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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生态文化 | 福建花文化：桃花

花匠小妙招
2024-12-15 22:06

中国传统名花●桃花

福建花文化

桃花

桃乃蔷薇科李属落叶小乔木，可分为食用桃（果桃）和观赏桃（花桃）两大类。前者为著名的果树，后者常见于各地园林中，因其树态优美，枝干扶疏，花朵丰腴，色彩艳丽，为早春重要观花树种之一。每年三四月份是桃花盛开的时节，我国的大江南北，万岭千山，城市乡村，到处都是桃花编织的壮丽景色。湖南省桃源县桃花源风景区十几里公路两侧处处是桃花。浙江省杭州市西湖景区的栖霞岭就是以桃花烂漫如凝霞命名的，也是西湖山地赏花的好去处。北京西山南北几十公里的青松翠柏山麓，历史上红杏三十里的环带，也同样是桃花的美丽家园。还有安徽黄山的桃花峰、桃花园、桃花溪，福建武夷山的十里桃花仙境，五台山的桃源洞，华盖山的桃花圃，苏州的桃花坞，也都因桃花而更加富丽艳美。还有许多地方以此为契机，举办各种桃花主题的盛会，或旅游宣传，或招商引资，好不热闹。而福建省永春县早在唐朝的时候，就广种桃树，春天时节，满山遍野桃花盛开，草木繁茂，犹如“永恒的春天”，故而得名，并由此别称“桃源”。

关于桃的起源，西方人以为是原产于波斯（伊朗）。实际上我国桃树栽培历史已有3000 多年，早在周代，《诗经·周南》中就有诗句赞美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诗经·卫风》中也有“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记载。《礼记·月令》中也有“仲春之月，桃始华”的记载。成书约在战国末年的《尔雅》记载了两种桃树：“旄，冬桃。褫桃，山桃。”一种叫旄，又称冬桃，农历十月果实成熟，味美可食。一种叫褫桃，又称山桃、山毛桃，果实小而多毛，味酸苦，无食用价值，可用作栽培桃树的砧木。公元前140～88年，汉武帝扩建上林苑，诏群臣献奇花异品。据《西京杂记》说，所献之桃有十，就是秦桃、褫桃、缃核桃、金城桃、绮叶桃、紫文桃、霜桃、胡桃、樱桃、含桃。从此，有关桃的种类的记载就越来越多了。也就在此期间，桃由我国甘肃、新疆传入波斯，然后由波斯传入欧洲各国。18世纪后期，现代植物学家林奈，以波斯地名作桃的种名，直到本世纪初东西方科技往来，许多园艺学家才明确中国是桃属植物起源中心。

由于桃在我国的栽培历史悠久，古代流传着它很多神奇的传说，并把它神化了。其中流传最广的当属西王母仙桃宴的故事了。小说《西游记》有细腻的发挥。其故事最早见于《汉武帝内传》，内说昆仑山之神西王母派紫兰宫玉女为使者前来告诉汉武帝，王母要在七月七日来做客。到了这天，汉武帝在宫掖大殿设座，王母果然降临。王母带来许多美馔珍肴，皆非地上所有。她“又命侍女更索桃果。须臾，以玉盘盛仙桃七颗，大如鸭卵，形圆青色，以呈王母。以四颗与帝，三颗自食。桃味甘美，口有盈味。帝食，辄收其核。王母问帝。帝日‘欲种之’，母曰，此桃三千年一生实，中夏地薄，种之不生。帝乃止。”仙桃因与王母有关，故又称“王母桃”。北魏杨衒之《洛阳伽蓝记》卷一载：“（华林园中）有仙人桃，其色赤，表里照彻，得霜即熟。亦出昆仑山。一曰王母桃。”又由于此桃三千年才一结果，神异非常，人们认为吃了它便能长生不老。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卷十称：“仙玉桃，服之长生不死。”

