当时已十分流行。
对烹饪原料进行上浆、挂糊或勾芡处理,可以阻止或减少原料中的水分流失,保持肉质的鲜嫩或提供使蔬菜保持酥脆的条件,还可以调整或缩短正式烹制的时间,便于保持食肴的色泽和质感。
“女真多白芍药花,皆野生,绝无红者。好事之家采其芽为菜,以面煎之,凡待宾、斋素则用。其味脆美,可以久留。”记录这段食俗的人名为洪皓,是宋代的洪皓,他曾做过南宋高宗时期的礼部尚书,1129年,他被封为礼部尚书出使金国后,便整整十年被羁留于金国,不得南归。他把自己在金国时的所见所闻所知写成了一本《松漠纪闻》,这本书中便记录了一些当时北方的风土人情,饮食习俗等内容。洪皓的笔下,千年前的女真人采集野生芍药后就采用了挂糊煎炸的烹饪技法,故而才能有脆美的口感。
这种烹饪技法后来在林洪所著的《山家清供》中也出现过,“宪圣喜清俭,不嗜杀,每令后苑进生菜,必采牡丹瓣和之,或用微面裹炸之以酥。”说的是南宋高宗的皇后吴氏吃素食,食用牡丹花瓣的烹饪技法与女真人如出一辙。可见当时,挂糊煎炸的烹饪技艺从乡野到权贵都已掌握。芍药、牡丹这种大型观赏性花卉在千年前就已经是待客、吃斋的高档食物了。
跟芍药牡丹不同,槐花就要亲民的多,而且这种食材的数量更为庞大,更容易普及到家家户户,且烹饪技艺也更为简便,清洗干净之后,直接裹上生面粉,上笼蒸熟,或蘸汁、或炒食即可。以这种方式烹饪制作的食物,有一个古老名称——“馉垒”。“馉垒”在北方不仅有多种读音相近的写法,制作馉垒的食材也可以多种多样,不局限于槐花,只是在不同食材制作的馉垒中,槐花馉垒显然要更讲究一些,这与食材的不易获得和稀有程度相关。
在山西人以花入馔的食谱中,还有一种花出现的频率很高,但是却往往被忽略,那就是萱草花,每年的六月之后,萱草就会漫山遍野开出金色的花朵,俗称“黄花”。食用萱草花要在清晨其尚未盛开之时采摘,制作前要先用开水焯,去除其秋水碱,方可食用。食用萱草花更多是被晾干后,在食材中惯常被称呼为“金针”。大同黄花早在明清时期就已享有盛名,由其晒干制作的金针是当时出海船员必备的药食同源的蔬菜。爱吃面的山西人,对金针是十分熟悉的,制作浇面的卤子时,如果打卤中没有金针,一定会被认为不地道。
如今,“黄花”是大同市的市花,黄花菜的烹饪方法也越来越多,可炒、可炖、可凉拌、可做汤。干制品多在卤汤、木须肉中见到,鲜黄花菜多制成凉菜,攒在一起堆放成不同造型,还出现在火锅里或者垫底的配菜等,黄花菜还被做成了黄花菜饼干。如今围绕黄花菜开发的产品达到了130多种,涉及餐饮、食品、化妆品等行业。
四月,用玫瑰花、藤萝花做饼;五月,采槐树花炒鸡蛋;六月,摘茉莉花熏茶;八月桂花飘香,酿桂花酒、腌糖桂花……食用鲜花不仅仅是一种饮食行为,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它连接着过去与现在,让我们感受到古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智慧。
山西晚报记者 李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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