西王母仙桃之说显然是后人捏合了以往数种传说衍化出来的。一是《山海经》的说法，《西次三经》中载：“（不周之山）爰有嘉果，其实如桃，其叶如枣，黄华而赤，食之不劳。”这如桃之果，吃了不会疲劳，便是这神话的始作俑者了。又《论衡·订鬼篇》引《山海经》佚文曰：“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海内十洲记》亦曰：“东海有山名度索山，上有大桃树，蟠屈三千里，曰蟠木。”这就是后来人们称王母仙桃为蟠桃的出典。此外，《玄中记》《河图括地图》都有同样的说法，文稍异而已。二是到了汉代，西王母被民间看成是赐福、赐寿、赐子、化险消灾的女仙。当时有部卜筮专书《易林》，即有这方面的卦辞，如：“稷为尧使，两见王母。拜请百福，赐我善子。”又如：“引船牵头，虽拘无忧。王母善祷，祸不成灾。”西王母更被当做是怀有不死之药的长寿老仙。刘安《淮南子·览冥训》说：“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可见，《山海经》中的“蟠屈三千里”的“大桃树”，所结之果可以“食之不劳”，到了西王母的手中，不死之药就摇身一变，而成为“三千年一生实”，“服之长生不死”的蟠桃了。中国神话的由简趋繁，推衍幻化，大率如此。

由于民间还相信，“度朔之山上蟠屈三千里的大桃木，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恶害之鬼，执以苇索，而已食虎。”（《论衡·订鬼篇》引《山海经》）说的是度朔之山有神荼、郁垒两个天神镇守鬼门关，他们是抓鬼的高手，每天到各地去检阅万鬼，凡遇为非作歹的恶鬼，就用苇索把它绑起来，抓去喂老虎，所以凶神恶煞见了他们二位就害了怕。后来，度朔之山人称桃都之山，意为此山有此神异之桃，不愧为天下众桃之主，故以“都”号之。桃都有此二神，古人更是崇桃拜桃了。后来，黄帝知道了这件事，为保人们平安，便令每家每户门上挂一块桃木板，上面画上神荼和郁垒的画像以避邪驱鬼。这也便是古代“桃符”的由来。宋代王安石《元日》诗中的“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中的“旧符”，说的就是桃符。再后来，由于神荼、郁垒的像复杂难画，逐渐演变成贴门画和春联了，这也就是春节贴门画和春联的由来。

自汉代起，凡桃子、桃枝、桃叶、桃皮以及桃木制作的桃板、桃印、桃剑、桃人等，都被人们看作是辟邪禳恶的宝器了。汉应劭《风俗通义》卷八载：“县官（即朝廷、官府）以腊、除夕饰桃人，垂苇索，画虎开门……冀以卫凶也。”《淮南子·诠言》许慎注云：“鬼畏桃，今人以桃梗径寸许，长七八寸，中分之，书祈福禳灾之辞。”《续汉书·礼仪志》刘昭注云：“桃印，本汉朝以止恶气，今世端午以婇缯符。”这类崇桃拜桃的思想行为经道教的附会增饰、铺张扬厉，更是深入到民间，迄于明清，竟无变化。例如，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八仙故事，其中唯一的女仙何仙姑，大约是明中叶以后，在民间创作的基础上加入八仙的行列。世人相信，何仙姑是在十三岁那年，随女伴入山采茶，与女伴走失迷了路，幸遇一道人，道人赐给她一只桃子，说是吃了它，日后必会飞升，她照这话吃了桃子，从此不知饥渴，洞晓人事休咎，得道成仙。再如清代笔记小说《子不语》卷八叙述了一则雍正年间人们相信桃枝可以驱鬼的故事：“仁和秀才陈鄜渠，性颇严正。生一女，幼而好道，日持斋诵经，闻人为议婚，便涕泣不食。鄜渠厌苦之，父女不相见。年三十余，忽病重呓语，口称：“我江西布客张四。汝前世为船户，我雇汝船往四川，汝谋财杀我，并抉我目，剥我皮，沉我江中，故我来索命。”陈心念谋财之盗，容或有之；剥皮之事，盗未必为。问是何年事。曰：‘雍正十一年。’陈大笑曰：‘雍正十一年我女已三岁矣，焉有尚为船户之事？’女忽自批其颊曰：陈先生好厉害，是我错寻你女儿了。与我钱三千，我即去。’陈怒曰：‘恶鬼妄诈人，我方取桃枝打汝，焉得与汝钱！’”秀才陈鄜渠用桃枝打鬼，是对巫术的一种模仿，带有强烈的迷信色彩。这里，桃枝被当成了驱鬼的神物，被赋予了超自然的神秘力量。

桃花也是文学创作的常用素材。桃花与文人墨客渊源颇深，文人们常用桃花比喻美女，在文苑艺坛上演绎出一个个动人的故事。据唐孟荣《本事诗》记载，唐德宗时，博陵（今河北定县）人崔护，“姿质甚美，而孤洁寡合。”到长安考进士落第后，颇觉无聊。清明节那天，他一人独游都城南庄，至一村户，见一亩之地上花木丛萃，看似寂若无人。他因口渴，叩门求杯水喝。良久，有一女子自门隙问他是何人，有何事，他回答后，那女子沏了杯茶，开门请他入内，设椅于庭院招待他，自己则倚在一株小桃树边观察他，“意属殊厚”。崔护见这女子娇柔美艳，不觉动心，情不自禁以言相挑，那女子不回应，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崔护饮毕，女子送至门，似有恋恋不舍之意，“崔护亦瞌盼而归”。一晃第二年清明节又到了，崔护追忆往事，情不可遏，又往探访，唯见门墙如故，桃花依旧，却门上多挂了一把锁，空不见人。他怅惘之余，即兴在门扉上写下《题都城南庄》诗一首：“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想想去年此日，这里正是春风殆荡，桃花盛开，那个姑娘就倚在一株桃树下，人面花光，互相辉映。以花拟美人，沿用既久，几成俗滥，而此诗所写，则是眼前实景，所谓本地风光，将景色与人物融合为一了。美人因桃花的联想而分外妖娆，桃花亦因有美人的映衬，而艳态可掬。

桃花除了用来比喻美女之外，桃花芳影下织就的仙乡故事，却是另一番的情致。晋代隐逸诗人陶渊明在其《桃花源诗并记》里，就表达的是对安定富足的生活的憧憬，对平等的、无阶级社会的向往。《桃花源诗并记》云，晋武帝太元年间，武陵（治所在今湖南常德市西）一渔人沿溪而行，忽逢一片桃花林，间无杂树，落英缤纷。在林尽水源处，渔人觅得一小山口，遂弃舟登岸，入洞后，豁然开朗，只见阡陌严整，鸡犬相闻，男女往还，耕作田头，无论是黄口小儿还是白发老者，都生活得安逸快乐。人们具酒食盛情款待他。数日后他出了洞，一路留下标志。回到郡城告诉太守，太守派人随他寻迹回头找去，却迷了路，再也找不着那桃源洞了。唐张旭有《桃花溪》诗叹道：“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后来，人们便以“世外桃源”来形容不可得之人间仙境。而历代吟桃花的诗词歌赋更是不计其数。

桃乃花、药同源植物，桃的枝、叶、果、根俱能入药。相传农历三月初三时，采桃花用酒浸泡，服之可除百病，好颜色。实际上，中国古人很早就认识到桃花的美容价值。现存最早的药学专著《神农本草经》里谈到，桃花具有“令人好颜色”之功效。《千金药方》载：“桃花三株，空腹饮用，细腰身。”《名医别录》载：“桃化味苦、平、主除水气、利大小便，下三虫。”现代科学研究发现，桃花中含有多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这些物质能疏通经络，扩张末梢毛血管，改善血液循环，促进皮肤营养和氧供给，滋润皮肤。防止色素在皮肤内慢性沉淀，有效地清除体表中有碍美容的黄褐斑、雀斑、黑斑，是极好的美容品。桃花性味苦平，利水、活血、通便。桃木细密坚硬，可供雕刻用。

来源：《福建花文化》

作者：陈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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